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璜感觉自个儿浑身的血全部都往脑门上冲。他一时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对傅所长深深鞠一躬,再深深鞠一躬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呼呼刮过,远传传来炸雷的声音,看来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七一年的七月,严小璜邹三手持《上班报到单子》,到本地的房地产企业报到。
房产企业的位置很显眼,在大街边上的一条小巷里,企业前插满才旗,锣鼓声不绝于耳。企业刘书记亲自带领企业所有有时间的干部员工,穿戴整齐,鼓掌迎接新生的血液。早上9点正,新鲜的血液陆陆续续的来报到了,人人脸上洋溢着微笑,气氛特别的好。严小璜与邹三到时,柳韩正专心致志的在乒乓桌边登记。房产企业团支书和企业行政处办公处副主任柳韩,三十多岁的样子,以前是个军人。这时,他稍稍歪着脑袋,一枝闪闪发光的钢笔在手里一个劲儿的飞扬。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登记簿,打开着,旁上还有一盒大大的刚拆封的红印泥。
“来,下一个”严小璜立刻把报到的条子递了过来。“严小璜,男,十八岁。”柳韩自言自语道,手下一刻不的写着。“对啊,严小璜,你就是××路选出来报考察排的那个严小璜?”他兴致勃勃的抬起头,严小璜立刻注意到了他明亮的双目。“是我”“挺好的,眼队长。”柳韩笑笑,又默默的低着头,一边写一边说:“晓得吗?严排,原本你还到不了咱们这单位的啊,道路维修单位老早就看中了你啊,我厚着脸皮才把你抢过来啊。”严小璜一怔,与邹三对视一眼。“道路维修哪里比得上我们啊?一天到晚就是马路马路。还是咱们房产企业轻松派头,以后在你讨媳妇的时候,还能分到一套新房子哩。”柳韩又对严小璜笑笑,顺手接过邹三的条子。
“哟,邹三?严排的左膀右臂嘛,今日一见,富哦真名不虚传啊,幸会!怪不得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感到右眼跳,原来今天要我和了不起的革命后辈打交道?”柳韩把邹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边,低头奋笔疾书。
“报好到的同志们,就去会议室稍作歇息等着”柳韩大声的说着:“一会儿我们还要整个队啊。”
十点钟左右,一百位来单位报到的新鲜血液都到齐啦,把小小的会议室都被填满了。男性员工占了很大的比例,而女性员工呢,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昨日他们还是的社会的青年,今日他们就成为光荣的工人们,所以个个脸上洋溢着微笑,或坐着、或站着或蹲着,会议室里一片交头接耳的声音。“哟,这不是严排长嘛!”一个头发自然卷的男员工突然嚷嚷起来。“二娃子笑心,胡来劲嘛,小心人家严排长把你抓起来啊。”“哪个?”背着他的二娃把身子转了过来,雪亮的双目一寸不漏的仔细打量着严小璜:“严排长,要抓我吗?”
严小璜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说:“我们素昧平生,你又没犯罪,我干嘛要抓你啊?”突然,二娃瞪大了他的铜铃眼,露出干瘦的胸膛:“哟!抓嘛,快来抓!那时候不是你叫着喊叫要来抓我吗?怎么现在不抓了?”严小璜这才恍然大悟,二娃便是D段名气响当当的“玩偶”。一说到“玩偶”那就不得不说那一次影响颇大的情杀案件。
身为“旧学阀”二代的二娃,皮肤雪白,五官精致,鼻梁挺拔,身高也远远超过同龄人,所以人们都叫“玩偶”;他的名气很大,又是算得上是个书香世家,身上又带着浓浓的书生气,这很是吸引这一片儿见惯五大三粗的工人的姑娘,于是,许多的绯闻了缠上了他。还真的有这么一对在杜鹃厂当女工的姊妹花,竟然为了争夺玩偶的青睐相互争斗起来;俩姊妹为了这个男人反目成仇,害的父亲母亲再一边愁眉不展。最终,姊姊捅了还在梦里的妹妹两刀。虽然,妹妹命大没死,可是一辈子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你不是躲起来了吗,怎么现在要出头了?”严小璜不示弱的回瞪着他。
“你大爷,我曾几何时是个缩头王八?”玩偶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俊俏的脸上写满了杀气。严小璜退了一步,两手不觉的攥紧了,邹三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下玩偶,说:“你想干嘛?要打架?”自然卷的男突然低声叫到:“收,玩偶,老大来了。”还没等围观的员工们散开,柳韩就走进了会议室:“整队,抓紧整队!。”
从内到外,员工们迅速的列成了几纵队。会议室的门口突然多了忽闪忽闪的人影,原来是几个围着着蓝裙的女员工。“陈香,金三姐,你们一行偷偷摸摸的干啥?”柳韩大声的叱喝到:“上班时间不好好的工作,小心我记你们旷工啊。”几个女员工一边笑一边跑掉了,突然,一声凄厉的“哎哟”传了出来,一个女员工被地上的树干绊倒了,正好摔个狗吃屎。这一下次,所有会议厅的人都起哄了,笑声、响指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安静!不许笑!”柳韩忍着笑大声的说着:“为展示咱们革命人的革命态度与革命热情,现在,咱们要从企业的正门正式的走进来!注意:大伙儿都要整齐严肃一点,口号要喊出声儿来!懂不懂,使劲儿的给我喊出来。听令:稍息!立正,齐步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柳韩带着这群人绕过了企业正门,在一条连接大街的僻静小道走着。
路上的行人都敬畏的看着这群青年的工人,严小璜瞧见,好多个中年人慌张的躲开,从远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太阳挂在空中,马路上没什么行人,很多店铺干脆直接打烊,只剩下米店、茶馆与煤店还营业着。“抓住,抓住,抓住起。”传出阵阵的喊叫声,一个领着竹篮子的一个大妈,脸色铁青的跑了过来,竹篮中有个泡着塑料花的小瓶子,瓶子里的水被晃出来了,洒了一地。这大妈机灵的左蹿右蹿,一眨眼就隐入了小巷子。此时,俩个戴着“治安”红袖章的人才上气不接下的的追了上来。
“妈的,她跑去哪儿啦?”“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俩人停下喘着粗气撸着袖管左顾右盼。“往那儿跑了啊”玩偶笑咪咪给他们指路,但却指向相反的方向:“咱们都瞧见的,同志快追!”红袖章撒腿便跑,边跑还边回头道谢:“谢谢小伙子呵,向同志敬礼!”“哈哈哈,去你的,敬你丫的礼。”玩偶小声的说着,轻轻举起手往额前象征性的做了敬礼的动作,还轻蔑的哼了一声,道:“短尾杂种,得瑟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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