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满心语白日在磨坊做工,夜里回到街市上的弄巷中的破屋里过夜,这是满心语好不易找到的,躲在这里倒不是为了遮风挡雨,因为这屋子已经没有顶了,而是因为这里有一扇还算结实的大门,躲在这里倒是不用每晚都战战兢兢的担心有匪人,可一到雨天,满心语就必须要接受一场天然的沐浴。平日里,身无分文的她也只是靠着磨坊里的每日一餐的菜团子活着,就连洗衣洗澡也都是到了深夜才敢跑去河里洗,时间久了满心语的身体进入了极度的疲惫,双肩和腰都痛的不得了,最让满心语懊恼的,是磨坊老板熊启总会盯着她被汗水浸透的身子,这炎炎夏日,满心语却不敢穿的太单薄,可是这样以来实属难熬,满心语暗自打算,等到干满一个月,结了薪水,便再也不去了。
而远在江城的左驰,终日里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政务和军务上,可一到夜深人静,不是难以入眠,就是被噩梦惊醒。这样的处境让左驰迫切的想要发动一场战争,他知道,只有到战场上,或许他才可以活下去!于是一场蓄势待发的战争开始在左军中紧锣密鼓的酝酿着。
在磨坊中总算苦苦撑过了一个月的满心语消瘦了许多,面色也终日蜡黄憔悴。这天辛苦了一天的满心语正在有气无力的打扫着磨盘,熊启悄悄走到满心语的身后,满心语一个转身便不小心撞在熊启的怀里,熊启连忙搀扶,反而吓得满心语大惊失色。
“对不起,对不起!”满心语连忙挣脱,欲用道歉遮掩熊启不恰当的举动。
“没关系,今天的晚饭在这吃吧!我买了些酒菜!”
满心语紧张的挤出一个微笑,拒绝道:“谢谢老板,我这人也喝不了酒,就不打扰了!”说着,满心语便准备离开。
魁梧的熊启一个纵身,连忙挡在门口,不让满心语出去,哄骗道:“喝不了酒也在这吃吧,这一个月我看你瘦了不少,该补补了,还有最重要的是,今天该算工钱了,今天吃完饭你就把工钱带走吧!”
满心语故意装傻,低着头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即拿着您的工钱,还多吃您一顿饭,您把工钱给我就行了!”
“那不行,好了,吃顿饭嘛,来来,进屋!”熊启说着便拉起满心语的手臂拽进了屋。
满心语也不敢得罪他,生怕自己努力一个月的工钱就此泡汤。
酒桌上,熊启为满心语倒酒,满心语应付说道:“老板,我是真的不能喝酒,我自小一喝酒就会喘不上气来,有一次差点憋死!”
熊启盯着满心语,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是真的,我真的不能喝,为此小时候没少让父母担惊受怕!”
“对了,小满,你到底是哪里人,你的爹娘呢?”
满心语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怜巴巴的说道:“您能不问吗?都是伤心事,等到日后我自会向您坦白的,但您放心我不是那种带着麻烦的人!”
熊启倒也一脸无所谓,“好吧,那就等你想说了再说,怎么样,这一个月干的怎么样,累不累?”
“嗯,是挺累的,不过真心谢谢老板的收留!”
“不不不,别客气,小满,说真心话,这一个月我看着你干那糙活,我都心疼了,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这么生活啊!”
“老板心善,同情我这苦命的人!”
“来,别光说话,这是今天我新买的烧鸡,你吃块,来!”说着熊启扒开裹着烧鸡的报纸,撕下来一只鸡腿递给满心语。
满心语勉强的接过鸡腿,虽已许久不碰油腥了,却也无心去品尝这的美味,对她而言能拿到工钱赶紧离开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吃啊!”熊启憨笑着望着满心语。
满心语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包裹着烧鸡的报纸上竟印有左驰的照片,满心语忽然来了精神,连忙伸手抚平那带着油渍的报纸,望着那如清风明月的眉眼,往昔的隽永一股脑的涌到了眼底,或许长久以来受了太多的苦,此时见到这张报纸上的照片,满心语的心里竟一时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委屈,可她又被照片旁的离婚声明刺痛了双眼,那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蚀骨的钉,钉进了每一寸骨肉,痛的窒息。
“小满!小满!”熊启呼唤着泪眼模糊的满心语。
“哎!”满心语应着。
“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满心语勉强的笑着,说道:“是因为老板您对我太好了!谢谢您!”
熊启得意的笑道:“小满,以后我会对你更好,只要你答应做我这磨坊的老板娘,以后你就不用干活了,只管为我洗衣做饭,生孩子就行!”
满心语听着熊启的话,心里直犯恶心,委婉拒绝道:“谢老板抬爱,只是我哪配的上熊老板,熊老板仪表堂堂,又有着自己的生意,应该找个更好的姑娘!”
熊启不以为然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虽然我知道你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但我一点都不嫌弃你,这十里八乡的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姑娘了,说话也是文绉绉的,我一个大老粗,如果娶了你,你别嫌我粗,我也不嫌你来历不明!”
满心语听着这话,心里着实觉的不舒服,但顾念着工钱,便心想“就算是左驰我都能哄骗,更何况是你!”于是开口笑道:“熊老板不会是舍不得这一个月的工钱,才委屈着,想要娶我吧?万一我答应了,改天您又嫌弃我了怎么办?”
熊启连忙解释:“你瞧瞧你这都说到哪去了,我怎么会因为省工钱娶你呢?我是喜欢你啊!”
“那您说今天给工钱,可这东拉西扯的也没给!”
“给给给,没说不给啊,不但给,我还要多给!”
“那还不快给!”
熊启憨笑道:“我不是怕一旦给了你,你就跑了吗?”
“跑哪去?你不是要我当老板娘吗?这一月累死我了,你还以为我真愿意推磨啊,还不是被逼的!”
熊启呵呵的笑着,眼中飘过一抹邪恶,问满心语:“你知道推磨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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