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笛和急救车神速赶到了现场,勘察和急救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茉和顾思远很快从酒店开辟的临时通道被抬上了同一辆急救车,我满手鲜血的跟在担架旁,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谁上车?”医生蹙紧了浓眉问道。
我抢先一步拽紧了医生洁白的衣袖,“我上。我是他的妻子,我必须陪在他的身边。”
身后没有谁来阻止,唯有睁着血红眼睛的苏岩,远航和方凯紧跟了上来,要求跟车。医生允了我们的请求,救护车迅速的从小路开出了酒店朝医院飞驰而去。
“血压。40.60.还在下降。脉搏测不到,病人已经出现失血性休克。”
“吸氧,静脉滴注增压药剂,立即通知院方专家组准备大量血浆。”
医生护士认真有序的抢救着我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的那个人。
这时,一直昏迷中的苏茉忽然呛出了一口血醒转过来,用她迷惘的美丽眼睛四处找寻着什么,当她看到了思远了无生气被捂了氧气罩的面容时,眼神一亮然后就黯淡了下去,渐渐从她的眼角滑出两行泪水,她缓缓的嗫嚅着苍白的嘴唇转过脸来看到了紧紧靠在她担架旁的我。
“袁。舞。”她不顾抢救医生的阻挡,硬是艰难的扒开了氧气罩伸手紧紧的攥住了我的。
“苏茉。你一定要坚强。我们就到医院了,你和思远都会没事的。苏茉。”泪水不可抑制的从眼眶中奔流而下,我是多么的恐惧现在的时光一点点的无情的从我们身边流逝。
“妈妈。妈妈。”是远航,他紧紧的挨着我,抓紧了他对母亲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苏茉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我叮嘱。
“袁。舞。求你。善待。远航。”
“苏茉。你自己来照顾远航,你自己来照顾。”
她惨白的冲我一笑,一声轻咳之后嘴里溢出红红的血沫。她把目光转向泪流满面的少年,带着无限愧疚和不舍的语气说:“远航。妈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原谅妈妈。好吗?妈妈。其实一直都很。爱你。”
“妈妈。”远航泪流满面的哀鸣,颤抖着握紧了苏茉苍白的手指贴在他的脸上。
“袁舞。请你。也要好好的。爱思远。他再也经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他。爱的。就是你。”
苏茉又把目光投向了苏岩和方凯。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这两个七尺高的汉子都在凄凄的哀鸣。
“大哥。凯哥。小妹先一步要走。了。下辈子。容我再。好好的。还。”
触目惊心的血沫从她的口中大量的涌出,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头转向了痴恋了一生的男子身上,脸上带着笑意,长叹一声,终是阖上了她的眼睛。
简短的抢救过后,医生向我们宣布了苏茉已经死亡的残酷现实。
我的眼前仿佛环境一般,出现了第一次在酒吧相遇,她妖娆妩媚惊艳全场的模样,出现了她拉着我的手,在黑暗中奔跑逃离死亡威胁的坚定脚步,出现了她神采飞扬的讲着荤笑话逗笑全场的肆意洒脱,出现了她望着顾思远专注热烈的目光。
只因爱得太深,才会舍身相救。
只因恨得太浅,才会纠缠终生。
苏茉。
不知你现在可否找到了属于你内心里真正的平静。
思远伤在了肺部,子弹仅差一公分就伤到了心脏,出血过多还转成了外科手术上棘手危重的气胸。病危通知,从专家接诊的那一刻就向家属下达了,他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一整晚,我就在手术室外呆了整晚,身边的人如流水一般穿梭而过,各种劝慰的话我只当是废话,谁也无法在这种时刻把我从思远身边撵走。
我的手里攥着他送给我的诺基亚,小巧轻薄的机身,拿在手里不盈一握,和我原来那只旧的大的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平常只是拿着它看,从未主动了解过它有什么样的功能,我也不会什么手机上网,听歌之类的操作,只会简单的收发短信或是接打电话。看着身边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信物,心中被撒裂一般的痛,我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流出来,多到总也看不清眼前是什么。昏沉中手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手机的功能键上,滴滴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的空洞凄凉。
忽然,我的手指不知碰到了什么按键,手机在提示音过后,传来了思远低哑深情的声音。
“袁舞,我就知道你是个笨蛋,估计嫁给我很久之后我录得这番话也是无缘得见天日。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有很多话想同你说。在医院里佯装中计,故意的疏远你,迎合秦家的阴谋只是为了今天我们能够更好的在一起,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也会像你舍弃一切保护我一样的保护你。谢谢你,袁舞。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这世间还有单纯美好的爱情,还有我可以全身心想要珍视的女子,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墨雨曾经和我讲过她妈妈的事,她说当年的阿雅也是为了保护她的爸爸才会在一次意外中被我父亲的人失手伤害致死,她说你现在就像是阿雅,美丽无比善良美好如天使一般的妈妈,你就像她一样带给人温暖和安宁。我也赞同墨雨的话,你就是有这种力量的。袁舞,如今我们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我允你一世喜乐无忧,你呢,也是不是也可以多少更爱我一点?”
紧紧的握着手机,就像紧紧的抱住他温暖的怀抱。哭得痛彻心扉,哭得肝肠寸断,只为了他的深情他的呵护和他对我最大的信任。
尽管隔着生死,隔着厚厚的门扉,可我却知道此刻他很疼。
我知道他需要我。
我知道。
他不忍心把我孤零零的剩在这个世界上。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疲惫不堪的专家们才从手术室鱼贯而出,等待在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忽的一下就迎了上去。我听到医生宣布手术成功,患者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头脑蓦然放松,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着后面仰躺下去。
昏迷之前,我听到了灵川的喊声。听到了远航的喊声。怎么还有婆婆的呢?
或许是太过疲累的缘故,在经受了一场场锥心的变故之后蓦然放松下来,我竟不靠药物的作用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第三天的夜晚,等我终于从黑甜乡里醒过来时,睁眼看到的却是一间很大的奢华如总统套的病房,偎在我的床边的却是千里之外的蕊姨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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