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想从安明嘴里探听出其他一些事情的缘由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手机,走到了阳台上去接电话。
这让我觉得非常的可疑,他在接听谁的电话,为什么要跑到阳台上去听?
但这话我不能问,毕竟我和他之间现在隔着距离,就算是和他最好的时候,我也不能质问他接听谁的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他说他要走了,让我就留下住在这里。我心里希望他走过来抱一下我,但终究他还是没有过来。我只好看着他离去。
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安明上了罗怡的车,我的心再次往下沉。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我决定我还是离开。和安明都不好了,还住在人家的房子里,那算是怎么回事?
但我接受了安明的建议,决定不回厂里住。
我决定在市区先租一套小户型的房子住下,反正我一个人也住不了多大的地儿,花不了多少钱。
转眼假期结束,我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和安明再也没有联系,感觉和他已经分手了,但又觉得没有完全断掉,但要想得归旧好,又觉得双方一下子都做不到。
毕竟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的事,因为那些事而生出的隔阂,不可能一下子就可能消除,更加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相互抱一下就烟销云散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真正的相处,哪有那么容易。
袁小刚也终于同意到厂里来上班,在销售部跑一线市场,他还帮我在市区找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小了一些,但装修很高档,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地。心里倒也慢慢踏实下来。
只是火灾的案子却迟迟没有进展,警方的说法是现场的铁罐子确实是装汽油用的,案子可以定性为人为纵火,但到底是谁纵的火,却是没有结论,只说还在调查之中。
时间在繁忙的工作中逝去,又到了周五,胡芮打电话来说,让我去参加美如星辰的聚会,我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那样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她说还是去吧,安明最近要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这是他参加的最后一次聚会,让我还是过去热闹一下。
听到安明要出国,我心里有些难受,更加的不想去参加那个聚会了。但胡芮说安明专门提到了,让我去参加,说新的一年大家还没有聚过,如果不是太忙,那就聚一下。于是我答应下来。
我专门到商场挑了一身我觉得安明会喜欢的衣服。还专门到美发沙龙作了造型。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光彩靓丽地出现在安明的面前。
我很清楚,我心里依然爱着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他接近我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我都爱他。我像中了毒一样的爱着他。我希望看到他,听到他的消息,我从来也没有死心过。
以前的同事并没有因为我现在和他们没在一个公司而对我疏远,相反他们见到我的时候都热情得不行,态度比以前还要好。
其中的原因那当然是因为我现在管理着自己的公司,大小也是个老板,他们自然不会轻慢。
安明依然是最后一个出现,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带着混血美女罗怡。
罗怡的一出现就成功吸引了大多数男同事的眼光,她是那种真正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人,单说人家那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和傲人的胸围,现场的女同胞们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我忽然就后悔来参加聚会了,我只知道安明要来,但我没想到他会带着罗怡过来。这让我很尴尬。
胡芮暗地里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淡定。事实上我也只能淡定,难不成我还能冲去找罗怡撕不成。
“今晚大家都尽兴一些,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公司的大小事务都由魏松来全权处理,我已经让他兼任代理董事长,希望大家都支持我们魏帅哥。等我把私事办完,我再回来请大家喝大酒。”安明笑着说。
大家一起鼓掌,我当然也只好出于礼貌鼓掌。自从上次魏松在医院向我表白说他喜欢我,我就觉得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尴尬了。
接下来就正式开始狂欢时间,我和胡芮都变成配角,罗怡成了现场女王,和男同事们玩不亦乐乎。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其实想自己一个人走开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走了,好像在气势上就输了。努力坚持了一会,安明却先提出来说要走了,说还有些事要处理。
一个男同事马上调侃:“董事长这要处理的事可是大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安明只是笑了笑,说就你小子什么都清楚。这几乎是认同了要去和罗怡春宵了,我心里感觉到自己的妒火再次烧了起来。
“谢谢大家对安明的支持,都玩开心一点,我们改天再聚。”罗怡用无懈可击的美妙姿态和各位说挥别,看到我的时候,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那种笑容里的挑衅和嘲弄,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出来。
安明则全程无视我,把我当成了空气,好像现场根本没有一个叫作袁小暖的人。
我本来是想走的,安明和罗怡这么一秀恩爱,我就真不想走了,心里憋得慌,不如痛快喝几杯。
要说男人大多数都是犯贱高手。罗怡在的时候,他们就围着罗怡转,罗怡一走,他们就开始盯着我和胡芮了,因为我们成了现场颜值最高的女性,他们当然要盯着我们转。
“你要心里不爽,你放开喝,姐们保证把你送到酒店。”胡芮向我保证。
“我哪有不爽,我心里高兴得很,一点也没有不爽,不就是个男人嘛,不要也罢。”我说。
胡芮笑,说你要真有这么潇洒,那你就不是袁小暖了。举起酒杯说,咱姐妹俩先走一个。我说走一个就走一个,谁怕谁。
男同事们马上凑过来,说俩女人自己对喝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和我们一起喝。我心一横,说来划拳,还是以前的规距,我输了喝半杯,你们输了就一杯。
他们上次吃过我的亏,有几个就退缩了,但也有不怕死的,说来就来,大不了又让我灌醉,反正做鬼也风流,值了。
我心情真是不好,在心情不愉快的情况下,划拳也大失水准,竟然接二连三地输,眼看不行了,这时魏松过来,拦开了几个想趁机灌我的男同事,说和我有事要谈。
我生怕胡芮看出什么端倪,赶紧说:“魏总,有事咱们白天再说,现在是玩乐时间,你这里最大的领导了,可不能扫了兄弟们的兴。”
“就是,魏总现在成为代董事长了,大权在握,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才对,自己不乐,却还要阻止我们乐同,还要抢走我们的美女,这也太过了。”有同事附和着说。
“我要谈的真是重要的事情,你们几个家伙先一边玩去,我和小暖聊完你们再和她接着喝就是了。”魏松说。
魏松毕竟是领导,其他的几个男同事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好怎样。也只有按他说的办了。先退到了一边。
魏松挨着我坐下,胡芮也有些不爽,说你们先聊,那我先回避一下。说着就坐到其他同事那里,和他们一起玩去了。
“魏总,这本来就是玩的时间,你在这个时候和我谈公事,真是有些扫兴。”我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和魏松谈事。
“小暖,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是为你解围呢,你状态不好,再喝下去,那非得喝醉不可。”魏松附在我耳边说。
“谢谢魏总关心了,不过真没必要,本来大家都是来玩的,当然要玩开心一点,就算是状态不好,那也得玩开心。不就是醉嘛,人生难得几回醉。”我说。
这话有些不给他面子,我酒劲有些上来。心情又非常的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没想到魏松却是一点也不生气。俊脸上依然堆着平和的笑容,“虽然说人生难得几回醉,那也要醉得有意义。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醉也要和懂你的人醉才有意思,那些男同事就是见了女同事就想灌醉然后带回家,他们一点也不懂你,没必要和他们喝醉。”
“这么说魏总认为自己很懂我了?”我没好气地说。
要换作以前他是我的大领导,这样的话还真不敢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美如星辰了。自然也不用惧他。心里本来就压抑,说了就说了。
他却依然不恼,“我当然还是懂你的,你今晚不开心的理由,当然是因为安明身边带了个美女,其实你并不比她差,只是风格不一样而已。她是安明的前任,现在旧情复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绕了地球转了一圈回到原点,发现那个最初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安明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我们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魏松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安慰我,感觉倒像是在揭我的伤疤,还有点挑起我去恨安明的意思。他以为我是傻子,让我去恨安明和罗怡,然后就会转身投向他的怀抱么?
胡芮那边虽然在和其他的男同事在玩,眼光却不时地往我和魏松这边瞟过来,这让我如坐针毡。胡芮暗恋魏松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看到魏松和我如此亲密,她心里那得怎么想?男朋友没了也就罢了,如果再把闺蜜也弄没了,那我就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魏总,如果你有什么正事要谈,那请你尽快谈正题,如果只是坐在这里讨论别人的情事,我恕不奉陪了。”
说着我就准备站起来,但却被魏松给拦住。“你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不想当着众人和他拉扯,只好又坐下,“你有话就快说,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玩,如果我们俩一直在这说悄悄话,我真是感觉影响不好。”
——
魏松却不肯放我走,“小暖,安明要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呢,听说罗怡会陪着他一起去,你就不要再对他有什么幻想了。”
“我什么时候说对他有幻想了?”我更加怒了。
“你不要恼嘛,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为了安明那棵属于别人的树来忽视整片森林,何必呢?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现在美如星辰我主导,护暖鞋业那边你当家,我们如果合作,那就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肯定会大有作为。”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正事?”
“这难道不算是正事吗?这本来就是顶紧要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投入到不必要的人身上。有些东西看起来美好,但其实并不属于你,就只能一辈子望着。以其去守望那些只看能而得不到的东西,那还不如好好地把握那些可以拿到手的。”
“魏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们俩是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话,我喜欢谁那是我的权利,对别人付出感情值得不值得,我自己也会判断。你要是再说这些,那我们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对不起,我得走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被魏松这么一搅,更加的心烦意乱。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我决定走了。
“好好好,那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的,你会明白我的真情实意的。你过去和他们玩吧,我不阻拦你就是了。”魏松说。
我拎着包,准备过去和胡芮打声招呼,然后我就离开。
胡芮见我直过去,扭过头不理我。
我在她旁边坐下,附在她耳边说:“咱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当然要主动哄着她。换作是我,谁要是和我暗恋的男人单独坐在一起聊了很久,我也会不爽,所以我完全理解她。
“你不是和魏松聊得挺好的吗,你们不多聊一会儿?”胡芮没好气地说。
“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他是你的菜,但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恐怕是想多了。”我说。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胡芮问我。
“他说罗怡是安明的前女友,现在旧情复燃也很正常。让我不要有太多想法。还说以后美如星辰他说了算,让我和他多多展开合作。”
我说的全是实话,这些话都是魏松说的一部份。我不想骗胡芮,但也不敢把魏松说的话全部兜出来,我担心会刺激到他。我担心她会认为我失恋后太过空虚寂寞,所以要去抢她喜欢的男人。
要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将会变得更加复杂。本来就已经心累,要是再闹成这样,那更得要累死。
“就说这些?”胡芮问。
“你不是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吧?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袁小暖明天就出车祸……”
“行了行了,大过年你发什么毒誓呢,我又没怀疑你,也就说说玩儿,就你这姿色,魏松也看不上你。”
“那是,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了嘛,他还是有女朋友的呢,而且还是个市长千金,既然人家名草有主,咱们跟着起什么哄。”我说。
“他和他女朋友分了,前不久才分的。我就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天终于给了我机会。”
胡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发光,很兴奋的样子。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突然觉得她应该对魏松放手了。当然不是因为魏松说喜欢我,我要让她放手后自己收下。只是觉得我魏松这个人好像和表面的阳光形象不太符合。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当然了,我再蠢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劝胡芮。我劝了人家不一定会听,相反还有可能会反感。所有的人都知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的道理,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坦然接受别人的逆耳忠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我要走了,你是继续玩呢,还是跟我一起走?”我问。
“你再等我玩一会吧,一会咱们一起走,这没玩多少时间呢,这么早就回去干嘛呀,反正明天周末有足够的时间来睡懒觉。”胡芮说。
“我可真的想走了,觉得好累的感觉。”
“袁小暖你就非得要扫我的兴么?你就牺牲一下等我玩一会怎么了?安明走了就把你的魂带走了么?你算这算是重色轻友啊?”胡芮怒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只好留下。主要是我也喝了不少,我得等着她一起才安全。
可是在那样的场合中,你要不走,别人就不会让你轻松地呆坐在那。尤其是女性,从来都是被人瞄准灌酒的目标。很快我又被他们拖入游戏之中。又喝了不少。
玩到最后,真是喝多了。对于他们提出宵夜的提议,我是果断拒绝。不但是吃不下了,只怕一会吃了的还得吐出来。
人的身体状态很奇怪,一但心情不好,吃饭不消化,喝酒还容易醉。情绪在很大程度上真是决定人的身体状态。我头疼得要命,是胡芮连扶带扛把我弄回她的住处。
她嫌弃我酒味太浓不让我睡她的床,还担心我吐在她的床上,说得好像她就没有酒味似的。最后我只睡沙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她好像在接电话。过了一会,她好像出门了。
我头晕得厉害,也没管那么多,继续大睡。
夜里直接冷醒了过来,喝多的时候不知道冷,这酒劲一过,就一床毯子盖在身上,冷得我直发抖。我四处找空调的遥控,想把温度调高一些,却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就想着去和胡芮挤了睡,推开房间门,发现她并没有在床上。她出门竟然还没回来。
也管不了那么多,跳上她的床继续大睡。卧室里空间小,空调温度也适中,再加上酒没全醒,很快就继续睡过去了。
最后是被渴醒的,直来喝了一大杯水,发现已经早上七点了。胡芮依然还没有回来。
我一直都有吃早餐的习惯,又睡了一会,肚子饿了,我起来想到厨房找点东西吃,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连方便面都没有。冰箱里只有一块蛋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我担心过期了吃了拉肚子,不敢吃。
没办法,只能是出去吃了。胡芮没在,我一个人在她家也没什么意思,也是能离开了。
这时胡芮却回来了,还给我带来了热腾腾的素包和豆浆。我饿极了,接过来就是风卷残云。吃饱了才想起问她:“昨天晚上你上哪去了?”
“当然是出去约会了。”胡芮傲娇地说。
“大晚上的约什么会,约的不是会,那一个火字加一个包字吧?”我喝着豆浆说。
“就你思想龌龊,不过恭喜你,你答对了!”胡芮浪里浪气地说。
“小胡同志,这我可得批评你,你是一个人单身高级白领,不对,是金领,虽然说你身体上有需求,但品位可不能太低,不要是个男人就可以睡。咱们底线还是要有的。”我说。
“我呸!你才是个男人就可以睡呢!你才没底线呢,我是正经恋爱,正经亲热,又不是封建社会,两个人在一起当然要那什么了,难道非要等到洞房花烛夜啊?你真无聊。”胡芮马上鄙视我。
“正经恋爱?你和谁恋爱了?”我问。
“这个暂时保密,反正是帅哥,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没有品位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低级男人。”
“那你的约会对象有多高级?那么晚还约你出去,不就是为了那点事儿?难道你们俩相对而坐,啥事也没干,就谈了一夜的理想和人生?”
“你滚!我都说了,这正常亲热是要有的,我又不是禁欲主义者,装什么圣女?难道你和安明在一起的时候,就天天谈理想谈人生?嘴都不亲?”胡芮怒道。
她一提到安明,我心里有些难过。就不说话了。
她一看我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赶紧诓我:“好了,我这嘴就是不管事,一张口就胡说了,你也不要介意。我没有要讽刺你的意思。”
“行,那你告诉我你的约会对象,我就原谅你。”
胡芮脸上闪现出幸福的表情,“暂时不能说,过一阵我会告诉你的。但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和他彻夜不归的男人,那肯定是极品,绝对不会是渣男。”
我嘀咕了一句:“那倒也不一定,长得好看并不代表不是渣男。渣男只与人品有关,与外貌无关。”
“袁小暖你非得认定他是渣男么?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胡芮急道。
“我认定他是渣男?这话有意思啊,这么说这个男的我认识?”我问。
胡芮没有吭声,但也没有否定。
我忽然就想到了,她这么幸福的样子,虽然有黑眼圈,但浑身却是没有一点的倦意,这男的恐怕真是她心仪的,不然不会这么幸福。她心仪的男人不多,难道是魏松?
如果真是魏松,那她表现得这么幸福,就一点也不奇怪了。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现在得到了,能不幸福成公主么。
“小胡童鞋,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不就是魏松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我准备诈她一下。
“原来你昨晚没睡着?还偷听别人打电话?袁小暖你真卑鄙!”胡芮叫道。
没想到真让我给猜中了!那个人真是魏松!
“原来真是他啊,他这么晚了约你出去,那当然就是办那事了。胡芮,你想好了吗,你确定魏松真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喜欢他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和他在一起了,你不祝福我,听这意思,还有想劝退意味,你还是我姐妹吗?”胡芮说。
“就是因为是你姐妹,所以才想劝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呗,有些东西得不到的时候觉得好,其实拿在手里,发现原来没有那么好,甚至有可能完全就是不好!”我说。
胡芮从我手里夺过豆浆,“甭吃了你!你滚吧,你个白眼狠,我好心收留你,把你喂饱就是让你不停地往我头上泼冷水?你还有完没完了?”
——
其实胡芮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我知道她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
可我作为她的死党,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她,魏松恐怕没那么简单。
昨天晚上他还在和我说着喜欢我的事,然后就约了胡芮去厮混了一夜。也幸亏我昨晚住在胡芮这里,不然我哪里会知道这事儿?
抛开魏松的外貌和能力及其他的不说,就他处理感情的这事,我觉得不靠谱。
我一直都认为他说喜欢我是假的,现在我怀疑他说喜欢胡芮也是假的,恐怕也就只是因为失恋了,灵魂和身体一起空虚,所以要找个替代品而已。
我死赖在胡芮的沙发上没走,她撵了几次没成功,也就随着我了。
“胡芮,要不咱们谈谈?”
胡芮马上制止我,“不用,我没兴趣和你这个见不得人好的尖酸妇女谈。”
“我见不得人好?”我被她说得很是郁闷。
“难道不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魏松很长时间了,现在我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你却一开口就打击我,你这不是见不得我好么?哦,就许你袁小暖泡安明那样的高富帅,就不许我和魏松愉快地恋爱?安明现在和人家前任和好,你没戏了,你就滋生出嫉妒的阴暗心理,那你也应该冲那个罗怡去啊,你诅咒我干什么?”
看得出来胡芮是真的有点生气,她现在正沉浸在实现梦想的喜悦之中,终于和心仪的男人在一起了,我却说魏松不好,她生气倒也是合情合理。
我决定不再说了,至少是现在不能说了,说了她也不听,我又何必要惹她讨厌我。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说这个总不犯规了吧?”我说。
“你对我们在一起有恶意,我不和你说。”胡芮说。
我叹了口气,“我真没恶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亲的姐妹,就算我不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相信,你已经表现出了你的恶意,所以我不想和你说话。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死党的份上,我直接报警把你轰出去了!”
“派出所也不是你们家开的,你以为轰个人也可以叫警察?好吧,既然你们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我只能祝福你。不过你也不是生米,早就煮熟了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能祝你幸福。”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这事你暂时不要说出去,我和魏松都是公司高管,说出去下面人会说闲话,你懂的。”胡芮说。
“行,我不说就是了。不过……”
“别不过了,你走吧,我要先睡一会儿,下午我还约了魏松看电影呢,最近我就没时间陪你了,你自己找地方玩儿吧。”胡芮说。
“行,我只能祝你幸福了,不过你得多得个心眼,我总觉得魏松不对……”
“打住,你快滚,不要再扫我的兴!”胡芮说。
我叹了口气,拎着包走出了胡芮的住处。
打车回到住处,洗了澡,拿了本书看了一会。正想着如何打发剩下的周末时光。这时电话却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我接起电话。
“你是袁小暖吧?我是XX区派出所的,你的妹妹让我们通知你过来交罚款,交了罚款她就可以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立刻挂了电话,这一类的诈骗电话太多了。我就一个弟弟袁小刚,哪来的妹妹?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那也不用交罚款啊。
可是很快那电话又打过来了,对方的声音有些不友善:“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话没说完就挂电话了?”
我也有些生气,“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和你这骗子说声拜拜再挂?我挂了算是客气的了,你这是要讨我骂你吧?你这骗术也太低级了,竟然还敢打过来!”
“什么骗子?你说话客气点!”对方也急了。
“你不是骗子,那你是什么?你再骚扰我就报警!”
“我怎么就骚扰你了?你妹妹涉嫌卖yin,已经被我们拘留几天了,一直交不上罚款,她说你是她姐姐,我们这才让你过来把罚款交了把人领走,我怎么就骗你了?你要报警,我就是警察我还怕你报警?你要认为我们是骗你的,你可以过来查我的警号啊。”
我冷笑,“你是想让我把钱打到你帐上吧?你说你是警察,你敢跟我到警察局去吗?”
“我本来就是要你到派出所来,这还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我的上级反应,但我不能允许你说污辱我是骗子!”对方说。
我心想现在的骗子可真是不得了,还敢让我到派出去交钱。忽然想想不对,人家都把是哪个片区的派出所都说清楚了,哪有这么嚣张的骗子?
可是我真没妹妹呀,难道袁小刚还能男扮女装去扮成失足妇女卖yin赚外会不成?这倒也是条生财之道,可明显不具备可操作性。
“那个,警官,你说是我妹妹,我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我这才想到了问正题。
“雷蕾啊,她不是说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么?你们这姐妹刚重逢,你就不管她了,让她去干这种行当?赶紧来把罚款交了。”对方说。
听到雷蕾这名字,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上次调查那张照片的事,在酒吧里认识的那个女子。当时她说她不要钱,不肯透露那个阿紫的联系方式,当时我们互留了电话,没想到她现在告诉警察,说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竟然要让我去替她交罚款!也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我想了一下,问警察说要交多少?他说五千块。我问他能不能刷卡,他说我是在逗他么,派出所又不是商铺,哪能刷卡?当然要现金了。
我也不禁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好笑,这听起来真像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在经过几分钟的考虑后,我决定去帮我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帮她交了罚款,然后把她捞出来。
我也不是有钱人,也不想装土豪,但五千块现在对我来说的确不是大数目。我只是想起了我生孩子时在医院里没人帮我付医药费的情景。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我相信雷蕾但凡是能有其他的人选,肯定不会让警察打电话给我。必定是走到了绝境,实在是没人可叫,所以才试一下。
来到派出所,见到了给我打电话的胖胖的警察,他亮了工作证,然后说你现在不怀疑我是骗子吧?
我有些尴尬,说我只是小老百姓,凡事当然得小心一些才行,您也不希望我轻易上当,然后再向你们报警,增加你的工作量吧?
他笑着说你倒挺会说话,你把现金带来了没有?我说我要先见见雷蕾,然后再说。他说行,你去拘留所见她吧。
在警察的安排下,我在拘留所见到了雷蕾,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素颜的她看上去有点洗尽铅华的味道。她其实挺好看的,不浓妆艳抹的时候,她看上去更有味道。这样的一个人做了那一行,真是有些可惜了。
“妹妹。”我戏谑地叫了她一声。
她竟然也笑了一下,“姐,你终于来了,这里面虽然管饭,但着实日子不太好过,麻烦你把罚款交了,让我出去吧。”
“你怎么就认为我会答应呢?”我问。
“我会还给你的。我们这种人虽然贱,但不赖账。”她说。
她这一个‘贱’字说得轻松,像自嘲,又像是在自虐,却真的刺痛了我。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会把罚款交了的。”我说。
“谢谢姐。”她戏谑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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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续办完之后,我带她到我家里洗了个澡,然后拿我的衣服给她换了。她将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清爽而靓丽。
“走,我请你吃饭,顺便还你的钱。你不会介意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吧?放心,我没有传染性的疾病,我们和男人交易的时候,都有带套,并不像电影演的那些歧女那样浑身是病,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们就不吃饭了,我去取钱还你就是。”
我赶紧说不会,在我看来,我们是一样的,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你脏,那些利用权势大捞好处,却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才是真正的脏。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钱你可以以后慢慢还给我的,不急。”我说。
“你不用担心,我有钱,在派出所我说没有钱,那是假的。”
我说行,如果你觉得还了会更心安,就把钱还了我吧,不过饭我来请好了,就当替你去晦气。
她大笑着说你真傻,哪有帮了别人的忙还要请别人吃饭的?更何况你面对的人是一个让人不耻的歧女。
我说以后咱们就不要说那两个字了,没那必要。她说好,我你不爱听,我就不说。
我和她一起出了门,她去住的出租屋取了银行卡,然后在柜员机上将我的五千块钱转还给了我。然后我问她想吃什么,我请客。她说我们去吃牛排吧,反正你请客,就吃好一点。
坦白说我还是有些吃惊的,倒不是我轻视她,但我真的认为她这一类的人,应该很少有机会去接触那些西餐什么的,因为就算是我,在接触安明以前,我也极少去西餐厅,我至今都不能用刀子利索地将牛排切好。我以为她最多也就是要吃个麻辣烫什么的,但没想到她直接说要去吃西餐。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笑着说:“你要不舍得,我请也行,我还真请得起。”
我也笑着说没问题,我可以请。我明显比你有钱,所以我请更合理。她笑着说好。
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她说那太高极了,还是去普通一点的店里吃就行。反正再高端她也品不出来。我说好。
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感觉这是我和雷蕾友谊的真正开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失足妇女交朋友,但当时我确实没有任何鄙视她的意思。我觉得她很干净,而且很豪爽很直接,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江湖味道,身上有一种市井之气,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智慧。那是一种长期在逆境中生存磨炼出来的能力,我甚至认为那是一种淡定又勇敢面对人生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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