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是北国,冰天雪地,鹅毛般的大雪落下来,整个北国的帝都显得更加的美丽了,不远处的公园里,松树披着银衣,就像其实般伫立在那里,守护着来往的路人们。
松树下有一个男子,淡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胸前,灰瞳里有着属于少年的那种轻狂和霸道,他见我来了,招招手,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犹如优美的小提琴拉出一排美丽的音符,他个子很高,离最低的那根树干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忽然,树枝动了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树枝上的积雪‘哗’的一声,全都掉落在他的头上,雪白的脸立刻被雪花掩埋住。
“哈哈……”我笑得捂着肚子,像一个孕妇一样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跟前,这样的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这么狼狈,不过,真的很可爱呢。
倏地,流像一只小狗一样摇晃着他的脑袋。金丝飞扬,头发上的积雪瞬间被他甩得到处乱飞,我捂住脸,冰量的雪花调皮的钻进我的脖颈间,凉凉痒痒的,很难受。
我抬起头来打算训斥他,哪知他的脸上的雪花还在,一片片雪花粘在他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美丽的眸子眯成好看的新月状,此刻的流就像是一个真人版的大雪人。
“流,你现在好像一个雪人呢。”我将自己的围巾取下,围在他的颈间。
流愣了愣,满脸复杂的神色,他拉住我的手说:“小音,原来……原来我不是孤儿,我是有爸爸的人。”
我高兴的跳起来,围着流转了一个圈:“太好了,原来流是有爸爸的人呢,太好了。”我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在这冰天雪地里,我竟然激动地感觉不到冷。
流眯起眼睛,笑着说:“小音,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叫流的,老师说,我叫流是因为我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大海上,我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漂流过来的,正好老师和师母在海边就把我捡了回来了,所以取名为流。”流灰瞳里闪烁着几滴泪花,可是,它们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想要安慰他,可是他又低着头说了起来:“安森和我一样的孤儿,可是安森是他父母为他取的名字,而我,就连稍稍幻想一下都会觉得那是很奢侈的事情,你知道吗?小音,我今天见到了我的父亲了,我也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了。”
“小音,你叫我伊卡,好不好。”流拉着我的手满怀期待的说道。
“伊卡,伊卡。”我叫了两遍,第一遍觉得奇怪,第二遍觉得勉强顺口。
“小音,我想要跟你说,我……”
“小音,小音,我为你堆了一个大雪人呢。”远处的安森招招手,离得老远,我几乎都能看见他的手被冻得通红。
“流……”我想了想,又说:“伊卡,安森叫我呢,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吧。”我笑笑,向安森跑去。
那边的安森已经为我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依然是没有围巾,我又折回去将伊卡颈间的围巾取下来,吐了吐舌头说:“我要把围巾给我的雪人先生。”
忽地,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伊卡的眼瞳黯淡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我得错觉,当我再次转过去的时候,伊卡已经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朝安森跑去,可爱的雪人和安森离我越来越近了,安森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那双通红的手还在空中挥舞着……
忽地眼前一黑,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轻哼了两声,真的好痛,我的全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般,就连我的脸都是火辣辣的痛。
“姨妈,姨妈你快来看看,这位姑娘是不是已经醒了。”一个清脆的童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接着,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嗓子一片干哑,我咽了咽唾沫,挣扎着睁开眼睛,无奈,我的眼睛就是睁不开,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水,我想要喝水……可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想动翻个身,可是全身的剧痛让我不敢再动一下。
“帕克,快去端水来,这位姑娘怕是口渴了。”一个妇人说道,她的声音很沧桑,但是我觉得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有人掰开我的嘴,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水给我,凉凉的清水慢慢的流进我的喉咙中,清清爽爽的感觉让我立刻清醒了起来,我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围着头巾的妇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双暗紫色的眸子里有着无限的温暖。
她见我醒来,高兴的笑起来,她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北国的夏天,温暖而不燥热,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男孩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大约七八岁,粉嫩的皮肤犹如陶瓷般细致,一头卷卷的黑发看起来可爱至极。
小男孩凑到我面前,那双晶莹透亮的深紫色眸子眨都不眨的看着我,随即回头对他奶奶说道:“姨妈,这个姐姐的眼睛和头发好漂亮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嘴角才动了动,脸部传来的疼痛几乎让我疼得哭了出来,我的脸怎么会这么疼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妇人和蔼的问我。
“我叫沐……叫我小沐就可以了。”我忍着脸部的剧痛说道。要是告诉她,我叫沐音那还得了,还指不定打个什么电话就让警察把我带走。
“小沐啊,你可知道,我和帕克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我们家的玫瑰园里,我就在想啊,你是不是从科斯山的悬崖上掉下来的。”
科斯山?我想了想,原来那里是叫科斯山啊。我随即点点头,忽地,我想起了跌入深渊的纳西,他是不是被没有死呢?
我拉住妇人的手,几乎忘了自己身上的剧痛,刚刚起身,剧痛在全身蔓延开来,我无奈又躺了下去,这才发现,我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小沐,你别急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啊。”妇人握住我的手,从手心传来的温暖将我包围,我烦躁的心瞬间变得平淡下来。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差不多二十三岁左右的样子,银色的长发,蓝眼睛的。”我见妇人看着我,心里又噌噌的冒出希望:“我和他一起结伴旅游,没有想到我们却失足掉下悬崖。”
“你的同伴和你从一个地方掉下悬崖的?”妇人蹙起眉,认真的问道。
我特意的回想起来,那时的纳西被荡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就在那个时候,纳西就松开了手中的钢丝,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惊:“难道从不同的地方掉下去……”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但是点头的妇人让我立刻闭起嘴来。
妇人慢悠悠的说道:“你掉下来的地方正处于我们村子的边缘,那里种植着许多白玫瑰,再往前一步的话,底下就真的是万丈深渊了。”妇人说道最后叹口气。
我不甘心,又问道:“你们的村子是在这山的中间?也就是一处断崖?”
妇人点点头,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的意思就是,纳西……他掉下了悬崖,而他没有我这样的好命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流眼泪了,眼泪洒在脸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我的脸上有伤口所以才会这么痛?
我打算用手摸摸脸,妇人握住我的手说:“小沐,不要乱碰伤口,不然会感染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立刻颤抖起来,提心吊胆的问:“我的脸?”
这时,小帕克屁颠屁颠的抱着一小块镜子放到我的眼前,说道:“沐姐姐,你看。”
这是我吗?原本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的刮痕,横竖相间,看起来可怖无比,我揉了揉眼睛,镜子里的人也揉了揉眼睛,脸上依然恐怖无比,我再揉了揉眼睛,看了不是我眼花了,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我……惨遭毁容了。
“小沐,千万要记住,不要想不开。”妇人安慰的拍拍我的手,这时,小帕克凑了上来:“小沐姐姐,你的脸上怎么长出那么多的毛呢?”
我捏紧拳头,忍住想要暴打他的冲动说道:“这是疤。”
小帕克眨眨大眼睛,深紫色的眼瞳里印着我的倒影,他说:“小沐姐姐你长得好漂亮。”说完,脸立刻变得通红像一个小苹果似地。
他说这句话,还得我冷汗淋淋,这个小家伙是什么审美观念啊,我这丑样还叫漂亮?我艰难的扭过头去明文帕克:“这里是哪里?”
帕克眨眨眼睛,天真的说道:“这是西国的一个小小的村庄,叫西华村,我们这里是以种植花卉而生活的,小沐姐姐,你把我家的玫瑰花都压死了。”
我尴尬的笑着,脸部一阵抽痛,我想我的脸扭曲的更加难看了,压死他们家的玫瑰花又不是我的错,现在我担心的是我的脸啊,我是不是改打工准备村整容的钱了?
“帕克,出去吧,让小沐好好的休息吧。”妇人笑笑,准备带着帕克出去,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小沐,我叫珍妮,以后你就叫我珍妮姨妈吧,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安心的住着。”珍妮回过头来对我说。
“珍妮姨妈,我想问……我的朋友活下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死心的问。
珍妮摇摇头,用最温和的声音说出让我绝望的话:“没有人会活下去,下面是汪洋大海,掉下去的人就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几乎都被海里的鱼吃了吧。”
我的心里一痛,难道……难道纳西真的离开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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