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成家的企业。
因为，是在市里而不是在县里，所以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成妈和成两人早已在大门口等着了。成爸自然是个大忙人顾不得来照应。
我们因为不是考察组的，只是等着最后的会议，所以我和老伍、老孟、鑫子被安排到了会议室里了。
我们四个坐下后，便开始讨论今天的考察。
老孟说：“看这情况咱们没问题呀！”
“这得多亏了秋呀。”老伍接话说。
“大家都做了努力的，不是我一个人就行的。”我说。
老伍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后对老孟说：“这个刘老鬼呀，真够狠的。你知道中午又安排我干什么了吗？”
“哦？什么好事？”
“哈哈，好事啊！花了我三万块钱啊！”
“哟！你这是中彩了啊！哈哈！”
“笑啥笑，这笔账可得记公司账面上啊！可不能让我自掏腰包！”
老孟又问为什么给刘总花那么些钱，老伍便说了一通，我在边上却如坐针毡。生怕提起我在屋里一直待着的事。可是，老孟是出了名的色鬼，那会放弃这么个有重量的话题。赶紧转头问我说：“这么说，秋你是一直跟那个刘老鬼待宾馆里一个多小时啊！他就没有……那个？”
说着色色的看着我，我的脸刷的就红了。
老伍赶紧说：“你个死老孟，就没个正经的时候，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我也说：“孟总，你想象力真够好的。心思也太不正了，以后我可不敢跟你一块。得躲的远远的。”
“哈哈哈哈。”一阵欢笑后，总算混了过去。可我却未敢细看老伍的脸……
心虚这种东西，总是很难去掩饰。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考察组的人陆续的回来了。
成家企业的会议室很高档，中间是个大大的红木色条形洽谈桌，一圈能做三十几个人。
刘总五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正中间，成家过来了不少人，不一会，差不多就有近二十个人坐下。
与刚来时不同是，每个人的面容不是喜悦了。尤其是刘总一改刚来时和颜悦色的样子，此刻一副憋着股火的样子。
我便想到，这是刘总准备要给我“礼物”了吗？
刘总一伸手示意了下旁边的小王，说：“王主任先说说吧。”
然后，小王就交代了自己是此次考察的监察员之类的。
介绍完自己后，看了一脸怒色的刘总说：“主，主要的情况我们听刘总说一下吧。”
刘总故意的不说话，点头后沉默了一分钟。在这沉默的一分钟里，成妈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但始终是种焦虑。成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在他眼里或许什么大事都比不上他自己眼里的那些女人与游戏。
“成总啊。”
成妈赶紧抬头，一副一个字都不能漏的认真样子。
“我觉得你真是该去伍总的厂子去看看，去看看人家秋经理是怎么干的。”说着指了指我。
成妈顺着那手指的方向才看见了我，刚开始来厂的时候不是她接待的我们，她还不知道我在这。此刻，又被刘总一提，这脸上的表情就僵了。
不过，马上就变成了一股憋着的怒气。
刘总显然也看到了，但他觉得似乎远远不够，不够为我出气的。可我并没有多么想出气，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也是思想的不同。或许在他看来我或许应该对成家恨之入骨，可是，我自身并没有多么深的恨，甚至有时想，他们不要招惹我就好了。
不过，他们如果再招惹我，我也不会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宰割的女人了。
“资料我也看了，设备我也看了，厂区条件我也看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这次考察的吗！？”刘总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我们……我们做的还……”成妈赶紧解释。
“还可以？你们觉得还可以吗？啊！？你现在就可以开着车去秋经理那个厂子看看！看看人家怎么对待的！看看人家怎么规整的！不是我说你呀成总。我安排在下午过来你这边，你自己也懂得呀！我对你给予了多大的信任啊！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吗？啊？”刘总越说越进状态了。
当领导的，似乎都有一种仿佛天生的能力，就是——批人的时候格外来劲。可是我对他一句句的“秋经理”着实捏着汗。毕竟厂子还是老伍的。
我从没见过成妈那么颓废而心灰的样子过，就是小李子带人去揍成的那时候，她那时的样子也不过是装的。而此刻，被刘总灭了愤怒的她，脸上已经白白的了。
因为，不仅丢了XX项目，还在真正的“大庭广众”之下被刘总数落了这么一顿。
但她也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呀。至少现在还没有宣布把XX项目交给谁。
“刘总，我会安排人去看的。您要觉得哪里处理的不好，我们马上进行整改好不好。您看咱们都合作了多少年了。我们的生产规模不必伍总那边小吧。我们的厂子这么大，今年还进来了好几个大学生呢。您看……”
“不用看了，真不用看了，你就是满厂子的大学生，没有人家秋经理那边的认真态度有什么用？成总啊！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点事你怎么就琢磨不透呢？我们要的是态度！你态度就没端正！行了。王主任，总结发言吧！”
说着，仿佛背了巨大的压力一般往靠背上一趟，闭上了眼睛只等着听了。
王主任拿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今天上午九点考察组一行考察了伍总的企业，下午三点考察了成总的企业。此次考察是一次足够认真的考察、负责任的考察，也是一次公正、公平的考察。现就两方企业的考察情况，进行简单总结。
一、双方的硬件方面，伍总厂区虽小，但是积极的准备了下一步所需要的车间，各种设备的考虑要比成总方面成熟。
二、双方技术人员方面，刚才看了成总这边，准备的非常不错。相对的优势要大一些，但是，伍总，咱们秋经理这边的技术人员的操作熟练性要比成总这边高。
三、双方资产能力比较，根据咱们丁主任（考察组成员）的考察结果，伍总这边有优势。
根据这几方面，考察组的一致的意见是由伍总方面接受下一步的XX项目。下面，请伍总过来在合同上签字。”
王主任说着主动的站起了身子，老伍赶紧的走过去，一脸的兴奋样子！
原本这个时候，是该有掌声的，可是此刻是在成家的企业里。我们几个只是乐的笑，未敢太过刺激他们。
签完字后，刘总也进行了考察组的签字。
等一切完毕后，刘总说：“这次虽然咱们成总这边没有接手，但是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项目。希望得到这次项目的不骄不躁，未经手的也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嘛！好，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得往回赶了。”
刘总走了。
上车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他特意的冲着我做了一个深意微笑点头。仿佛觉得自己对给我的这个“礼物”非常满意。
可我没有那么深的感觉。我感觉是一种残酷。一种社会的残酷。成家脸上的表情，我不在乎。可当我看到，开完会时成家企业里几个陪着开会的人那沮丧的样子，还有几个姑娘在抹眼泪。我知道他们同样是为这次考察付出了很多。
但是，社会就是这样，是残酷的。一个人得到后的快乐，是另一个人失去后的伤悲。
“走，为秋的胜利！为咱们公司拿下这个项目！今晚我请客！”
在老伍的一句高兴话后，我发现不远处成妈脸上的青筋凸了出来，那犀利而森冷的目光直直的冲着我。
那是，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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