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怡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几乎就是这一刹那,夏静怡觉得自己四周的街景全都快速的融化开来。
司令府周围的一切,包括杜落尘手臂上搀着的那个女人,都快速的消失不见。
夏静怡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和杜落尘重逢的场景——十年的时间,她将自己和杜落尘重逢之后会做的一切事情、一切的问候语都设想过了一边,然而,当这一天真实来临的时候,夏静怡才发觉,原来老天真的未曾眷恋过她分毫。
将时间轴拉长,将时间轴延伸开来,夏静怡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十年前,还未与杜落尘分开的自己。
“落尘,你看你,又是满头大汗,快来,我给你擦擦汗。”
训练场外,夏静怡心疼的拿着一方丝巾,小心翼翼地为杜落尘擦拭额头的汗水,而杜落尘则不以为意的甩了甩头发,笑眯眯的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静怡,你的手帕真香,不如送我好了。”杜落尘笑嘻嘻的跟夏静怡开着玩笑,一贯温软的夏静怡在不经意间便红了脸。
“你要的话,我改天再送你一块好了,这一块方巾我用了好几年了,边缘都已经被磨旧了。”
夏静怡有些害羞的说道,眼角却脉脉含情的看着杜落尘。
杜落尘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顺手从夏静怡的手上抢过那方帕,嘴里念念有词,“不过是一块方帕而已,我用你手上这块就够了,何必那么麻烦。”
夏静怡只是噙着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剑眉桀骜的扬起,像是快要插上天上去,彼时,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杜落尘在夏静怡的面前,却已然拙劣如顽童。
“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干嘛还非要从我手上抢走?”夏静怡抿着嘴,小声地嗔怪了一句,可是语气里,却全然没有嗔怒的意思。
杜落尘则笑眯眯的伸手,将夏静怡揽在怀里,“你的就是我的,我拿你一块帕子,又怎么能算是抢呢,对不对?”
夏静怡的嘴角则宛然露出一抹笑意,那个时候,她全心全意的爱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唯一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与杜落尘结婚,做他的新娘,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可是,杜落尘虽然嘴上说着爱,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夏静怡。
那时的杜落尘,因为知道自己的工作十分危险,便时时刻刻担心会有仇家找夏静怡的麻烦,更担心,万一自己日后,像自己的姨夫一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去了,那么对于夏静怡来说,岂不是太过残忍?
杜落尘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工作太过繁忙,便将他托付给了姨妈代为照顾,而杜落尘姨妈的丈夫,便是冰帝国的战士,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途中,不幸罹难。
而在那之后,姨妈既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默默地往为杜落尘收拾好了行李,告诉杜落尘,自己暂时没有办法照顾他了,将杜落尘送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杜落尘不疑有他,在回到家之后,杜落尘的妈妈在为杜落尘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了杜落尘的姨妈在他的行李里,塞了一封信。
心里说,她曾与自己的丈夫许下了“生当同床,死亦同穴”的誓言,委托自己的姐姐,将自己和丈夫的身体安葬在一起。
这件事,给了幼年的杜落尘以极大的震撼,而等到他长大之后,和家族里的男儿们一样,成为了冰帝国的一员士兵。
童年姨妈殉情的事情,却依旧在杜落尘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对生活充满活力的女人,会在自己的丈夫去世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亡。
而与此同时,杜落尘也开始害怕起来,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跟姨夫一样,战死沙场,而那个时候,被自己抛下的妻子,该怎么样一个人独自生活,亦或者,她会选择跟姨妈一样的选择?
不管是哪一种,杜落尘都无法忍受——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丧偶之痛?
正是由于这种心理作祟,所以,无论夏静怡无论在杜落尘的面前明示或者暗示,杜落尘都将此当做耳旁风,从来不肯正视这件事。
而杜落尘对婚事的一再逃避,也让夏静怡身陷痛苦之中。
夏静怡开始怀疑,杜落尘根本就不爱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自己。
怀疑的种子一天天加固,很快便开始在夏静怡的心里生根发芽,在夏静怡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时间里,疯长成了参天大树。
恰好,在夏静怡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杜落尘接到上级的命令,要他即刻去参加一个解救人质的行动。
因为事出紧急,杜落尘甚至没有机会告知夏静怡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而在夏静怡二十三岁的生日那天,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她跟杜落尘约定好的餐厅里,看着入口处的每一个人,生怕漏掉杜落尘的身影。
然而,直到饭店打烊,杜落尘都没有出现。
夏静怡第一次开始确信,杜落尘是真的不爱自己,他跟自己说的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在讨自己欢心而已。
不知所措心灰意冷的夏静怡,去了酒吧里买醉。
这或许,也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等到酒吧里,零点的钟声敲响,夏静怡的手上还捧着一杯没有喝完的酒,她对着自己轻声呢喃着,“生日快乐,夏静怡。”
那个生日,是夏静怡有生以来,过得最难过的一个生日。
自幼,她便是家里的心肝宝贝,一直都被父母捧在手上宠爱,而长大之后,她又那么幸运的遇到了杜落尘,对方也一贯很宠爱她。
虽然中间也有过争吵,有过争执,但是夏静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最后跟杜落尘结婚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而现在,夏静怡第一次动摇了,不只是由于酒精的麻痹作用,还是因为夏静怡的思想已经开始变得极端起来。
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想将第一次交给杜落尘,可是对方每一次,都是静默无言的帮自己穿上衣服。
“杜落尘,你不是不肯碰我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你不碰我,自然有人会碰我!”
夏静怡的嘴角露出一声冷哼。
她的身材很不错,自小学习芭蕾的她,有着天下最完美的身材比例,而她的脸蛋,晶莹剔透,宛如一个瓷娃娃,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夏静怡已经记不得之后的一切到底都是如何发生的了,只记得最初的那一阵阵痛来临之后没有多久,她便昏睡了过去。
第一次对于夏静怡来说,是一场让她不忍回想的噩梦。
而第二天一大早,执行完任务的杜落尘,兴冲冲地来到夏静怡租住的公寓内,他昨天忘记告知夏静怡自己要出任务的事情,在来公寓的路上,特意去珠宝店,买来了夏静怡之前一起很喜欢的那条项链。
杜落尘看着自己手上包装精美的项链,想象着不久之后,夏静怡看见他时的欣喜表情,杜落尘便觉得一阵激动。
走到夏静怡的公寓门前,从口袋里掏出夏静怡交给杜落尘的钥匙,杜落尘打开门,却发现客厅里并没有人。
“难道这个傻瓜还在睡懒觉?”
杜落尘不觉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为了不打扰夏静怡的清梦,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夏静怡的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卧室的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杜落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杜落尘手上的项链盒颓然落地,跟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夏静怡睡眠极浅,听到声音之后,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门前的杜落尘,夏静怡心里一阵欢愉。
可是,杜落尘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恐怖,就好像会吃人一样?
夏静怡有些不明所以的垂下头去,却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身材臃肿的男人。
夏静怡的脑子,在那一瞬间便“嗡”地炸开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子?
“对不起,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杜落尘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有火花冒出,夏静怡大声的叫着杜落尘的名字,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下来,试图留住杜落尘的脚步。
可是杜落尘却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
“你心急什么,你的情人还在你的床上睡着,你来找我做什么?”
杜落尘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背叛”这两个字,可是距离自己这么近。
“不,不落尘,你听我解释,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昨天是我的生日,你没有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
夏静怡跪在地上,苦苦解释着,杜落尘的眼睛里有一丝不忍划过。
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覆在夏静怡的身体上。
“所以你便做了这种事给我看?夏静怡,你让我觉得脏。”
杜落尘为夏静怡披上外套的动作,是那么轻柔,轻柔的让夏静怡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可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又是这么的冷酷无情,让夏静怡的心里,仿佛被一千根针扎孔。
“你觉得……你觉得我脏,是吗?”夏静怡缓缓地重复着杜落尘的话,而杜落尘此时,已经拔腿往玄关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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