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驰浅笑,接着又喝下了自己面前那心爱之人盛给自己的那碗汤,之后抬手又盛了一碗,对着嘴一饮而尽,满心语看着左驰从容喝汤的模样,心紧的难受,即使努力回忆那日大厅中左驰殴打自己的画面,却又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左驰对自己的每一次柔情,眼见左驰又要伸手去盛汤,满心语再也按耐不住,不假思索的摁下左驰的汤碗说道:“将军,既然觉得汤凉了,就不要喝这么多了!”
左驰已觉腹痛难忍,但望着满心语紧张自己的神情,却又觉得十分欢喜,强挤出一个笑容,刚要站起便又不受控制的跌倒在桌下,满心语连忙搀扶,左驰紧握着满心语的手,额头汗珠微渗,脸因痛苦抽搐的变形,下人惊慌失措,沈副官闻讯赶来,慌忙的推开满心语,满心语被用力的一推踉跄的扶着餐桌,看着地上痛苦的左驰,泪水夺眶而出,沈副官搀扶起左驰,问道:“将军,可要彻查此事?”
左驰看了一眼沈致远,用尽力气,目光坚定的说道:“查什么?都是我自己刚吃了螃蟹,又喝了百菌汤,怕是食物相克了,才会这样,快送我去医院!”
“是!”沈副官一脸无奈,心想都说山珍海味,山珍海味的,却还从未听过,山珍还能和海味相克的借口。
满心语跟随一干人等陪着左驰来到医院,看着左驰受苦的模样,心里竟不知这报复会让自己这般痛苦,左驰折腾的三天三夜没有怎么睡,满心语便也跟着三天三夜未睡,无论左驰怎样推阻,都一直陪着,照顾着左驰。
左驰在医院中一连三天,上吐下泻,并且咳嗽不断,仅三日就憔悴消瘦的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在医院的特效药还算管用,到第四天才渐渐好转,左驰刚见好转便差人送满心语回府休息,满心语在家中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第二天收拾好左驰的一些衣物,带着厨房准备的粥便准备去医院,刚坐车出门,便看见宋老师站在路前方望着自己,满心语吩咐停车,这时宋煜城已慢慢走了过来。
二人在宋煜城的书店中的一个雅阁中坐下,宋煜城说道:“你憔悴了很多,听说左驰将军病了,你是因为照顾他才这么憔悴的吧?”
“是,左驰病了,是我在汤里给下的药,今天第五天了!”满心语坦然说道。
“什么?如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还有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告诉我,你不怕会传到左驰那里吗?”宋煜城一脸紧张。
“我还不知道宋老师的为人吗?再有我有些怀疑他好像知道我给他下药的,只是想不通,如果他知道的话,又怎么还会喝下那汤,可是如果他不知道,但他说的话,他的举动又太过可疑!”满心语说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中午才见好些,先前的几天,样子很吓人,我还以为真要把他毒死了!”
“你的意思,你没想把他毒死?”
“宋老师,我怎么会想把他毒死呢?人命关天,我只是想报复他,让他吃些苦头,不至于让他死啊?”
“心语,你下药若不想让他死,只会让自己更危险的,倘若有一天他对你没有新鲜感了,跟你找后账怎么办?”宋煜城一脸紧张。
“我没想过,我只是觉得,他做的那些不至于要被我毒死,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他。”
“心语,你太天真了!你不清楚他的残暴吗?他会要你命的!”
“我听说过,也见识过他的残暴!只是要我杀一个人,我实在做不到。”
“我不是要你杀他,只是如果你不想要他的命,那就离开他,现在就离开,这样对你才是最安全的!”
“不,现在我还不能走,我恨他,我要报复他!”
“他现在喜欢你,你离开他,让他求之不得,才是最好的报复!”
“那怎么会是最好的报复呢?我若离开他,过些时间他便会像忘掉满心喜那般忘了我,他又怎会痛苦?”
“你不会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吧?”宋煜城蹙眉问道。
“才不是,我怎么会舍不得他这么薄情寡义,冷漠暴戾的人!只是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他。”满心语回答的坚决。
“心语,那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再投一次毒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好比在拔老虎的须子,你是在逗一只老虎,不要天真的以为他这一次的温顺就把他当成一只猫。”
“宋老师,您说的我都清楚,可我已是多次死里逃生的人了,这条命本就是捡的,我只想依着自己的性子活一次。”
宋煜城面色忽然变得沉寂,说道:“好吧,我明白了,自始至终,你都未有半点考虑过我。”
“老师——”
“老师!”宋煜城苦笑着说道:“终究还是老师,你当真半点也不记得我曾是你的未婚夫?”
满心语心想自己一直装傻充愣的逃避这件事情,如今宋老师却是不给自己再逃避的余地,满心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或许是对于您师长的身份先入为主了,所以潜意识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把您当成长辈,如今我与左驰虽无夫妻之实,但毕竟已经嫁人了,我配不上宋老师的。”
“你说,你与左驰的夫妻关系只是徒有空名?”宋煜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嗯,他倒是,从来没有强迫过我!”
听到满心语这么说,宋煜城反而心中胆颤,心想左驰竟能这般对待满心语,莫非——难怪满心语如今会对他情感复杂,而自己,一直以来怕是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太低估左驰了,想来那本是孤苦无依的毛小子能得到如今的权势,又怎会只是靠杀戮那么简单。
沈副官在病房中向左驰汇报满心语自昨日傍晚回去后的一举一动,包括此时此刻在书店见宋煜城的事情,左驰听后,自然难抑醋意,心想着对于与满心语感情的培养已经是快马加鞭了,但仍是防不胜防,对于满心语和宋煜城之间的情谊,左驰实在心里没数,但凡不知彼只知己的战争就总会胜负难料,左驰叮嘱沈副官日后多加留意满心语和宋煜城的交往,并差使沈副官去叫曾经诊治满心语的医生来他的病房。
很快医生便赶来左将军的病房询问何事,左驰半躺在病床上,忍着腹痛问道:“满心语的身体状况,近期适合要孩子吗?”
“啊?”左驰的问题让医生有些意外。
“我是问你,满心语现在适不适合怀孕?”左驰有些不耐烦。
“不适合,夫人的身体一年之内都不太适合怀孕,否则夫人的身体会很有压力,也易滑胎。”医生直截了当的告知泼了左驰一心的冷水。
“我也想过她重伤初愈可能不太适合怀孕,那你开些补药帮她调理一下呢,会不会好一点?”
“这——”医生有些犹豫,继而说道:“即使调理,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将军不着急,最好还是等一年左右,让夫人的身体能够恢复恢复再要孩子!”
“废话,我要是不着急,找你干什么,等夫人来了,你给她检查一下,然后给她开药,记住,就说是她先前受伤,身子虚弱,需要进补,不许和她提怀孕的事!”左驰叮嘱道。
“我明白了将军,我会尽力为夫人调理好身体的!”医生应道。
此时满心语正好走进病房,看着左驰和医生好奇问道:“要给谁调理身体啊?”说着将衣物放在左驰的病床上,又将带来的粥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
左驰面色惨白,但仍努力笑着,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受枪伤不久,如今又这样辛苦的照顾我,我担心你身体,这不找来给你主治的医生,想让他为你检查一下,看看要不要调理一下。”
满心语微笑说道:“不用,昨晚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着呢,就不麻烦医生了!”
一旁的医生见状帮腔道:“不麻烦的,夫人,您曾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为您进行后期的检查和调养,您当时受伤太重了,又是在家中医治的,我也一直担心您恢复的情况!”
左驰顺势说道:“是啊,心语,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这样我放心!”
“好吧,反正现在也正好在医院,倒也方便,那你自己把粥喝了!”说着满心语动手为左驰盛粥。
“嗯,赶紧去吧!”左驰接过满心语递过来的粥,然后示意满心语跟着医生去。待满心语走后,左驰喝完粥便手捂着肚子躺下了。
待满心语检查完后走进病房,发现左驰已微蹙着眉睡着了,满心语轻轻走过去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那英俊的面庞竟不由得让她想多看那么几眼,想着自新婚之夜起,这个男便将自己硬生生的塞进了她的人生当中,最好和最坏的角色都让他一人包揽了,并且无论担任哪个角色也都是他自己做得主,可就是这个嚣张跋扈的人却无形之中让满心语觉得生活多了许多不可言喻的味道,这是她过去从未体会过的。在安静的病房中,满心语情不自禁的伸手与左驰的手指轻轻相触,眼中忽然多了一抹忧伤愁苦,随即起身,走到桌前打开手包,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在手里紧握了握,然后用里面的药物替换了左驰的特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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