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没有窗户,闷热。
这是我关紧闭给我最直接的感觉。因为低着头难受,于是我只好蹲下,但蹲的时间太长了,脚也胀前得不行,最后我发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那就是盘腿坐着。
但是时间长了,又感觉屁股都坐疼了,只好又低着着站一会儿。
虽然痛苦,但却给我一种安全感,至少在这里不会有人揍我,而且我相信我很快会出去,因为安明不会不管我的。
我一直坚信。
我慢慢地开始适应这个恶劣的环境,最后竟然靠着墙睡了过去。
睡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汗,这里真的是太热了。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是已经过了一夜,还是只是凌晨。
因为前天下午吃的饭是汤饭,而且没有多少油水,这时我感觉自己的便意上来了,我需要马上上厕所。
我开始呯呯的拍那扇小门,希望能有人来给我把门打开,让我去方便,但结果发现是徒劳。
根本没有人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没人听见,还是听见了,但压根不理我。
只好憋着。
但是憋尿这种活,憋半小时一小时什么的没问题,一但超过两小时,对我来说就已经到了极限,我的肚子都已经憋得疼了起来,还是没人来。
没办法,我只好无比耻辱地原地解决。
从我知事起,就没有再随地大小便过了,没想到今天我竟然做出这种事,可是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我总不能尿在裤子里。
当我关在黑漆漆的小屋里时,事实上我是与外面的文明社会隔绝的,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当我第二次在小层里解决时,我已经没有了羞耻感。
环境能让人变成淑女,变成绅士,这一切都是只是在文明状态下,一但与文明世界隔绝,我就成了一只原始状态的动物,和猫猫狗狗并无区别。
这是一种可怕的状态,长此以往,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门终于被打开,我的第一反应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是因为羞耻,而是长时间在黑暗中眼睛习惯了黑暗,忽然面对强光,一点也不适应。
我相信开门的人不可能不会闻到那一股尿臊味,但她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或许这是常态,见得多了,就不觉得稀奇,毕竟每个人都需要吃喝拉撒,这是原始的最基本的动物特性。
我的紧闭并没有消除,开门的人,只是给我送来了一个馒头,一瓶水。
然后又将门关上,瞬间又恢复了黑暗。
并不感觉饿,因为流汗太多,口渴那倒是真实的。
我扭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不敢喝太多,是因为担心一会又得原地解决。
门开后见到光亮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文明社会。又变成了袁小暖,又有了羞耻心。
呆了一会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又恹恹欲睡。我心里在想,幸亏这里是黑漆漆的,要是在这里安上一个一百瓦的大灯泡,睡又不能睡,那才叫惨。
一觉醒来,浑身依然是大汗。
出了几次汗后,感觉身上已经开始酸臭起来。而且感觉肚子在轰隆隆地叫,腿脚没有力气。这是饿了。
在黑暗中摸到了那个馒头,我拿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是冷的,有些硬,但对于饿极了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最美味的点心了。
这一口下去,我被咽着了,结果赶紧去摸水,一伸手,塑料水瓶被我给弄翻了。瓶里只剩下一点点的水,倒在嘴里,还不足一口。
没有了水吃馒头那当然是一件危险的事,我担心自己会被噎死,只好慢慢的一小块一小块剥下来,嚼烂了以后再慢慢地咽下去。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噎住几次,逼得我又是深呼吸,又是憋气,又是蛙跳几下,才慢慢缓和过来。
一个馒头下去,感觉身上开始有了些力气。
我又靠在墙上准备继续睡,但睡的实在太多了,这一次是无论无何也睡不着了。
越是睡不着,越是烦躁,感觉越来越热,汗不断地涌出来。
都要初秋了,温城的天气还这么热,真是够了。
越是想入睡,就越是睡不着了。
只好盘腿坐起,在黑暗里瞪着眼睛,想一些以前发生的事。但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口越来越渴,人也越来越虚弱,家上小屋里的味道,感觉自己终于开始有崩溃的迹象。
我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袁小暖啊袁小暖,你一定得坚持住。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要找到绵绵,找到那个背后不断使坏的人。
慢慢地意志有些模糊起来,也不知道是热得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头很疼,喉咙像是要冒烟一样的难受。空中污浊得让人想吐。再这样下去,我真是担心自己会疯掉了。
我盘腿坐着,强逼自己像老僧一样入定。
但发现那是徒劳,我越来越渴,越来越烦躁,忽然觉得人活着真累,脑中甚至短暂地闪过一死了之的想法。
但我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我还得找到我女儿,我还得报仇,我怎么能死?我还为自己短暂的愚蠢想法扇了自己一耳光。
在我快接近于崩溃状态的时候,门再次打开了。
我捂住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相对来说更清新一点的空气,感觉自己又看了希望。
“出来了,把这里打扫干净,用水冲洗十遍。”他面无表情。
我赶紧猫着腰从里面出来,然后伸展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身上奇痒难耐,赶紧伸手抓了几把。
“不要挠,越挠越痒,在里面过夜的人,都会起热痱子,洗澡后换身衣服就好了,现在先冲洗干净紧闭室,然后再回宿舍洗澡换衣服。”他说。
虽然很虚弱,但我还是拿着桶到厕所去接水来冲洗紧闭室,一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哗的自来水,我凑过去咕咕地先灌了个饱,真是渴死我了。
平时闻着一股药味的自来水,现在喝来竟然像某农夫山泉有点甜。
原来有点甜都是扯淡的,渴得不行了,自来水也有点甜。
冲洗完紧闭室后,我累得实在不行了,腿酸腰疼,还有就是肚子饿,非常的饿。
我现在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要有一个冷馒头,我就感激不尽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宿舍,发现里面一个人没有,现在是上午,应该是在干活。
厕所里冷水,把自己脱光光,让用冷水冲了个爽,冲完后感觉舒服了许多,我的床位上放着蓝色的囚服,我换上以后,感觉舒服了很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内衣换。这里不发内衣。
换好衣服后我躺在硬板床上,感觉头有些疼。
这时他又来了,又让我到她的办公室去。
“你的紧闭时间是三天,现在时间不到,但因为你生病了,所以提前让你出来,你现在先去理发室把头发剪了,然后再去医务室输液。这段时间内不许任何人探视,你千万不要闹事。”
“是。”
经历过教训之后,我现在知道在这里其他的都不要说,只需要会说这一个字就行了。
头发其实也没有理得很短,但比之前的确实是短多了。
理完发后到了医务室,医生说:“你就是有些低烧,吃点药就行了。不用输液。”
而且开了药后不许我带走,只许在医院室吃掉,让我吃药的时候又去就行了。
我说:“那我能不能买件内衣和内裤来换?”
医生说:“这里面没有内衣内裤,只有让家属给你买,买来以后还要经过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给你穿。”
我说:“我是被免枉的,我的案子还没判,我就被关在这里了。”
她说:“到这里来的哪个不认为自己是免枉的,有谁会认为自己是活该?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免枉不免枉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守规距,争取尽快出去。”
我说:“或许案子判了我就可以出去了,原来我就没有犯最,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说:“那倒说不准,你自认为你自己没罪,或许判了以后你倒是可以离开,但不是下海,是上山。”
我说:“上山下海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连这个都不懂?这里是他们所,关的大多是还没有判的犯人,一但判了以后低于六个月,刑满后就出去了,这叫‘下海’,如果判了后刑期超过六个月,那就得转到正式宿舍去了,那就是‘上山’了。”
我心想那我最好还是下海吧,可千万不要上山,在他们所都被折腾成这样了,要是去宿舍,那还不得脱层皮。
——
终于到了吃饭时间,当然再次见到第一天时看都不想看的汤饭时,我感觉那是天下最美的食物了,正当我准备开吃的时候,我的饭盒却被人给掀翻了。汤水洒了一地,没得吃了。
他们都离得远,饭点的时间,只留下两个他们在值班,其他人也在吃饭,他们也是人,她们也需要补充能量。所以014才敢这样大胆地打翻我的饭菜。
饭菜只有一盒,撒了就没有了,饥肠辘辘的我眼看可以饱餐一顿,可没想到让这个臭女人给破坏了。
破坏了也就罢了,她还挑衅地看着我:“又想打架,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的紧闭期还没满呢,难道你又想进去?”
我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她。
紧闭室里的生活确实是让我心有余悸,那真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打死我也不想回去了。可是看着014那挑衅的眼神和得意的神情,我又觉得血往上涌。
“你赔我的饭,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我冷声说。
“哟,又他妈装X?你让我赔我就赔?你个死骚X,以为长得漂亮就了不起?这里长得漂亮没用,因为这里没男人,只有女人,哈哈。”014邪恶地笑道。
“你赔不赔?我再问一遍。”
“我不赔,你倒是打我啊,打了我,你就再关紧闭,关疯你个死骚X!”014骂道。
她话刚一说完,我一拳就向她的鼻子打去。
她虽然比我胖,但个子没我高,我这一拳打过去,仿照的是安明他们打架时的样子。安明曾经说过,要想打得对方痛,直线出拳力道是最大的。
女人打架一般都是撕扯互咬,014也没想到我会像男人一样一拳给她打过去,在她的鼻子冒出血的同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手指有疼得厉害。
她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向我抓了过来。
我靠着身高优势,又是几耳光给她扇了过去。
其实我这时真是用心全力在打,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此时她破坏我一盒饭,和破坏我一千万的恨意是一样的。
在饥饿面前,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金银都不换。
我俩再次打成一团,他们看到后,提着电棍冲了过来。
我赶紧住手,把手抱在头上蹲下,这个动作其实是我在电影里学到的,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014当然是继续向我猛扑,要说这人其实蛮蠢的,明知道他们过来,她竟然还要硬上。结果又是被他们几电棍敲了过去。
“吃饭你们也敢打,是不是想紧闭?”他们厉声喝问。
“sir,我肚子饿,她把我的饭给倒了,我没得吃了。让她赔我,她不肯,还动手打我。”我赶紧说。
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站起来的,一直把手抱在头上。
“都是这骚X胡说八道,是她先动的手。”
“当着我的面还敢骂人!”他们一电棍又向014敲去。这一电棍敲过去,014终于老实了。她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你去吃她的饭,吃完以后关紧闭。”他们指着我说。
014的饭盒就搁在不远的桌上,饭盒上有编号,所以不会搞错。
我也不客气,打开她的饭盒就猛吃起来。
014则被要求去医院室止血,止完血会不会也被关紧闭,我就不知道了。
那味道极淡的萝卜粉丝汤饭,我吃得那叫一个香,简直是比温城最好的餐厅做的还要香。吃完后我都觉得自己还没我饱。可惜没了。
我自己到他办公室向她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愿意再次被关紧闭。
“021,你认为关紧闭很爽是吗?你觉得关紧闭很刺激是吗?那你以后就不要出来了,就呆在紧闭室好了!”他吼道。
“报告sir,我不喜欢关紧闭,只是014撒了我的饭,我没有饭吃,所以才和她发生争执,我希望能得宽大处理。”
“都说了是提前放你出来,你竟然又闹事!你还真是不识好歹!紧闭就不用关了,罚你打扫整个他们楼的厕所。打扫完后我去检查。”他说。
“是。”我赶紧大声说。
他们楼第一层都有一个大的公共卫间,其实一直都是有人在负责打扫的,他现在让我去打扫,我感觉不是罚我,而是在帮我。
因为和在那狭窄得像狗笼一样的紧闭室相比,打扫厕所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活,至少我可以自由活动。
于是我从第一楼开始打扫,因为每个宿舍都有自己的厕所,很少有人跑出来上公共卫生间,这些厕所也并不脏,我仔细地慢慢地打扫,主要还是不想回宿舍。
打扫完后,我去叫他过来看,她随便看了一眼,说可以了,回宿舍休息,明天早上和其他的人员一起参加劳动。
我不敢问劳动内容是什么,怕又被骂话太多,心想不管是劳动什么,只要跟着去就是了,不管干什么活,都比关紧闭的强。
我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了,但宿舍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劳动了。
014如何了,我不知道,我当然希望她是被紧闭,让那个臭女人也尝尝那种当狗的滋味。
忽然发现我现在的期盼就是等着铃声响起,然后去吃饭了。
人的要求一但降低到这种层度,那基本上和动物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没事,我准备打开电视看,结果发现是断电的。原来电视播放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不是你想看就可以看的。
既然没事,那索性睡觉。躺在硬板床上,我一会就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梦到了安明,梦到我和他一起狂奔,后面有人追杀我们,但到底是谁在追杀我们,我也说不清楚。
我和安明在外面一直狂奔,这时却忽然下起大雨来,放眼看去,竟然没有地方可以躲雨,我心里一急,就醒了过来。
然后我就发现我全身湿透,脸上全是水。而且有一股不好的味道。
当然不是梦里的雨下到现实中来了,而是因为我被人给泼了水,而且还是洗脚水。
竟然又是鼻子肿得很大的014,我真是无语了。
她不但没有被关紧闭,而且再次出手整我。
她恐怕是后面有人,不然怎么三番五次地挑衅我都没事?
我几乎没有犹豫,再次向她扑了过去,瞄准中午时打伤的地方,又狠狠地扑了一拳。
旧伤还没有好,又挨了我这么一拳,她顿时被打得痛呼出声。“还他妈不帮我揍这个表子,谁不上就是和我林大妹作对!”
原来014的名字叫林大妹,这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的丑。简直是土得掉渣。
虽然她的名字很土,但她在宿舍的号召力却很强,她这一呼,哗拉一声涌上来一大群女囚,直接冲我就杀了过来。
我几乎无法分辨到底是谁打的我,因为手和脚都好多我只感觉我脸上头上不断地遭到攻击。
我一直退到墙角,她们也一直追打,直到我倒在地上,她们还在用脚踢我。
还好宿舍里有摄像头,他很快赶到。她要是再晚来几分名钟,我估计我不死也会被打残。
“全部靠墙站好,老姿势。你们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天天打架,你们是不是想加刑上山?”
上山是我今天刚学到的名词,就是去正式的宿舍。要不是那医生告诉我,我现在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事实上我不懂的很多,比如说他说的‘老姿势’我也一样的听不懂。
只见一排女囚将手扒在床上,然后屁股撅起,作出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这个姿势应该就是他口里的老姿势,但为什么要保持这样一个姿势,我就不太明白了。
不过当他手里的电棍往这些人屁股上打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了。
每人五棍,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结结实实地打在这些或胖或瘦的屁股上,发现沉闷的声音,听躺在地上的我听了都觉得疼。好吧,我本身身上就很疼。
倒是也没有疼得起不来的地步,但现在这情况,能装的当然要尽量装。
二十来个人,有几个其实没动手,比如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妹子就没有动手,她的编号是013,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弄清楚,那些人打我的时候,她没有参与,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上前劝架。
她也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劝也劝不住,说不定会被连累挨打。
但现在她也一样挨打,人太多,他没有精力慢慢地分析监控录像,再慢慢鉴定谁有动手,谁没有动手。
她只知道这个宿舍的人群殴了,过来就让所有人趴在墙上,然后一顿暴打。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处理。只有打得你怕了,你才知道畏惧,才不敢乱动手。
可惜这些人好像怕林大妹甚过怕他。她们明知道会被罚,但林大妹吼一声之后,她们还是冲了上来。
每人五棍,其实也需要很多时间,打完之后。他让她们全部蹲下。然后才向我走了过来。
“需要去医务室吗?”他问我。
“我全身都痛,哎哟……”我哼哼着说,那意思也就是说我伤得很严重,当然需要去医务室了。
“别哼哼!需要去那就去,哼什么哼!”他喝道。
我也再不说什么了,一瘸一拐地往宿舍门口走去。还真别说,才打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真是身上很多处都好痛。
出了宿舍,他什么也没说,她甚至没有陪我去医院室,而是自己走了。
我一进医务室,发现里面的医生竟然是个男的。
“这么晚了才来就诊,是打架打的吧?”那医生一脸的不耐烦。然后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很不舒服。
我心想这是女他们所,怎么能是个男医生呢,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就算是医院里,男医生不也一样给女病人看病。
——
我没说什么,算是默认确实是打架打的。在这样一群有怨气的群体聚集的地方,打架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哪里疼?”医生示意我坐下,然后开始问我。
我指了指背上,还有肩部。
那医生走过来,伸手按了按我的背部,“这里疼吗,是被什么东西打的?”
我说是被人踢的,很多人踢的。
“那你还勇敢嘛,还敢和一群人打架。”他说着,手忽然有意无意地拂过我的前凶。
因为他是医生,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介意,但我清楚地记得,我并没说我的前凶疼,他实在是没有理由要把手伸向我的前凶。
“平时少打架,在这里和在外面是不一样的,还是要注意一些。”那医生说。
我没有作声,心想打架那也是被人逼的无奈,不然谁喜欢打架?
我不但不喜欢打架,而且我还讨厌别人打架。
那医生说着的时候,手竟然又拂向我的耳根,然后向下有意无意地放在我的凶前。
这个动作的挑、逗性非常明显,这绝对和治病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强忍怒火,把身体向旁边偏了一下,避开他的手。
“你这个应该也没什么重伤,就是吃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就行了。没什么事。”那医生说。
我虽然心里对他已经很厌恶了,但我还是说谢谢医生。
他给我开了药后,说按照这里的规距,你的药不能带走,只能吃药的时间再到这里来。
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治疗你的,不管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着的时候,他的手竟然揽上了我的腰。
我迅速闪开,怒视着他。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在给你看病,我知道你们这些离开家庭的女人都很缺乏爱,作为你们的医生,给你们补上你们缺失的爱,那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对你的条件也很满意,这所里好久没有来你这么漂亮的人儿了。”他笑着说。
这话已经很明确了,说白了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缺男人,我就是个男人,可以找我。
这无疑对我是种莫大的污辱,狗一般的东西,竟然要占我的便宜。
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样的关系,竟然进到这女子他们所来看病,看他这副德性,恐怕就是专门为了女囚而来的了。
要是换作在外面,我肯定开口骂他了,但在这里我忍住了。
到这里来什么也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忍耐。这个环境不适合张扬个性,只能选择忍耐,然后学会坚强。
“医生,我不是那种人,请你自重。”我冷冷地说。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啊,刚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害羞的,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害羞了。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害羞,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慢慢习惯了。”
那医生又向我走了过来,我赶紧伸出手制止他:“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叫了啊。”
那医生一脸的不解,“你装什么清高,住到这里面来的人,有几个好东西?是好女人,能进他们所来吗?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看就不必装了吧?”
“你别过来,我说过了我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告你!”我提高了声音。
医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好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刚才给你开的药我开错了,你还给我。”
我看了看桌上那几颗还没有机会服下去的药,不知道这个猎艳医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顺着我的眼光,也看到了桌上的药丸。把它收回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你是轻伤,不需要治疗,你回去吧。”那医生沉着脸说。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跟我苟、且,那我就不给你治病,痛死你。
要想治病,那你就得同意我的条件,为我宽衣解带,不然没门。
我当然不会妥协,别说我身上的伤还不足以让我疼死,就算我会死,我也不会和这个畜生发生什么。
我出了医务室的门,回到宿舍。
宿舍里依然亮着,他们所的宿舍晚上是不关灯的,两个灯炮一直亮着。
然后摄像头全程监控,据说是为了防止犯人暴、动和自杀。
不过打架斗殴倒是很多,暴、动和自杀却没有见识过,至少我所在的宿舍里的那些女囚都是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的态度,没人会有想去自杀的倾向。
我躺在我的位置上,身上确实开始疼了。
这种伤当时还热的时候没事,一但歇下来,那就会开始疼。
而且不是那种疼一下就停的疼,是一种一直附在身上一直隐隐的疼,不会轻易消去的疼痛。
这种持续的疼痛,非要吃止痛药才缓解,不然就会一直痛下去,根本没有办法。
现在那个医生不给我开药,我当然也只有强忍了。
我就这样在疼痛中盯着两个灯看到凌晨,然后再迷迷糊糊地睡去。
起床铃声响了,我赶紧爬了起来,因为我今天要跟着宿舍的人去劳动。
来到劳动区,找到自己的位置编号坐下。
然后开始干活。干的活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一些五颜六色的珠子串成手链。
每人在开午饭之前必须完成一百串,完不成的,就别吃饭。
虽然说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我确实是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手上的活了,看着别人都飞快地干活,我磨蹭了半天,也就穿了几串,而且打的结还不好看,要这样下去,那我的午饭恐怕是吃不上了。
这种手工活越是心急,越是做不好的。
我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有些手脚快的已经把规定的一百串手链穿好了,而我穿了三十串不到。
一方面是确实很久没有干过手工活,另一方面的原因也是因为身上着实是痛得厉害,导致了行动的迟缓。
这时那个漂亮的013也把手里的活干完了,走到我的位置,蹲下帮我穿了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非常,速度简直比我的两倍还要快。
因为干活的时候不能交谈,我只能用眼神向她表示感谢,她也用眼神示意我不用客气。
近距离看她,发现她的皮肤真是很光滑,眼睛很亮,嘴唇也好看,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女。
应该是比我年轻了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道看起来这么温婉的好看女子,怎么就会到这他们所来了。
虽然她多次向我表示善意,但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表示感谢和好好地聊一下天。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的编号是013。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颗珠子砸到了013的头上,他们隔的远,看不见,但我知道,这是林大妹那个贱人砸过来的。
砸完后她担心我们不知道是她砸的,她还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013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林大妹砸珠子过来的意思,当然是不许013帮我干活,她看得出来我动作很慢,只要013不帮我,那在午饭前我肯定完不成这些任务人。
只要我不能完成任务,那就意味着我要一直在这里干活,直到干完为止。否则不能吃饭。
我用眼神示意013,让她过去,不用再帮我了,我现在斗不过林大妹,我自己吃亏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别人。
013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开了。
她是那种看起来很柔弱的人,比我还弱,我也真心不想她因为我而被林大妹一伙欺负。
没有了013的帮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果然是没能把手里的活干完,其他的人都去吃饭了,就我留在干活区,一个人慢慢地串。
他们当然也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留在劳动区看着我,她索性把门关上,让我一个人在里面干活。
按照所里的规定,中午吃完饭后,还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接着干活,然后五点吃晚饭。
等我把活干完的时候,墙上的大钟显示已经一点半了。我饿得肚子轰隆隆地响。但我出不去,因为门被锁上了。
而且就算我现在去食堂,也没我吃的了。毕竟他们所的食堂不是餐厅,随到随吃,开饭的点你不在,那我就得吃了。
于是我趴在小桌上打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他们干活的人又回来。我又接着和他们一起干活。
正在忙着的时候,他来了,说021你出来一下,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我呢,我赶紧说了声是,然后跑了出去。
他递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面有两个馒头和一瓶水,“就在这吃,吃完继续干活,赶紧熟练起来,不然晚上又吃不上晚饭。”
我心里顿时暖哄哄的,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终究还是有好人的。
我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大口啃起馒头来,因为担心噎着,我索性啃一口馒头,然后就往嘴里喝一口水,这样可以让水把馒头泡软,就不容易噎着了,如果小口小口地吃,那肯定是没时间的。下午在六点以前,我必须得完成任务,不然晚饭又没得吃。
“听说昨天值班的是邹开诚?他没怎么你吧?”他忽然问了一句。
“邹开诚是谁?”我问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医务室的那个医生了。
果然,他说就是那个医生,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想了想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好像也确实没对我怎么样,不过他是想对我怎么样的,这倒是事实。
“没怎么样,但他的行为很过份。后来我拒绝了他,他就没有给我治疗。”我实话实说。
“他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后面的人很牛,忍着一点,守住底线就行。”他说完,转身就走开了。或许这些话不应该是她说的,她只是因为关心我,所以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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