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木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推门木榆停顿了脚步,就看到心盈盘坐在地,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竖着靠在耳边遮掩了半边的脸,脑袋侧靠在另一只手上,都不知是真睡了还是晕了。只是这动作看的有些搞怪的可爱。木榆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走向心盈,轻轻披在她背上,顺便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心盈用那个靠着耳旁的手揉搓自己的额头并发出声响,随后便睁开眼。看到随着自己肩膀滑落下的木榆的白大褂,心盈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脾气,拿起来就扔给木榆。
你干嘛?木榆接过衣服问道。
心盈没有啃声,感觉委屈的都要哭出来的样子,然后又把头埋到自己的手臂中。
看着莫名奇妙的心盈,木榆也无心询问或争辩,拿着衣服坐回自己的位子。
心盈埋着头想着刚刚在食堂遇到妇产科韩主任后,韩主任对她说的话。她心里觉得委屈,想和木榆好好聊聊,但看到他后又不知能说什么,便就在那憋着。
中午时分,在通往食堂的通道里,心盈和韩主任真巧遇上。平时本就没什么交集,加之上次手术中的相互不满,心盈自是不愿多事的想躲开。可不曾想,韩主任叫住了她,阮医生,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几句。
看着被韩主任叫住,她自是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懂事的,随即点了头和韩主任去了边上的小院子。
韩主任倒是个直接又不做作的人,站定后就直接对心盈说:阮医生,张慧你听说过吧?
听到这名字,心盈双手揉捏着两侧衣服,心中一沉,随之心跳也加快了。
韩主任继续说: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是谁。她怀孕时我是她的主治,之后因为性格相投,我们也成了朋友。她放弃工作,辛苦照料家庭,又把木院长照料的那么好,让他生活和工作都有声有色的,是让我很敬佩的一位全职妈妈。
心盈抬头看了眼韩主任,又把目光挪开,只是静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看心盈并没有想说话,韩主任继续道:或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作为一名妻子、母亲的心里,我也相信你内心是有道德这把尺的,希望你不要做任何伤害别人家庭的事,也不要让自己所为的爱情变成一场悲剧。
韩主任,我希望你不要信口开河。心盈实在有些耐不住,直视韩主任说出了这句。
阮医生,我是否信口开河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天如果没有张慧的那通电话,我想你比我还清楚会发生什么。
你说什么?心盈反问。
木院长给你做缝合的那晚。韩主任指指心盈被包裹着的手,接着说。是我让张慧赶紧给丈夫打电话问候的。原本我是想找院长交代你经手的那个孕妇早起干预的事,但却看到了那一幕。
心盈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并将目光移向韩主任,如果你都说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心盈没有去吃午饭,在她冲动的时候她冲去木榆办公室想和他闹一番,那时木榆不在,她饿着趴在茶几上昏昏欲睡。而当木榆午餐后回到办公室,刚刚的那些冲动没有了,很多话自然也就被咽了回去。
当心盈再次把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直起身体看着在工作的木榆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还在海城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这样和你一起工作。随后她用健康的那只手整理了茶几上瓶瓶罐罐的药物,一声不吭的走出木榆办公室。
唉。。。木榆在背后想说话,但又停住了。他被心盈的状态弄得莫名其妙,生怕这时说些什么又激怒了她。
心盈拿着这些药,回了公寓。到公寓她先给沈榆发了微信请假:我手伤最近不方便工作,之后我能不能请假?另外我手上应该没有其他病人,所以如果后面没什么事,我想先回海城了。
沈榆回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请假没有问题,但是你要提前回去,我需要和院长沟通好再给你答复的。
别和他说了,如果你这里没有问题,我就去安排回去的票。心盈有些坚持。
这样吧,我先看下后面的安排,如果确实没有你的事,那我也不强求。沈榆回复到。
多谢。心盈回了句道谢的话,便把手机扔一边,转头哭了起来。
晚上她就收到沈榆的微信:行吧,那你这里自己安排回去的票,我就不送你了。年后我们海城见。
看到沈榆的回复已经是第二天,心盈看完就开始打包,又订了机票。
因为年后才需要回医院报到,心盈回家后就一直在家里养着,时不时会和王云聊聊天,聊自己的手伤,聊北新发生的事,聊木榆。
木榆一直以为心盈因为手上的伤在公寓休息,但似乎习惯了不主动给心盈电话或者消息。他依旧需要照看袁媛的术后康复,每天还给自己安排其它手术。袁媛出院那日她问木榆:木院长,阮医生呢,最近怎么都没见她?
可能手没好,在公寓休息。
啊?可能?木院长你也太不关心手下的医生了!袁媛的话充满着对木榆的怀疑,接着又说:木院长,你技术很好,但总觉得。。。袁媛停下来,摇摇头,不说了,我下个月再来做检查。
木榆点点头,与她道别。
看袁媛走远后,木榆掏出手机给沈榆打去电话。沈榆,他们是不是下周走?你安排下,我们做东请他们三位吃个饭,也算是道别。之后你送他们就好,我那天有手术安排。
好的,院长,我这里安排下。沈榆没有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去做安排。
晚宴那天沈榆和木榆一起前往餐厅,推门进入后,木榆看到只有两位,有些惊讶,对沈榆说,是不是少了谁?
没有,阮医生三周前就回去了。沈主任对木榆说。
听到沈榆这话,木榆有些惊讶,心中又生出对心盈的一丝不满,心想这小阮回去都不说一声。但脸上之前的惊讶和不适在入座后完全不为人查,这时也许只有木榆自己知道心中的慌乱、失落和不舍。而这感觉更让木榆决定不会去问候、主动联系心盈。
经过3周的修养,心盈手指已经完全愈合。她不时的与王云聊天诉说着自己的不悦。
你说他怎么就不主动问候我呢?他不会不知道我回来了呀?
你自己作好么,一声不吭的回来了,还指望他主动找你?王云一点不给心盈留面子。
那怎么办啊?我想他了。
能怎么办啊,要么你主动联系他,要么你就放下。王云心里还是希望心盈开心的,但是从道理而言,放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心盈突然转了话题说:你陪我去做个皮夹吧?他今年不是50虚岁生日吗,我想送个亲手做的皮具给他。
行行行,你找好告诉我,我陪你去!王云虽有些无奈,但也答应了心盈的请求。
一个雨天的早晨,王云陪着手指刚刚愈合的心盈前往自制皮具的店家。
从上午9点到晚上6点,心盈终于亲手完成了一个皮夹,并刻上了木榆的名字。
做完以后,王云问:你怎么给他?
快递过去吧。心盈回答。
你还不如亲手送去呢!一当生日礼物,二当新年礼物。王云始终觉得礼物当面送才更有心意,何况是心盈连午餐都不吃,一刻不停亲手做的。
心盈连忙摇头说:还是快递过去吧,送过去又被他教训一顿,我不要!
王云拿心盈无可奈何,变随她意,陪她吃了晚饭后各自回家。
心盈特地买了小卡片,写下对木榆的感情,也写下对他的祝福:你是我心中的唯一,虽想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对你最重要的生日,但无奈你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放弃了我。如今我只能祝你一切安好!
礼物和卡片在新年前一周寄往北新,原本心盈希望他至少说些什么,但没有,一直没有,直到心盈在新年给他发去新年问候后才收到一条心盈看来有些令她绝望的回复。
而在北新,道别晚宴后的那天木榆结束上午手术刚坐回办公室休息,被送来的快递弄的疲惫尽消。木榆打开快递,先看到的是一只深蓝色的皮夹,随后打开里面的卡片才发现是心盈送来的。木榆反复看了几遍卡片上的话,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木榆从来不愿为自己的行为或决定做过多解释;而心盈总不愿意向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或亲口问清一些疑问。木榆觉得曾经或是现在心盈的选择都是她希望的;而心盈却总觉得木榆对她就和对一个陌生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出于医者仁心。就这样两人总在最有可能和机会的时候渐行渐远,又在远离后渐渐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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