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看着床上静静的躺着的若夕,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子旭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快被抽尽了,眼前的景象被一团雾气笼罩,子旭不敢相信自己在母亲去世后还可以再次流出眼泪,这是不是他要再次失去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呢?
子旭觉得心里被人用力的踩了又踩,可是灵魂却异常的清醒,脑海里不断闪现两个人相遇相识相处的种种。
在游乐场初次相遇,玫瑰园,在唯一的爱,就像是电影在重复的放映一样,一幕幕的在眼前掠过,又像是一张张老照片,散发着一种令人留恋的气息,一直放映到她的生日那天。
子旭突然间觉得头像炸了一般的重重的但是不清晰的疼。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产生了什么错觉?努力的想抓可是就是抓不住。
子旭想进房间看若夕,什么都不做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她,可是心里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充满了内疚,不敢向前跨出一步。
一个人毕恭毕敬的走过来站在子旭身边问:“少爷,吴小姐怎么办?”
子旭放佛一下子找到了爆发的口子,嚯的一下站起来,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粘到了若夕的房间。
呆了一会,力气放佛突然被抽走了一样,无意识的坐在沙发上,手重重的按着太阳穴。
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说:“先去冷风那里拿药给她服下,之后多找几个人,最后给冷风送过去,她的体质和若夕的差不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冷夜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了。让他好好利用,早点找出方法。”
子旭顿了一下说:“还有,阿木,千万别让她死了,我要给若夕积德积福。”
也许是感受到了阿木的惊讶,子旭又说:“即使是让她死,也要等我去裁决,去执行。”
阿木说完“是”之后转身就走,子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阿木,这件事办好之后你再过来,我要你去查一下关于欧子阳的一些事情。”
等到阿木出去后,子旭自己也不知道要让阿木查什么,自己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无力,迷茫。即使是在自己的母亲去世时也没有这么混沌过,也明白自己今后的方向,可是这次不同。
子旭强制自己要镇定要清醒,只有这样才可以帮到若夕,即使自己没有误会若夕,若夕却是喜欢的是欧子阳,自己也要好好的爱着她,呵护她,努力让两个人重新开始。
子旭强忍着自己负罪感去照顾若夕,和她说话,说着以前说过和不曾说过的话。
说的最多的就是:“若夕,我爱你,在你知道和不知道的时候,从遇见你开始,你就一直在我的心中慢慢的长大,你快醒来吧,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我错了,你还像以前那样原谅我好吗?我用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一定爱你超过我的生命。”
可是若夕没有任何的反应,子旭就那样一直一直的呆在若夕的身边,除了在冷风来给若夕治疗时问冷风若夕的病情外,基本上像一个自闭症患者一样,和若夕自言自语的说着悄悄话。
冷风安慰子旭,若夕可能是一种心理逃避,不愿意醒来,所以才会昏迷那么久,通过治疗若夕身体里的毒素暂时可以控制住了,但是要想治本还是不容易。
子旭像是麻木了一样,整个人和若夕一样,都憔悴不堪,徐妈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对子旭说:“小少爷,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若夕小姐,你如果垮掉,等若夕小姐醒了,谁来照顾她。再说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该这么像小姐交代?”说完不停的抹眼泪。
子旭忽然听见徐妈说起自己的母亲,心如刀绞一样,疼痛像电一样又心脏传到周身上下。忽然一把抓住若夕的手,陷入深深的恐惧不能自拔。
他怕,怕若夕也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就那样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冰冷肮脏的世界。
这几天阿木那边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子旭就那样没有时间概念一样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他像往常一样握着若夕的手,忽然觉得若夕的手动了一下,子旭怕是自己的幻觉,咽了将惊叫生生的咽了下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若夕,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
若夕的手真的动了,子旭孩子一般的惊叫着:“徐妈徐妈,快给冷风打电话,快啊。”
徐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以为若夕出了什么事,来到若夕的房间才知道若夕快要苏醒了,马上给冷风打电话。
若夕的眼慢慢的睁开,正看见子旭一脸失而复得的惊喜的看着自己,两个人就那样定定的对视着。
只不过子旭的眼睛里充满的是幽潭中反射着的阳光一样的点点光辉,明亮却不刺眼,若夕却是两眼无神。
冷风很快就能到了,帮若夕做完一系列全面细致的检查后,对紧张兮兮的子旭说:“暂时没事,你好好照顾她,我还要马上赶回去。”
子旭对冷风真诚的说:“风,谢谢你。”
冷风第一次看见子旭用这样一种表情这样一种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一向不羁的他也震惊了一下,之后才恢复到之前的对什么都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说什么呢,不知道,我只是对药物感兴趣而已,才不是要帮你,自作多情,哼。”之后就立刻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
自从若夕醒了之后,子旭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就是说不出来,渐渐的才发觉若夕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一个玩偶,不笑不说,不气不恼,只是机械式的重复着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子旭试图去让若夕恢复过去,即使恨他打他骂他也可以,可是她就那样静静的呆着,子旭想要做什么事情时又怕即使是这具没有灵魂的皮囊也没有了,就那样无声息的消失了。
阿木不负众望终于带回了子旭想要的东西。
阿木说确实如子旭所料,通过各种渠道自己终于查到欧子阳确实买过迷药,药性不是很浓烈,服用后会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身体不能动,五官的功能也会暂时衰退,可是还是会有微弱的意识,不会完全昏迷。
阿木看着脸色逐渐铁青的子旭,顿了顿,正想是不是该说下去的时候,子旭声音低沉但是压抑的说:“继续说。”
声音像是从地狱中生生的挤出来一样,充满着一股毁灭的气息。
阿木说:“购买的时间是在若夕小姐生日的前一天,而且当时购买时欧子阳很急并且特别提出要购买这种药性的药,必须要使服用者处于昏迷中但是要有一定的意识,同时我还查到欧子阳同时也购买了您经常用的那种香水,但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用过,之后也不曾用过。”
阿木看着冷峻的子旭,感觉有圈圈炙热但是阴冷的气息从子旭身边向四周一波一波的涤荡开来,两种极端矛盾的气息就那样互相交织彼此交融最后合为一体。
一股炙热将希望瞬间蒸发,一股阴冷将生命冻结,让受冲击的人就那样堕入轮回却找不到出路,永远饱尝着煎熬。
阿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等着子旭开口。
过了好久,子旭说:“既然他把欧洛川那点家当看的那么重,那我们就毁掉他最为看重的东西吧,让他知道,无论他这么做,做了什么,他这一辈子,永远都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当然我们不会让他舒舒服服的苟延残喘的生,也不会让他痛痛快快的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生不如死。”
“但是,我查到欧子阳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的简单,他最近和暗联系很密切,我怕……”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我只要他生不如死,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他永世不可翻身,永远在修罗中无望的挣扎哀嚎,你只要去做就可以,阿木别让我怀疑你的能力。”子旭有些不悦的看着阿木。
“是,少爷,我马上去办。”
子旭有些疲倦的点点头,阿木的身影迅速消失。
子旭知道之后更是挖心一样的难过自责,原来那晚若夕真的不是自愿和欧子阳在一起,原来那天早上她看见自己那么激动是因为她刚刚被设计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子旭看着若夕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为什么会有那种深沉的愧疚感罪恶感。
原来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就选择了相信她,无论自己处于多么愤怒憎恶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就做出了选择,只是自己的眼睛被自己的轻信、被自己的冲动、被自己的仇恨厚厚的蒙住。
子旭忽然间觉得天地似乎都变了颜色,应该说是都褪了色,一下子变得灰蒙蒙的暗淡无光,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做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弥补。
整个人陷入到迷雾之中,心中对自己的恨,最若夕的愧就像是千千万万条极细极细但是异常坚韧的丝线,每一条都深深的陷入自己的心中,结成了无数个死结,织成一张身心都无法承受的网,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
子旭知道自己如果在这样下去不仅自己会崩溃,对弥补若夕,挽回若夕也是于事无补。子旭告诫自己现在懊悔自责毫无益处,自己必须要冷静,要慢慢的理出头绪,哪怕暂时也好。
想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对对方说:“冷。”
停了一下说:“放心,若夕现在很好,是我有事情。我找到了原罪,我发现我对欧子阳过于仁慈了,我现在不仅需要你帮我治好若夕的病,还需要你其他的帮助。”
说完之后子旭就挂断电话,又爱恋的看着若夕的身影,心里默默的说:“若夕,我的天使,我唯一的救赎,你原谅我,我会把伤害你的人全部打入万劫不复的地域,用他们的血他们的痛赎罪。我,爱,你。”最后这三个字子旭的唇和着自己的心无声的吐了出来。
说完叫来徐妈轻声的交代着:“徐妈,好好照顾若夕,我出去一下,千万别让若夕出什么事。”
“小少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夕小姐,就像照顾是在照顾小姐一样。”
子旭重重的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你也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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