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雨雾，仇大海看不太清楚杨睿的表情，他顿了顿，有条不紊的解释：

　　“如果觉得苏小凉很重要，杨先生，你不妨用自己把她换下去。如果你真能让SUA起死回生，只要看到成效我就会给你自由，到时候，我随你处置，要杀要剐都可以。当然啦，如果你觉得她没那么重要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你们就按照我的话做，把那些贵得要死的设备收回去抵债外，再给我五百万。”

　　话音刚落，杨睿立刻感觉到两束眼神正直直朝自己射来——

　　一束来自身边的郑凡，另一束，则来自站在三楼窗户后的苏小凉。

　　唇边漾出抹轻淡的微笑，全身早已湿透的杨睿面不改色，同样凝向正拼命摇头的苏小凉：

　　两人的眼神在广袤幽黑的天际下相会，在丝丝缕缕的雨中相溶，不用言语，他们皆已明白彼此眼神的含义。如此深情的两两凝望对他们来说已告别太久，如今再现，彼此心里俱萦绕出一串串细密旖旎的情愫，就如同这雨，滴滴洒落，温润了两颗一直都在挣扎一直都在纠结的心。

　　见他们都不出声，仇大海急了，又高喊道：

　　“杨睿，你到底答不答应？如果你答应，就从中间楼梯上来，转角那里有同样一串炸药。只要你把它们好好绑在自己身上走到三楼这间房，我就立刻放她离开。你不要怀疑我会使诈，我仇大海一向言出必行，绝不会骗人！”

　　“我答应。”

　　听似轻渺却又无比坚定的三个字逸出，杨睿仰头朝苏小凉露出清雅温润的笑——

　　丫头，如果我的命能换你的安然无恙，我义无反顾。

　　“杨总，你…”你不考虑一下吗？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郑凡万万没想到素来沉稳的杨睿竟这么痛快答应：如果换作我今天站在他的位置上，我能像他一样毫不迟疑义无反顾吗？这不是游戏，更不是作秀，而是生死交换啊！

　　同样听到那四个字的苏小凉瞳孔睁得不能再大，不能说话的她只能再次拼命摇头：

　　杨睿，不要，真的不要。即算仇大海守信又如何，万一不能挽救景程，仇大海会杀了你，一定会！

　　温热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泄，很久没肆意哭过的她低低呜咽，从喉管里发出的呜呜声格外沉重。看他在雨中的身影越来越靠近这边，她忽然想起很久前在机场偶遇宋石一，他说过的那句：如果有朝一日要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我想杨睿也会义无反顾。

　　心，柔柔的痛，像无数细针密密麻麻的扎在胸口，苏小凉泪流满面。

　　浓如墨汁的夜，雨倾盆而下，仿佛感染了谁的悲伤，在天地间和成低缓的忧伤乐曲。

　　眼看离大楼越来越近，两道人影忽然从郑凡身后的乱堆中冲出来，一人一边，狠狠架住杨睿。

　　看清楚右边的人是李涛后，没料到杨睿不禁怒叱：“你们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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