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然梁鸣几人出了机场,梁鸣跟许默然商量着怎样送两位女同事回家。
许默然说:“我送李彬回家好了,你送你妹妹。”
“但是我跟小苑也不顺路,”梁鸣苦恼,“要不这样吧,你们三人顺路,默然你要不把小苑送到临江那边的公交站,那里人多,离他住的也地方不远,她自己走回去就行。”
许默然想了想便答应,毕竟这么晚了,梁鸣住的地方确实太远而且跟梁梦苑那边也不顺路,现在不是想其他的时候,赶紧安全的到家,然后洗澡好好休息才是王道,第二天是周一,还得上班,做事件营销的很多事情。
于是梁鸣一个人,许默然跟李彬梁梦苑三个人。
许默然他们先上车,白鹭在出口处跟张连道别,两人上了不同的的士,她本来想上前去叫许默然,但是当她拿出手机拨打许默然电话时,她看到前面的人将电话拿出来看了一眼后放进了裤兜里,接着耳边传来了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按照以往的经验,她知道这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一上的士,她又拨打那个人的电话,还是如此。两三次后,她明白了,许默然根本不想接她电话。
她视线紧紧的盯着前面的的士,她刚刚看到许默然梁梦苑还有一个女孩子坐了上去。不一会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个激灵,还以为是许默然,拿着手机就要按接听键,却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林桐。
想都不想的按了拒听键,一分钟过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信息:到家了没有?
白鹭突然觉得好笑,而且无奈,她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车,红绿灯转换,她乘坐的车开上去跟许默然坐的那车平行,她稍微偏了一下头,看到许默然正笑着跟后座的两个女生说着什么,手里一边把玩着手机。她就一直盯着他手里把玩的手机,想起什么又立即拿起手里的手机拨打他的电话,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然后他看到许默然按了拒听键,接着又偏头跟后座的女生说话。
红灯亮起,车子开出去,这次她乘坐的那辆车开在了前面,她对司机说:“师傅,麻烦速度快点。”
“我已经开得很快了。”师傅手握着方向盘,话虽这样说,白鹭还是明显感觉到车速提高了一些。她将车窗摇下,剧烈的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将头发撩起乱七八糟的横陈在脸上,她总算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再也不去想后面车上的那个人,一到自家楼下,她便拖着行李箱大步的上楼。拿出钥匙开门,去洗手间洗澡刷牙,刻意的将速度提得很快,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睡下。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天随人愿,她刚刚洗好澡出来,就听到了开门声。可能是因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动作开始慢条斯理起来,慢慢的挤牙膏,慢慢的刷牙,慢慢的往脸上抹润肤乳,最后出去卧室将挽起的头发慢慢的放下来,许默然已经进了卧室,他看到正在弄头发的白鹭,也不说话,直接拿了睡衣去卫生间。
十来分钟后,白鹭听到水声戛然而止,她伸手按灭了白炽灯,只留下一盏阅读灯。然后躺在床一侧的边缘,尽量的将身子往边上挪,身上搭着条毛巾被,眼睛闭着,但是睡不着。
许默然在卫生间收拾了一会,出来时白鹭觉得他的气息慢慢的在靠近,她眼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不一会她听到衣柜拉开的吱嘎声,很快又有衣柜又合上的吱嘎声,接着是阅读灯关闭的叮当声,然后步履维艰的拖沓脚步声渐行渐远。白鹭睁开眼睛,卧室门合上的刹那她看到许默然手里抱着毛毯,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那一剪皎洁的月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悲凉,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放在许默然平时睡的那个枕畔上,是凉的。
突然间就没了睡意,她伸手打开阅读灯,丛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三毛集,随意翻开一页:假如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了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白鹭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许默然不知何时站在了白鹭面前,一滴眼泪掉在了书上的“凉”字上面,渐渐的化开。白鹭感应般的抬头,许默然心脏狠狠的揪在一起,他看到一个女子,头发微乱,脸上到处都是水汽。
许默然是回来拿枕头的,他看到白鹭这个样子,手就快要抬起来去抚摸她的脸,可是抬了几次,始终都还是没有抬起来。白鹭张了张嘴,轻轻的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默然却是突然笑了,很轻的笑容,让人分不清那是苦笑还是嘲讽,他说:“你什么都没有错,我想可能是我错了。我觉得我没法跟一个从来都不肯对我敞开心扉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觉得很累。”
白鹭也笑,有些落寞:“不妨直说吧,你指哪方面?”
“那个林桐,你曾经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意思?”
“其实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但是将来,我还是希望你,跟过去的一些人保持距离。尤其是有过关系的人。”许默然平铺直诉,但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白鹭几乎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她不反驳,仍然轻声细语:“要求别人之前,那么是不是至少自己也要做好榜样?”
“愿闻其详。”
“你这人其实挺好,就是有点自以为是。你对我的要求标准从来都不用在自己身上,你希望我可以跟以前的人断了联系,但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没有?”白鹭边说眼泪不断,“梁梦苑去你公司上班,你告诉过我吗?没有,你都不能做到对我掏心掏肺,你又凭什么指望我对你坦诚一切?”
“所以,你是故意的?”许默然揉揉太阳穴,继续问。
“故意什么?”
“呵,因为她来我们公司上班我没有阻止,所以你就跑去你旧情人公司上班?白鹭我发现有时候我真的要给你的逻辑跪了,梁梦苑自己要去哪里上班我拦不住,我决定不了别人。但是你可以决定自己,枝桠市那么多的公司,你怎么偏偏就跑去了他那里?难不成还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要你必须去?再说了,梁梦苑跟林桐能比吗?我跟梁梦苑以前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怎么就不能比了?”白鹭来不及问许默然是怎么知道自己去恒丰上班的这回事,她急着反驳,“性质都一样,你都不会觉得尴尬,我为什么会?”
“哪里一样?我跟梁梦苑上过床吗?我们还没有开始你就横了进来,但是你们呢?你们过去那样的关系,你现在跟他保持这样亲密的联系是个什么意思?”
白鹭抓住关键词,她将书“啪嗒”的一声扔在地上,然后激动着站起来,对着许默然轻扬下巴:“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许默然口直心快,直接说了出来。
“你凭什么说我跟林桐上了床。”
“上没上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过去跟他有什么我也觉得无妨,毕竟我自己过去也有一段,但是你现在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你实在让我觉得轻浮。”
白鹭左手捂了下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跟许默然说:“我第一个男人是你。”
“唬谁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白鹭听到这句话开始大笑,然后脸色跟着转凉:“真是遗憾,还以为可以骗到你呢。你说的没错,我第一个男人就是林桐。嘚瑟什么呢?你又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我保证跟你之前是处呢?”说完眼泪越掉越厉害,她也不抹了,就让它在脸上,最后视线也跟着模糊。
许默然手紧紧的握成拳,最后整理好情绪才说:“你太激动了,我去梁鸣那里住几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说完看了看屋子,白鹭刚提回来的大号行李箱就在门后,他直接过去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白鹭的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摸了摸里面的几个小袋子,有个摸着有异样的触感,他拉开拉链,几只西瓜味的螺旋式安全套静静的躺在里面。许默然一时间只觉得讽刺至极,白鹭最初看到时也很惊讶,后来才想起来那是之前他们新婚蜜月之时那个酒店里面的,白鹭离开时将安全套全部都放进了这个箱子里面,回来后忘记了拿出来。许默然将安全套狠狠的砸在白鹭的身上,然后从柜子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往里面塞,动作很大,整个屋子被他弄得震耳欲聋,白鹭就在旁边看着他哭,她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可是看到他一副闲人勿扰的样子她都忍住了,更何况其实她也有气,她根本不知道许默然这样性子突变是因为什么。
许默然将行李装好,拖着行李箱出了卧室,白鹭追着他跑出去,在客厅的时候她就看着许默然在玄关处换上鞋子,然后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刻意加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白鹭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凌晨一点半。
她瘫坐在客厅沙发上,上面都还有余温。她又赶紧站起来跑到窗边往下看,许默然拖着行李箱出了小区大门。
许默然并没有去梁鸣那里,他拖着行李箱直接到了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处的汉庭酒店,办理了七天的住宿手续。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胸口都还堵着一口气。脑子里面全都是刚刚的那几只安全套,接着眼前出现这样一幅画面:白鹭手紧紧的抱着林桐的腰。他狠狠的垂了下墙壁,然后低骂:混蛋。
许默然走后白鹭就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双手抱膝,头搁在膝盖上,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板,想着许默然的话。
许默然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可是他却不相信。也是,他从来看不起她,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会耍心机的女人。她算计他,这样的女人有段过去何其正常,谁能保证他会是自己算计的第一个男人呢。为了钱,就因为他父亲有钱,她就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跟他,这样的女人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许默然有些恨白鹭,觉得她睁眼说瞎话,以前她总是说自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他又不是傻子,更何况现在社会,男女一起上床就跟一起吃饭一样随便。白鹭跟林桐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上过床也很正常。本来她要说实话也还没什么,可是她偏偏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许默然真受不了她这一点。
遇见她的那天对他来说本来算是好日子,他们公司顺利的入围了投标,参与公司那么多,入围的却只有几个。他跟梁鸣那天高兴坏了,请部门的人一起吃饭。出发前又想到之前外婆打的电话,说希望自己赶紧找个媳妇定下来,他知道梁鸣有意撮合自己跟他的堂妹梁梦苑,梁梦苑他也见过几次。那天他心情好,就跟梁鸣说叫上梁梦苑,他准备正式的跟她开始发展。
可是后来那天梁梦苑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梁梦苑跟他们介绍说那是她同事,叫白鹭。起初他还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安静,不吵闹,自己坐在KTV沙发上安静的吃西瓜,喝饮料。那晚因为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最后是谁送的自己回去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白鹭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许默然先醒过来,他是平躺着的,白鹭侧躺着,脸向着中间,双手合十在耳边,她的腿横搭在自己的腿上。许默然立马弹了起来,他使劲的去推身边的人,慢慢的白鹭转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然后说:“你醒了。”
“我们,我们昨晚……”
“我们昨晚做了,很明显的不是吗?”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我同事跟她哥哥。”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们在KTV里面的时候,你问我今晚有空不。”白鹭看着许默然的眼睛说。
许默然使劲的搓揉额头:“我不可能说那种话的。”
“是,如果你是没有喝酒正常的话,估计你不会。”
“那你呢?我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你就来了?”
白鹭勾勾唇角:“是的,你看不出来吗,我也挺饥渴的。”白鹭依然面不改色。
倒是许默然被她说的话震慑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子敢这样大胆的说话,一时间他倒为难了,过了好一会他又问:“那你想怎么办?”
白鹭这时却低着头不看他了,她声音有些低,像是刻意压制着的一样,她说:“本来昨晚的时候我还觉得就两人玩玩而已,可是后来我又想,我已经不小了。”
许默然斜睨了眼白鹭,他听得懂白鹭的言外之意:“白小姐,你……”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告诉我吧。”白鹭仍然低着头,“那么你是希望我吃药还是怎样?”
“如果方便的话,烦请你……”
“我知道了,我一会下去就去买。”白鹭说完直接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许默然也没有阻止,白鹭穿好衣服后直接就去拉他这房间的门,门即将合上时,许默然终于还是开口了:“留个你的电话吧。”
白鹭重新折回卧室,拿过床头柜上许默然的手机就按下自己的号码拨通,待听到自己包包里面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声她才挂断电话将其放回去,然后看着许默然说:“我刚刚拨了下,那是我的号码。”
许默然点点头,白鹭提着包包出了门。
许默然下床来,地上很多用过的纸巾,垃圾桶里面也有,味道有些奇特,她没有说谎,那是他的味道。
他拉开床上的毛巾被,寻找着什么。是夏季,他的床上铺着麻将席,他挨着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一抹红,接着他又翻开毛巾被,挨着看,还是没有。然后他突然大笑,笑得脸上扭曲起来,他将毛巾被狠狠的掼在床上,低声咒骂:混蛋。
穿好衣服,将用过的纸巾全部扔进垃圾桶,把里面的袋子系了个结提出来,拉开门出去放在大门外边。接着把毛巾被扔进洗衣机,转动开关,轰轰轰的发动声响起后他才挨着去敲其他房间的门,无人应答,看来昨晚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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