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梓潼风一样离去的背影,顾焱欲哭无泪,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的一个小时,有个男人比他更想哭。
确认顾先生还挂不了,只是小小的胃出血,莫掌柜气得即刻送他上路的心都有了。
装病弱骗他媳妇去看他,无耻!
真的非常非常想让顾先生彻底消失于人世间,不过,这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莫掌柜生气归生气,可还没气糊涂,他深知顾先生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他手里。
很早之前他就明白,顾焱在梓潼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想去深究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非要定位,顾焱在她心里的分量应该同潘晓和许诺画上等号。
小蓝不待见他,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却很重要——莫掌柜如是想。
同潘晓和许诺一样重要的人,他能下杀手吗?
不能!
万万不能!
就算在心里虐杀了顾焱一万遍,也不能真正动他一根汗毛。
顾焱要是死在他手里,小蓝会伤心,会伤心到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必定也会产生裂痕。
莫掌柜是个高情商的男人,正因为他情商高,所以对顾焱束手无策。
想到自家媳妇急急忙忙跑去看情敌,他这做丈夫的还不能阻挠,莫掌柜几乎憋出内伤。
做个好丈夫,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
想着想着,莫掌柜头疼地揉揉眉心,也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只是,一个男人吸引女人的因素有很多,他可没有自恋到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爱上他的地步,所以喜欢思索人生的莫掌柜,就像很多爱思考哲学问题的美男一样,纠结起了“小蓝是爱我的长相,还是爱我的人?”这种俗套的问题。
最后,按照由推理到实证的科学研究步骤,莫掌柜决定去实际考察一下。
“你觉得我怎么样?”莫掌柜在温泉酒庄二楼转悠的时候遇到夜一,斟酌了一番之后,决定采取这种不太直接的方式发问。
可惜他这样不直接的开放式问题,由于涵盖面过广,搞得夜一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所以夜一只得泛泛地说道:“掌柜的当然是很好了。”
“哦,怎么个好法?”
怎么个好法?虽然有些恶趣味,肚子也有点黑,但也比较好说话……但是这能说吗?
想到实话通常都是伤人的,于是,夜一换了一种保守的回答方案,马屁。
即使不讨好,至少也不会得罪他老人家。
“夜一,你知道‘邹忌讽齐王纳谏’吗?”听完夜一关于自己如何德才兼备、英名睿智的赞美后,莫掌柜追问了一句。
“邹忌?那是谁?”显然,爱尔兰青年夜一根本就没摸过《战国策》。
莫掌柜知道再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于是又去三楼找到了藤仲亨。
老藤同志干脆利落地给出两个字的评价,腹黑。
他除了腹黑就没有优点了吗?!
莫掌柜有些气馁,他又回到办公室问雷鹏,“你跟着我也十几年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雷鹏愣了好半响,担忧地看着他,“掌柜的,你……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答案总所周知的问题?
不就是腹黑吗?这还用问?
调查进行到这里,莫掌柜不禁生出一种高出不胜寒的凄凉感来,身边的人都尚且如此,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不偏不移,不畏不私的给他做个评价呢?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划过脑子,他就忽然想起二哥莫晟决来,作为对他了解甚深的亲兄弟,二哥不就是最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吗?
其他三个哥哥就算了,都不靠谱,可信度太低。
于是,莫掌柜立刻给莫晟决发了条信息,内容很简单:你觉得我这个男人当得怎么样?
这条信息乘着电波很快就飞到莫晟决手里,他冷笑一声,第一时间就回复了弟弟几个字:我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总之,直到傍晚,梓潼回家,莫掌柜都还没来得及重建起自己的自信心来——心情低落,儿子也没去接。
梓潼回来之前给莫唯打过电话,知道潘晓把小莫莫接去了小二楼,今晚不回来,她就预料到家里可能有一场暴风雨等着她。
进门,小心翼翼地换了拖鞋,往厅里瞄了一眼,果然,老爷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悠然地翻了一页,神情却有些高深莫测。
“回来了。”莫掌柜抬眸淡淡地看着她,“顾焱没死吧?”
“就是胃出血,离死还远着呢。”梓潼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晚上想吃什么?我换件衣服就去做。”
低着头向卧房走去,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敢看他,但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
在他身边走过时,听见他冷冷地说,“不是骨癌晚期吗,怎么又变胃出血了?”
梓潼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西门郝作弄我……去了才知道被他骗了……”
莫掌柜突然抓紧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剧烈的撞击让梓潼整个脸颊都觉得疼痛,倒抽一口冷气,“嘶,好痛……”
莫掌柜突然惊醒,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生气了。”
看得出来,然后呢?梓潼怯怯地看着他,“要我道歉吗?”
“你说呢?”莫掌柜牙齿磨得咯咯响。
不知怎么的,梓潼一下乐了,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小气鬼,这点事也值得生气?我以为他要死了才去看看,算报答他的两次救命之恩。”摸摸他的头,像孩子一样哄着,“乖,别生气了,我刚才狠狠踢了他两脚就赶回来了,就怕你心里不舒服。你要是吃他的醋,那就太小看你自己了。”
深情地看着自家老爷,“顾焱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不要拿自己和他比,没得比知道吗?我爱的是晟睿,很爱很爱,没人比得上。”
莫掌柜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渐渐柔和了下来,一把将人扯倒在沙发上,乱七八糟地抱在怀里,“死丫头,还是这么会说话,让你甜死了。”
“老爷的胳膊还是这么强壮有力,我快让你勒死了。”
莫掌柜气得双手齐上,把人压在身下挠痒痒,梓潼又痒又难受,哀叫连连,不一会就很没骨气地举手告饶。
之后,不知谁先主动,两人在自家沙发上又缠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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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藤仲亨一早就打电话来邀请莫掌柜夫妇去他新开的狩猎场。
老藤同志折腾出了一个原生态的天然猎场,每天都在莫掌柜面前显摆,莫掌柜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带梓潼一起去见识一下。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腾仲亨就牵了几条猎犬过来让他们选。
莫掌柜选了一条阿根廷杜高犬,梓潼则选了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犬。
这些猎犬都是调教好的,对客人那是绝对的唯命是从,让它们撵雉鸡,绝不追兔子。
梓潼蹲身摸着狗头,一脸温柔和它培养感情的时候,腾跃和白磊各自牵着一条顺毛寻猎犬过来。
看到梓潼,白磊几乎是飞奔过来,看也不看莫掌柜,拉着梓潼就走,“别跟这些老头子一起玩,走,哥哥带你打猎去。”
你才老头子,你全家都老头子!梓潼回头对莫掌柜挥挥手,“你就陪老藤玩吧,中午吃饭见啊。”
莫掌柜牵着狗,望着有说有笑,越走越远的三人,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见他面色不善,藤仲亨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语言,你就让小篮子去吧,虽然她是你老婆,但你必须承认你们的年纪确实差太远,代沟那是存在的。”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莫掌柜一个眼刀抛过去,冷哼一声,选了趁手的猎枪,牵着狗打猎去了。
梓潼这边,打猎活动进行得并不顺利,虽然白磊和腾跃教得很尽心,可梓潼还是不太会用猎枪,好不容易猎了几只雉鸡野兔之流,估摸着可以向两位少爷交差了,便早早的躲起来休息。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她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挽着袖子,还极不雅观的叼了根无名野花,尽情的享受着这少有的清闲,顺便也让这幅开垦过度的身体恢复一下元气。
“篮子,吃饭了。腾叔在猎场建了几栋木屋,今天就别回去了,多玩两天怎么样?”
就在梓潼感叹着“愿此刻永恒”的时候,白磊的脸凑了过来。
“这话你跟我家掌柜说去。”本来难得清静被人干扰的话,梓潼会本能的不爽,可现在她只觉得内心无限惬意。
她心情愉悦地拍拍屁股上的草屑,理理头发之后,丢给白磊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笑容,当我不知道啊,那木屋不通水电,洗澡都成问题,我傻了才会在这儿过夜。
吃午饭的时候,白磊还真去跟莫掌柜说,而莫掌柜也答应在这儿住一晚,梓潼心里顿时唱起来了忐忑,太反常了,这么好说话,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因为防着莫掌柜,怕他不分场合的要那啥那啥,所以吃过午饭,梓潼就和他分道扬镳,莫掌柜、老藤、白磊在西边猎场,梓潼就同腾跃在东边猎场转悠。
看了看腾跃牵的那头白色猎犬,梓潼笑道:“它叫什么名字?毛好漂亮啊。”
虽然按照她的审美标准,腾跃牵的白毛实在不值得待见,她选的这只黑毛比它强多了,同她家太子和爱丽丝更没得比,但腾跃和她冷战一年多,今天终于肯跟她说话了,所以,这时候她还是适时的放弃了自己的审美标准,对着腾跃不时投以关爱眼神的白毛大唱赞歌。
果然,腾跃听了很高兴,“它叫小Q,整个猎场小Q算是最漂亮的。”
“汪汪!”
在梓潼准备也夸夸自己这只黑毛的时候,小Q忽然如感应到什么一般,飞快地冲了过去,她身边的黑毛闻风而动,紧随小Q之后,接着便是腾跃兴奋地追着两只猎犬去了。
梓潼也赶紧跟了上去,一天也没逮着个入得了眼的猎物,希望这次最好能逮着头野猪之类的,好久没吃烤全猪了……
“我靠!”
“怎么了?逮到……”梓潼话没说完就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在她的前方,黑毛正骑在小Q身上,干着那禽兽之事。
腾跃精致的脸一片绯红,梓潼的脸则噌的一下就绿了,没想到这家伙还动这门心思,亏是她看中的狗,居然光天化日之下野合!
而且……它那是什么眼光?怎么能看上她小篮子都没看上的白毛呢?!
当然,小篮子看上的狗也还是狗罢了,而黑毛的眼光也不见得非要跟小篮子一致,不过显然,小篮子并不这么想。
“啪”的一声,小篮子随手捡了根树枝就抽了过去,黑毛被打中屁股,嗷嗷叫的缩到了一边,正在兴头上的事被打断了十分不满,满眼委屈地瞅着它暂时的主人。
……
吃过晚饭,莫掌柜被腾仲亨缠着下棋,梓潼便一个人坐在木屋后面的草坪上仰望星空发呆。
自从下午发生黑毛猥亵未遂案件之后,她就觉得腾跃看她的神情十分尴尬。
“唉……”郁闷的把头歪向一边,却忽然发现视野所及的草丛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等眼睛慢慢适应那边的黑暗后,就看见了一条狗正在摇晃自己的大尾巴。
那不是刚被她惩罚不准吃晚饭的黑毛嘛!
先是耍流氓,现在又开始随便刨地找吃的?不知道乱吃东西会生病吗?!
梓潼朝黑毛走去,准备教育它,等走到它身后了,黑毛也正好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着她,嘴里还叼着它的“晚饭”。
嗯?这“晚饭”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眯着眼审视起它嘴里叼着的某个不明物体,谁知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半个小时后——
“小蓝,开门。”
“……我睡了,这里的床太小,单人床,你就在隔壁凑合一晚吧!”
莫掌柜在门口站了半天,看了下夜色,又看了看她屋里明晃晃的烛光,完全不像在睡觉的样子。
搞什么鬼呢?莫掌柜准备绕到屋子后面从窗口爬进去,刚走到木屋的拐角,就看见一个端着脸盆的猎场工作人员与他面对面走了过来。
“莫先生。”这个工作人员叫小蔡,二十来岁的女孩,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干什么去?”
“莫太太说要刷牙洗脸,我们的猎场是真正的原生态,不通水电,我就端盆水来。”
刷牙洗脸?不是睡觉了吗?
莫掌柜微眯着一双眼,蹙了蹙眉,又松开了。
他朝小蔡做了个手势,就跟着她又回到了梓潼的门前。
“莫太太,水来了。”
“知道了,就放在门外吧。”
小蔡愣了一下,再看向站在树后面的莫掌柜,不明白这夫妻俩在搞什么飞机,放下水盆,揣着一肚子的莫名奇妙离开了。
莫掌柜屏神静气的躲在树后面等着,果然,不出一会就看见房门的轮廓里出现了梓潼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门边停了好长时间,似乎是在判断外面的人走了没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而莫掌柜也就适时地闪了出来。
“小蓝,你在搞什么鬼?”
低头等着她的答复,却突然看见放在地上的水盆,还有她灰白色牛仔裤的裤腿,浅色面料上的斑斑血迹反差强烈而显眼。
血迹?!
莫掌柜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了头,正对上梓潼一脸无措地看着他,白色毛衣的袖口和胸前也都是斑驳的腥红色。
“你……”莫掌柜话还没说完,就被梓潼一把拉进了屋子,房门在他身后以极大的声势关上了。
“不是叫你睡隔壁嘛!”梓潼的脸色已由无措变成乌云密布,显然是反应过来了他的小把戏。
可莫掌柜压根没功夫听她啰嗦,只是紧紧地按住她的小肩膀,目光锐利的四下一扫,然后懵了。
“你……在干嘛?”莫掌柜指了指地上的一条白色死狗,大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秘密被老爷发现,想着是自家人,梓潼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这不明摆着嘛,在洗这条死狗。”
可这个答案仍不在莫掌柜可接受的范围之内,“那你干嘛杀了它?”
“胡说!你哪个眼睛看见是我杀的?!”梓潼乌黑晶亮的眼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毁尸灭迹般的事?
不对,关键是为什么要给一条狗毁尸灭迹?!
可梓潼并不打算给老爷释义解惑,只是以一种命令的口气道:“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你就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了,这件事绝不许再跟任何一个人说起,包括老藤,听见了没有?”
听到媳妇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老爷很不受用,何况他目前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不许说?我干嘛要到处说自家媳妇在给一条狗清理尸身?!
“这样啊,小蓝,你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此时皓月当空,小木屋里的夫妻俩蹲在一个脸盆旁边,丈夫无奈地看着妻子,被注视的妻子则一边麻利地洗着狗毛,一边瞪着丈夫。
“有点,太仁爱了……”莫掌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原本想说她是不是太秀逗了。
原来梓潼从不争气的黑毛嘴中发现的,赫然就是腾跃那黄昏时分还活蹦乱跳的小Q的尸体。
没想到黑毛没什么眼光,胆子却很大,居然把少东家的爱犬当晚饭了!
一时间,无数有的没有的念头,都从梓潼脑海里唰唰唰地飞奔出来,而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转移作案现场。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那条早已断气的白毛拖回了自己住的小木屋,因为她看得出来,腾跃很喜欢小Q,这两天她又是黑毛的主人,她实在不想让腾跃在看见黑毛猥亵了小Q之后,再发现由于自己看管不严,让黑毛咬死了他的爱犬小Q……
腾跃好不容易才和她说话,这事儿要被他知道了,没准能跟她冷战三五年。
“别折腾了,大不了我赔他几条好猎犬就是了。我去跟腾跃说,没事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条猎犬的问题,见一叶而知秋,你明白吗?以小见大!”梓潼没好气的又瞪了莫掌柜一眼,手上还在忙碌地清洗白毛。
以什么“小”见什么“大”?莫掌柜在心里暗笑几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带诙谐地说道:“是是是,媳妇说的是,这是见一狗而知小篮子。”
话刚出口,小篮子要抛刀子杀人的眼神就朝他飞了过来,莫掌柜识相地闭上了嘴,决定还是不在这个敏感的关头再去刺激她比较好。
“好了,我洗干净了,你就负责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收拾了吧。”艰巨的工程终于告一段落,梓潼大出一口气,从盆边站了起来。
捶了捶小肩膀,晃了晃小蛮腰,再擦了擦手,满意地看着被她打理得漂漂亮亮,音容宛在的死狗。
莫掌柜仰视着她的这个老妈子造型,也没把这种感觉说出口,只是跟着站了起来,认命地端起脸盆往门口走去。
“喂喂喂,老爷你干嘛去啊?”梓潼赶紧一把拉住他。
“当然是去倒水。”莫掌柜不解地看着她。
“你疯啦?你这么大摇大摆的端着盆血水出去,那我当初干嘛还偷偷摸摸的让人端水过来?”
我的祖宗,所以说你干嘛一开始就把简单的事搞复杂?莫掌柜叹了一口气,再次环视下房间,然后改变路径朝窗户走去。
“喂喂喂,你又干嘛啊?”梓潼又一把拉着他的胳膊。
“从窗户倒出去总可以吧。”
“你疯啦?没看到吗,腾跃在窗外的草坪上晒月光玩手机,你想把这盆血水当着他的面倒出去?!”
“那你说要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喝下去?”
莫掌柜终于忍不住黑线了,谁知梓潼居然还没心没肺地认真考虑了他的“建议”后,才将之否决。
“呃,有了!用这个不就好了,咱们就蚂蚁搬大树吧。”搜索了一遍房间,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工具。
而莫掌柜盯着她手里那个巴掌大的空果汁瓶,咽了口口水,把她刚才的话又原样奉还,“你疯啦?”
梓潼一扁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老爷……”
莫老爷叹口气,妥协了,发挥愚公移山的坚毅精神,一次又一次的拿着果汁瓶,从木屋里走出去。
“莫先生……您这是在干嘛呢?”
小蔡看到他第五次行色匆匆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哪知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冷飕飕的抛下两个字后便绝尘而去,“散步!”
这天晚上,莫老爷一遍遍的重复着他的“散步”,其次数连他自己都算不过来了。
这期间,梓潼的完美主义居然还不看时间地点的发作起来,硬是把那条死狗洗了两遍。
当然,出门接过水盆的是老爷,迎着小蔡诧异而又暧昧的目光说着“不用麻烦了,我来吧”的,还是老爷,最后,偷偷摸摸把小Q随便找块草地放好假装暴毙的,依然是我们的老爷。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
“夜一?你怎么在这?”梓潼在如释重负地美美睡上一觉后,用早餐的时候就看到了夜一。
“有几份文件要掌柜的签字。”夜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回去,所以就送过来了。”
梓潼此时一副身心都放在小Q的死有没有曝光这件事上,也没有心思再多问,“哦,掌柜的还在睡,等会儿吧。”
话音刚落,莫掌柜走了过来,坐在梓潼身边,夜一见他不停地打着哈欠,脸上多出两个极不雅观的黑眼圈,便有些担忧地问道:“掌柜的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他昨晚太忙了,大概没睡好。”还没等莫掌柜回答,梓潼就立刻把答案告诉了夜一,随即自动屏蔽掉莫掌柜咬牙切齿的表情。
夜一的视线游走在梓潼和莫掌柜潜台词丰富的表象之间,隐隐感到一种异常,而当腾跃出现后,这种异常就更明显了。
“阿跃……昨晚睡的还好吧?”梓潼不太自然地打着招呼。
“很不好。”腾跃的脸色竟然比莫掌柜还要差上几分。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莫掌柜十分温和地问道。
“老子最喜欢的那只猎犬……”腾跃叹口气,忧郁地说道:“小Q昨天忽然死了,老子在木屋后面挖了个坑把它埋了,谁知道今天早上,小Q居然干干净净地躺在猎场东边的树下面,埋它的地方里只剩下了一个坑……简直是见鬼了!”
“噗!”
“咳咳……”
梓潼和莫掌柜一个喷粥,一个喷茶,夜一则看着三人面色各异的样子,暗暗寻思着老板、老板娘、腾跃和猎犬,这几者间的可能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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