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认识。”我心慌的说。医生说不让我刺激她,如果我说认识,那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她的手停止了紧张的抓挠动作,长呼一口气后站起来深深懒腰!“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说着竟背对我又往窗台轻松的走去。
“你……你害怕什么?”
她一下扭过头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一脸诡异的笑说:“我害怕什么?我什么都不害怕!我害怕他干嘛!”说着又仔细的盯着我说:“我感觉咱俩怎么长的挺像啊!?”
说着,就一小步一小步的向我靠近,双手开始一点点的抬起。我不知道精神病人脑子里会想什么?刚才一声声的‘吓死我了’,这会又反说‘我害怕什么’,整个的状态让人根本猜不透玉蝶心里在想什么。
但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是只为了看她一面而已。我希望知道玉蝶以前的事情。秋,怕什么?她总不能吃了你吧!?
我看着她渐渐走过来后,竟然没有了那种恐惧的感觉。她看我一副淡定的样子,又忽的笑着坐回到病床上与我对视了。
“你一定认识老伍?对不对?”她一下又像个天真的小孩在问问题似的。
“对……”我大胆的说了出来。
她扑通一下非常突然的就跪了下来抓着我的腿喊:“妹妹!告诉他,让我出去吧!让我出去吧!让他放了我爹!我爹没错!我爹真没钱了!能给的都给了啊!真没有了!别打我爹!孩子真是他的!孩子真是老伍的啊!你让他相信我啊!真是他的,孩子真是他的!”
她那眼泪簌簌的往下流,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诉说着!
我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抱住她说:“姐姐您快起来!咱起来慢慢说!咱慢慢说!咱慢慢说。”我要压低情绪,我不可以激动。
“你告诉他,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就要孩子,孩子是他的,你让他相信我。真的。我爹已经残废了,老伍不能再欺负他了。我都是给他害的!我都是给他害的!我出去后我乖乖的,我不跑,不行。他会打我的,不行,我要出去,我要跑,我要跑!”
“老伍为什么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我艰难的想扶她到床上去坐下,可是她却那么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边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又忽然悠悠的坐回床上去了,继续说:“为什么?妹妹,为什么?你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
“我知道,姐姐,孩子是他的我相信你。孩子是他的,啊…咱慢慢说啊。”我说着也赶紧“平静”的坐下。
“是他的啊!他却说是个杂种?是他的啊……”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两个手开始在互相的“纠缠”,自己给自己使劲的扣指甲,一声声的脆响,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的了。那得多疼啊,手上都是血的了啊。可她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我得想办法啊!我本能的想去抓住她的手,可是就要碰到的时候,又本能的吓的缩了回来。我…我大胆的说:“姐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男人?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说不是他的?”
“对!对对对对!就是那样的!就是那样的!他说不是他的,他说是别人的!”
“他说是谁的?”
“他说是小勉的!不是小勉的!不是的!是老伍的,我的孩子是老伍的!”
“小勉是谁?”
玉蝶蹭一下站起来很认真的像是教育我一样的说:“小勉是我娃娃亲的。我们家娃娃亲的,我俩一块长大的!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了!那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爹有钱的,老伍不能这样的!老伍开始对我很好的!孩子是他的!”
“你跟老伍私奔过吗?”我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大胆。在一句句的问题下,在玉蝶凌乱纷杂的回话中,我寻找着我想要的答案。
“老伍很坏,我不要跟他过!他来硬的!他对我来硬的!他说有宝宝我爹就会同意了。我爹对我很好的!我不能那样做啊!我爹对我很好的!我爹很疼我的!他不能打我爹的。小勉,他打小勉!他好吓人的!我害怕!我不要再见到老伍。小勉都说我怀孕了!小勉很好的!老伍变了!变的好吓人了!”
不行了!玉蝶动作幅度开始变大,整个人更加的语无伦次!玉蝶不行了!得叫医生!玉蝶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嘟囔着各种话语,四处的像在摸索什么。
“医生!医生!”我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医生不慌不忙的小走过来。
“怎么了?”
“我姨她……”说着,我站在门外伸手指了指围着病床转着圈的玉蝶。玉蝶嘴里还是在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是他的,他的孩子啊!别打我啊!别打我爹啊!你不能那么坏啊!……我都给你生孩子了啊……”
“哦,没事。明天就好了。”
“我姨的精神病能治好吗?她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看着玉蝶笑说:“精神病哪那么好治啊。像你姨这样的应该与家族遗传有些原因。咱们说受什么刺激被逼疯的还是很少的。像她这样,是因为受刺激而诱发出的精神病。很难治疗啊。”
“哦,对了!我我姨夫呢?经常过来看她吗?”
“你姨夫?你姨夫你没见过他?”
“我们好多年不联系了。”
“嗯,也是,我也好多年没见他来过了。”
“那我姨住院的费用呢?”
“哦,这个都是他找人来交的。”
“哦。”
“不过,你姨夫也算是个好人?”
“好人?你看我姨嘴里说的他多坏呢。”我诧异的问。
医生冲我笑笑说:“她说的那些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精神病人都爱幻想的。当然也很多是真的。可是,谁又知道。我们不是精神病人。所以,我们懂得如何去分析事物。你像你姨夫,跟她都离婚了还能花钱照顾她,这点就很不错了。”
“离婚了?”
“当然,谁会和精神病一起过日子。再说你姨的病情那么厉害。”
“怎么会离婚呢?”我有点不解的说。
“呵呵,你真是个小姑娘。唉,就是离婚了。我们各种家属登记上都是有记录的,很多相关部门也都会审查的。这个是错不了的。”
…………………………
离开精神病院。
走在回家的路上。
思索。
老伍离婚了?那么他和小散是真正的结婚吗?老伍那么坏,又为何对玉蝶好心的这样?
好多东西,怎么这么乱乱的。
玉蝶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多少东西是真的?
如果像玉蝶说的,那些零碎的语言,一点点拼凑起来。与我来说只有这样一种想象。
——老伍当年当兵认识玉蝶,然后用虚伪的外表勾引玉蝶,玉蝶家里有钱,这是玉蝶说自己爹有钱的事实吧?再后来,可能成功的骗取了玉蝶的心,玉蝶再找她爹商量,她爹因为有娃娃亲或着别的原因而阻止。老伍看玉蝶如此,转而来硬的让玉蝶怀孕。可玉蝶觉得愧对那么疼爱自己的爹或者因为她爹给她压力,便又回去。再后来,老伍觉得装不下去,就撕破脸的使坏,玉蝶发现真面目后,感到害怕,然后,快快的按照家人的意思嫁给了那个叫小勉的男人。可嫁给小勉后发现怀孕了。
然后,剩下的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不吃亏、满脑子坏心眼的老伍的报复。将玉蝶家里的钱软的不行来硬的坑走,打了小勉,胁迫着玉蝶来到了此处。
可,离了婚,又一股子坏心眼的老伍怎么还会这么好心的每年交费用呢?
老伍那么些话里,究竟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或许只有清醒的老伍知道吧?
………………………………
叮~~~
刚到家,就来了个电话。
一看是刘总,恍然想起来,确实是有日子没联系他了。
这心急的狼儿真是一头接着一头。
挂掉……
好累,没心情与他演戏……
可是,秋,戏还没结束……
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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