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汕,你别管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算了,我不跟你吵,等你冷静下来再说,今天先这样了,拜拜!”
云漓江烦躁地挂掉电话,一激动便忘记自己有腿伤,猛地一站起来就拉伤了伤口,要不是秦玮颉正好走进来扶住她,她就摔到地上去了。
秦玮颉的手放在她腰上,云漓江一抬头,前额便撞上了他的嘴唇,两个人皆是一愣,不过秦玮颉马上就站直了,“我父亲要见你,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这周末。”
终于是要面对洪水猛兽了,这才是她答应秦玮颉最让她忧心的事,偌大的秦家,她要把自己卷进去,还要在这场龙卷风里,顽强地活下来。
筹码和代价,这才是等价交换。
“好。”云漓江只停顿了两秒,便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字。
“我父亲和三姐,你小心应付,至于其他人,没什么特别之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算是提示吗?
云漓江看了他一眼,她突然发现,自从她和秦玮颉之间开始这场游戏以后,秦玮颉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哪怕是她因为他而受伤,他表现出来的也只是责任,而并没有刘光说的所谓“自责”......
“秦玮颉,这场游戏是公平的,我已经在下注了,希望你也放上你的筹码。”她是云漓江,即便是现在处于被动的地位,可她决计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秦玮颉眯起了眼睛,看了看这个才安静了一天的女人,心里开始在思考了,她到底是够大胆,居然能想到用接近他这个办法来达到目的,这就是聪明的女人?
他倒还真没认可她的聪明。
“我的筹码那天晚上就奉上了,我想,以你的能耐,应该早就成功了?”这绝对不是试探,而是秦玮颉自信云漓江一定会出手。
“成功?秦总觉得我最后想要的成功是什么?难道不是秦家少奶奶?”云漓江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和秦玮颉这样的人打太极才有意思,眉眼一挑,露出了一个摄人心魂的笑。
秦玮颉伸手便掐住了她的下巴,“云漓江,如果你只是对我有企图,我反而没有兴趣招惹你,不过,想要嫁给我的女人这座城市有千千万,你要试试的话,我也不介意。”
云漓江伸手挥开了秦玮颉的手,冷笑了一下,“嫁给你?秦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且不说我们这样的盟友关系,哪怕真的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在路上遇到了,你我也有云泥之别,你们秦家这样的深门大户,岂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高攀得上的。”
“别急着贬低自己,也别用这种方法刺激我,你要是真有能耐,你就尽管去试试,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秦玮颉突然抱臂看着她,笑得不怀好意。
“那谢谢秦总了,我也顺便告诉你一句,只要我云漓江想做的事,谁也别想拦住我。”
“嗯,我信了。”
最后一句话,秦玮颉突然俯身凑近云漓江的脸,很近很近,就快要触到鼻尖看,云漓江下意识地往后拉开距离,秦玮颉却突然揽住她的腰,一下子就吻上她了,三秒,绝对只有三秒,他说:“如果我有一天是因为你犯错了,那么,你一定赢了。”
接下来的几日,秦玮颉并没有出现,云漓江的腿伤也渐渐好了,刘光带医生来家里看过两次,医生说基本无大碍,只要注意不要碰到伤口就没什么问题。
明天就是周日了,云漓江看了看手机,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将玻璃拉开,一股凉风迎面袭来,她举目望去,也只能看到山间的一片云雾,浓浓的,淹没了半截的山峰。
本市靠海,也算是半座工业城市,云漓江觉得能找到这样依山的地段已经是极好的了,没想到还有人能在这里建别墅,还真是懂得享受生活。
“刘助理,这片别墅区是秦氏开发的吗?”她突然转头问刘光。
刘光看她的背影看得有些出神,听到她突然出声,有些诧异,但还是很镇定地回答:“不是,这是B市的一位地产商来本地投资的,据说这样结构的别墅区在全国六所城市城市都有计划,这里是第二期。”
计划建这样的别墅六期,这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云漓江觉得有些神秘感,于是她继续问刘光:“这背后的人这么厉害?”
难得她好奇了,刘光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嗯,我今年三月份跟秦总去B市见过这个人,他姓徐,新加坡籍华裔,他的地产生意做得很大,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还有很多欧洲国家都很有名气。”
云漓江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境画林,这个名字也是他们取的?”
“是,我记得当时有媒体追问这个名字的由来,徐总并没有给出答案,只说了这个名字是负责这个开发项目的总经理取的。”
两个人聊到这里,云漓江突然想起了明天的事,便转到新的话题上,她问刘光:“秦总今天过来吗?”
“秦总今天约了齐书记见面,估计要晚一点才会过来。”刘光如实回答。
云漓江没有再多问,刘光呆了一会儿,交代了黄阿姨两句,便走了。
秦玮颉是十点多回来的,云漓江并没有睡,只是靠在床上,百无聊奈地翻着杂志,他敲门,她放下杂志便起身去给他开门。
“我们谈谈。”秦玮颉的眉头皱得很深,脸色也有些不太好,云漓江发现,自从上次酒会以后,秦玮颉似乎变得有些狼狈。
“去哪里?书房,还是客厅?”云漓江穿着长款的睡袍,还算得体,但也不至于就这样站着谈吧,所以她问秦玮颉。
他想了一下,“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谈吧!就几句话,我们说好就可以。”
毕竟是在他的地盘,寄人篱下还谈条件,更何况也不需要那么多讲究,云漓江耸耸肩,算是默许了。
“你从下周开始去公司上班。”简单明了,直接入题,这是秦玮颉做事的方式。
“理由。”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秦玮颉找她,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只是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没有理由,这是条件之一。”
“我只答应了陪你演这场戏,可没打算替你打江山。”云漓江觉得有些好笑,她一时糊涂把自己的名声当成了交易卖给秦玮颉,但并不代表她会替他做所有的事。
“你来秦氏上班,我帮你找你要的真相,我们之间君子协定。”他好像很有把握,他相信就凭这样一点,足够云漓江答应他了。
真相?她倒不知道秦玮颉所谓的“真相”到底是她一时糊涂还是跟自己过不去了。陈年旧事,说起来,除了荒唐,似乎没有更好的词可以形容了。
“君子协定?秦玮颉,我们之间我可以随时叫停,你知道吗?”云漓江笑了一下,侧头看他。
“你不会的,在没有达到你的目的之前,你会乖乖呆在我身边,我有这个自信,你觉得呢?”
“谢谢你的自信,我突然发现我们每次谈话都要这样,你不觉得累吗?到底是我太宽容了,还是你太容易得寸进尺?”
这是漓江的真心话,她和秦玮颉每次只要说什么就会像两个厮杀的高手,不拼个你死我活,就绝不罢手。
“一个女人轻易让男人得寸进尺了,她就没了防线,云漓江,我告诉你,千万不要爱上我,这会是个无底洞。”最后这句话是轻佻的,秦玮颉的嘴角牵动着,却只是轻笑一声,便走出了房门。
云漓江在原地站得有些发愣了,这样一个自信过分的男人如此激怒她,她居然不生气,到底是被这种人给气成了一种习惯,他说再狠的话,也权当是被毒蜂蜇了一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云漓江这才移动脚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文大小姐这么晚找她干什么?
她拿起手机走到门边关上了房门,“喂,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你在哪里?池汕到处找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赶紧给我死回来,连着几天不见人影,太过分了啊!”文柏曦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柏曦,我辞职了。”辞职的事她只和池汕说过,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云漓江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她的。
“什么?你辞职了?”文柏曦以为自己听错了。
“池汕找我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跟他见面,你帮我劝劝他。”
电话那端的人差点要暴跳了,“云漓江,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辞职就辞职啊,干嘛躲着池汕,有话当面说不行吗?”
“柏曦,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能和他说得清楚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和他的关系。”这正是云漓江头疼的事,如果因为辞职一事和池汕闹僵,她一定会愧疚死,毕竟这些年来,不管是池汕,还是池家,都对她不错。
文柏曦当然能明白云漓江的担忧,但是好友辞职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她不得不怀疑和某些人有关,于是她问道:“漓江,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秦玮颉?”
云漓江一时语塞。
“漓江,秦玮颉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不会对你真心的,你别这么傻了。”
她当然知道秦玮颉是什么样的人,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柏曦,这些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人活着,不过就是奋力一搏,成败与否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心中无愧就好。”
“漓江,你太倔了。”这便是文柏曦对她的评价。
倔吗?也许吧!但有时候她愿意选择倔强地坚持,哪怕只是飞蛾扑火,哪怕终究会万劫不复。
“柏曦,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
电话那端的人终于沉默了,别人的爱情,自己,永远只是最好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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