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回到盛唐(上)
跳动的烛光明明灭灭,映照着床榻上一直昏睡的女子。气质温婉高贵的季夫人坐在床边不住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侍女子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粥,“夫人,您先喝碗粥吧。大夫不是已经说了,小姐没事,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季夫人轻轻推开粥碗,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她。早知道这样,我宁可让老爷关了铺子,咱们一家人睡到街上去,也不该让我的蓝儿受委屈….”
“奴婢明白夫人的苦心。夫人不忍心看到季家几代人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家业就这样垮掉,更不愿意拿小姐的终身幸福当筹码。之所以点头答应这门亲事,怕也是听说江家的二少爷是个出色的人物才……”子霖连忙安慰道。这一席话正说到了季夫人的心坎儿里,她回头看了看女儿,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许云端觉得自己仿佛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黑白色的梦境零散而混乱,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也听不分明,更无从记忆。她疲惫地翻过身,皱了皱眉头,终于悠悠转醒。
云端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室内的光线。雕花的木床,淡绿色的纱帐,绣工精美的锦被……嗯?!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蓝儿!蓝儿!你醒了?啊!谢天谢地!”
“小姐!你醒了!”
许云端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个古装女子吓了一大跳。只见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不到40岁的年纪,高贵端庄,体态丰盈,淡紫色的纱裙在胸前开一个略低的v字领,露出一点雪白肌肤,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朵娇艳的牡丹,看那装扮,竟像是……唐朝的美人!再看另外一个小姑娘,大约16、7岁年纪,圆圆的脸蛋,梳着可爱的丫环髻,一袭鹅黄色的长裙衬得她无比水灵飘逸。好美啊!云端人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但下一秒,她的狐疑便更多。瞪着眼睛,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美女,又再看了看房间里的环境,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戏么?不像啊,这什么设备都没有嘛!等等,她刚才干吗来着?刚才……
“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夫人被她看得心慌,一脸担忧地开口询问。
“是啊小姐,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子霖去请李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啊?”许云端完全不明所以。“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哪里啊?你,你们又是谁?”
……
季夫人和子霖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季夫人紧紧盯着云端,努力地想要在她脸上找到端倪,但是却只看到女儿茫然又疑惑的眼神。她的心一沉,拉住云端的胳膊,使劲摇晃着,语气急切而慌乱。“蓝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娘啊!你怎么突然连娘都不认得了啊?!蓝儿!”
云端听到她的话,更加得不知所措。“蓝儿?蓝儿是谁?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是许云端。”
“啊?我的蓝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季夫人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子霖吓得哭了起来,大声喊道:“来人那,快来人,夫人晕过去了!来人那!”……
不一会,几个年长的仆妇急急地跑进房来,七手八脚地将季夫人扶了出去,门外,几个家丁正候在那里。
子霖叮嘱着:“快叫刘管家去请李大夫过来,瞧完夫人再请他来瞧瞧小姐!我先去找老爷!”
“知道了,霖姑娘。”一个仆妇应和道。
许云端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骇得忘了言语。这是梦么?不,这太真实了!这不是梦!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仔细回想着,自己刚刚明明是在健身中心跑步,然后,然后开始头疼,再然后……就睁不开眼睛了!后来呢?自己好像一直在跑,飞起来,飞得老高,又落下来,落在哪里不知道……
啊!!!!!!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许云端的脑海。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只觉得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辟进了她的心,石破天惊!莫非,莫非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蓝色长裙,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居然也梳着髻!下一秒,她飞快地冲向不远处的梳妆台。在那面大大的雕刻着凤凰花纹的铜镜前,当她看清了自己的面容,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变成了古装的打扮,一时间看着很是别扭,但她还是自己的样子!
忍不住,再仔细看。仔细地看。等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镜子里的人,和她并不完全一样!脸比自己圆一些……皮肤比自己白……眼睛似乎也比自己的大些……耳朵上还有耳洞!而她根本从来就没打过耳洞!
天那!一股莫名的恐惧自云端心底升腾起来。慌乱中,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地挽起裙子宽大的袖口。没有!没有!她的左胳膊上有2个小小的疤痕,都是小时候打预防针留下的。可是,这个胳膊上却没有!不甘心地,她又张开手,左手的食指内侧也应该有一道疤,那是去年不小心被碎玻璃割伤落下的。没有!也没有!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想到这里,云端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虚脱般地闭了闭眼睛,心底里,多少已经有了点数。想她平日里,玄异科幻的故事看得最多,对小说里的情节,多半也是半信半疑的,无论看起来多么荒谬的情节,都不曾全然否定。只因为她始终坚信,在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想不到的事,却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是的,她一直深信这一点。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情形呢?
她深深呼吸,想,也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又会出现在轮回健身中心的跑步机上,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但是,世事总是事与愿违。这里不是健身中心,这里不是她所熟悉和生长的环境。古色古香的房间和摆设,自己的古代装扮,还有这虽和自己高度相像却分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无一不在向她昭示着一个最最震撼的事实,不容怀疑:
这,也许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时空穿越。她很可能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世代。而这里,以她的推断,极可能极可能,就是她从前所一直向往的,中国历史上最最伟大辉煌的时代-----大唐!
这是真的么?是真的么?
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了么?
谁来告诉我,这是梦?抑或不是?
谁来告诉我……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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