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捂着半边嘴,不知道为什么,让杜落尘这个她亲生的儿子都觉母亲的行为举动很不正常。
“儿子啊,虽然做功课用功是好事,但是千万不能累坏了絮儿啊。”
杜落尘一脸的无奈:“妈,您快走吧。”
也怨不得他这个亲生儿子把亲娘给撵走。
再不撵走,真不知道自己的亲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了。
杜妈妈含笑离开。
杜落尘一只在楼下看着父亲的车将母亲接走了,这才上楼。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柳絮儿已经醒了。
她站在窗前,手指扶着窗台,晨间的清风吹着她的头发,认真的看着楼下杜妈妈离开的那个方向。
杜落尘知道,也许刚才柳絮儿已经醒了,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已经醒了的模样,而是默默等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了,才起身看着她走。
“你怎么了?”
杜落尘走过去,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
柳絮儿望着杜妈妈离开的那个方向,眼睛有点湿润:“那是你爸爸的车子吗?”
杜落尘点点头:“怎么,你喜欢那个牌子?”
柳絮儿都要哭了。
回头,有点幽怨的含着泪看他:“拜托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怎么会喜欢路虎呢?”
杜落尘松一口气,觉得她还没拜金的无可救药。
她那边却立马又加了一句:“人家明明喜欢保时捷。”
杜落尘叹口气,摇摇头:“你没救了。”
他转身。
她忽然从他身后抱住他,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杜落尘的身体紧绷起来。
“你怎么了?”
这丫头,到底有除了什么事?
她有些奇怪。
柳絮儿那边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闷闷道:“你爸妈的感情真好。”
“你想说什么?”
他知道柳絮儿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你聊家常的,说不定这女人在引她进入话题之后就会发挥她拜金的本能,然后跟他要点什么好处。
所以杜落尘几乎是认定了她会这么做,所以在等着她进入正题。
可是,柳絮儿并没有即刻进入正题。
而是闷闷低喃:“我爸妈的感情不好。”
“经常吵架?”
经常吵架的家庭里,孩子一般是缺爱的。
缺爱怎么办?金钱弥补。
于是,杜落尘觉得柳絮儿引他也引得差不多了。
哪料到,柳絮儿的下一句却是:“我爸,没了。”
没了?
杜落尘的疑惑了一瞬。
慢慢明白她的意思,要回头:“你是说你父亲去世了?”
柳絮儿点了点头,然后阻止他:“别回头,我想这样抱着你。”
杜落尘被她这样要求,也没有到。
两人就这样抱了十几分钟,柳絮儿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点。
早上柳絮儿去看仓库之前又吐了。
杜落尘想要让她去施寒那里看看。
柳絮儿却执意不去。
没办法,杜落尘只能抽空去施寒那里给柳絮儿拿点药。
施寒爱业敬岗。
杜落尘向他咨询症状,他就很有医者派头的本着父母心告诉他:“其实孕妇还是少吃药,比较好,毕竟不管是西药,还是中成药,那都是有副作用的。”
“教你给她开点药。”
“你想让她生出来的孩子有残疾吗?”
杜落尘眉眼一沉,冷声:“你才有残疾,脑残。”
施寒被表哥这样一骂,即刻就想要泪奔,还放狠话:“你等着,我去跟你妈小水葱怀孕了。
我要是跟你妈说了,你妈肯定要把小水葱接回去养胎的,到时候看看谁给你暖床。”
杜落尘没说话,但是他肃杀的眼神给施寒传递了一个‘你皮痒了吧?’的深情疑问句。
施寒好像能够读懂他的意思,立刻就往后挪了挪椅子,挂上贱贱的笑容:“表哥你干嘛摆出一副这么可怕的表情嘛,人家是跟你开玩笑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杜落尘这才有饶了他的打算。
施寒找老中医开了一张单子,然后去医院的中药室给他包了五包中药。
回来交给杜落尘:“杜少,拿好,这个是中药,对小水葱没有副作用的。”
杜落尘提醒他:“叫嫂子。”
施寒抽了抽嘴角:“好吧,嫂子,你回去给嫂子熬了喝吧。”
杜落尘临走之前,施寒又问他:“表哥,你跟小水葱的关系,是不是有很大的进展啊?”
他觉得最近杜落尘很关心柳絮儿啊。
当然,一个男人关心怀了孕的自己的女人是正常的。
可是,他觉得杜落尘对柳絮儿的这种关心并不全然是因为这个孩子。
杜落尘被问起来,便记起早上柳絮儿说的事。
“柳絮儿的父亲早逝。”
“那你这是要给他弥补父爱?”
杜落尘一眼瞪过去。
施寒立刻后退两步,捂住自己的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这不是父爱,是夫爱,丈夫的夫。”
杜落尘觉得能把施寒安排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也真是够糟心的。
本来生病心情就不好,偏偏每回来的时候都能看见施寒这个碍眼的东西。
施寒知道杜落尘很嫌弃他,所以这回没有坚持把他送到大门口。
所以不知道,柳絮儿在大门口都快要吐得撑不住了。
好几个护士看见柳絮儿扶着墙壁虚弱的干呕都忍不住上来扶她:“你没事吧?”
“我扶你进去看看。”
“你这是怎么了?”
护士嘘寒问暖。
柳絮儿被护士搀着往医务室里走。
恰好迎面看见杜落尘。
杜落尘也看见她,脸色一变,马上就走过来扶住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坏?”
柳絮儿脸色的确很坏,而且是苍白的厉害。
杜落尘一问她,她就是无力的摇摇头,然后示意他凑过来听她说话。
杜落尘凑过去。
柳絮儿就说了一句话。
杜落尘一怔,二话不说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外面走。
护士忙要撵她们:“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要在这里看看啊,她情况好像很严重啊。”
护士的声音太高,中气十足的,就像是操场上操练的女兵一样。
这一嗓子喊出来,马上就穿墙过道的传到了在走廊上抽烟的施寒耳朵里。
施寒本着救死扶伤的精神跑出来看看是谁这个不听话。
结果看见杜落尘在门口把柳絮儿往一辆军车里塞。
柳絮儿的脸色苍白的要命,整个人都像是被折腾的要断气一样,无力的倚在座位上。
施寒一看不好,马上疾奔过去。
在杜落尘要开动车子的时候,手脚麻利的拉开车门扑进车厢里。
杜落尘通过后视镜看见是他,打着方向盘问他:“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小水,不是,我看嫂子的状态不大对啊。”
杜落尘踩油门,车子冲出去:“她告诉我说她见血了。”
“什么?”
施寒当下就震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手忙脚乱的要去看看见血的地方。
但是手刚动了一小下,就觉得这不是他能治了的。
忙催促杜落尘:“那你把车开得快点儿啊。”
杜落尘那里还用得着他提醒,当然知道要把车给开得快点儿。
不然自己的老婆在这里要受多少罪啊。
施寒在哪里扶着柳絮儿唠叨:“这才几天了啊,怎么就见血了?”
杜落尘心里也急的很,只不过是脸上表情勉强在保持平静。
他冷静的放慢车速,在出军区的时候将通行证拿出来给守门的哨兵看。
一关,一卡,都得停一下出示通行证才行。
哨兵透过车窗看见里面有施寒这个医生,还有一个状态不好的女人。
都觉得肯定是女兵营里有了加急病号,也不敢耽搁,都迅速放行了。
杜落尘车速开得奇快。
施寒倒是不害怕,只不过还是提醒他:“表哥,虽然我们这是军车没有错,闯红灯什么的也没事儿,但是你能不能把车速稍微放慢一点,我看嫂子她晕车啊。”
柳絮儿像是被颠着了,在经过一个减速带的时候,马上就身子一弹,侧身吐到了施寒的身上。
时辰是避无可避,被她吐了一身的早餐。
还皱着鼻子问杜落尘:“你今天早上让她吃了什么东西?”
“白粥煎蛋火腿。”
“你做的?”
“顺手。”
说完,把前面的纸抽盒给她扔过来:“擦擦,不要熏到絮儿。”
施寒被这样说,觉得杜落尘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
“这明明是你的絮儿吐得好不好?”
杜落尘点点头:“我知道,但是现在臭的只有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尽量离得絮儿远点。”
这样被毫不掩饰的嫌弃,简直让施寒恼羞成怒。
不过车子经过经过街道连着轧了好几个减速带。
他不扶着柳絮儿不行,于是只能将纸巾抽出来擦自己身上的东西。
觉得擦也挺恶心。
他干脆将白大褂给脱下来,然后放在柳絮儿的下巴底下:“嫂子,你再吐的时候看准了,就吐在这衣服上吧。”
柳絮儿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施寒就觉得有点凉凉的。
怎么看怎么觉得柳絮儿有种要杀了他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到了医院的时候。
杜落尘的整颗心好像都要被揪出来了。
医生看了一眼柳絮儿下身沾染的血迹,吩咐护士:“赶紧的,准备手术。”
杜落尘忙一把拉住那个中年医生:“请无论如何都先保我妻子。”
医生点了点头,显然是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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