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小姐,蝴蝶同志,今日要再次游览京城,可她不想坐汽车,更加不想做黄包车。
马车里铺着舒适的地毯,tammy右手端着她从国外带回的葡萄酒,若是里面只有她一人,倒真的惬意悠闲,只是对面奇形怪状的五人使画面有些怪异。
“来,我们干一杯!我tammy也能干一件这么漂亮的事,哎呀,此生无憾了。此去阳关无故人,干一杯算是践行,墨宸,我形容的恰当吗?”
大伙看了看她没动声色,此行居然能要靠女流之辈和戏子的护送,大伙心里总有点不大顺畅。
沈墨宸似是看出他的心事,端起酒道:“没什么可沮丧的,一路顺风。”说完一口而尽,随后又倒了两杯,看着tammy道:“这杯我敬你。”他由衷对眼前这个女孩刮目相看,是自己把她带进了危险中,他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深情款款的话来,只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她。
Tammy觉得革命党革谁的命与自己无关,她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或许也可以说不觉得改朝换代有什么好。任何时,代的潜规则都不会变,就像她自己,别人尊敬她害怕她不是因为她是刘蝴蝶,而是因为刘蝴蝶有个有钱有势的爹地。她认为这种现象无论在上一个时,代,下一个时,代都不会发生变化。
今天的火车站与平日没什么不同,沈墨宸不等他们再次道谢已经拉开tammy离开,客套话没必要说,说多了有可能被人发现,虽然现在他们的外形就是自己的亲爹娘也已经认不出来。
五人商量好分路进车站,只不过奇怪的是一切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关卡已经撤销。大家还在庆幸龙三九的易容技术时,方一飞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与此同时,车站上发生一阵不小的骚动,很多人神色苍白的边跑边喊着可怕,更有甚者已经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方一飞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他抬起头,那一幕,果然印证了他最不愿看到的。
车站上方挂着一个人,如果还能算是人的话。
开膛破肚的三娘子被高高挂着,口子从胸口延绵下来,血水已经流干,一条肠子堵住了已经变成黑色的血窟窿,披散垂下的长发遮掩着曾经美丽的脸。
方一飞眼里的世界突然不真切起来,人群、车站,在他的面前开始扭曲。不知道传自谁手上的关节响动声,随后一双干枯的手从后面拖住他,“坚强些。”陈登附在他耳边。方一飞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
“坚强些。”韦明辉想了很久,居然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方一飞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前方传来宣读三娘子罪状的声音。身边有些胆大看热闹的不禁纷纷议论,“可惜了,原来是乱党。”
姚广从未发觉乱党二字竟如此乍耳,他的意识处于更加混论的状态。乱党,他们真的叫“乱党”吗?
陈登扶住方一飞,慢慢向进站口走去。韦明辉转回头见马刀一动不动,悄声催促。马刀朝他们摇了摇头,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仍旧只吐出几个字,“我不走了。”
他仍记得曾在大帅府送菜时候,见过的那个三姨太,仪态万方的三姨太,方一飞的远房表姐。而今天怎么会是一具令人恐怖,甚至作呕的尸体呢?
“你没有暴露,事到如今,不如……”是的,他本来不属于他们,事到如今不如及早保命离开。
“我不走了。”韦明辉的话没有说完,马刀再一字字的重复。他压根不懂革命的大道理,他只不过不想一辈子劈柴。但是革命不管怎么个革法都不应该牺牲无辜女人。要是今天能死在这里,倒也勉强称得上轰轰烈烈。
有些话有些事,一旦有人说出来,就令所有的矛盾瞬间化为乌有。
“对,不走了!”再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方一飞回头看了看陈登,陈登一副随你的样子。
陌卿烟永远忘不了车站的一幕,也许她应该相信黄历上说的:忌出行。
或许是托了乱党的福也说不定,段天理正急着满世界抓人,压根顾不上他生日堂会自己是不是在北京。她和老柳提着行李,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被挂在车站,肠血流离,惨不忍睹。或许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就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才导致了她与娘后来的不幸。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一种说不出的苦,说不出的厌倦,甚至竟有些同情起这个女人来。
然而下面发生的事是她永远想不到,也永远不愿面对的。
她以为方一飞他们一定会脱险,此后两不相欠,然而看见的,却是四个人浴血奋战的场景。她的心沉了下去,唯一令她安慰的是沈墨宸并不在其中,她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自私的可耻。
陌卿烟随着人潮被推走,人人避而不及的时,刻,她,却迎着危险走过去,她攥紧拳头,如果手里会有一把枪的话,她说不好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方一飞全部的热血几乎从头顶全部冲将出去,这一刻就算他们全部牺牲又如何。杀了这个督军也能给道路上扫清一个障碍,最起码表姐不至于枉死。
陌卿烟不知当时,到底有没有想到二人不愿承认的那层关系上,还是他的大脑已经彻底不懂得思考,她只是张开了双手扑到在段天理的身上,两人滚在冰凉的地上。她突然有一种恶心,随机毫不犹豫的推开仍在疑惑的段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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