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老爷子，萧少这次透露给我们酒店地址的事，他说不需要报酬，萧少说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
助理开口道……
坐在另一边座位上的江云燕，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怔住－－
檀正之所以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难道就是萧意彻说的？？
方才，还沉浸在萧意彻没有救自己的份上。
如今在知道这个男人不止没救自己，居然还把她的行踪告诉了檀正！？
对那个男人……
一下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难道在他眼里，他就那么不希望自己和檀冰亚在一起？！
不单不希望，并且还采取了手段！
这点，是她从没想到的事。
该说那个男人是讨厌自己和别人在一起，还是讨厌檀冰亚的……？
坐在飞机上的江云燕，那颗心不断往下沉，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心里那块石头永远落不下来。
甚至这样离开，她不止不知道会去哪。
还不知道……
自己会不会见到檀冰亚……
……
下了飞机后。
江云燕就被带一栋独立别墅，周边不同城市那样繁华，反而这栋别墅更像是建在山谷里，人烟稀少的地方。
步入别墅内。
里头的装潢不比檀家大宅院差，偏复古奢华的风格。
江云燕看了一圈四周，有三三两两个佣人在打扫屋子外，就没什么人。
江云燕问：“老爷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檀正边上楼，边道：“上来，带你看看你儿子。”
江云燕一听－－
难道小天天也在这里？？
这是檀正临时改变的计划。
若是将母子俩一起带走是不可能的，就将他们一个个带走，并且……
江云燕上楼跟着檀正，一直走到一间房门口停下时。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就看见自己宝贝而自己真的在里头！
“天天！”
江云燕看见小家伙后，立马要去开~房门。
结果门把转了又转，就是开不开来，像是被锁上了。
而小天天则和一名佣人待在房间里头。
房间内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儿童玩具，像是一早就做了准备，要带小天天来这里一样。
然小家伙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看见一个玩具就往地上扔，旁边小孩子的零食和饮料都被他打翻成一团，整个房间都是乱糟糟的。
江云燕看见他的时候，还见到小天天因太过生气而拽着佣人的衣服，对着佣人拳打脚踢很是生气的样子。
佣人则是一直避开阻止，就是没敢还手。
通常，这都是自己宝贝儿子生气发火的时候。
江云燕不停拍着门，把脸贴在门窗上，喊道：“天天！天天！”
里头的小人儿听到了江云燕的声音，即刻就松开了佣人的衣服。
一路迈着小短腿跑来。
因为隔着门，小天天又长得矮，只能抬头仰视门窗，撅着小嘴委屈道：“大王！我要回去！！”
小家伙转着门把，但门被锁了，两人都打不开门。
江云燕急急问：“钥匙呢？？把门打开，我有话要和天天说！”
檀正没让人开门，只是道：“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话说完，我会让你们母子俩见面。”
江云燕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
……
书房。
门刚关上，檀正就率先开口：“天天的事，我同意你，不把他送去美国。”
“真的！？”
江云燕没想到檀正转变这么大。
还有些不相信。
毕竟，一直以来，檀正都想让小天天受到良好教育，才想着要把人送去美国念书。
正如檀家的人，似乎个个小时候都被送去美国过，到了小天天这里……
真会破例？？
江云燕半信半疑又问了句：“以后也不会把他送去美国？”
“但……我前提有个要求。”
檀正接口道。
江云燕料到檀正必定会提出条件，但这样商量，也总比强行把人带走的要好！
檀正继而开口：“我条件是，你不能见冰亚，如果你想让天天留在你身边，在你儿子和冰亚之间，你要做出一个选择。”
说到底，檀正的目的都是在自己身上。
不允许她和檀冰亚有所接触，更是在两人去办结婚证时动了手脚！
所以，从头到尾，檀正的目标就一直都是在自己身上！
他想得到小天天，却又不允许自己和檀冰亚在一起。
“老爷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江云燕道：“我和冰亚，除了名义上是兄妹，可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天天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又要破坏这层关系！”
“破坏？”
檀正道：“如果你退出的话，我就会让天天有个完整的家庭，你看不出我现在是在退步吗！？如果不是我给你机会选择，你现在就会被我送去国外！休想再回国！到时候不管是天天还是冰亚，你都别想见到！”
檀正态度强硬。
完了后又说：“你也没有选择，天天和冰亚之间，你选天天，我可以让步，但如果选冰亚，我是绝对不会让步！”
在檀正眼里。
江云燕和檀冰亚就是兄妹关系，不管当中隔了白桐还是谁。
但这层关系一旦传出，那就是不伦不类！
所以，就凭这点，檀正就不容许这两人在一起。
“抱歉，我不能选。”
江云燕道：“不管是天天还是冰亚，我都想要，我做不出选择，如果非要我选，他们俩，我都要！”
“嘭－－”
檀正一击重击打在桌子上。
“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贪心！为了嫁给冰亚，也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江云燕拧着眉不想和他说‘关系’这两字。
“老爷子，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但是现在，我一定要带走天天！”
“你选不出，现在我就会让人把你送走，你自己好好考虑！”
话音刚落，檀正就道。
说得好听，叫做让自己选择。
但说穿了，无非自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选小天天。
因为檀正是不会让自己见檀冰亚的。
在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
“冰亚那边，你就不用担心，到时，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们当初离婚的事都可以处理妥当，这件事也不足为题。”
檀正干脆道：“你要和天天待一起，还是要我让人把你送走，你自己看着办。”
“……”
一时，江云燕竟有些无言以对。
现在，自己留在这里，都不敢保证檀冰亚能找到自己。
更别说被檀正派人送走，到时地方肯定藏得比现在更为隐秘！
而且……
檀正一定会加以庇护，不让自己被他发现的吧……
书房内，一片安静。
两人都没有讲话，却都像在各自思考自己的问题。
倘若自己选择小天天的话，那正是等于……自己是回到六年前，独自照顾小天天的生活。
若是不选的话……
“我选，留在天天身边。”
比起离开，根本不需要比较，她就会选择小天天。
以往，自己的软肋是家人，可在有了小天天后……
渐渐发现，自己的软肋是宝贝儿子，偏偏一次次的被抓住自己的软肋。
最后，檀正对于江云燕的这个答案很满意。
指手道：“在你还怀孕的这段时间里，你就和天天两个人住这儿，等孩子生下以后，其它的事情再做安排。”
“至于冰亚那边，你别再想打主意，如果敢动一点心思的话，就会发生今天同样的事情！只是结果不同，你看不到天天！”
语毕，檀正就起身走了。
走之前，还命人多加看着江云燕，不让她出去。
……
再次回到刚才的房间门口，江云燕举步艰难。
突然觉得……
好累。
但对于天天的选择，她并不后悔。
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她真的离不开小天天，哪怕给她一万个选项，她都会选择随时都在自己儿子身边。
至于檀冰亚那边……
或许，她是真的要放弃了。
小家伙在锁上的门被打开后，就立马跑出房间四处找江云燕。
一看到自家大王面色苍白的走在走廊里，就担心极了。
“大王，你怎么了啊？？”
小天天两手拉着江云燕的手晃悠着，一脸担心。
后又道：“对了大王，刚才坏爷爷走了以后，告诉我说以后我们俩可以一起住这里啦？？我可以不用被送去美国了耶！！”
小家伙开心的摇晃着江云燕的手，似要把这份喜悦传递给她。
也显然不知道，这是她牺牲了什么换来的。
江云燕勉强扯了一丝笑，附身将宝贝儿子抱入怀里。
感受到他小小软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内心都不由变软。
“天天，以后，你就和妈咪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吗？”
“当然好啊~！可是爸爸呢？？”
小天天被江云燕抱着，肉嘟嘟的小脸蛋儿蹭了蹭江云燕的，不忘问道：“爸爸会来这里嘛？我有点想爸爸了耶~！哎……”
江云燕刚想答不会。
跟在檀正身边的那名助理就留在这里，道：“小少爷不用担心，您想见檀总，随时都可以见的，只是檀总公司离这里会比较远，接下来老爷子会把您念的小学和檀总的公司离得比较近，这样您就可以每天见到檀总了！”
从头到尾，只说了是小天天可以见檀冰亚，没说自己。
想来，檀正是定了心不让自己和檀冰亚见面了！
小家伙听了后，开心了没两下，突然又问：“那大王呢！？这里会不会离爸爸公司很远啊？那大王怎么见爸爸啊？”
“这……”
助理尴尬道：“江小姐现在怀孕，住在这里空气新鲜，也对胎儿有健康，所以江云燕就先留这了。”
小家伙‘哦’了声。
只当作到时候檀冰亚会找过来，不用自己担心，就拽着江云燕四处闲逛了。
这栋别墅很大，因为是建在山谷里，面积大不少，附近也只有这一户人家。
但江云燕从刚才助理的话里，听出这里离海城不远。
否则也不会让小天天可以见檀冰亚，又可以见自己的。
……
吃过晚饭后。
江云燕就一个人回了房间，
明明只一天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小天天被带走不说，到现在，她都没想到萧意彻会和檀正联手，间接性的把自己送到这里——
再者，明明只是两天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可心底却时时刻刻都记挂着。
也不知道，檀正下一步会做什么……
或者说，他又会在檀冰亚那里动什么手脚？？
即便那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受威胁，可总是没来由的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楼下，檀正派了助理留在别墅里。
小天天不一会儿就和那名男子玩开。
就连睡前，那名助理都还陪着小家伙。
江云燕则是一直闷在房间里，什么心情都没有。
隔壁。
“徐叔叔，你手机能借我下嘛？我想睡前给爸爸打个电话~”
小天天躺在小床~上说道。
徐叔没拒绝。
拿出手机就给了小天天。
本来，就只是禁止江云燕和檀冰亚接触，并没禁止父子俩接触，而且在他们眼里，小天天是檀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对待他都是有求必应。
小家伙拿过手机后，瞅了眼徐叔，小手摆了摆，道：“你出去出去，我和爸爸打电话时不想有人听着！”
“是是是，小少爷。”
徐叔又退了出去。
才想在门口等着，小天天就又补充：“对了，你手机还是先放我这里吧！我明天早上再还给你，你可以碎叫去了！”
小家伙吆喝起人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徐叔想了想，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还是不得已的答应了。
……
隔壁房间。
江云燕和小天天的房间也只一堵墙的距离。
才躺下的江云燕，就见自己卧室门被推开……
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小家伙身上穿着卡通睡衣，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贴在耳边，似是和谁在通电话的样子。
“大王，爸爸说要找你，让我把电话给你。”
小天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看向江云燕。
眼里，纯真无暇，就像一直被人呵护在手里，不懂大人间的纷扰那样。
江云燕也不知道小东西哪里弄来的手机，檀冰亚又怎么会找的自己……
但还是答应着：“好。”
语毕，小天天还不忘对着手机说了句：“爸爸，我把电话给大王啰。”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东西乖巧的应声后。
把手机送到自己手里就出去了。
估计是檀冰亚让小天天先离开，不想让他介入他们大人间的问题中。
江云燕拿着手里的手机，还未听，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让她思绪紧绷。
“冰亚……”
江云燕定了定神，唤道。
那头半晌没有讲话。
但江云燕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而他的不语，让江云燕觉得他是知道了什么，也或者说是刚才他和小天天通电话时，小家伙和他说了什么。
江云燕率先启口道：“冰亚，我想……一个人照顾天天。”
那头，依旧没有声音。
但伴随着这种无声，却让江云燕感受到自电话那头传来的冰冷——
片刻……
那头就道：“我不同意。”
江云燕紧了紧手里的手机，这个答案她自己是料到的，只是在这件事上，他们俩双方必须有一方要退出！
倘若他不退出，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檀正送走，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檀冰亚，自己都见不到！
如果是保持现状的话……
难道她真要等檀家的女主人进来后，让自己儿子称呼那个女人叫‘妈’不成！？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俩人必须有一个放下天天。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发出的声音……
即便没看见，已能想象出那个男人抽烟时的样子。
只是之前自己怀孕，在家的时候檀冰亚从来没有抽过烟，现在……
通常这个男人不悦时，都会点烟。
“我让你接电话，不是要听你对我说这些。”
那头话语快而冷，沉闷却字字有力，最后语调都带着逼问的腔势，“还是在我和天天两人里，你选择天天。”
“冰亚，我只能这么选……”
江云燕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还是说，檀正告诉了他，自己选择天天的事？？
可是如果不选择小天天，她非但没把握和他在一起，结果自己还会消失在他们俩世界里！
那头因为听到自己的选择后，是连仅存的度量都没了！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为你做了什么。”
电话，倏尔被调到视频通话的模式——
江云燕还没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中明白过来，就先接通被改为的视频通话。
随后，手机屏幕里就显示出一张白纸……
因为摄像头对焦的关系，江云燕可以清楚的看见纸上写着‘结婚协议书’这几个字眼。
旁边的照片，还正是那天他们俩一起去民政局拍的合照。
现在，好像因为这张照片所有的记忆全都被带到当时的场景上。
结婚协议书的最下方，签名处的位置已有那个男人的落笔签名——
端正，刚毅。
不同于六年前那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的名字潦草不清，这份结婚协议上更为清晰，只是旁边她的位置还空着……
江云燕心头紧了又紧。
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将结婚协议书弄到手，可是檀正……
不是明明不答应他们在一起吗？？
这个男人又怎么拿到的结婚协议书？？！
还有——
刚才他嘴里说的‘为了自己’……
又是指的什么？？
难道因为这份结婚协议书，背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冰亚，你怎么拿到结婚协议书的？？老爷子不是不允许我们结婚的吗？？”
江云燕着急问道。
可对方的声音冷得如同让她感受到六年前，当时他毅然狠绝的样子。
“从你对我说要一个人照顾天天开始，这个问题和这份结婚协议书，就一点都不重要！”
他的声音很沉，咬字又很重。
如同每一个字眼，都像是敲击在心上的石块，一下下落得生疼。
江云燕拿着手机的手都渐渐在颤抖。
直到手里传来‘哒——’的一声，就见从金属的打火机里绽放出火焰——
火苗倏然吞噬了那份结婚协议书的边角——
蔓延的速度犹如海啸，很快就从纸张的边角吞没到签名处的位置！
“冰亚！你别这样！”
江云燕心急的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夺过那张结婚协议书。
但火速早在点燃的那一刻，就肆无忌惮的燃烧在整张纸上——
随后。
视频通话就突然被挂断。
最后火焰吞噬在他工整有力的签名处，那个镜头像是在脑海里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那种感觉，大抵与六年前离婚的滋味差不多。
痛心，压制得透不过气。
从他烧掉这份结婚协议书开始……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俩真的……
是不需要再抱丁点希望了！？
即便她早就知道檀正不会让自己再见檀冰亚，但她心底还是抱着丁点希望，以为会改变。
结果却没想到他们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告终……
她分不清该恨当初萧意彻和檀正的联手。
还是该恨一直干扰这份感情的檀正。
又或者说是恨自己的选择。
抑或是那个男人恢复到六年前一样的冷漠、无情……
但无关这份没有落实的恨意，事实，在未来的这两个月里，江云燕和檀冰亚谁都没有出现在谁的世界里过。
时至今日，江云燕回想起两个月前那束残忍的火焰，都彷如一切历历在目。
只要每晚闭上眼，那一刹那总有那束火光吞噬在他的名字上面——
每回想一次，心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紧再松开，难受的很。
“江小姐，你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今天老爷子说要带你去医院做个B超，看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医院那头都安排好了。”
徐叔说道。
这四个月来，江云燕不是出入医院，就是留守在别墅。
偶尔会和小天天一同去外头闲逛。
而檀正倒也履行了他的诺言，让小天天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小家伙也会去檀冰亚那里，可是去的次数非常少。
几乎每次都是小家伙主动提起要去见那个男人，再由管家带他去的。
可以说这两个月里，真正和檀冰亚见面的次数不超三次。
出奇的是，每次小天天见完回家，都不会和江云燕提起檀冰亚的事，嘴上对‘爸爸’那个称呼也很少提起。
可江云燕能感受到，自己宝贝儿子想念那个男人，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这种憋着的感受，有时很让她心疼。
但每次江云燕主动问小家伙时，小东西又撅着嘴不肯说。
这两个月里……
江云燕还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檀冰亚被剥夺了檀氏总裁所有财产、股票等等权利。
这件事是在檀冰亚烧毁结婚协议书的第二天，江云燕听新闻得知的。
外界的言论是，檀冰亚违背了檀正的话，所以被剥夺了檀氏名下上百家公司，执行总裁的权利。
而这些权利有些被搁置，有些转移给檀景承，还有些分散在总监和副总的身上。
一夜间，执行总裁应有的权利全被剥削，可却没有人知道被剥削的真正原因。
也没有人知道‘违背’，指的是什么。
可在知道这一消息后，江云燕当场就想到了那句话……
‘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你做了什么——’
那句话，那份结婚协议书，还有被剥夺的执行总裁所有权利——
都彷如是一件串联的事情。
而在江云燕知道檀冰亚为了这份结婚协议书，所耗去的是他十几年来在商界的地位时，她所有的不止是后悔，和憎恨自己。
若不是为了这场婚姻，恐怕这个男人不会付出这么多！
只是这一切都为时已晚，若再次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恐怕他执行总裁的这个职位，都将会被卸去——
这点，是江云燕始料不及。
也没想到檀正会下令这样的狠心。
……
医院。
江云燕做完B超后。
当场就知道了结果。
而因为要知道孩子性别的事，一连两个月没出现的檀正都亲自到了医院。
医生道：“这查下来呀，可要恭喜江小姐了！肚里的宝宝是对龙凤胎呢！”
“啊？！这话当真！？”
檀正听后，比江云燕还要激动，抓着医生的胳膊，问：“真没有检测错误？？真是一对龙凤胎？？！”
“是哪！绝对没错！我们医院可不敢把错误的报告告诉你们，我们可担待不起！”
医生笃定道。
檀正听后，那叫一个开心！
一下子就差没把江云燕供着了，称呼也拉近了，“云燕，你可听见了？是龙凤胎啊！我们檀家真是有福气！这下可好了，檀家两男两女！真是了了我的心愿啊哈哈……”
檀正听后别提有多兴奋了。
江云燕垂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底到底还是为这个消息而喜悦的。
眼里的眼神都不由放柔……
坐在一旁的医生，又道：“不过啊……江小姐，你这都怀孕四个月了，怎么肚子都不见大？还像怀孕两个月似的？而且你可是怀着两个！这肚子应该会更大才对，平时都吃的太少了吧？”
医生看了看江云燕的肚子道。
站在旁边的檀正听了，立马问向随同的徐叔。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好好看着！”
“不……不是老爷子……”
徐叔低着头，道：“老爷子，是江小姐胃口小，除了一日三餐外，江小姐什么都不吃，而且这一日三餐还是吃半个人的分量，我和佣人都有说过的，可江小姐一直都说饱了，吃不下……我们也不好……硬逼着她吃不是……？”
徐叔立马如实禀报着。
要知道，这可有关未来孩子生长发育的事情，他可承担不起啊！
医生听后，在旁边劝道：“江小姐，那可怎么行？你现在可是孕妇，孕妇怎么能吃半个人的分量？哪里够你肚子里两个宝宝吃啊？就算你不想吃，你也得要为你宝宝考虑不是？？”
檀正刚还开心着。
现在就又害怕自己那两个还未出生的小太孙和孙女，到时候生出来骨瘦如柴的！
心里都开始发急，不由怪罪江云燕，道：“你啊！怎么回事？回去以后，厨子给做的东西一定得全都吃完！再这样下去，万一孩子生出来皮包骨头怎么办！？”
江云燕沉着声，没答他的话。
近来吃饭时，自己倒也没注意这点。
只是自从看见那份被烧毁的结婚协议书后，她的饭量确实不如从前。
回去的时候。
檀正就特地命人炖了一碗鸡汤送来，还要坐在旁边，亲眼看着江云燕全都喝下才行。
因为白天，现在小天天不像前段时间那样。
暑假的时候整天待在家里，现在白天都在学校里念书，只有放学才能见到。
家里也就空荡荡的，只有几人。
檀正开口道：“我知道，你还在想冰亚的事。”
“这次，我没收他在公司的权利只是给他个教训，如果你们两个都能各自管好自己的生活，他的权利我会慢慢还给他的。”
江云燕沉着声，依旧没讲话。
只是手不由搭在自己肚子上，对肚子那两个孩子……
倘若生下以后，会过得开心吗……
这么多月过去，在那通电话结束后，那个男人像是凭空消失在自己世界一样。
除了偶尔看新闻时，能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外，知道他近来的去踪外，就一无所知。
而他，与从前并无太大的区别。
原本就没笑容的那张脸，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者是因为公司的事情，面上变得更为冷酷，就连眼底以往见到自己会有的低柔，也在不觉中消失。
在镜头前，给人的感觉除了冰冷严肃外，就再无其他。
檀正看得出江云燕心里的心思，又道：“你现在，只要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其它的事情都不用操心。”
“还有孩子的事……我会和冰亚说的。”
一直没讲话的江云燕，眼皮子总算掀了掀，看向檀正……
这段日子以来，江云燕的话愈发变得很少。
有时佣人和徐叔问话，她都未必会答。
而又有时……
一个人在外头庭院里一坐，就可以从早晨做到小天天放学回家。
唯一能让她多说几句话的人，也只有小天天。
檀正虽不常来这里，但江云燕每天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他汇报，所以他都清楚她是怎么样的。
而后又道：“哎，其实我也想过，等你孩子生下以后，再等冰亚结了婚，我哪……就让你搬进檀家。”
檀正道：“怎么说，你们俩是兄妹的话，你也该喊我一声爷爷，也算我们檀家半个人，所以等到冰亚……”
“不用。”
江云燕打断，语气是平易近人，却清冷无比。
这是她这段时间里，除小天天以外，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江云燕道：“既然走了，我也不想回去，那样……更痛苦。”
难道还要她整天看着檀冰亚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
这种痛意，她受不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想改变什么。”
反正，既然檀冰亚和自己分手后，其实这个男人和谁在一起，又或者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或许她的心会被他牵动，但她知道，现在两人的分开，是最好的结局。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不再见，才是对彼此生活的尊重。
那样，再多的遗憾、惋惜，起码不会在见面时崩塌而来。
与他来说，他一直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应该是与自己是相同的想法，都想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罢了。
从那份毁去的结婚协议书开始……
不正代表了一切——
尘埃落定。
晚上。
因为怀孕的关系，所以江云燕和小天天是分房睡，以免小家伙睡姿百态，脚丫子会踹在她肚子上。
怀孕的缘故，这段时间江云燕都很嗜睡，而且一睡就很沉。
时而坐在庭院里都会睡着。
今晚睡觉的时候，只觉自己整个人被拥住……
鼻息间，都是冷冽熟悉的气息。
迷糊间，似有一只大掌滑过自己脸庞……
发丝……
双眼……
双唇……
还有，隆起的肚子——
那只手很温热，甚至还能感受到指腹起的薄薄茧子，触碰在脸上时带着点粗糙，又给人一种安详。
江云燕睡得太沉，想睁开眼……
最终还是在那熟悉的气息里越睡越沉……
次日。
醒来时，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江云燕醒的时候，小天天正吃完早餐从椅子上跳下来，要同出门去学校。
小家伙看见江云燕难得那么早起后，跑来道安，道：“大王，早上好哇~你醒啦？”
“嗯。”
江云燕俯身摸了摸宝贝儿子的脑袋瓜，在他脸蛋上轻亲了一口。
小家伙也噘着水淋淋的小嘴，回亲一下在她脸上，“我要去学校啰~你要在家和弟弟妹妹一起想我喔~！”
江云燕把肚里宝宝的事情告诉过小天天，所以小东西知道。
江云燕笑笑，点头道：“好，妈咪会在家想你的，去吧，别迟到了，上课记得认真听。”
“嗯嗯~麽麽哒~”
说完，小家伙就被徐叔送走去学校了。
江云燕再次坐回餐桌前时，佣人正忙活着给她上早餐。
家里里里外外一共有三名佣人，每天都是住在这里的，这是檀正吩咐的，也方便随时照顾母子两人。
江云燕看向一名正端着牛奶过来的佣人，问：“昨天晚上，有人来过这里吗？”
佣人是难得见江云燕说话。
平时一天下来，几乎很少听见江云燕讲话，可是最近……
佣人毕恭毕敬道：“没有呀江小姐，您最近怎么经常问这个问题？上回你也问家里有没有来过人。”
江云燕点了下头，没做声。
只是觉得……
昨天就好像有人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一样。
而且那人还摸了自己的脸，最后她还睡得很沉。
近来，已经是连续好几次都碰到相同的情况了。
并且，这种感觉很频繁。
“江小姐，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呀？”
佣人关心的同时，还保证说：“檀老爷子可特地有交代过的，每天家里睡前都会锁上门的，而且外人也没有我们这里的钥匙，要想进来的话也得敲门，可最近晚上都没有人敲门进来过。”
江云燕点头知晓后，就没再出声。
看来……
四个月过去，自己居然还想着那人的怀抱……
……
一晃，又过了好一段时间。
江云燕从家里搬到了医院，说是方便医生检查身体。
只可惜，小天天因为念小学的关系，又快要到了期末考试，小家伙不能每天来医院看自己。
只有周五早放学后，就会一直留在医院陪着。
周末小东西倒是哪儿都不去了，改成了在医院里做作业。
通常情况下，都是江云燕躺在床~上，小天天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写作业。
画面很温馨有爱。
有时不懂的题目时，小天天还会拿着本子爬到江云燕床~上来问她。
总之，怀孕的这段时间里，生活安逸的像是在复制。
每天都过着昨天同样的事情，只是有一点，至今让她没能理解……
晚上。
江云燕像往常一样入睡。
只是不在是别墅里，现在改成了在医院里。
睡梦里，那只熟悉的手，还有熟悉的温度和气息……
萦绕在鼻尖……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只手在自己脸上留恋太久，比以往更久，还是因为今天下午的午觉起得特别晚，以致江云燕这次终于醒了——
黑暗中。
下意识去抓迷蒙间感受到的那只手——
却抓到的只是空气——
江云燕还未从黑暗的视觉中缓过神。
又伸手去摸在床头的灯。
待碰到台灯的开关，再打开灯时——
房里空空荡荡的……
和白天没差。
哪里有什么手？
更别说有人了……
江云燕不由苦笑。
时间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那个男人说不准都已经把自己忘了，她却还以为黑暗中的那只手，还有那种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会是他……
这种感觉就像泡影一般。
不过都是一种假想。
江云燕再次躺回床~上，把床头的灯关上……
又将被子盖过头顶，不想再去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偏偏，不止刚才，还有怀孕这么久以来，每晚睡觉时那样的温度都好似真实存在！
那种冷冽熟悉的气息，还有时常迷糊间的幻影，都好像他真的有出现过，真的每晚都在自己身边一样……
可为什么每每问佣人时，都说家里没有来过人呢？？
而刚才，自己打开灯时，也确实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影，就连门都是紧闭着的……
看来，自己真是越来越胡思乱想了！
次日。
江云燕边吃护士送来的早餐，边看电视时……
一刹那间的调频，就让江云燕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自从两人没了联系后，江云燕就经常会看电视新闻。
并且，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在打发时间而已！打发时间而已！
“今日，在海城举办了一场百人选亲大会，而选亲的那方，正是檀氏集团的总裁——檀冰亚！”
“相亲会中，现场，此次前来选亲的都是商政名媛千金，现场，佳丽无数。”
随后，电视机屏幕上就放着那些名媛千金。
不是身姿妖娆，就是穿着露~骨，总之，那排排阵势，真是像在选亲一样。
“另外呢，此次选亲，扬言会在一个月内完婚，至于今天檀家少奶奶的位置会花落谁家，就请等一小时后正式开启的选亲会上一同共睹——”
躺在床~上的江云燕，明显感受到肚里的宝宝在这个时候踹了自己一脚——
还很用力，使得江云燕都没有准备的感觉生疼生疼的。
“啪嗒——”
电视机被进来的徐叔关掉。
徐叔开口道：“江小姐，孕妇不能多看电视，电视是有辐射的，您得注意啊！”
江云燕从那几个‘选亲’字眼上收回视线，没有多语。
徐叔带了些水果和吃的过来，“江小姐，您下月就要临产了，现在可得吃得多点才行，不能再只吃一点点东西了。”
下月……
刚才电视里说，那个男人会在一个月内完婚。
而自己都怀孕九个月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临产的那天，也就是那个男人完婚之前……
江云燕心底没来由的不是滋味。
但她清楚，有些事情既然尘埃落定，就无法改变。
再不是滋味，以往和他离婚后那段时间，自己也这样挺过来了。
大不了熬一熬，或许也会就这么过去……
况且，那个男人都举办这种选亲会了，不正说明已经对自己放下了？？
时间荏苒……
在得知那场选亲会后的事情，当天就有人把房间里的电视机给卸走了，至于那个男人会选中什么样的女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一切有关新闻的报纸杂志，也没再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出现过。
想必是檀正命人安排的。
转眼，明天就是医生定好的临产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江云燕一直有个问题埋在自己心里。
就是在这一个月内，那个男人真的完婚了吗——
*******
檀家大院。
檀正一如既往的坐在茶室里喝茶。
檀冰亚陪了两盏茶后，就道：“爷爷，明天她临产，我想把属于我的孩子带走。”
他话里，与过去大半年前的无差。
无论声音还是话语，都像是一个商人在谈一笔买卖。
檀正边沏茶，边看了眼眼前的人……
道：“那两个孩子本来就是我们檀家的，你不说，我也会把他们带走。”
檀冰亚单手拿着茶杯，修长的食指有下没下的敲击在茶杯杯壁上，动作轻慢，却透着种深不可测。
良久，他菲薄的唇轻启——
“我想见孩子第一面，所以，我要亲自带走。”
……
江云燕被送进产房前，先见了一面小天天。
小家伙今天是不放心自己，所以翘了一堂课，硬是在家里嚷嚷着要见江云燕，就被徐叔送来的。
“天天，妈咪没事的，你先去学校上课，等你回来的时候呢，就会有小弟弟和小妹妹陪你了。”
江云燕上手术台前，还先安抚了下小家伙。
小天天噘嘴道：“可是别人告诉我，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很痛很痛的！而且还会流很多很多的血！！大王，你以前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会的天天，别人是骗你的。”
江云燕看着宝贝儿子一脸担心自己的小模样，心头都不由软了软，扯谎道：“不会太痛，大概……就像被蚊子盯一下那样……”
小家伙鼓鼓嘴，不讲话。
最后，还是好说歹说，才把小东西给忽悠去了学校念书。
进产房后……
说不怕才假，还记得自己上回生小天天时，是痛得晕了两个小时才醒来。
虽然打了麻醉，但醒来后还是很痛。
正因为知道疼，所以在看到手术台上那些冰冷的仪器时，更怕。
因为江云燕提议说要第一眼看见孩子出生，所以麻醉上得不至于让自己昏睡过去。
也正因如此，所以痛感来得格外真实——
没多久，产房里已是如火如荼。
“快！快！”
“第一个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再用力！”
“再用力点！”
医生催促道。
江云燕咬着的唇，唇皮上已是冒出血珠。
时不时的会因为忍不住，而发出痛苦的叫声。
“加油！快点，再用力点力！还差一口气宝宝就出来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江云燕，额头已因痛意不停冒汗，背脊更是湿了一大片——
“哇啊——”
“呜呜呜——”
第一道婴儿的哭泣声，打破了产房里紧张的气氛。
江云燕痛苦的睁开眼去看，就见刚出生的孩子血肉模糊……
“快把宝宝包起来，别受凉。”
“男……男的……还是女的……？”
江云燕喘息问着。
抱着孩子的医生看了眼，道：“是男孩儿！还有个女孩儿在肚里，快点继续！”
……
当第二道哭啼声响彻整个产房时……
江云燕已是没了睁眼的力气。
刚才生第一个时，就已经耗尽了一大半的力气，接连又生第二个……
现在更别提是连抬手，睁眼，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没了。
以致听到孩子的哭声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闭眼昏厥了——
……
短时间因疼痛感起的昏厥。
江云燕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转移了地方在病房里。
苍白的脸上除了汗水外，没有丁点血色，就连唇上都是。
“孩子……”
江云燕支起身子起来。
因为短时间才生完孩子，以致双腿间还是会有血水流出，染了病服裤子。
看了空荡荡的病房后。
江云燕忍着痛意跌跌冲冲起身，还没打开病房门，就被外头的人打开。
进来的是名护士。
江云燕开口问道：“我的孩子呢？？”
“江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你才生完孩子，不觉得痛吗？快点躺……”
“我的孩子呢！！”
江云燕又重复强调的问了句，“他们去哪儿了？？怎么不带到我身边？？”
“额……江小姐……这……”
江云燕一见护士支支吾吾的，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滑过——
更是着急的摇晃着护士的肩膀问：“我孩子哪！！我孩子哪！！你们把他们带去哪里了！还有徐叔，老爷子哪！？我进产房的时候他们不都还在的吗！”
“江小姐……这……刚才孩子生下后，医生就带两个宝宝去清理血迹了，后来……刚刚就被……抱走了……”
护士被江云燕着急又凶的样子给吓到了。
不禁说话时都是畏畏缩缩的。
江云燕听到后，整个人都重心不稳的要跌坐在地上——
护士手快，赶忙把江云燕扶住，道：“江小姐，您快点躺在病床~上休息吧，刚生完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可别到处跑来跑去的了！”
“我孩子……”
“我的孩子……”
江云燕攥紧拳头的两只手都不由在颤抖，分不清是太过悲伤还是难过。
总之，护士从她眼里看到了母亲失去孩子时的绝望——
“我的孩子……不行！”
“他们现在在哪！？”
江云燕不放弃的问道。
护士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都不忍心，老实道：“就刚刚抱走孩子……估计已经走了……”
因为之前为了省力，免得江云燕楼上楼下的跑，所以檀正给江云燕选的病房是在一楼。
江云燕听到‘刚刚’那两个字后。
立马就跑去阳台处看——
从她病房的位置，可以看到外头医院门口的景象……
徐叔小心翼翼的抱着两名婴儿，小跑到一辆眼熟的迈巴~赫车前——
江云燕来不及看孩子被送到车里会是什么情形，就忍着身下的痛意跑出了病房——
身后护士叫唤道：“嗳！江小姐！您还流着血哪！！”
江云燕浑然不觉身下像要被撕裂的痛，一路就从病房里跑到医院门口。
看到的却是那辆黑色迈巴~赫决然而去……
“我的孩子！”
明知道，自己双腿无法和车子相比。
可江云燕仍是一路忍着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水追随，仿佛自己一旦停下，那两个孩子就会永远离自己而去——
随着迈巴~赫逐渐远远去……
江云燕含在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可脚下的步伐从未断过。
从医院，一路到马路上，都有斑驳的血迹点点滴下——
这年，寒冬。
雪天。
斑驳的血迹掉落在皑皑白雪上，显得格外鲜红、凄惨。
最后，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雪天里……
江云燕因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
身下的白雪染湿了整件病服。
刺骨的冰寒渗入骨髓时，她都浑然感受不到丁点冰冷。
只有面上不停淌着的泪水，昭示着眼泪的滚烫……
“哒——”
“哒——”
一双名贵的男式皮鞋踩在雪地里，映入眼帘——
江云燕倒在雪地里，模糊的眼眶抬头看去时，就见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眼前——
消瘦的面容，那样久违，熟悉……
可在彼此再遇时，谁都提不起第一个字眼，去称呼对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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