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的按下接通,我对着电话呵呵笑。
“嗨。灵川,我还得一会呢。”
灵川嗯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怎么了?有事情?”
他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夫人,刚才老夫人和远航小少爷吵架了,我以为他回卧房生闷气去了,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看门的刘富春说看到远航小少爷一个人出去了,他还问了他一声,可是小少爷让他滚!夫人,您能不能现在就回家来。或者我去接你,我们去他相熟的同学家里看看。”
我心里一沉。
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顾老夫人平常是非常宠着顾远航的,从不舍得打骂一下,顾远航寒假报了学校的精英班,老太太还亲自去学校接送过几次,以表关心。
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的目光转向流光溢彩的走廊,我看到不时有客人从紧闭的门扉里出出进进,个个衣冠楚楚的社会上层的精英模样,要不是灵川正等我回答,我恐怕要去把朱殊从里面拽出来守株待兔。
与我们的包房相隔不到两间的地方,倚靠着几个身材细瘦的人影,灯光太暗,我起初也没有看得太清,等眼光无意识掠过远处忽然点亮的几点星火时,我的心蓦然一僵。
对着话筒,我轻声问道。
“灵川,你知道一家炫彩世界的KTV吗?”
“嗯,知道。康梓街上的一家夜总会,有KTV和酒吧。”
“康梓街?”
“对,我去过的。”
“嗯。我知道了,另外你先不用来接我了,我去找远航,一定把他安全的带回顾家。”
不等灵川担忧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我便掐断了电话。
望着远处的几个身影,我不禁感觉到内心的忧虑呈几何倍数迅速的增长。几个13.4岁的少男少女,猫在墙角处神态漠然的吸着细细的香烟,吞云吐雾之中把沧桑和叛逆个个演绎到了深刻。
“王八羔子在这儿蹲着呢,给我上!狠狠地打!照死里打!”
一声含着无上怒气的嘶吼夹杂着远处涌上来的人潮越过我就向近处的几个少年冲了过去。我被他们的野蛮冲撞到了旁边坚硬的墙壁上,肘部忽如其来的尖锐疼痛令我不禁狠狠的蹙起了眉头,宛如上次泡吧时的情景再现,我又看到了闪着亮光的利刃在灯火琉璃的世界高高的扬起。
几个少年像是呆住了,其中有个人忽然大喊了一声,跑!
于是几人便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飞快的朝前面的出口奔逃出去。
我的心通通通的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我朝他们的身后冲了过去,我的脑海里全是顾远航染血倒地的残忍镜头。
“远航,快跑!顾远航。快跑!”
我声嘶力竭的喊着,追着,我听到了前方传来了打斗之声,我拼命摇着头,把不好的预感抛到脑后,前方像是打了起来,不时有呼痛的哀鸣传进我的耳膜,我仔细辨认着,就怕错过了顾远航的呼救。
他是个很优秀很机灵的少年,他一定能逃出去的,他会没事的。
我在心里喊着祷告着,从杂乱的人群中抽空朝群殴的那边慢慢挪去。
“都给我住手!”
一声爆喝连同一阵巨大的声响从人群中蓦然传来。
暴徒们一呆,都顿住了手中的刀枪棍棒。
我无力的靠在墙边,听到身边有人在吸气。
“是凯哥!”
凯哥。
我管他是什么凯哥不凯哥的。
看到局势趋稳,我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在受伤倒地的人堆里寻找顾远航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我咬着唇翻着他们趴伏在地上的身体。
“远航!顾远航!”
叫凯哥的人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前方走了过来,他的身后不是没有人吗?怎么他一动便跟了这么多带着家伙的人出现。我看到了其中很多是KTV的侍应生,连刚刚文雅的给我们服务的侍应也俨然在内。
“你找远航?”他穿着一件轻便的运动装,高大魁梧的身材立在我的面前,像座压人的铁塔。
我惶惶然点点头,继续扒地上的人,前面我已经看过了,是个死角,顾远航根本不可能从那里逃出去,现在安然无恙的人群里没有他,那他不就是受了伤。
嗓子里像压了铅块,我颤抖着把手伸向了最后几个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怎么可能是远航?我抹了一把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地上人的面容。
我的手臂被叫凯哥的男子紧紧的攥住,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跟我来。
“凯哥。”
“胡俊,你跟我来三楼。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刚才还穷凶极恶的叫嚣着杀了远航的男人蔫巴巴的跟在我们的身后,他挥了挥手,一眨眼的工夫,地上的伤员便被同伴搀扶着快速退了出去。炫彩的侍应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地毯,迅速的把染血的全部换过。有人从包房里出来,看也不看我们的从廊道走过,宛如不知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擦擦!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随着他古铜色的手递过来一块男式帕子。我愕然中用手指抹了下脸,湿湿的全是水迹,不是泪水又是什么?
“远航他有没有事。”他的手帕上带着男人身上的体味,真实的感觉,仿佛带有与生俱来的稳定人心的力量。
“你是他的?”凯哥略加探寻的眼光梭视在我的脸上。
我思忖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我是他的继母。”
凯哥一愣,又盯着我看了几眼。
上了三楼房间只有三间,我们进了其中的一间,一进门我就看到了匍匐在一张病床上顾远航。细瘦的身体上染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有江湖医生似的人物正在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我气极之余只觉得心像被凌迟过的疼。让我怎么说呢?我只是一个从不受顾家人待见的临时继母,我可以为顾远航出头吗?顾远航表情漠然的躺在床上,酒精的擦拭下他却连眉头也没有动分毫,这样倔强的少年,背后该有怎样痛彻心扉的经历。
再也不能忍受下去,我转身扑向了立在门里的那个叫胡俊的罪魁祸首,我撕打着他的身体,恨不得咬死他才解恨。对一群孩子们动手,他还算不算是个人,连禽兽都不如!即使混黑道又怎样,黑道也有规矩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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