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凌晨一点差三分,秦玮颉才穿着睡袍从书房出来,看楼下亮着灯,这才想起他带回来了一个人。从他站的位置看下去,恰好可以看到云漓江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握着遥控器,正百无聊奈地盯着电视屏幕,全然看不出任何担心和害怕。
秦玮颉不禁想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淡定的,深更半夜被他带回家,还能这么闲散地在楼下看两三个小时的电视,他突然有点佩服她的定力了。
下楼走到她面前,秦玮颉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云漓江看到此举,不由得心一慌,但到底是习惯了和他周旋,她只是站起来,没想到一个趔趄就被秦玮颉带进了怀里,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她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秦玮颉的话自她的耳侧传来,带着丝丝戏谑。
她不敢肯定秦玮颉不会对她怎样,至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这个男人还是秦玮颉,这对她来说就已经够荒唐了。
秦玮颉的瞳孔在她眼里慢慢放大,一点点,直到逼近她的脸,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下一秒很可能就化身魔鬼的男人。
秦玮颉果然是情场高手,就在下一秒,云漓江就被这个男人吻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他的吻很霸道,带着一丝咬噬,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牢牢握住她的后脑勺。漓江不是不敢反抗,而是她知道她越是反抗,也许会让这个男人越有征服欲。
她早就知道秦玮颉是只不折不扣的老虎,惹老虎发怒很简单,只要你反抗,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吃掉你,这是自然规律。
睁开眼睛的时候,漓江差点虚脱,但自始至终她没说一句话,也不去看秦玮颉。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奴隶,但她不愿意做一个心也被奴役的奴隶。
“如果我今天晚上要了你,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般镇定?”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如此居高临下的态度,秦玮颉是想着办法要触怒这个女人。
这绝对是一枚炸弹,云漓江知道自己的心在颤抖,所以她赶紧咬紧牙关,控制自己即将要颤抖的身子,这个时候,秦玮颉就是一个魔鬼,他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如果他真的要了她,她......是不是会束手就擒?
这个害怕的念头一闪即逝。
孟廷恺!
云漓江的心猛地一震,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去看他,声音就在喉头处冻结,有那么几秒钟,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是我?”空洞,绝望,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秦玮颉的眼神很厉害,却是毋庸置疑的吓到了此刻的漓江。
指腹滑过她诱人的唇际,秦玮颉笑得有些迷人,他说:“云漓江,你说我拿什么诱惑你最有效?”
金钱,地位,权利......这些都是至高无上的优势,没有多少女人会拒绝,但是唯独这个女人,她一定会,因为那双眼睛冥冥之中告诉他:她的过去,她的现在,甚至她的未来,都是惊险,是刺激,是谜题。
而他秦玮颉,偏偏就是喜欢这些。
这个夜晚,是二十六年来漓江过得最惊悚的一个晚上,但是最终秦玮颉并没有对她下手,而是在最后关头,将她丢在了大床上。
醒来的时候天已亮,她穿着宽松的男士衬衣下床,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穿戴整齐的秦玮颉,还没待她开口,他已经自顾地进来了,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只腕表,快速地戴上,这才看向她,“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出门。”
云漓江只能快速地进了卫生间,不到二十分钟,漓江出来了,站在楼梯上,看着正在打电话的秦玮颉,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低低沉沉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单讲这张脸,这副身躯,秦玮颉绝对是这个年头少女的梦,但是只因他是秦玮颉,一切于她云漓江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车开到真北路,秦玮颉进了电话,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接起了手机,全然不顾交通规则的束缚。
他的目光在接电话的时候变得柔和了,漓江只听到他说:“你马上打电话给三姐,让她去公司等我,爸那边,你让大姐先过去稳住他,我处理完就回家。”
挂断电话,秦玮颉加快了车速,又快速拨出了一个电话,大概是打给秘书,漓江没注意去听,也不想被秦玮颉发现她在偷听,所以她只是慵懒地看向窗外。
“下车!”车子到达广场附近的商场,秦玮颉突然放慢车速,只至停车,他面无表情地叫她下车。
云漓江并不会计较这个男人的情绪,松了安全带,拉开车门就下车了,没等她转身,秦玮颉的车已经一个一百八十度,飞驰而去。
一夜未归,她差点就真的成了秦玮颉的麾下小鬼,即使不死,这辈子也无法释怀了。
秦玮颉匆匆赶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玮纯,他“啪”的一声将车钥匙丢在办公桌上,眉头皱起,生生的是要训人的样子。
秦玮纯知道这件事闹到他们家秦四少面前,那就不会有回旋的余地,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当初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想要算计她这个弟弟了。
“阿颉。”她只敢这样低低的去叫他一声。
“亏空的一千万我限你们一星期之内补齐,至于刑子闻,你们知道怎么做。”冷面无情,这就是秦玮颉,丝毫不念亲情。
“阿颉,三姐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子闻也是一时糊涂,亏空的钱我们会补上,但是你能不能看在爸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三小姐秦玮纯是出了明的精明,在整个秦氏企业,她就是活脱脱的三公主,谁都买她的账,只是没想到嫁了刑子闻之后,她落得这副田地。
“私自划走公司账户里的钱,谁借他的胆子,别仗着有老爷子撑腰我就不敢动他,以前的那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给你和老爷子面子,这一次他居然陷害到二姐头上来了,休想我再放过他!”
秦玮颉这次是真动怒了,二姐秦玮绛一直负责所有分公司的财务,总公司这边秦玮颉盯得紧,他居然想到从秦玮绛那里下手,利用她的善良,辗转多次,划走了一千万炒股,简直是无药可救!
被自己弟弟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秦玮纯只能泪眼汪汪地离开他的办公室,早就应该料到是这个下场,她当初就不应该支持丈夫冒这个险,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晚饭的时候,秦玮颉被秦玮绛叫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父亲秦峰,三个姐姐,还有大姐夫和三姐夫都在,看眼神,他就知道这顿家宴,绝对是为刑子闻说情而设。
“老四回来了,开饭吧!”秦母邵湘云看到儿子,立即招呼大家过去。
“如果今天你们来是为刑子闻求情,那这顿饭不吃也罢。”秦玮颉就是秦玮颉,在这个家他说了不算,可在公司,他说的还是作数的。
“混账!”秦峰虽不满女婿的行为,但这几天老三在家以泪洗面,再加上刑子闻认错诚恳,他早已有放过此人的想法了,没想到他这逆子一回来,直直的就把他置之事外了,好歹还是秦氏的董事长,怎么就没了发言权!
邵湘云看到父子俩争锋相对,连忙过来打圆场,拉了拉丈夫的手臂,又看儿子,“你们爷俩一见面就没句好话,一家人都在,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阿姨,都是我和子闻的错,惹爸爸和阿颉生气。”三小姐很是会抓对象,料定邵湘云是心善之人,必定不会多加责怪。
看到老三楚楚可怜的样子,邵湘云说不心疼是假的,当初嫁进秦家,秦玮纯还小,基本算是她亲手带大的,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眼下儿子要把女婿送进监狱,她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不念亲情的做法。
“阿颉,再怎么说这也是你三姐和姐夫,就算他们做错什么那也是你的亲人,你别太过分了!”
大家都知道邵湘云一向温和,从不轻易动怒,这下一番话,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父亲气得背过去,母亲指责他,三姐泪眼婆娑,大姐和大姐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只有二姐看他,是那样柔和的眼神。
这就是家人,他秦玮颉的父母姐姐。
“够了!我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说完这句话,秦玮颉大步迈出了大宅,完全不去理会背后秦峰的怒气,“逆子,反了他了!”
他开着敞篷跑车在三环上疾驰,凉水灌进胸膛,他却毫无凉意。
这个夜,他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从来都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要去填补别人犯下的错,但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没有一个人......
手机一直在响,秦玮颉却像没听到一样,疯狂地踩着油门,直到风渐渐消散,他把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有母亲,二姐,秘书,助理,客户......却发现在十分钟前有一个还不算太熟悉的来电,居然是她。
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上次已经把她吓得够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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