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丁市春天的风很大,但这并没有影响市民周末郊游踏青的热情。
冬天在家憋得太久,难得有这样的春和日丽,不出去走走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南郊公司有山有水有桃园,虽然桃花还没开,这里依然是踏青的最好去处,因为公园周边有大量的农家乐,不但可以游玩,而且还能吃上地道的农家饭。
吕庭筠对于郊游这样的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孟珂已经和几个年轻的漂亮妞约好了,说吕庭筠一定会到,为了给孟珂面子,吕庭筠也只好勉为其难一起去。
孟珂和几位年轻妞在调情打闹,吕庭筠在车上坐得无聊,于是沿着公园里的小溪一路往下走去,却看到一个小孩子也在跟着溪水跑,那水里有一只纸折成的小船。应该是孩子把船放进水里后,却又不舍得船随水流去,于是跟着一路小跑,但孩子太小,跑得并不快,他盯着溪里的船一直跑,并没有看路,几次险些摔倒。
吕庭筠赶紧追了上去,“你是要那小船吗?它要出海了,别追了。”
小男孩扭过头,头上戴着一顶印有卡通形象的小太帽,那是真正的皮肤如凝脂,吹弹欲破,只是略显瘦,并不像其他小孩那样肉嘟嘟的。
小孩看到吕庭筠,就没有再盯着小船追了,而是盯着吕庭筠看。
吕庭筠打量了一下自己,心想我没有哪里不妥啊,为何这小孩子要盯着我看?而且这眉眼之间,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吕庭筠柔声问。
小男孩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指了指吕庭筠的头,“头发。”
吕庭筠摸了摸自己的头,心想我这头上难道长草了不成?让小帅哥如此惊讶?
“我的发型不好看吗?”吕庭筠笑着说。说完又觉得后悔,心想这小孩也就两岁多的样子,应该还不清楚发型一词是什么意思
但事实上他错了,小孩不但知道发型是什么意思,而且说了一句惊着吕庭筠的话:“你的头发变短了。”
吕庭筠的头发是三年前入狱前才被剪断的,而这个小男孩应该不足三岁,却知道他的头发曾经长过?也就是说,他在娘胎里就知道自己是长头发?
“你是说,我的头发应该是长的吗?”吕庭筠笑着问。
“是的,长头发更好看。”小男孩认真地说。
吕庭筠如遭电击,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孩子见过他长头发的样子,但这三年间他都在狱中,根本不可有见过小孩,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孩子见过他长头发的样子,如果有人翻看过他长头发照片,而且还让小孩子记住了,那肯定不是翻看过一次两次,不然小孩子不可能那么容易记得他的样子。
这必然是故人之子,吕庭筠心想。
“时寒,你怎么乱跑,吓死妈妈……”
吕庭筠抬起头,看到了孩子的妈妈,一身白色休闲装,戴着一个和小男孩一样款式的太阳帽,标致的鹅蛋脸,秀美的五官,略显不拘的眼神,还有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得掉的泪痣。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吕庭筠看看孩子,又看看夏霁,然后盯着夏霁,就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夏霁当然知道吕庭筠眼神里询问的意思,她只是装着不懂。
这是她回到亚丁后第一次阳光下见到他,他今天没穿西服,一件白色的毛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黑白的简单搭配,穿在他的修长的身上,却像是劳模一样的惊艳,阳光照在他依然白皙的脸上,让他本来冷峻的面容线条稍显温暖一些。
他依然英俊挺拔,依然帅得掉渣。三年的牢狱生活,只是让他更显内敛,却没有让他苍老,一点儿都没有。
“妈妈,叔叔的头发是短的。”孩子指着吕庭筠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天他在路上跑的时候,就已经是短头发了。”
这孩子的记忆力,真的惊人。
这句话的后半句,吕庭筠听不懂,所以他又看向夏霁。
“他叫时寒。”夏霁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吕庭筠竟然也没有多问,只是看向时寒,“时寒,可以让叔叔抱抱吗?”
吕庭筠的眼神让夏霁心痛,那是一种祈求的眼神。她从来没见过吕庭筠有过这种祈求的眼神,就算是他站在法庭上成为被告时,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眼神。
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叫时寒的孩子让他抱抱。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时寒看着夏霁,眼神明显不乐意,虽然是在照片上见过这位叔叔,可照片毕竟是照片,在真人面前,那还是属于陌生人的范筹,对于孩子来说,让生人抱他是很困难的。
夏霁本来也没想这么早就让时寒与吕庭筠有交集,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有了交集,那只会让时寒处于危险之中。可是当她看到吕庭筠的眼神,她的心彻底化了。
“时寒,过去让叔叔抱抱。”
“妈妈。”时寒是懂事的孩子,但面对吕庭筠冷峻的面容,他还是不太愿意让他抱,只是看着夏霁。
“你让我抱抱,我给你折很多纸船儿,很多很多。”吕庭筠说。
“我不要,我只要那一只。”
孩子指了指溪水里被柳枝拦下的那只纸船,春天是枯水季节,水流并不急,那纸船被一根枯柳枝挡了一下,就在小角落里一直旋转。
吕庭筠二话没说,直接就走向溪水里,水深没膝,他浑然不觉,径直向那水里的纸船走去。
他连鞋都忘了脱。
其实纸船浸水后已经快糊了,吕庭筠拿到之后,小心地放在手心里,拿上了岸,放在一块岩石上,回头看着时寒,“晒一会干了,这船就好了。”
夏霁呆呆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把船给你捡回来了,你可要让我抱抱哦。”吕庭筠蹲在时寒的面前,讨好地笑着。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雪白的牙齿,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时寒或许是能接受他这样的笑脸,看了夏霁一眼,然后走到吕庭筠的身前,乖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吕庭筠闭上眼,感受着孩子身上传来的气息。
但时寒很快就松开了他,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爸爸。”
吕庭筠转过头,看到了关浩宇。
“这么巧,吕先生。”关浩宇笑着打招呼。
吕庭筠站了起来,看看关浩宇,又看看夏霁,然后再看看时寒。
“幸会,关少。”吕庭筠勉强地笑笑。
“孩子他……他叫你爸爸?”吕庭筠脸色更加苍白,看着关浩宇。
关浩宇笑得灿烂,“我儿子,当然叫我爸爸,这有什么不对吗?”
吕庭筠眼里有明显的失落,“可他叫夏霁叫妈妈。”
关浩宇又笑,“吕先生怎么和那些人一样犯同样的错误,你也认为我太太是夏霁?可她叫齐雨,不叫夏霁。”
吕庭筠没有说话,眼前的人是不是夏霁,他比谁都清楚,别说还有那颗泪痣,就算没有,他也能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夏霁。
“孩子为什么叫时寒呢?”吕庭筠又问。
“这个嘛,随口起的,算是乳名吧,大名还没起呢,谢谢吕先生关心,我会给他起一个很好的名字。”关浩宇说。
吕庭筠脱下鞋,倒了倒鞋里的水,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态,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以为三年的监狱生活已经让他可以沉稳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乱方寸,但没想到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让他竟然忘了脱鞋就跳进了水里。
这时几个年轻女孩跑了过来,“吕先生,原来你在这儿呢?四处找你不见,那边火生好了,我们去烧烤吧。”
女孩都挺年轻的,二十出头的样子,真是最美的年华,夏霁觉得心里酸酸的,心想你倒也过得挺滋润的嘛,身边围着一群年轻女孩,还都是大长腿。
“浩宇,我们也不要打扰吕先生他们了,走吧。时寒,让爸爸抱上你。”夏霁不动声色地说。
关浩宇弯下腰,将时寒抱起,时寒一看着吕庭筠,最后还是伸出小手挥了挥:“叔叔拜拜。”
“时寒拜拜。”吕庭筠愣愣地看着关浩宇抱着时寒走开,眼里是深深的落寞。
“吕先生羡慕人家有儿子了?那你也可以生一个啊,你这么帅,要找个美女生孩子,那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个女孩调侃道。
也不知道孟珂从哪里约来的女孩,竟然连堂堂的亚丁第一败家仔关浩宇她们都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吕庭筠的过去,更不认识夏霁,只是觉得这短发的年轻妈妈很漂亮。
关浩宇看着夏霁眼里的不快,心里也叹了口气。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过得很好,他那样的人,就算是一无所有,身边他不会缺女孩子,而且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关浩宇多少有点挑拨的意思。
“没想到他喜欢那种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看来品位也会随着年龄而改变的。”夏霁心里确实有火。
“人都是会变的,也或许人都有多种性格,人家都以为我是纨绔少爷,可谁知道我会对你如此用情?人都以为吕先生是正儿八经的青年才俊,是正儿八经的人,但或许他其实背后其实是个喜欢小女生的人也不一定。”
“浩宇,你这是不是有点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意思了?”
“靠,我就随口说说,你还护着他,真让人生气。”
“你别当着孩子说粗话,会教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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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吕庭筠都魂不守舍。
一直到第二天周一,吕庭筠都还没有从那个孩子的事件中走出来,和胡振邦说话的时候,他也总是走神。
“你怎么了?完全不在状态?你在想什么?”
胡振邦坐在办公桌后面,居高临下去看着坐在商用沙发上的吕庭筠。
“啊?什么?”吕庭筠这才回过神来。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神游到哪里去了?”
“哦,我听着呢。”吕庭筠说。
“你听着?那我说了什么?”
“你说问我在想什么,当然在想公事呗。”吕庭筠说。
胡振邦摇了摇头,其实他很想发火,但他现在还依赖于吕庭筠扶持他上位,所以他得强忍不满,尽量用不太生硬的语气和吕庭筠对话。
“我正要和你说的也是公事,那个新能源项目我们争取过了,你说我们能拿到,但金鑫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还说我们想都别想,你的情报是不是有误?”
“当然不会有误,吕总,你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了,常识应该还是有点的吧,那么大的项目,人家会说让就让?人家当初争取这个项目的时候,可没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的,能轻易就拱手相让?”
胡振邦这就不解了,“那要如何做?你不是说能拿到的吗?”
“我是说能拿到,可是我没说能轻易拿到啊,能拿到和能轻易拿到还是有区别的。”吕庭筠轻描淡写地说。
“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拿到?”胡振邦急了。
“据我所知,金鑫的最大控股方是鼎盛,对了,我以后说鼎盛,你就知道是现在的长宇好了,鼎盛现在多重危机,自顾不暇,对金鑫的控制力也就越来越弱,现在金鑫有点各自为政的感觉,而且很多高管贪财势利,对于公司的利益反而考虑得较少,你只要搞定那些高管,那项目当然也就是你的了。”
“那要如何搞定?”
吕庭筠笑了笑,“胡总,难道你真是第一天入行不成?你这么折腾,所为何事?不也是为了名利二字,名你给不了人家,当然只能予利了。”
“你是说,让我给他们钱?”
“难道人家会要你的人?”
胡振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了两步,“这不是商业贿赂么?这可是犯法的。”
“如果胡总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用不犯法的方法当然好。”吕庭筠说。
“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去行贿啊,你知道我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那婆娘手里。”
“我只是随口一说,难道胡总真的要搞商业贿赂?”吕庭筠笑着说。
“吕庭筠你耍我呢?这不是你的主意么?现在你又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你什么意思呐你?”
“好吧,那你就去做,不过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你自己的决定。”
“可是我没钱怎么做?”
“没钱只有几种途径可以解决,第一当然是去赚,第二就是偷,第三就是抢,第四就是骗,您是有身份的人,这些都不太适合你,赚又来不及,只能去借了。”
“向谁借,要借多少才够?”胡振邦问。
吕庭筠偏着头想了想,“那些高管都是年薪上百万的人,小数字肯定是搞不定他们的,所以得动大招,你要搞定那些人,没一千万肯定是不够的。”
胡振邦一听就跳了起来,“一千万?这么多?”
“一千万还多?连辆限量版的豪车都买不到还多?你要是坐拥长青集团,那你的资产都是亿计算,会在乎区区一千万?看来胡总还是穷人思维啊,可就算是穷人思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样的道理那也应该懂吧?”吕庭筠一脸的不屑。
胡振邦被鄙视得有些恼火,“什么穷人思维?我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就算舍得孩子,那也得有孩子去舍得才行!”
“只能借,胡总有房产或者其他什么的固定资产可以作抵押吗?”
“当然没有,房车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是在那个婆娘的名下,我拿什么抵押?”
“那只能走民间借贷了,上次你借钱的那家应该还可以再借给你一些,毕竟你好歹也是个大公司的副总,再借几百万应该没问题。”
“那可是高利贷,还不上后果很严重的!”胡振邦说。
“我知道后果很严重,所以我要你慎重考虑啊,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如果没有钱呢,就拿不到项目,拿不到项目,你就很难出彩,不能出彩,就不能上位,不能让位,你要掌控集团那就是空想,So,钱还是第一重要的。”
胡振邦绝对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他当初为了上位可以和夏霁分手,现在为了上位,让他借钱他当然会同意,吕庭筠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我还得考虑考虑。”
“我对金鑫还是有些了解的,现在口述一份名单,这些都是你需要打点的人,你记下来。”吕庭筠靠在沙发背上说。
胡振邦不敢怠慢,赶紧拿出笑来开始记下。
吕庭筠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胡总,我今天有些私事要办,请假半天,可以吧?”
“可以,你去办吧。”
吕庭筠说了谢谢,走出了胡振邦的办公室。
孟珂开着比亚迪在附近等他,副驾上坐着一个年轻妞。
吕庭筠眉头一皱,“咱们今天有正事要做,能不能……”
孟珂马上领会,对旁边的小妹子说:“你先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那小妹子看了吕庭筠一眼,心想这大叔真帅,就只是太冷了一些,一来就要撵人家走。
等妹子走远了,吕庭筠示意孟珂往前开。
“我们要去哪里?”
“先往前开吧,小珂,那个放高利贷的人你得打声招呼,不管胡振邦要借多少钱,都要借给他。”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孟珂拿出了电话,将车停在路边,开始打电话。
打完之后,冲吕庭筠笑了一笑,“搞定了。”
“那继续往前开啊。”
“筠哥,你干嘛这么帮那个姓胡的啊,那就是个小人,你要是真的把他扶上位了,他分分钟会反踩你。”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小人,小人才好利用。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关宅。”
“关浩宇家?”
“是啊。”
“筠哥,最近你总让我开车往那边去,围着那别墅转悠,你该不会是想偷人家吧?”
吕庭筠屈起食指压了压太阳穴,“你怎么知道?”
“啊,你真要偷东西啊?你要缺钱花,我可以给你点儿啊,干嘛要干这事?”
“放心吧,我只偷人,不偷物。”
。。。。。。
阳光很好,夏霁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看书,时寒先是抱了一本幼儿书在旁边煞有其事地摆个读书的样子,后来觉得无趣,就到旁边玩儿去了。
‘咚’!
夏霁吓了一条,抬眼头来,看到围墙上竟然跳下一个人来。
还好她够冷静,没有叫出声来,定睛一看,来人相貌英俊,气质卓然,不是吕庭筠还能有谁?
他手里握着一把大剪刀模样的东西,看样子他是剪断了围墙上的防盗铁丝网钻了进来,衣服上有明显的扯烂痕迹,脖子上也有血痕。
吕庭筠对着她裂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疯了吗,竟然翻墙进来,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吕庭筠竟然笑得还有些得意,“我有帮手,发现不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你和孩子。”吕庭筠说得干脆。
“这里是别人的房子,你这叫私闯民宅,是违法的。你赶紧走。”夏霁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不怕,今天败家仔和败家仔的爹都不在,没事儿的。”吕庭筠大大咧咧地说。
“你倒是调查得很清楚,你怎么知道关家的情况?”
“买通佣人,这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了大价钱才查到关家佣人的情况,然后收买了一部份,我给他们的钱,是关家给的五倍还要多,他们当然乐意为我提供情服。”
夏霁不禁摇头,“吕庭筠你至于么?你搞这些名堂做什么?”
“我要他们帮我监督你和败家仔有没有越轨的行为,如果有,我就杀了败家仔,还有他全家。”吕庭筠轻描淡写地说。
“人家是在帮我,你还讲不讲道理了?”夏霁急了。
吕庭筠摊了摊手,“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帮你,我也很讲道理了,要是他不是在帮你,我早就揍他了,你把孩子哄过来陪我玩会儿,我一会就走,不给你添麻烦。”
“你这样从墙上跳下来,会吓着他的!”
“没事,这孩子经历过的事儿多,胆子不会太小,吓不着他,你跟他解释的时候,就说你们在玩游戏就行了。”
“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开脱嘛。”夏霁又好气又好笑。
“快把孩子哄过来陪我玩,我这来一趟容易吗我。”吕庭筠说着将大剪刀塞进了花丛里,免得吓着孩子。
事实上不用夏霁哄,时寒已经向这边过来了,“叔叔,你来了,你的头发还没有长长的吗?”
吕庭筠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还没呢,不过快了,你让妈妈帮叔叔多洗几次头,叔叔的头发就长长了。”
“你想得美!”夏霁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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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珂在车上睡了一觉,吕庭筠这才回来。
“见到那个美女辣妈了?”孟珂揉了揉眼睛问。
“聪明,被你猜中了,加十分。不过美女就美女呗,说什么辣妈,你什么意思?”吕庭筠伸手敲了一下孟珂的头。
“她又是美女又是辣妈,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你敢!”
“是啊,我也没说我敢啊,只是你这样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有点当代西门庆的意思?”
孟珂头上又挨了一下,“你敢说我是西门庆?那女人就是我的,现在是躲在别人家避难,我见一见她怎么的了?人不让我从大门进,我只好翻墙怎么的了?”
“没怎么的,干得好,干得好。”孟珂生怕被敲头,赶紧点头讨好地说。
说完又看了看吕庭筠,咳嗽了两声,“那什么,你到手了吗?”
“什么到手了?”
“就是把她那什么了吗?你去不会只是看看吧?肯定猴急着要做点那什么吧?”
没想到这头上又挨了一下,“想什么呢?谁让你思想这么龌龊的?”
“我的个去,我哪里猥琐了,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这样想的吧,看你肯定是没得手,所以拿我出气……”
孟珂头上又紧着挨了几下,“让你小子胡说八道!”
。。。。。。
第二天吕庭筠接到胡振邦的电话赶过去时,看到胡振邦正围着几大箱现金来回地转悠。
看来钱是借到了。
“真是搞不懂这些放高利贷的,借这么多钱竟然还给现金!这都什么年月了,不知道可以银行转帐的么?”胡振邦说。
吕庭筠笑了笑,“江湖有江湖的规距,一手立字据,一手交现金,又有气势又简单,能借到就好,只是你怎么还不把钱给人家,想自己留着用吗?”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那些高管不愿意亲自出面,这可怎么办?”
“你也知道这是商业贿赂,这是要做牢的,谁敢亲自出面,我当年做牢不也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吗?我那还没干呢就进牢房了,这些高管又不是傻瓜的,当然不会亲自出面来收你的钱。”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亲自给他们送到家里去吧?”
“你让人联系他们,约他们出来喝酒玩乐,到时你搭乘他们的车,把包放在后座上忘了拿,里面就装着现金,他们当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收下钱了。”
“可是他们要说没收到这钱怎么办?”
“就算是他们当面来取,难道会收到钱后给你打张收据?这种事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但大多数的人收了钱都是会办事的,把项目给你,损失的是公司的利益,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肯定会干。”
“好吧,那只有这样了。”胡振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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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树商务会所。
吕庭筠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几位都站了起来。
这些都是当初吕庭筠亲手提拔起来的,经过五年多时间的发展,他们大多数都已成为各自公司里的主要管理人员。
在吕庭筠亲自秘密面试他们并且亲自给他们安排岗位的时候,他们有一些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大学生,有些则是在基层工作了几年也没有任何提升机会的业务员。吕庭筠亲自培训了他们,并且给他们规则了长期的职业发展计划,让他们坚定着一个方向持续地努力,终于在各自的领域做出了不俗的成绩。
吕庭筠就是他们的伯乐,没有吕庭筠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吕庭筠当初挑选的是五十名,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二十多名,其他的那些也不是因为资质平庸没有发展潜力,一部份是因为结婚生子而放弃了原来的目标,有的则是看重短期利益跳槽到了其他的公司。
今天到场的只有五六个,他们全是金鑫的人员,吕庭筠当然不会笨到让他所有的心腹都同时见面,五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中没有人已经背叛了他。
吕庭筠给每个人倒上红酒。
“庭筠身陷囹圄三载之久,现今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各位兄弟还能应约前来,我倍感欣慰,谢谢各位了。我敬各位。”
吕庭筠举杯喝了一口,酒是好酒,醒得也恰到好处,满嘴都是余香。
“吕总客气了,要不是有您,我恐怕早就回老家当个小公务员去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要说谢谢的是我们。”
“是啊,那时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个月也就一千来块,要不是有吕总指点,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发展,别说买车买房了,恐怕连老婆都娶不上。”
众人纷纷发表议论,表达对吕庭筠的感激之情。
“今天我约各位来,没什么事,就是请大家喝酒,但明天我还会约大家,到明天就会有重要的事要说了,明天我会请几个神秘人物和大家见面,到时会有一个大计划出炉,相信大家一定会有兴趣。”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我虽然现在是局外人,但我毕竟为鼎盛付出过很多,也关心着鼎盛控制的每个公司,我有注意到金鑫正在全力备战那个新能源项目,这个项目有政府扶持,看起来非常的好,但是我并不看好。”
众人看着吕庭筠,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短期的政府扶持,虽然会有税收和其他一些政策上的优惠,可是这个项目出来以后,市场却很小,为什么,因为新能源虽然环保,但成本却非常高,政府会从整个大局出发考虑生态问题,新能源当然是好的,可是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只算一个月花多少钱出去,他们只会选择对他们来说花钱更好的,不会更多考虑环保的问题,因为像环保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政府从宏观来考虑的问题。”
“吕总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政府会大力扶持,但消费者未必会买单,但我们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如果我们的产品得不到大多数消费者的认可,那再环保也卖不出去,卖不出去,我们自然也就赚不到钱,没有销量,就算是给你全免税,那也会亏本。”
吕庭筠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个项目只赚吆喝不赚钱,投入大量的财力花上五年的时间来做,我认为不划算,企业当然要有社会责任感,可那是企业能赚钱的前提下才能履行自己回馈社会的义务,企业都倒台了,还怎么有责任感?”
“吕总说得倒也有道理,可是金鑫为这个项目付出很多,如果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有人质疑。
“那倒没什么可惜的,有时放弃本身就是一种智慧,两口子如果过不下去了,最明智的选择那只能是离婚,而不是因为彼此付出很多而将就着天天吵架。”
“可是这件事太大,得董事会同意才行,不然我们都作不了主。”
“你们不妨联名向董事会提议放弃这个项目,你们都是公司的主要骨干,只要你们分析得有理,我相信董事会会批准的。不过这件事恐怕得保密,如果要是外人都知道你们要放弃这个项目,那谁会来接盘?”吕庭筠提醒道。
大家喝着聊着,越往深处分析,越都觉得那个项目确实投资周期又长风险又大,几乎都一致认为当时公司决定竞标那个项目是个错误的决定。
要说这项目有多糟那倒也不见得,因为新能源是未来的趋势,如果一个企业有足够的根基可以做一个项目二十年不赚钱,那么这种带有预见性的项目未来就有可能会成就一家伟大的企业。但是像金鑫这样个头并不大的公司来说,显然是不适合做这样的项目的。
最后的时候,吕庭筠依次约到场的每个人到房间里谈话,具体谈了什么,其他人并不知晓。
。。。。。。
第二天早上吕庭筠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胡振邦拿起一个文件夹当头就向他砸了过来。
吕庭筠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胡总,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虽然在你的手下做事,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对我动粗!”吕庭筠的声音冷得如冰刀。
“吕庭筠你是想玩死我是吧?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你的阴谋,不然我他妈真是要被你玩死了。”胡振邦冲到吕庭筠面前大吼。
“你这么激动,哪里像是能做大事的人?你又听到什么了?冲我大吼大叫?”吕庭筠也提高了声音。
“我听说金鑫那个项目原本就不好,他们正准备放弃,你让我去接?你不是让我倒霉是什么?”
吕庭筠心想,昨天在的那几个人中,果然有人已经和他不是一条心了。不然胡振邦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你要知道一个公司的项目放弃与坚守不是几个高管说了算的,如果不把那个项目说坏,那他们能收了你的钱后光明正大地把项目转让给你吗?难道他们要对全世界说,我们收了胡振邦的钱,所以这个项目我们不做了,给胡振邦去做?他们傻,还是你傻?”
胡振邦一愣,“你是说项目其实不烂?”
“新能源项目符合未来趋势,又有政府扶持,怎么会是烂项目?”吕庭筠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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