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我很早就说过我对梅子没有男女之情,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
“她还在等你。等了三年多了。”
一个等字像一把千斤重的锁链锁在了宋亦辰的心上。他可以拒绝黄梅,但是他拒绝不了她等他。
“你跟梅子说,我爱上别的女人了,叫她别等了。”
“要说你自己跟她说去,我不当这个坏人。”
黄梅的等有一部分的信心源泉就是来源于宋母,在宋亦辰18岁那年,宋母就认定以后宋亦辰要娶黄梅。
“阿妈……”电话里宋亦辰的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软下语气,用近似哀求的语言,“阿妈,我没有蓝颂不行,我想要你知道。”
自从丈夫去世,儿子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如今百依百顺的儿子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女人,宋母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剜去一块。如果说宋亦辰是宋母的命也不为过,宋亦辰这样的哀求宋母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只要她对你好,你不用顾虑我。”宋母的话看似开明,却是含了几分赌气的成分在。
“哪能不顾虑你啊,不顾虑你我还会跟你说吗?蓝颂很好,就算你不相信她,也要相信你儿子,相信你儿子的眼光,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儿子会看上吗?你儿子做事你放心。”
也许是宋亦辰早熟,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所以宋母对自己儿子做事向来放心,到宋亦辰长大,甚至依赖他,渐渐地宋亦辰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听到宋亦辰说的话,宋母终是松了口,“这是你的事,你觉得合适就好了。”又觉得恋爱非儿戏,宋母又叮嘱道,“其它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人要好,还有啊,我们家不是富裕家庭,要跟人家女孩说清楚了,不要到时候又要反悔。”
宋亦辰知道他妈这是接受了素未谋面的蓝颂,心里不禁雀跃,“放心吧,蓝颂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再说你儿子我长得这么好看,迷都能迷死她。”
“跟你阿爸一个德性,光有一副臭皮囊。”宋母嘴上说得狠,但心里终究有“儿大不由娘”的悲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儿,相依为命了二十几年,终是要飞离了她的怀抱。
“阿妈,就算我有了蓝颂,你也是我心里最重的那个人,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回望曾经苦难的日子,唏嘘的不仅是宋母,宋亦辰一样感慨,而且他相信对前夫奶奶都那么孝顺的蓝颂,对他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为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所以他对宋母做出的承诺,也代表了蓝颂。
“我一把老骨头了,你不用老是牵挂着,你跟那个蓝颂好好过日子就行,对人家好一点。”
“知道了,我不在家你也要多顾自己的身体,该花的钱就花,不要省,我现在都开始赚钱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没事我就挂了,电话费也很贵。”
“嗯,等明年有了假期我就回去。”
“回来干什么?回来也就这样,来回车费又要浪费。”
“也得回去一趟,我得亲自跟黄伯伯一家解释清楚,再怎么说黄梅也是因为我耽误到现在。”
讲到后面,宋母的心很不是滋味。宋亦辰越是孝顺懂事,她的心里越是内疚亏欠,因为自己是一个无能的妈妈,让宋亦辰在这样贫困的家中长大。还有黄梅,该怎么跟她开口说自己的儿子不能按约跟她结婚……
“亦辰……”蓝颂皱着眉头,轻声嘤咛,拉回宋亦辰的思维。
“我在这里,睡吧。”宋亦辰侧过身轻拍蓝颂后背,哄着她睡。
“肚子不舒服……”醒着的蓝颂不会这样赤裸裸地撒娇跟宋亦辰说痛,但是现在是半睡半醒间的蓝颂,没有清醒的意识,有的也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蓝颂含糊的声音,含着娇嗔,瞬间软化了宋亦辰的心,没有说一句话,左手从蓝颂的脖子下伸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右手如睡前那般一下一下地揉搓着她的小腹。在宋亦辰温柔的按摩下,蓝颂又开始了安静的睡眠。宋亦辰低头,轻吻蓝颂的鬓发,尔后也闭上了双眼。
在陈家明看来,蓝颂就是一根草,可是对于他亦辰来说,蓝颂就是他捂在心上的朱砂痣、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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