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说,要把婚礼推后
“谢谢谢谢。”
斩月急忙道谢,小郑又是客气的说没事。
妈妈也跟了下来,斩月推着爸爸,小郑先行,到外面拦车,妈妈走到斩月旁边,小声的说了句:“瑶瑶要是个好女孩,咱们真可以把小郑介绍给她。”
斩月没说话,低头看了看爸爸,爸爸坐在轮椅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又瘦又小。
……
下计程车不麻烦,爸爸自己撑着后座的坐垫,挪到门边上,斩月把轮椅打开,面对爸爸放着,他自己撑个力,斩月在帮个忙,就很容易的挪到轮椅上了。
小郑帮路妈妈拿着行李,这也是经过一番推来阻去的,妈妈说,小郑太客气,笑了又笑。
一行四人走进机场,斩月从网上订的票,先换登机牌,换好登机牌,其实时间还早,但早些进候机大厅,歇着坐一会也好,于是四个人过了安检,他们所搭乘的航班还没回到机场,现在还查不到在几号登机口登机,斩月推着爸爸,后面跟着小郑和妈妈,他们在最近的候机休息区坐了下来。
登机前半个小时,斩月去了自助查询台查询了所在航班的登机口,11号,飞机已经回到机场。
斩月回去,推着爸爸,和妈妈、小郑沿着顺序找11号登机口了。
找到登机口,在对应的候机休息椅上继续坐着,十五分钟过后,候机大厅播放广播,请斩月这个航班的旅客准备登机。
三个人一同站起来,小郑等着他们,等斩月推着爸爸,和路妈妈一起往登机口走了,他才跟着,一路保驾护航的模样。
机务人员检票,上了廊桥,爸爸往廊桥窗户外的停机坪看,非常激动,那里停着好几架客机,还有波音系列。
斩月推着爸爸,可眼睛一直注意着他,心里酸酸的,她想,她一定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将来带爸爸环游世界,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父母,因为她知道,父母养育之恩有多么伟大无私。
……
下午回到S市,一投入这座城市,便能闻见这座城市硝烟弥漫的竞争和快节奏,斩月的血液又游走的迅速许多,小郑很好,一直将路爸爸送到柏林春天,亲自背到床上才算完成此行的任务。
妈妈在房里照顾爸爸,斩月则忙着倒水端水果招呼小郑:“来来来,喝口水。”
小郑是渴了,喝完一整杯,斩月又给他倒了一杯,小郑站在餐桌边上,眼睛环视这座二层小公寓。
柏林春天的价位一平二万多,小郑唏嘘,就算不知道自己老板嫁的是谁,这下也猜的到应该还蛮有钱的,不过S市有钱人太多,他也没想太多。
男人向来不怎么爱八卦,小郑心里想着斩月的老公有钱,面子上一句话都没开口询问,喝完水就说:“路总,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小郑早上搭七点多的飞机到成都,一刻没留,基本上就是下飞机直奔斩月家,然后再返回机场,坐飞机回来,斩月知道他肯定累了,心里过意不去,又是好好的谢了一番,让他先回家了。
小郑走后,斩月倒了水送到爸妈房间,爸妈依然还住在上次来家里的那间一楼的客房里,她坐在床边半搭着腿,看着爸妈笑。
这种感觉真好,父母在身边,仿佛自己有了铜墙铁壁一般,斩月亲情观念很重,在她心里,她觉得爱情靠不住,找到适合的,算是生活和谐,但劳燕分飞的事太多了,她觉得这世上只有父母对自己是真心的,一辈子不会变,你遇到困难,第一个伸手帮你的,永远是自己的父母。
高中时,语文老师给同学出过一个问题,说女人毁容了,男人还会要她吗?三个选项,有几个选了也许,其余全部选了不会,没有人选一定会,又问了一个问题,男人残废了,女人会要他吗?同学们给出的答案和上面的一样,语文老师意味深长的笑笑,说,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毁容的女人是男人的女儿,残废的男人是女人的儿子,你们的答案呢?结果,全班同学的答案都是会,一定会要。
老师当时也不无遗憾,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想到爸妈,为什么潜意识里都认为是恋人。
老师问的这两个问题这么多年斩月都没忘记,因为当时听到,心灵是受到深深的震撼的。
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山,父母对子女深深的爱子女感觉不到,可是另一半,稍稍对你好一些,上下班接送一下,生日时送个礼物,就会晕头转向,这在热恋期的男女身上更是显而易见,斩月不会,她知道最珍贵的永远是父母。
“爸妈,晚上想吃什么?我等下去菜市。”
她握着爸爸的手,笑眯眯的。
妈妈也看着爸爸,笑。
人越老,越希望孩子在身边,即便不住在一起,能经常看看也好,爸妈也舍不得斩月。
斩月不好动靳湛柏的东西,于是把自己的手机给爸爸玩,手机里有小游戏,爸爸喜欢。
妈妈也在房里看起了电视,斩月先回楼上,折腾了一个上午,有点累,给李恒慧打了个电.话,问问纤柔那边展出的事,没问题,她放心了,就在床上睡了一觉,四点多下楼,去菜市买菜,出门的时候问妈妈去不去,妈妈说累,斩月就自己走了。
斩月一走,爸爸就叹气:“你看琪琪,现在过的这么幸福,咱们别把她出生的事说出来,孩子要是知道不是咱们亲生的,该哭死了。”
妈妈眼神黯淡,一天天正在枯萎,听了爸爸的话,觉得有理,没有孩子能接受自己父母不是亲生的这一事实,不说,这件事到死都不说。
……
五点半,斩月提着三四个食品袋回来,妈妈反倒给她打下手了,斩月在厨房里忙,可是非常开心,平时她手脚快,今天加注了爱心,做的格外用心,两个多小时,四菜一汤全部出炉,菜肴里两荤两素,全是爸爸今天下午钦点的菜色,斩月做菜喜欢放小辣椒,看着那红辣辣的样子,特能引起人食欲。
一家三口围在桌边吃的正欢,电视也打开了,放着新闻联播,这种氛围多久没遇到了,和父母吃饭又和靳湛柏不同,她的姿态从女人变成了女儿。
中途,手机响了,被斩月做菜的时候放在茶几上,她跑过去,看到来电人姓名,一时有些疑惑。
林静。
他找她,肯定是为靳湛柏的,靳湛柏找她,向来是直接打电.话,不存在要林静联系的呀。
斩月接起来,林静平静的陈述:“太太,靳总暂时回不来,让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婚礼推后。”
斩月顿住,心情怎么突然就沉了些:“怎么了?他那边的事解决不了吗?”
林静显然不愿多谈:“太太,婚礼推后一个月,六月份办,您看行吗?”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行,你让他自己注意身体。”
“好的,谢谢太太,我会原话转告靳总的。”
接完电.话,斩月杵在原地,妈妈和爸爸都看着她,妈妈问:“怎么了?是湛柏吗?”
斩月一回头,带着微笑往餐桌走,道歉的语气:“爸妈,对不起啊,我跟他没商量好,他这阵子在纽约忙事情,下个月才能回来,婚礼要推后了。”
爸妈一听,相视一眼,又都安慰起女儿来:“哎呀,没事没事,我们不要紧,下个月再来就是啦,琪琪你也不要多想,给他点自由空间,别跟他吵,知道吗?”
斩月挠挠头:“我怎么会跟他吵呢,倒是你们,大老远白跑一趟。”
爸爸说:“也不算白跑呀,斩阳女朋友家不是要见我和你妈吗,正好呢,琪琪啊,你晚上就给斩阳打个电.话,把时间定下来,省的以后还得烦。”
斩月点点头,又给爸妈夹了菜:“快吃,先吃饭。”
……
吃完饭,送爸妈回房,又去厨房切了点哈密瓜送过去,妈妈坐在床边,正给爸爸做腿部按摩,斩月勾了勾头发,说自己洗完碗筷就来替换妈妈,之后笑眯眯的出去了。
去厨房做家务,搞完,站在料理台边上,给路斩阳打电.话。
弟弟原本定23号回S市,因为25号要参加姐姐的婚礼,听斩月这么一说,弟弟想了想,说:“姐,我跟她爸妈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回来和爸妈见面,稍后给你回话。”
斩月喝了杯水,拿着手机去爸妈房间,要换妈妈,自己给爸爸按摩,妈妈硬是推走了她,让她上楼休息,斩月没办法,上了楼。
刚到楼上就接到了路斩阳的电.话,弟弟说明天就和女朋友家回来,估计女方家长很想见见爸妈,看样子也没什么架子,都挺和善的。
时间没定,等路斩阳回来再说。
她在房里上上网,七点多又下了楼,帮爸妈调试水温,爸爸这些年一直坐着轮椅洗澡,都是由妈妈伺候的,斩月把洗澡的东西全部准备好,才推着轮椅,把爸爸先送到浴室。
妈妈给爸爸洗澡的这段时间,斩月在客厅看电视,等浴室门打开,她立即跑过去,接妈妈的手,再把爸爸推回房,轮椅贴着床边,斩月先把爸爸的双腿挪到床上,然后抱着爸爸的腋下,一攒劲,一鼓作气把爸爸移到了床上。
妈妈在浴室里擦瓷砖,地上还有掉的头发,斩月把妈妈拉起来,拿走她手里的抹布,就给她推出去了:“妈你回房吧,我来搞。”
斩月整理好一楼的浴室,关了电视,上了楼。
到房间找了睡衣,也去洗澡,洗完澡,擦着头发打开窗户,风刚撩开她的湿发,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皇廷一品的来电。
老太太估计听靳湛柏说了,也有可能还是林静打的,说婚礼要推迟一个月,立马打给斩月,安抚媳妇儿,怕斩月多想。
斩月说没事,她真的没计较这些东西,不可抗力,又不是他悔婚。
自始至终斩月没说已经把父母接过来的事,她知道爸爸老实,不会和人应酬,也不想给爸爸找些麻烦让他为了要和亲家见面而紧张,和老太太说完,等头发晾干,上.床睡觉。
等弟弟的事解决掉,是送爸妈回家,还是这一个月留在自己身边,斩月还得问一下爸妈的意见。
……
第二天,斩月早起,洗漱完去楼下给爸妈做早餐,妈妈已经起来了,她走到客厅那边,还没进厨房,远远一看,妈妈那两块瘦削的肩胛骨形状似乎都有些变形,她吓了一跳,走进去,一只手搭上妈妈的肩膀。
“妈,你是不是营养不良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路妈妈转了头,笑眯眯的,斩月往案板上一看,妈妈在做她早晨最喜欢吃的生煎包:“人老了嘛,营养吸收肯定比不上年轻呀。”
斩月没有多想,看着妈妈手里刚包好的小包子,还没下油锅,忍不住埋怨:“大清早做这个干什么?你多睡一会不好吗?”
妈妈估计怕斩月有心理负担,把责任推到路爸爸身上,说是路爸爸吵着要吃,但斩月知道,这是妈妈做给自己的。
她走到油锅边上,开大火,等油沸腾,把妈妈包好的包子放进油里,煎炸起来。
母女两做早餐的时候斩月把昨晚和路斩阳通话的细节告诉了妈妈,妈妈说哪天都行,主要看女方家什么时候有空。
斩月忍不住在心里叹叹气,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把孩子拉扯大,一个个结婚,送走他们,然后和老伴慢慢老去,遇到孝顺的子女还好,遇到不孝的,晚年真是非常凄惨。
……
陪爸妈吃完早饭,斩月要洗碗,给路妈妈推了出去,在楼下磨蹭几分钟,上楼,拿了双肩包,去CICI了。
几天没去公司,虽然有李恒慧,但还是不放心,许多事情得亲力亲为,CICI还没到可以往下放权的地步,现在还得稳抓稳打,一步都不能含糊。
到了公司,忙点事情,九点多接到纤柔陈姐的电.话,叫斩月过去,把秀展的款结给她,斩月补了点粉,背上包,走了。
路上接到了路斩阳的电.话,说他刚刚下飞机,把女朋友一家送回家后就来找她,问斩月在哪里。
斩月叫他先去CICI,中午和她一起下班,回柏林春天,爸妈也在那边,一起吃饭,路斩阳很听话,和姐姐说了再见。
……
十点五十左右,路斩阳到了CICI,没活动模特虽然不来,但办公室的人得按时上班,所以CICI有人,路斩阳去了姐姐的办公室。
进去,意外的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那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他,路斩阳看着他的脸,没见过。
他以为应该是姐姐的顾客,便没去打招呼,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倒是那年轻男人突然问起他:“你是路斩阳吧?”
路斩阳望着他:“你是?”
男人微微上挑的单眼皮弯了起来,笑:“我是你姐姐的大学学长,我叫裴霖。”
“哦哦,你好。”路斩阳赶忙打招呼。
裴霖很淡然的看着他,将杂志彻底放下:“你姐姐应该快回来了。”
“嗯。”路斩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闲聊般随便问:“你找我姐姐有什么事吗?”
“工作上的事。”裴霖谈话很简单,不愿多说的,你一个字也别想问,他又浅浅一笑,将话题转移到路斩阳身上:“你呢?”
路斩阳把自己的事全都说了,到底是小孩子,没什么心眼,和裴霖聊着聊着,就慢慢熟了。
后来说到了开车接女朋友家人的事,路斩阳犯愁:“唉,我和我姐说好了,现在姐夫有事,人没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办,过来问问我姐,要不去租个车也行,反正我爸爸腿脚不行,也得开车接送。”
裴霖对路家的私事仿佛很关心,比谈公事要积极许多,他自然而然:“不用那么麻烦,明天我来接你爸妈和你女朋友爸妈。”
路斩阳一听,特别讪讪,但心里非常高兴:“那太麻烦你了吧?我找我姐姐也行的。”
裴霖摇头,目光里多了些严肃:“你姐姐那么辛苦,别什么事都找她。”
一句话说的路斩阳愣怔,自然,这话外人是没有权利说的,只是他还来不及不高兴,裴霖已经又开口了:“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很重要,作为男方,必须体面一点,你女朋友家还是S市的,就算不是S市的,女孩子爸妈也很重视物质,明天我开一辆奔驰去接你们,再给你们准备点礼物,到时候你自己送到女孩子家去。”
路斩阳张着嘴巴:“这……这不太好吧?”
裴霖反问:“有什么不太好的?觉得档次还不够?”
路斩阳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只是我姐姐的同学,而且我姐姐不会同意的。”
裴霖犀利的眼睛稍稍一转,漫不经心:“你别跟你姐姐说不就行了,明天我直接到柏林春天,你爸妈住在那里吧?”
路斩阳觉得,裴霖既然能知道姐姐住在哪里,跟姐姐的关系一定还不错,他原本就纠结这件事,现在有人给你解决,当然愿意,裴霖再安抚两句,路斩阳给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聊起来,什么都能说上两句,裴霖这个年纪,城府算很深的了,一个人,即便不了解他,但看他的眼睛,你绝对能看出他大概是什么性格的人,是单纯,是直来直去,还是深藏不露,总能从他的目光里窥出一二。
……
斩月回来的途中给路斩阳打了电.话,他说早就到了,斩月挺着急的,等公交等了好长时间。
到CICI,一进办公室就跟路斩阳说:“我给妈打电.话了,说你过去吃饭。”话说完,才看到裴霖也在。
“学长?”
斩月笑了笑,把包放在自己办公椅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先不急着说话,喝口水再说。
裴霖看到斩月就笑了,那目光从不苟言笑变得温温柔柔,斩月带着茶杯转回来,他才不留痕迹的把视线转到其他地方。
斩月在路斩阳旁边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问裴霖:“找我有事?”
裴霖往前倾身,交插十指:“六月的国剧盛典,我上次跟你提过,副导我认得,让你带CICI去现场迎宾。”
斩月点点头,把茶杯放下,路斩阳在旁边等着,斩月先谈正事:“行,哪天过去?”
裴霖想了一下:“6月18号开,你们早点过去,预演一下,服装也得试,我看15、6号到北京差不多。”
————佟战说,月月的爸爸也是在新闻联播里出现过的哦,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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