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严小璜与众人一样，一直没搞清楚：人违法了，为啥便算不得是人了啊？

　　轮到唯一没有绑起的人时，他使劲挣扎着怎么也不给绑上。这是一名和严小璜们一般大的少年，虽然一直垂着脑袋，身穿绿布衣裳，但又套着城里少年流行的裤子，并且手嫩白光滑的，总使人感觉他非正规的乡民。严小璜思考着，嘴中却叫到：“还有胆子反抗？喝，抬起脑袋来。”那少年不理会，郇五托着他的下巴猛然往上抬起：“听到没有？抬起来！”于是，严小璜瞧看到一张羞得通红的青春清秀的脸庞，眼眶中还带着羞耻的水珠。

　　严小璜心一跳：一看就是城里人嘛，嗯，应该是买家。他晓得有很多城里人，因为生活压力悄悄的买了各种票据，但又怕让公安局的警察抓到没面子，就穿得奇奇怪怪的他转头刚好碰上封微汤困惑的眼神。封微汤想想，偷偷走近他身旁耳语说：“队长，此人我仿佛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仿、仿佛是个啥做官的啥？”严小璜愣了愣，看着她，封微汤仍旧在费劲的思索：“仿佛嗳，真是的”发现大家与年轻人全看着自个儿，严小璜不奈烦了：“仿佛，仿佛啥？真是小姑娘！”他看看少年，悲天悯人起来，“不绑来也行，不过你要跟咱们一起去公安局讲明白。”少年放松了下来，感激地立马的点头。

　　午饭过后，郇五捧着圆滚滚的肚皮，吃着一根油滋滋的鸡翅来换严小璜邹三的班。但严小璜与邹三里嫌休息时间太短，不高兴回家吃，便在附近买一些大饼狼吞虎咽。肚子倒是填饱了，但俩人却嘴巴干得要死。就跑去河边，寻了一处清洁的水域弄掉水上的悬浮物，地下头两只手捧起干净的河水，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双快。“嘿，你们俩个喝江水，会生病，别自找苦吃呦！”郇五懒洋洋的直叫。

　　严小璜甩甩手里的水渍，仰起脑袋，只见天清气朗，浮动着柔软的云朵。云朵倒映于清澈的河水中，随着水面的波动有时平坦似草原，有时弯曲如雪山“呦呵呵”一声悠长的叫声，打破水面的平静，严小璜激动起来，他晓得碰见了拉舟的纤夫。

　　渐渐地，一条逆流而上的货舟出现于对面河上。一长条灰呼呼的人影在峻峭的江边上，使劲地缓缓的挪动着，悠长的叫唤声便是自他们里传来的。虽然天清气朗，但是距离有些远，严小璜与邹三瞧不清他们的样子，只可以大概看到他们缩起肩膀，整个脑袋差不多埋到岩石里缓缓挪动的影子，却可惜清晰听到纤夫传来的叫唤声：“呦呵呵前面的用力拉呦嗨咗舵把子掌好舵呦嗨咗江另一边乃一平川呦嗨咗大舟儿眼瞧要过河呦嗨咗嗨咗嗨咗嗨咗”

　　小时候，在杜鹃厂区成长起来的的小青年，那个没有夏季浸在河水中，冬季站在岸边，远眺青山碧水、水天一线的天际，思绪万千的记忆？那会儿，差不多每天有喊着口号的船工拉大船自此地路过。他们唱着小孩们尚不明白的纤夫号子，如此悲惨苍凉那般绝望无奈，带着年轻男女们的思想越来越远现在，船工们慢慢瞧不见了；如今再次瞧见，严小璜感觉真是赏心悦目。

　　“唱些啥？”邹三疑惑的眨巴着双目：“很难听啊。”严小璜摇摇头：“他们自个儿编的，咱也有点听不明白。”“如果我二姐在，便能听明白了。”邹三悲伤的看着船夫们留在河边的最后一道身影：“咱二姐特聪慧，你借与她的谱子，我看到她照着唱了几遍，便可以丢开谱子唱呢！”严小璜也有点伤心，老想到邹二妹留给自个儿的那个碰触；他还存在一个让人羞愧的迷茫，自前年开始，他难以启齿跟别人诉说。严小璜道：“早上那帮人送去局中没有？”“送去了，我亲自交给傅所长的，不用担心。”

　　“嗨，其他的组全来了。”郇五朝着他两人嚷叫：“有没有听见？上来算了。”

　　安排好午后巡逻的工作，严小璜带着郇五邹三与封微汤，慢悠悠地沿着倒煤区散步。午后无事，天慢慢暗下来，眼瞧着便到了换班时间。封微汤开心的道：“夜里我妈煮了粉丝炖蹄子，嗳，很长时间没尝了，好馋呀！”她伸出臂膀，就着道便的一滩清水，认认真真的整理自个儿的发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慢慢的咂巴嘴巴：“嗳，队长，你夜里去回去吃啥？”“咱吃的很一般，”严小璜拿着灯沉闷地迈着步子，想到天天夜里吃的青椒土豆或蒸青菜，他便有点没胃口。

　　“咱家吃红烧肉呢，”郇五自豪的道：“红烧肉呀，很香很下饭。”封微汤一向瞧不起郇五，就朝他撅撅嘴巴：“红烧肉有什么不了不起？没有粉丝炖蹄子美味。”此刻，他们刚好走在倒渣区通向厂区里的小路。此处地形曲折，一盏淡淡的路灯位于颇长的巷子里，照着前后路口俩道幽暗的坑坑洼洼的影子。严小璜晓得，前方附近转角处，乃女职工三楼，案件的多发点。

　　走啊走的，大家全闭上了嘴。幽暗而充满危险的环境，使大家忍不住的有点紧张。

　　封微汤耳尖，突然听到有啥声音，就停住脚步，紧张地朝严小璜接近还打了个手势。严小璜后背上冒出丝丝的冷汗，由于他也听到了这种让人不安的声响。郇五与邹三举起灯紧张地看着他，，严小璜摆摆手，提醒不急着打开灯偷偷往前。前方有一团影子，好像在压抑声响扭动着。严小璜猛然按亮手中的灯，就在此时身旁的三盏灯也亮了。明亮的灯光中，一名头发散乱穿着白围兜的女子，正于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身下拼命挣扎，嘴中一直传出呜呜的声响。

　　一瞬间，严小璜大叫一声：“住手！考察排的。”满脸胡子的男子呆住了，女子趁势朝一旁滚去，瞬间立起拿出被塞到嘴里的布块，呜呜的开始哭。青春女子泣不成声的骂着，朝地上噗噗噗的直吐唾液。男子没有一丝慌张，竟然还笑问：“做啥？咱们在交朋友，与你们有啥相干？”“该死的，我不晓得他。”女子苦不堪言，一把拉住封微汤：“考察排的，赶紧逮起来，他是个地痞。”“将手举起来，随咱们走！”严小璜将明亮的灯光朝着男子双目，同时拿出麻绳。

　　“小心，他有武器。”随着封微汤的惊呼，严小璜由不得的朝旁一躲，一道明晃晃的刀光腾空乱划，男子举刀乱挥同时夺路而逃。就在一瞬间，郇五邹三严小璜兜头就追。眼看就要追到，几人一块‘嘿’的一声把他扑到地上。男子用力想要起身，手里乱挥的刀子瞬间砍中郇五的臂膀，郇五大喊一声，鲜红的血液淌了出来。此刻，封微汤冲上前来，毫不留情的往着他头上一阵狂踢，乱敲男子终于双臂落下，晕过去了，刀子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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