“可是,早市那种地方……”阿标的表情有些为难。
“没关系,你带我去看看!”
“那好吧!”
冬季的六点钟去早市,的确够早。殷圣奕亲自开车,在那位手下的指引下来到名叫“琉璃街”的地方。
把车开进这条街的时候,殷圣奕总算明白那名手下犹豫的表情是什么原因了。
原来这是条花柳街,而且是很不入流的脏地方,店面阵旧都是准备拆除的危房,却挂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招牌,什么按摩室、洗头房、洗浴室……五花八门。
在这些店面的外面就摆着早市,勤奋的小商小贩已经开始大声吆喝着兜售商品。有古董摊、有当地的手工艺品,还有汽车挂饰什么的廉价小玩意儿。
“少爷,这里就有给小孩玩的东西,虽然地方脏了点,不过东西很不错的,而且种类也很多,不过再往里面就是鱼肉蔬菜摊了!”阿标提醒道。
殷圣奕停下脚步,瞧他一眼,问道:“你经常到这里来?”
“咳!”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往身后的门面房里瞅了眼,说:“我认识这家的洗头妹,对我非常热情,服务都不要小费!”
“那是看上你了!”殷圣奕微微勾唇,难得地开了句玩笑。目光却开始在那些地摊上搜寻着孩子有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这里的女人哪个不庸俗市侩?我还没傻到以为她单纯地看上我这个人!其实她想去香港……”说着话,阿标听到身后洗头房的门打开了,便站住身子回过头,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站在那里招呼他。
“阿标,怎么路过这里也不进来看看我?人家听到你的声音就赶紧起床了!”女子娇嗔的声音很迷人,带着种遮掩不住的风尘气息。
正在挑选礼物的殷圣奕却如遭雷掣,他手里的一只陶瓷彩绘小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匆忙回过身,望向正在跟阿标打情骂俏的女人。
那女子一头染黄的卷发,脸上还涂着昨夜未洗的残妆,却掩不住眼角的细纹和憔悴。她专心地笼络阿标,柔软的腰肢摆动,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地摩擦阿标的身体,软语娇声地说了些绵绵情话,只有最后一句最清楚:“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香港?不许骗人哦!”
殷圣奕骇然,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象的人?不但外貌身形就连嗓音都如此相似!是白冰莹吗?难道白冰莹还没死?
震惊之下他快步走过去,推开阿标,伸手扣起那女子的下巴,迫她仰面对视他。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在明亮的晨曦照耀下,女子脸上的每一根细纹都清清楚楚地映在男子的棕色瞳仁里。
女子漫不经心地望向出手调戏她的男子,她根本不在乎。别说男子见面二话不说伸手就捏她的脸,甚至见面直接捏她胸的都有。
可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男子的俊容时,却是惊骇无比,甚至比殷圣奕的表情有过之而不及。
是他,竟然是他!她有些慌了,下意识地晃动下巴想挣开他大手钳制。
殷圣奕更加确定她就是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到怀里,素来淡漠的嗓音激动起来:“温婉!”
这声久远的称呼让温婉泪盈满眼,昨夜的残妆还没有洗去,眼线花了,唇线已模糊,她颤抖着轮廓不清的红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阿标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个洗头妹竟然是殷圣奕认识的人,而且看样子关系好像有些暧昧。再想到自己跟她睡过几晚,顿时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温婉,真是你!”殷圣奕伸出跟她红唇一样颤抖不停的大手慢慢摸上她早衰的凹陷脸颊,曾经这张脸是多么明艳不可方物,如今却如同榨干了水分的花瓣,细纹横生,哪怕浓艳的妆都无法留住她已随时间逝去了青春和美丽。
“不、不是我!我不是温婉!”温婉猛地推开他的大手,转身就逃进了那间低矮窄仄的洗头房里。
殷圣奕当然不会放过她,紧跟着追进去。目光有些无法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可他还是看到了里面的脏乱,甚至在外间的沙发上还躺着两个缠在一起的男女,地上丢着脏兮兮的小雨伞。
温婉躲进了里面,而且反锁上了房门,殷圣奕推不开门,就喊道:“温婉,打开门,不然我要踢开门了!”
“呜呜……你踢开门……难道看不出我现在是干什么的?你给我留一点点自尊好不好?不要理我,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温婉哭得声嘶力竭,在身陷污秽泥沼的时候,她也幻想过有一天可以跟殷圣奕相见,却绝不是这种时间和地点!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卑贱可怜,她想方设法笼络香港客人就为让他们带她回香港,她想洗白自己在街头假装偶遇他!可是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
“你为什么不回香港?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不去找我?”殷圣奕忍住想强行踹开门的冲动,毕竟现在温婉情绪极不稳定,他不想再刺激她。
两人的吵闹将小小的洗头房里所有人都吵醒了,不但沙发上那对野鸳鸯醒了,另外两间房门也打开,走出几个坦胸露背的妖娆女人。
她们打着哈欠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这么早,吵什么呢?”
随着这些女人走近前,殷圣奕闻到一股廉价脂粉香,混合着这间屋子里银靡暧昧的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昔日他奉若公主般的温婉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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