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她那么疼爱顾远航，又为什么会那么恨苏茉！

　　莫非，背后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秦璐说的最后一句，我倒是可以想象的。因为我也经历过，她似乎早已把这个招数在苏茉身上演练熟悉了。

　　“手腕非常厉害的一位老太太，是吧？你呢，是不是已经尝到她的手段了。”秦璐带着了然的神情注视着我，缓缓说道。

　　我默然。这个倒是真的。

　　“苏茉的背景其实挺复杂的，康梓街你知道吧。少数民族聚集的街区，现在也是清城治安最乱的一个地方。她从小在那条街上长大，家里只有个哥哥，噢，也就是现在的苏岩。他们二人从小相依为命，不知受了多少的欺负，等有能力自保了，却又学会了打架斗殴，混黑道。可能是被压迫太久了，两人做什么都是拼了命的把对手往死里整，一来二去，他们的狠劲无人敢惹，尤其是苏茉，跟个野小子似的，带着一帮混混整日里学古惑妹闯荡江湖，后来她干脆被誉为康梓街的女霸王，受到许多坏孩子的追捧。”

　　“那时候她还不大吧，16.7岁的样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思远。再优雅风度家世再好的男人骨子里都有很浓的反叛因子，顾家常年循规蹈矩生活的压抑使他疯狂的迷恋上了散发着野性魅力的苏茉。你想不出来，思远那么有风度的男人当年会为了心爱的女孩跟她的仇家兵戎相见。思远被围攻，受了重伤之后两人的恋情曝光。”

　　“顾家把当时参与殴斗的流氓一夜之间全部给平了，并且把苏茉拒之门外。思远救醒来后面对的就是他母亲的告诫，如若再和苏茉有任何牵连，不禁让她从清城消失，还要剥夺思远的继承权。可你也了解一些的，思远对他爱上的女人，是决不会在乎什么所谓的继承权的。他当场就拒绝了顾老夫人，不顾伤口迸裂走去康梓街寻回了苏茉。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是谁也无法拆散他们了，什么都不要只要对方的人连我都是第一次见。他们很快就同居了。”

　　我抢着问了句。“这不是很好吗？有手有脚的，不依靠任何人。”

　　秦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

　　“你以为你的婆婆很简单吗？她呼风唤雨几十年，饭岂是白吃的。思远和苏茉那个时期活的非常艰难的，几乎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程度。顾家就是让思远选择放弃后自己回来，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顾老夫人走的这一招恰恰是个错棋。不仅是他们成了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患难夫妻，还间接导致了苏茉的怀孕。女人，只要有了豪门的后代，就有了顺理成章的借口。顾家最后还是屈服了，允许了苏茉进门，但是有个条件，必须完全的脱离旧日的生活，于是生了远航之后，她就去上了大学。”

　　我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听韩清怡叫苏茉学姐的。原来她是先生了孩子之后才上的大学。

　　“但是幸福的生活没有延续几年，苏茉大学还未毕业便和思远离了婚。他们的婚礼当年进行的很低调，所以离婚的事也没有公开。苏茉后来孑然一身远走美国，直至前不久回来。袁小姐，你也是个聪明的人，难道你没觉得这后来的事有很多古怪吗？经历过那么多艰难才熬出来的幸福，会那般轻易的就舍去吗？换你，你肯不肯。”

　　我茫然的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想到了我和嘉宁。

　　我不肯放弃就不放弃吗？最终不还是落到今日的局面。

　　“所以后来我查了查，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不是顾老太太从中作梗的，出问题的在于思远本人，离婚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苏茉也没有任何的意见，看似平常的事，可我就觉得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也就是前一段时间吧，你刚和顾思远新婚的时候，我出国时遇到了一位朋友，她居然认识苏茉，并且在纽约和她做过很长时间的邻居。她跟我提起了每年冬夏两季都会出现在苏茉公寓里相貌英俊的顾先生。她还去他们的家里做过客。”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苏茉和他之间倒没有秦璐讲得那样亲密，至少除了在酒店被我遇上的那次，似乎他们比陌生人更加客气一点。

　　或许，是两人的障眼法也不一定。

　　“你讲了那么多顾思远和苏茉的恩爱情深，怎么还会傻得让我这个婚姻的过客来帮你？”我问她。

　　秦璐露齿一笑，表情深刻的像是参透佛法的高僧。

　　“因为顾老夫人很早之前就找过我了，她让我准备嫁进顾家。”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气质美女，半天说不出话来。且不说我这个现成的顾夫人还真实的存在着，就论资格，似乎苏茉也比她要占先许多。

　　“苏茉不可能再回到顾家了。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说的都是顾老夫人的原话，总之，苏茉和顾思远今生都无再续前缘的可能。”

　　我默默地消化着这句话的分量，然后问她。

　　“那顾思远呢，为什么舍近求远非要安排娶我这一出戏，直接把你接进顾家门不完了。”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他会甘心？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得就是这一天，想让他轻易地放弃，恐怕还不会那么容易。他娶你你也知道不是因为爱情和地位，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一个不会给他的计划带来任何麻烦的女人，说分手时就分手绝不会拖泥带水。你，袁小姐，恰好就是符合他所有条件的女人，你们的闪婚不仅成功的把苏茉从美国激回来，而且拖延了我和思远的婚期。甚至，受过情伤的你从根本上失去了爱的能力，这点也让顾老夫人失去了暂时的警觉性，所以你才能撑到现在还没被顾家赶出去。明白了吗？”

　　“那我呢，究竟在这场戏里是棋子？还是弃子？”

　　她似是不忍的望了我一眼，然后低声回答是弃子。她恳求我回去就和顾思远签署离婚协议，把这段不正常的婚姻结束，她要求的帮她，就是做到这些。

　　相信我和顾思远顺利离婚之后，下一个入主顾家的媳妇肯定就是眼前的秦璐了。

　　经过秦璐的指点，我才似乎看清了顾思远一步步走来的良苦用心。从丽景宴会上的契机，到后来的注意，直至现在的纠葛，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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