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洞烛其奸
倚秋不喜欢大伯母那艾美的表情,只哼哼哈哈地搪塞着。“要记得留意啦,大学一毕业,年龄可就不小了。。你们这些女孩子,别眼界太高,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好时光,成了老姑娘到时嫁不出去。”秀娥以过来人的身份,深思熟虑地说。倚秋越听越不舒服,大伯母说得如此不堪,让她如坐针毡,她一下子站起来:“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哎哟,女孩就脸皮儿簿。”
秀娥忙拦住她,“你难得回来,再陪你大伯母说说话,我在家可闲着。”倚秋一听,更坚持自己有事,要走了。秀娥只好站起来送她:“好吧,现在放假,没事就过来走走。”倚秋只是点点头。倚秋出门口,秀娥还忙忙地追出来:“倚秋,回家多劝劝你妈,现在,她就听你的话。”倚秋又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从大伯母家走出来,倚秋觉得特别沉重、压抑。
倚秋的回来,确实使素婷收敛了不少,她一次次跑市场,泡在厨房里给倚秋做她最爱吃的东西,并尽可能地留在家里,把疏于打理的家整理得乾净些。除了这样,素婷再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表示她渴望倚秋的回来。倚秋也尽量地陪着妈。不过,她竟发现自己如今和妈没什么真正的共同话题,母女俩的心灵不知不觉也已走得很远,这让她既感到内疚又无可奈何,她明知[屏蔽用语]孤独却束手无策。
然而,没过一个星期,素婷在家里就呆不住了。她又开始出门,买菜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去就是一上午,回家做饭也不那么准时。有时吃完饭后,勿勿收拾了桌子,连午睡也没有就走了。到后来,甚至连晚上也出门。一天晚上,客厅的钟已指向十二点了,素婷还没有归家,虽然伟航对这样的事已不惊奇,但还是等得焦急而烦躁,总不由自主地支棱起耳朵去听门外的动静,门却一直静悄悄的。
倚秋也捧着字帖,似看非看地愣坐着。当时钟敲了一响时,门口终于传来轻微的钥匙转动的声音。倚秋终于忍不住了,打开房门出去,拦住悄悄进门的妈。素婷没想到倚秋还醒着,诎诎地说:“倚秋,你还没睡呀,很晚了。”说完,就要进里间。“妈。”倚秋叫住了她,乾脆地说,“现在真的很晚了。事情这么久了,要是心里不舒服,不如大家挑明了说,这样是何苦呢。”
倚秋说的并不是气话,她觉是爸妈要是真的不能相融,倒不如分开了乾脆。素婷愣住了,她深深地看了倚秋一眼,也不答话就进房间去了。伟航还坐在沙发看报,见她进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再问,已经不用问了,素婷也不解释,妥了鞋子,就上床向里躺下了,眼角却慢慢渗出一滴泪,连女儿也这样说她,自己得怎么说呢。一开始,她愿意学人家搓麻将,的确是有报复伟航的心理,一气之下,她发誓不再为伟航守在家里,不再为伟航糙持这个家,甚至要让伟航痛苦。
所以,尽管她人在麻将桌,双手堆叠着那些小方块,心里却矛盾地厌恶着,只是故意混时间罢了。半夜三更才归家也是赌气的行为。她以为,只要有一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她绝不会再碰麻将,那是多么无趣的东西。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有心要回家的时候,却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留恋起那张她曾经深恶痛绝的的麻将桌,就像吸食鸦片一样,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瘾了,明知它的罪恶,又忍不住去沾染它。
也是,她的生活里已有太多空白,伟航除了上班以外,其它时间虽然在家里,她又还能和他说什么呢。倚冲已渐渐有了自己的世界。倚秋上大学了,而且她发现自己对女儿也是越来越不理解了,倚秋似乎也很孤独,可竟像喜欢那种孤独,故意保留那方清冷的世界,把自己关在里面。剩下她,该乾什么呢?不知道。素婷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和惶惑,就连最清闲、最甘于平庸的秀娥也有两个孙子。
而她,她曾经那么灿烂的生命如今灰暗得惨不忍睹,想到这,她又咬牙切齿地恨起伟航来。于是,她乾脆让自己沉迷在麻将桌上,沉迷在一帮人的吆三喝四里。在那样噼噼啪啪的洗牌声中,在那掀掀翻翻的堆叠过程中,她真的可以暂时忘掉很多东西。这些,伟航知道吗?他不知道。倚秋懂吗?不懂的。一滴泪滑下来倚秋一回到家里,头脑又被爸[屏蔽用语]事搅得一团糟,学校的日子似乎变得遥远了。
要不是今天杨亮又打电话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可以把那些日子,那关于杨亮的一切慢慢淡忘,她也可以重新捡回曾有过的属于自己的水波不兴的心情和生活,她实在怀念那些风轻云淡,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日子。可是,杨亮的再一次来电话打乱了这一切。几天前,刚放假时,杨亮就打来了电话,是伟航接的。当伟航报了杨亮的名字要她接电话时,倚秋想不接又怕引起伟航疑惑。
刚好自己在画画,便灵机一动,对伟航说,你让他留下号码,先挂了电话,我忙完了再打过去。于是搪塞过去了。后来,倚秋并没有再打电话回去。杨亮在那边巴巴地把耳朵支棱了一下午,还几次失态地误听了别人的电话,就是等不到倚秋的回电,甚至那几天都在等着。今天,他忍不住又打电话,刚巧又是伟航接,偏偏他又听出了杨亮的声音:“倚秋,听电话,还是前两天那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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