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好友是什么死德行,张扬瑞刻意忽略掉,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激动兴奋到不行。感觉这等好事一定要与人分享才行,然后毅然决然地拨打了艾莱电话。艾莱还没清醒,就听到张扬瑞鬼哭狼嚎的笑声。
“张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过年过疯了吗?一大早的吓不吓人?”
然后张扬瑞就耐心十足地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讲起,这般那般,这样那样,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地将故事带着强烈的感情色彩叙述了一番。
“你说还真的是人无完人啊,谁能想得到堂堂美院的第一才子居然不会这个,哈哈哈……”
“你很厉害?”一早就被人拉着讲这么劲爆的话题,只能说明一件事,张扬瑞还真不把她当女人看。
“哥那啥,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好歹理论上完全通啊,对不对?”
“知道您厉害,您牛逼。无聊。”
艾莱挂了张扬瑞的电话后,嘴上骂着张扬瑞无聊,实际上她也很无聊地给蓝颂发了一条无聊的电话,“蓝颂同学,麻烦说说把我们宋大才子睡了的获奖感言。来自好友艾莱和张扬瑞的祝贺。”
为了能彻底膈应到蓝颂,艾莱还特地署上张扬瑞的名,表示他们都已知情。
收到艾莱的信息时,蓝颂正端坐在桌前喝粥,结果一看到信息内容,一口粥直接喷出。
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那个呆子自己承认说出去的吧,没有这么傻的吧。
后来这个梗一直被张扬瑞和艾莱拿出来玩,当然,也只限于他们几个人之间。有些玩笑开得,但是得有个度。这也是宋亦辰不怕他们嘲笑,冒死跟张扬瑞拿片的原因。
蓝颂气结,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去网上找,宋亦辰一脸诧异,网上有?这些不是不允许播的么?蓝颂无语,不得不说宋先生在某些方面真的很纯洁。
快到中午时,昨晚小登科后心里正春风得意的宋亦辰接到蓝颂电话,电话里噪音很多。
“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吵?”宋亦辰走到办公室外的走道里接的电话。
“亦辰,我现在要回家一趟,我妹早上打我电话说我妈生病住院了。我现在在火车南站。”
“好,那你小心一点,到了打电话。”宋亦辰的声音清淡,没有任何波澜,与昨晚热情如火的他判若两人。
挤在热闹沸腾的人潮里,蓝颂没有心思去揣测宋亦辰的心情。电话那头的男人本来想今晚好好疼爱她的,就这样被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蓝颂的家不在市区,下了动车后又急急忙忙地赶去坐班车回镇上。赶到镇上正想打蓝昕电话,她妈打来电话,让她马上到宝来酒楼。
蓝颂握着手机,笑得很苦,她知道她又被骗了。她妈一向很迷信,这次居然拿自己的健康来说谎话,对她真的越来越狠了。
站在镇中心的汽车站,蓝颂背着包,望着滂沱的大雨,再望望四周,感觉这个地方一直都是这么陌生,陌生到不知道镇上最有名的宝来酒楼在哪里。在这个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小镇上,她真的找不到一点点温暖的归属感。
“到家了吧?”
“亦辰……”一开口,心里的脆弱便排山倒海地压来。也不管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就想找个缺口来发泄一下情绪。想生气,想发泄,想骂人,到最后,发现最想的是想见到他。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蓝颂狠狠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电话那边宋亦辰嘴角上扬,“你妈要没事,就早点回来。”
“嗯,我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嗯。”想她,想她的身体,想昨晚那种蚀骨般的滋味。
跟宋亦辰打了一个电话后,蓝颂抛掉压抑的感觉,坐上三轮车去往宝来酒楼。她倒要看看她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到达酒楼门口时,虽然快速冲向酒楼,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到雨。通过工作人员的指引,蓝颂很快找到她妈说的那个包厢,推开包厢的大门,里面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
进入门来,蓝颂看到在场除了她妈、蓝昕还有蓝颂的婶婶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没有在意陌生人,蓝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秀云,气色红润,可以说是红光满面,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实在不像蓝昕在电话里说的病倒了。这张脸,她已许久未见,没有亲切,也没有思念,有的只是粗糙化妆品带来的滑稽感。
亲眼见到,蓝颂也算是彻底死心了,就想着她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病倒。蓝颂有无奈,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样活蹦乱跳的才是她妈。
“你可算来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也不带伞,被雨淋成这样。”沈秀云见到蓝颂就埋怨开来。
像是故意不给沈秀云面子,蓝颂不说一句话,甚至不打一声招呼,径直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剩菜。
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饿着肚子赶回来的结果是这样,蓝颂也不气恼,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因为她的喜怒哀乐在她妈眼里,真的一文不值。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见人也不懂打招呼。”沈秀云在尴尬的几秒钟后迅速反应过来,积极地将场子重新渡上一层和乐融融的气氛。
沈秀云在努力赔笑的时候,蓝颂停下筷子,因为是迎着光,眯着眼看坐在她对面的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年纪跟沈秀云相仿,还有一个些许大些。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蓝颂正看过去时,也微笑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他们相识很久。
蓝颂心一惊,没理沈秀云假装出来的娇嗔般的责怪,继续埋头苦吃。
“欸,你这孩子……”
“算了,让她吃吧,现在也都两点了,肚子饿了吧。”对面男人出声,声音很浑厚的那种,与宋亦辰的清润大相径庭,“服务员,将这两道菜热一下,快点。”说着,转动桌上的玻璃转盘。
蓝颂讶异地抬头,再一次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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