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Chapter41
听到这,明绯绯突然有些同情郝欣欣:“这么说,欣欣就只有一人了?”
危成笑笑:“恩,所以就算是朋友,能帮的我们尽量帮她。”
明绯绯并没有说出她跟郝欣欣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她觉得此时的危成才是最需要关心的,而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她不愿用这些琐碎事情再骚扰危成的心,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为难之下却冒出一句:
“老公,其实你特想哭吧?那……你就哭吧!”
很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语气也适用于:“其实你饿了吧,那你就吃吧!”或者“其实你困了吧,那你就睡吧!”等生活小事中,让听者啼笑皆非。
危成一愣,苦笑的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这里是他的专属地,很温暖、很合用:“老婆,幸好有你。”
明绯绯不解他为何情绪突然好转,莫非自己说了有意思的话?
危成闷闷的声音传来:“其实当我听到这件事,呵,很震惊,我确实没想到……”
明绯绯咳咳两声:“然后呢?”
“当时我就想抱着你……”
“哦。”明绯绯觉得这话挺有问题,摆明是了花言巧语,因为她明明等了一中午。
危成叹气:“可是我又怕你看到我的狼狈。到了下午我想通了,你又请假出去了,你去见谁了?”
明绯绯呆住了,她险些忘记了此人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的功力不可小觑,居然在转瞬间就将疑点归于原告?方才不是她处于主动位置吗?唔……不能拿上午去医院的事推搪,也不能说去见沈哲浩了。
于是,明绯绯心虚了:“哈哈,我去……我去……”
“恩?”危成绷着脸逼近:“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老婆这话是你刚才说的。”
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是拿话噎自己?明绯绯充分体会到自己一直在给自己下套,而又不幸的碰上了一个善于用陷阱的狩猎者。
可是,最终她也没有说出是去见沈哲浩了。在危成受到刺激之后,在她也郁闷一天之后,她认为在他们之间,不管是郝欣欣、还是沈哲浩,都是不重要的,都不应该在此时再拿出来说煞风景。
所以她选择了善意的谎言:“下午跟妈顶嘴来着,我有点难受也有点拉不下脸,就跑出去透透气,对不起,我使小性子了。”
危成良久不语,黑眸灼灼的盯着她更加心虚:“老婆你知道什么时候你最可爱吗?”
“唔?”
幽深的目光丝毫不放松:“就是你有点小脾气,有点害羞的时候。”
明绯绯爆红了脸,根本没想到会在这些事情以后,遭遇老公的变相告白。直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而下,她仍没意识到危险,直到才穿上的睡衣褪尽,她才反应过来一点:“你不难过了吗!你干嘛!讨厌!”
“老婆。”危成抬起头,泛着火光的双眸微微眯起:“你不安慰我吗?”
“这……”她脸色酡红、头发散乱、气息不稳,就在犹豫间被拉入迷茫。
虽然危成仅以简单的话语带过了往事,可是明绯绯却隐约感觉到,在他心里那道才愈合的伤口,又因真相的残忍被撕扯开,不大不小,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口子。可是危成刻意回避的态度,受伤的眼神,逃避的行为,都让她难以说出安慰的话。在这段故事里,她是个局外人,在还没有机会参与的时候,它便成为了过往。当她参与到危成的生活中,它却回来了。
她紧紧攀住危成颈项承受激情的同时,心里的一角却隐隐抽痛。头一次,她很无助、很彷徨,她不知道该如何走进这个受伤男人的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轻抚他的创伤,更加不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再度伤害他,甚至于影响他们的感情。而郝欣欣,这个与往事有关,先隐瞒并将它一手揭破的女人,又将在他们的生活里扮演什么角色?
一连串的不知道,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明绯绯急于得到心理专家言喻的解答。而她也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危成故作轻松地时候,她也做出了在这段婚姻中的首次隐瞒。
明绯绯很奇怪自己为何要瞒着危成去见沈哲浩的事,就如同他们下午谈论的那般,他们不再是朋友,也不需要再见面,这种毫无关系的关系应该是坦然的,无所谓被人知道与否的,也不值得引起心虚。可是,她却没有道出真相。
原来,虚伪不分好坏、不分善恶,当你想将一个谎言诠释的无懈可击时,它便是完美的,当你想用其它谎言将它堆砌的更完美时,它便愈加无懈可击。
在黑暗中,明绯绯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进不去危成的悲伤。
她感到了无力。
……
而后的几天里,郝欣欣在工作上常出岔子,明绯绯很无奈,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最重要的是,直到郝云的事之后,她对郝欣欣多了点同情,顿觉自己就是妇人之仁,面对敌人居然还会有恻隐之心。
可这个女孩儿有时候真是不招人喜欢,她耐心的教,可也不知道郝欣欣是不是故意的,怎么都学不会。甚至于一些工作上的小摩擦,只要经过郝欣欣的手,就会将事情扩大化。
好比说公司里有个小李,是个大嗓门,说话粗声粗气的,可大家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那天,郝欣欣正在用复印机,遇到了卡纸,小李经过随口说了句“拿出来就好了”,哪知郝欣欣马上一脸的委屈。
明绯绯出来正巧看到,瞥了一眼没理会,等她倒水回来,却见到两个男同事正为郝欣欣打抱不平。待她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郝欣欣说小李凶她。
小李也挺委屈的,本来是个挺实诚的东北女孩儿,从来没遇到这么胡搅蛮缠、装可怜的,也有点不服气:“你别装蒜,我什么都没说,你把复印机弄得卡纸了干嘛赖别人啊!”
小李被激的语气不太稳定,甚至可以说是迁怒了,所以这话一出口,倒更显得她故意指责了。明绯绯叹口气,叫大家各自忙自己的,并叫郝欣欣进屋说话。
眼前的郝欣欣似乎欲哭无泪,倒真有几分八点档女一号的娇弱,可不知怎的,明绯绯一见打心里就烦:“欣欣,工作上的事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不过是卡纸没必要弄得小题大做。”
没想到郝欣欣一脸控诉的抬脸,好像惊讶明绯绯帮着外人:“明经理,刚才真的是小李骂我!”
明绯绯压抑住叹气的冲动,耐着性子拆穿她:“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没理,因为我真想不到这点事儿你也可以闹的这么大!”
郝欣欣咬着唇,委屈的不说话,眼睛里雾气蒙蒙的,憋了好一会儿才一跺脚跑出了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以为明绯绯斥责了郝欣欣,就连小李都跑进来说:“明经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也有错,您就这么算了吧。”
在大家心中,郝欣欣是时总介绍来的,得罪不得。小李更怕明绯绯说重了几句话,会连带她一起惹祸上身。自这天以后,同事们都在传危总跟明经理有暧昧,郝欣欣又受到危总照顾,所以明经理便故意针对,处处为难。
明绯绯听到后啼笑皆非,顿觉有种女人是你惹不惹都防不住的。
本来这种人无奈工作关系倒也无伤大雅,明绯绯自认挫伤值够,可以应付。可到了这天中午吃饭时间,朴羊羊端着饭盒进来,并带来了一个轰炸性的消息:“我说绯绯啊,这个欣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明绯绯正在翻查最新的股市动向,对于羊羊午餐八卦她已经学会了宠辱不惊:“唔?怎么说?”
朴羊羊顿了顿,语气也没过多起伏,但是却道出了郝欣欣的身世:“就今天啊,我听阿KEN说公司里几个男同事特同情她的身世啊,什么父母早亡,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啊,所以她宁死不屈跑了出来啊!然后就遇到了危总,危总见义勇为就帮她安排工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孩子就是琼瑶笔下新一代的女主啊!”
明绯绯惊住,连大盘节节攀升的喜讯都没顾上理会,她直愣愣盯着朴羊羊,先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才问道:“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你说的是郝欣欣?这是她自己说的?”
朴羊羊啃了口胡萝卜,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倒是没听到她亲口说,不过都这么传呢!”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突然对郝欣欣的思想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而朴羊羊啃萝卜的姿态突然变得高大光辉:“我说羊羊,你帮着分析分析啊,如果说有个女孩的姐姐被人那个了,然后……咳咳艾滋了,再然后就蹬腿了。这女孩儿无依无靠的,可是性格不太招人喜欢,你说她这身世值得人同情吗?”
哪知道朴羊羊一愣,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你发烧啦!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吗?这你也信?”
明绯绯脸红的撇开她的手:“咳咳,万一要是真的呢!而且啊,这人真挺可怜的,就发生在我身边啊!”
朴羊羊吧唧吧唧嘴,开始胡言乱语:“唔,这么可怜的孩子应该性格招人喜欢吧?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坏到哪儿去啊?你看***啊,***啊,都是活**大好人啊,大冬天的下冰窟窿救人啊,冲进火场抢救国家财产啊,结果一个植物人了,一个被烧毁容了,可你看看人家仍旧活得开心,活得自在,那性格、那牺牲小我的劲头多招人喜欢啊!”
明绯绯一拍脑门,满脸黑线的再次肯定朴羊羊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可她虽然文化水平低点,对这社会还是看得挺透彻的。明绯绯总觉得她就是一个精分的娃,时而有哲理、时而不讲理,不过这段话里却有个重点:“郝欣欣确实不像是吃了很多苦的。”
朴羊羊神色也郑重起来:“我说绯绯啊,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欣欣吧?她可不像是有这种经历的,你看那个娇滴滴的样子,除非……她精分啊!不过她演技挺好的,要是装一装也挺适合八点档的苦情女主角,我说你可别被忽悠了啊!咱可是文化人,大老爷们信信也就算了,哪能咱女性同胞也被迷惑啊。”
明绯绯陷入了沉思,郝欣欣没必要拿自己姐姐的事开玩笑啊,再说了危成当初也确实是跟郝云失去了联系,可如果郝云的事是真的,为啥郝欣欣又要对外说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这个女孩儿到底图什么?究竟真相是哪一个?
这事不能直接问危成,万一要是郝云真的死了,倒显得她小人之心胡乱挑是非了。当然也不能问时美仑,上次为了郝欣欣,他们婆媳俩已经吵了一架,她觉得也没必要为了个外人再影响她们的心情。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查出个结果,万一郝欣欣真是那种大话精,谎话王,她背后又有啥目的?
时美仑、危成肯定是打心眼里关心郝欣欣的,所以郝欣欣的可怜劲在他们面前一定是满分,就算她编出个更离谱的说不定也能通过,可是……明绯绯又瞥了眼朴羊羊:“我说羊羊,你觉得欣欣这人是不是那种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的那种人啊?”
一说这话,朴羊羊双眼眨巴眨巴的闪亮:“本来啊,我以为你才是这种人,可郝欣欣一出现,我突然发现绯绯你特诚实、特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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