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饿了……吃饭吧……”,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说道,身上还裹着被子。
许梓骁冲她宠溺地笑笑,下了床,给她拿了一套厚实的睡衣回来,伺候她穿上,抱着她出了卧室。
她坐在餐厅里,看着他在厨房忙活,晚餐她都做好了,凉了的菜热热就好,这些他都会。
“老公,你说,这戒指的事,真的没关系吗?你还是让我出面找左清川吧,如果真出什么事,我担着!”,柯羽茜想到那件事,心里不放心。
端着一盘干煸四季豆出来的许梓骁,此时瞪了她一眼,柯羽茜连忙低下头,“好啦好啦,我不管了!”,连忙说道。
许梓骁没吱声,有点生气了,继续去端其它的菜。
两人吃饭时很和谐,聊的都是家事,左清川的事,只字未提。
吃了饭,他伺候她去洗澡,她要看电影,两人坐在客厅,关了灯窝在沙发里看。柯羽茜看的还是那部很虐心的电影,《属于你的我的初恋》,看得哭的稀里哗啦,许梓骁一老男人却没什么感觉,骂她傻,说她是自虐,气恼地关了电视。
柯羽茜窝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还在抽噎,“人家感动嘛——”,撒娇地说道。
“感动?那都是假的,笨蛋!不准哭了!”,许梓骁瞪着她,宠溺道,粗粝的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刮去眼泪。
“因为里面的主角有心脏.病……”,她接着说,眼泪仍哗哗地落下,此时此刻,回忆当初,想到自己正窝在许梓骁的怀里,那股感动,包裹她的心脏,她很想跟他说出以前没有说出口的话。
“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渐渐地大了,到了青春期,也知道,不能谈恋爱……”,抽噎着说道,眼泪哗哗,双手揪紧他的睡衣。
“说这些干嘛?”,心疼地看着她,能够感受到她的悲伤。
“就是想说嘛……”,眼泪汩.汩落下,心酸地看着他。
“好好,你说,我听着,乖……”,宽厚粗粝的大手抚着她的脸,看着她,轻柔地道。
“从不敢谈恋爱,遇到过喜欢的男孩,藏在心里,不敢表白。”,柯羽茜又道,只见许梓骁的脸上浮现起一股不悦。
“哦?你还喜欢过别人?”,他扬高声音,问道,心里已经发酸了。
柯羽茜明白他为什么变脸,白了他一眼,“那是很小的时候啦,小学五六年级啊,初中啊,喜欢过很多男生啊,帅气一点的,都偷偷喜欢过,然后过段时间又忘掉的那种。”,只有你,许梓骁,让我念念不忘,一爱,就是一生。
许梓骁舒了口气,“小花痴!”,捏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
“那叫情窦初开,少女怀春!”,她抗议,然后又窝进了他怀里。
“在我生命快到终点的时候,遇到了你……起初,我还觉得自己是讨厌你的,但每次见到你,心跳的频率都是不一样的,见你之前,还得吃一颗护心丸,因为,你每一个冷淡的表情,都让我心痛。有爱就有痛,大抵就是如此吧……”,抽噎地继续道,揪紧了他的衣服。
“还提这些干嘛?我不是在这吗?”,许梓骁心疼道,怕她伤心。
“想到以前,我会感觉,我现在是多么幸福,会倍加珍惜的!”,她撅着嘴道,“我那时候,多想自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即使死了,自己的爱人依然当他是活着的,依然爱着。当时,我就觉得,对你表白,让你知道,我就爱过了,死了也无憾了!”,她激动地说。
许梓骁抱紧她,在她额上安抚地轻轻道吻,“傻.瓜——现在不是好了么?你要我怎么疼你,才会完全忘掉那些痛苦?”,心疼地问道,想到自己以前的不足,内心是愧疚的。
“好,我不提了,许梓骁……我好爱你,真的!”,抱紧他,激动地说道,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知道……我也是!”,抱着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一手抚摸她的头,颤声道。
“谢谢你爱上我——”,今晚,感慨真多。
“不,是我该谢你!我许梓骁上辈子是修了多少福分,这辈子才会遇到一个这么爱我的你?”,许梓骁低下头,拉开她,看着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满心的感动。
这个小女人,让他感受了爱,懂得了爱,深深地体会到爱情的滋味。
若不是她,他这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真正的幸福。
她撇着嘴笑,“我还说过,是我上辈子造孽了呢,这辈子才遇到你——”
“你——!”
“气话啦!那纯粹是气话!许梓骁!我从没后悔爱你,从没有!真的!”,她看着他,无比坚定地说道。
“所以,我说你傻,也真的傻!小笨蛋!”,抵着她的额头,他宠溺地道,声音低哑。
“傻人有傻福,我现在不就很幸福吗?”,她说道,不禁想起那个孩子,心头一绞,转瞬,刻意忘掉,有许梓骁就够了!
他没说话,蓦地,吻住她。
过了很久,才松开,碍于她的身子,没再放纵。
回了卧室,他从箱子里找出那条手链,当初,她“死”的时候,从手上掉下的,柯羽茜已经不记得这条普通的贝壳手链了,听了他的解释,才记起。
“你一直收着干嘛啊——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她小声嘀咕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收着,一直没忘记它的存在。”,他至今也没弄清楚,为什么没丢掉那么一条普通的手链,一直留着,从洛川来青口,还带着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常去给她的“墓地”送花,每次都是她喜欢的小雏菊。
柯羽茜心里有点震动,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就惦记着自己的?不敢相信,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现在爱她,就好!
“哦——睡觉吧!”,将那手链放在枕头底下,拉着他上床。
“我还是得啰嗦一句,不要对付左清川好吗?你是当官的,凡是公事公办就好了。我也相信,他应该没那么阴险。”,关了灯,她靠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他没那么阴险?你了解他?”,许梓骁酸酸地问。
“不是很了解啊……除了幼年在一起过,之后一直不记得他了。”
“左清川是左家的养子,他的养父十分器重他,去世前将左家的产业留给了他。但是,他的养父还有几个亲侄子,左清川为什么能从几个侄子里脱颖而出?必定是有能力、有手段的,他现在虽然是公司总裁,但也得步步为营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这次的招标,他必须拿下。为了拿下这块地,我认为,他会采取一切手段。知道县委那一片大楼是谁的工程么?都是左清川公司的工程!不知道他之前用什么手段拿下的,按他公司当时的资质,还不够格。”,许梓骁拥着她,沉声道。
柯羽茜的心微紧,原来左清川是左家的养子……
“那枚戒指,要么是他之前布置的陷阱,等着时机成熟;要么……”,第二个原因,他该说吗?
“还有什么?”,她追问。
“要么是对你有意思!在山顶上,他为什么把你压在身下?”,许梓骁酸酸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啊!在山顶是那次,应该是意外吧……不过,他有对我说过,让我气气你。”,她诚实道,左清川跟她失散那么多年,怎么会喜欢他呢?!
她又有什么好,值得他喜欢。
“不管他对你是怎样,你不准接近他,也不准跟他在一起气我!”,酸酸地说道,想到她跟左清川半夜三更在山上看星星,在野外呆了一夜,心里就不舒坦。
“知道啦!醋坛子!答应我了啊,不对付左清川,只要把钻戒还给他就好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
许梓骁答应了她。
***
在许梓骁的应允下,柯羽茜找到了左清川,想亲自将那戒指还给他,并且想劝服他。
两人约见的地方正是那个山头,左清川指定的地点。
山上的风很大,她喂着围巾,戴着口罩,裹着大衣,刚到山顶,就见着左清川一身黑色,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他在抽烟。
“阿明哥!”,她走近他,大声地喊了句。
左清川听见了,没转身,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她能闻见淡淡的烟草味。
左清川直到抽完一根烟,才丢掉烟头,脚尖压上,碾了碾。
他这才转身,阳光下,带着寒意的风里,他的头发微乱,细碎的刘海遮没了他的双眼。
他的唇干燥,有点发白,抿着。
“阿明哥,我来,是想劝你,收回这枚戒指的。”,柯羽茜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将那珠宝盒取出,手伸向他。
左清川嘴角勾起,没伸手接,藏在碎发后的头发,直勾勾地看着她。
黑白格子大衣,修长的身形,黑色皮靴,看起来很大气。她并不算特别美,也不再是他印象中那个爱哭的惹人怜爱的女孩。
柯羽茜看他不说话,也不伸手接,心悬了起来。
“阿明哥,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许梓骁他是个好官,他任何一个决策,都是遵循原则的。招标的事,你完全可以继续努力争取,而不是耍这种手段啊!”,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朝他走近。
“我得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啊。事实是,我确实是那么做了。丫头,我只是个商人。”,左清川也上前一步,看着她,说道。
“是商人,就该这么威胁我们吗?为什么不走正道呢?”,柯羽茜激动地说道,满眼凄楚,不想跟他反目。
“许梓骁让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他一直不肯让我出面,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曾经相依为命过,在你没走错一步之前,我必须劝你一句。”
眼前的左清川,深不见底,是她难以探究的,她真不知道他每次是不是有意接近她的,尤其是送她回县委家属小区的那次,是不是故意让别人看到的……
这么一想,觉得他太可怕了,又或者是她自己太多疑了。
她宁愿相信一个人,也不愿把一个人想黑了。
左清川笑了笑,风吹拂起他的刘海,露出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摊开手心,柯羽茜愣了下,连忙将那珠宝盒放在他的掌心。
长长地松了口气。
“是不是十分怕我害他?”,左清川轻声问道,打开盒子,那枚钻戒出现在眼前。
“我不仅仅是担心他,也怕你做出这样的事情。阿明哥,我知道你人不坏,也许你压力大了些,十分想得到那块地皮,就算这样,也要通过努力争取啊,我相信,以许梓骁为首的领导班子,一定会对你公平对待的。”,柯羽茜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左清川笑笑,“安心吧,我不会打许梓骁的主意。你也记住,我是为了你。”,他沉声道。
她皱眉,“为什么说是为了我呢?应该是为了你自己吧,行贿也是违法的。”。
他苦涩地笑笑,蓦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她吓得连忙挣扎!
“抱抱而已!”,左清川扬声道,柯羽茜停止挣扎,闻着他身上浓浓的烟味,发愣,一动不敢动。
“茜茜,我错了。”,左清川沉声道,紧抱着她,下巴贴在她的发顶。
“我以为自己会是喜欢你,刻意去追求那种久别重逢的唯美,想抢走你,觉得,你本该属于我——”,左清川沉声道。
“看你伤心,心疼,看你那么爱许梓骁,他却对你不好,我气愤。我以为我爱上你了,现在才发觉,那不算爱。因为,为了这次招标,我竟然选择了利用你!毫不犹豫……”,左清川沉声道。
柯羽茜脑子有点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对你,更多的像是一种亲人间的感觉吧,虽然,你对我的感觉早忘记了。”,他比她大六岁,她四五岁的时候,他已十多岁,在他眼里,她是他妹妹。
这些年,茫茫人海,他没找过她,但在左家的不愉快生活会让他时常怀念跟她在一起的那种单纯的兄妹情谊。
柯羽茜这时回神,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以前错误地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所以常常接近她。等到他伺机要利用她时,才发觉不爱她。
“阿明哥,对你,我只记得你为救我下巴受伤的样子,其他感觉确实没了,但现在,我也还当你是哥哥啊,亲.哥哥的那种。”,她推开他,看着他下巴上的伤,苦笑着说道。
他能迷途知返,她还是很庆幸,很开心的。
左清川那干燥的唇弯成弧度,“放心吧,我不为难你跟许梓骁了!这戒指,我收回!”。
她欣慰地笑,“谢谢。希望你早点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太有压力,不要太拼了,瞧你嘴唇多干,黑眼圈也很重!”。
“是,我是该找个女人了,要是能遇到个像你爱许梓骁这样的女人爱着我就好了!”,左清川扬声道。
柯羽茜脸上的笑容更加放大,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会的,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个女孩!加油吧!”,她大声道。
两人一起下了山。
***
柯羽茜心血来.潮地在家弄了个烛光晚餐,买了瓶红酒,跟许梓骁享受一下小浪漫。
烛光里,浪漫的轻音乐回旋,许梓骁抱着她,两人的身子一起轻轻舞动,“你到底怎么搞定左清川的?没被他占什么便宜吧?”,许梓骁严肃地问。
这个醋坛子啊!
“没有。他良心发现了,就放过我们了。”
“没这么简单!”,许梓骁一手抚上她的胸,捏了一下,霸道地说道。
柯羽茜倒抽口凉气,然后将左清川对她说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谁知,许梓骁听后,更加警铃大作,生怕左清川把她抢走!
他抱她去了卧室,逼着她说爱他,逼着她说,永远爱他!他才满意……
***
代孕机构那敲诈勒索的案子开庭了,是一些像邹萍一样的受害者联合控告的。柯羽茜去旁听了几次,令她震惊的是,居然有受害者说,代孕机构给他们的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那个丁晓乔也以证人的身份出庭,指证代孕机构通过非法手段,逼.迫她给人代孕生子,也说出了欺骗邹萍的事。
她没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说是一夜情的产物,后来被代孕机构利用——
审判结束那天,柯羽茜在法院偏门遇到了丁晓乔,她已怀.孕三个月,整个人瘦地不行。
她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她只点了一份最便宜的黑胶牛柳盖浇饭,吃得一粒米都不剩,柯羽茜看着心疼,又为她点了很多糕点和水果沙拉。
“不能吃多,一会儿又要吐了。”,她笑着说道,满眼感激地看着柯羽茜,也很狼狈,还惦记着欠他们的医药费呢。
“都满三个月了吧?还会吐吗?”,她轻声地问道。
她点头,“一直很厉害。”
“这不行的啊,看你瘦的!对了,你家在哪,父母知道你的事吗?还有这孩子的父亲,你没找他吗?”,柯羽茜一连问道,转瞬觉得自己有点八卦了,“对不起,我只是关心你,也想帮你!”。
“不,我该谢谢您!您真的是个好人!非但没怨我,还这么帮我,不过,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去找,是意外,本来想把这孩子打掉,一方面没手术费,另一方面,觉得它是条命,死了很无辜,没舍得。怪我活该吧,是我活该,以后就听天由命吧。”,说着说着,眼眶发红。
“别这么说!你有任何困难,我真的可以帮你!”,柯羽茜看得出对面的丁晓乔处于一种绝望里,也看得出,她很缺钱。
她极力地摇头,“不用麻烦,我们非亲非故!谢谢!我,我先走了!”,她站起身,对她鞠了一躬,然后连忙跑开,走了两步,眼泪落下。
“啊——”,刚要下楼,丁晓乔撞到了一个人,发出惨叫。
“小乔!”,柯羽茜大叫,冲上前,看到了左清川的身影,丁晓乔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滩鲜血……
“阿,阿明哥!快!救,救她!”,柯羽茜看到那滩血,想到了自己流.产的时候,惊恐地大叫,左清川看到被自己撞到的女孩,那张脸,让他的表情绷紧,看着她腿.间的血,想也不想地将她抱起,“茜茜——”
“阿明哥!送她去医院!快啊!”,柯羽茜激动地吼,摸索着要打电话,餐厅服务员已经打了120,很多人上来围观,左清川听她的话,下楼——
柯羽茜紧跟着他们,急忙地下楼,心悬着,“小乔,你别怕,孩子会保住的!”,出了餐厅,救护车还没来,左清川抱着丁晓乔上了自己的车,柯羽茜也跟上,蹲在他们跟前,对丁晓乔安抚道。
左清川这时才意识到,丁晓乔怀有身孕,脑子里立即想到了那一晚,这个孩子,该不会是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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