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一醉沉欢:总裁,你真粗鲁

第201-202章,

  没有逗留太久,吃过晚饭后,两人便从贺宅开车回去。

  临近三四天除夕夜,城市处处都充斥着浓郁的年味,他就沉默的开着车,一路从中而过。

  将车入库,他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伸手揽着她往回走,她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等,等进门换鞋后,他也很自然的将脱下来的大衣递给她。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晚儿有些心不在焉。

  躺下后,澜溪还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眼神闪闪道,“贺沉风,我今晚没有听错吧,伯父他、他是同意了吧?”

  “当时他说的时候我真的是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有些羞窘的继续道来。

  自顾的讷讷一阵儿后,她皱了皱眉,侧头朝着一旁躺着的贺沉风看去。

  单手枕在脑后,墨眸微眯的看着天花板,俊容被打下的每个光影,都是没有温度。

  “贺沉风。”她皱眉,低声的唤。

  听到她唤自己,贺沉风偏过头去看着她,眉角微挑。

  “伯父同意我们了,你……不高兴吗?”她迟缓的问。

  他沉默的看着她,半响后,也没开口,只是将目光重新移回了天花板上。

  见状,澜溪有些慌乱了,不解的问,“你真的不高兴?”

  “没。”贺沉风扯唇。

  “骗人!”她下意识的反驳。

  从之前在贺宅听时的反应,以及刚刚他的神情,她都觉得他说得言不由衷。

  “真的没有。”将枕在脑下的胳膊拿出来,他侧身过去伸手将她搂在臂弯里。

  澜溪抿唇,眸光静静的看着他,明显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松口了。”贺沉风嘴角勾起一抹很薄的笑。

  “嗯……”她闷闷的应。

  见她如此,他轻捻起她的下巴,“刚刚是逗你的。”

  “是吗?”她皱眉,恍恍的看着他。

  此时那双墨眸也正瞧着她,像是以前一样那么深,能将她整个吸附进去一样,可那里面,却有着让她心慌不安的东西。

  这样视线凝视几秒后,他凑过来吻她,先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吻,然后开始加重、加深。

  澜溪那颗不安的心,也随着他的吻一点点的沉溺。

  除夕说到就到,应贺父和梅姨的要求,她带着君君也留在贺宅过年。

  从早上贴春联开始,便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屋内因为有小孩子的关系,常常欢声笑语一片。

  屋内灯光暖暖,每一处壁灯都打亮,电视里噪噪杂杂的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小家伙趴在贺父膝盖上,也不知说了什么,把他老人家逗的直哈哈大笑。

  厨房里,正包着饺子的美妇人感叹着,“好久没这么热闹的过过年了!”

  “过年不都是要热闹的么?今年只是多了我和君君。”澜溪笑着接话。

  “不一样,不仅仅是多了你和君君,还多了人气,多了热闹。”美妇人摇头道,随即又朝客厅望去,“我是五年前搬进贺家的,每一年过年啊,都几乎一样!”

  “沉风呢,每年都是临近晚上才回来,一家人都沉默的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就是看到小品了,也都不觉得好笑!等着吃完饺子了,沉风就走了,然后你伯父就也上楼了,这个年呐,也就这么过去了。”

  美妇人说到最后还低低的一声叹,澜溪听着,不由的朝外面客厅望去,锁住某个俊容,眸光痴痴。

  “可不,好像也就今年有点人气。”贺以璇也是感叹,同时将刚包好的饺子按排摆起来。

  美妇人看到却皱眉,“以璇,你这包的是什么饺子,一下水不就得开?”

  “这不挺好嘛。”贺以璇拎起自己包的饺子,正夸着时,就有一头已经翘边。

  “这么大的姑娘家了,包饺子都不会!”

  “算了,反正我也没这方面的天赋,外面天色正好,可以放烟火了!”

  贺以璇怕被她继续念,扔下饺子就逃出了厨房。

  “这孩子!”美妇人叱,然后也对着澜溪道,“澜溪,还有点我和下人就能包完了,你也跟着去吧!”

  澜溪点了点头,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走向客厅时,贺父领着小君君去上楼穿衣服,里面就只有贺沉风一个人。

  她走到他身边想要坐下,还没坐稳时,便被他一把搂了过来。

  “什么节目,你看着这么聚精会神?”她柔柔的问。

  “相声。”他淡淡的回。

  “谁演的?”闻言,澜溪也朝电视上看去。

  上面刚刚结束了一个节目,演员谢幕后就离开了,画面切转,主持人又满满当当占了整个屏幕。

  “潇潇。”耳边他忽然唤。

  “呃?”她将目光转回来。

  “过了年,等各部门都上班了,我们去做一件事。”

  心跳有些快,她眼神亮亮的看着他,“什么事?”

  此时,楼梯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小家伙的兴奋呼唤,“爸爸妈妈,快点呀,姑姑拿了好多烟火,我们出去放烟火!”

  贺沉风笑着看向儿子,便拉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要跟着一块儿。

  “贺沉风,到底什么事?”澜溪却拉住他的胳膊,继续问。

  “自己想。”墨眸微眯。

  心里已经明镜的知道是什么,嘴上却还故意道,“可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笨蛋!”贺沉风用力捏了捏她的脸,叱着。

  随即,又对着她勾唇一笑,拉着她往外走,“走了,去放烟火。”

  贺家的宅子很大,为了应景,两边扫起来的雪也没有运出去,堆在两旁,特别的有感觉。

  贺以璇和贺沉风姐弟俩,每次说话依旧针锋相对,可在放烟火上却很默契,前者抱着烟火一个个摆,后者就随后一个个点燃,很快,烟火就此起彼伏的窜上了天空。

  大半面的夜空都因烟火而五彩斑斓,院子内小家伙和贺以璇的欢呼声不断,澜溪和贺父一样,都仰头望着天。

  “你妈妈……”一旁有苍老的声音飘来。

  “呃?”澜溪侧过头,看向贺父。

  贺父缓了缓,纠结了半响,还是模棱两可的问道,“我是说,你亲生妈妈,她……那些年过的好么?”

  “嗯。”想了想,她还是点了点头。

  过的好是什么样,过的不好又是什么样,其实澜溪分不清,只知道她不快乐。

  抿了抿唇,她茫然的看向贺父,“伯父,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没事,看烟火吧。”贺父虚渺的笑了笑,指向夜空道。

  澜溪点头,目光重新掉转回去时,耳边听到贺父的低声喃语,那么低,她却还是隐约听到了。

  “她最喜欢看了。”

  她……是谁?

  澜溪困惑不解,想要再去侧头看贺父神情时,忽然发现了贺沉风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的。

  她不由的就侧身走过去,伸手过去,“贺沉风,烟火好美!”

  “嗯。”他薄唇轻动,声音漠漠传出。

  握住他的大手,那每个骨节中的僵硬令她皱眉,她抬头看过去。

  烟火的绚丽里,他英俊的简直让人窒息,可他墨眸里复杂的眼神,却看的她心头一刺。

  吃过饺子后,澜溪要回谢父谢母那里。本来就是谢家夫妻在外地过的第一个年,她是要陪着一块的,可谢母却坚持让她去贺宅过除夕,年初一再让贺沉风到家里。

  君君是被留在贺宅的,所以他便开车送着她回去,年三十的关系,一年当中是车最少的时候,很快便一脚刹车,停在了楼下。

  澜溪仰头看了看窗户,果然还亮着灯,按照每年的习惯,谢父谢母都是要看完整个春节晚会才睡的。

  将安全带解开,她朝一旁的贺沉风看了看,跟他待的时间久,已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可总觉得,放完烟火后有哪里不对劲儿,可若细细琢磨,又找不出。

  “我上去了。”闷闷一句后,她想打开车门下车。

  胳膊却被他捉住,整个人也被强制性的扭了回去,然后唇肉之间发出一声响。

  “你忘了这个。”他勾唇,眼神促狭。

  澜溪舔了舔下唇,小脸微红。

  “明天早上我接君君过来,来陪你爸妈,嗯?”低沉的男音,在车内缓缓响起。

  “嗯!”她点头,心里蜜一样的下了车。

  等她上楼进了屋,走到窗边给他发信息说到家了时,那辆白色的路虎才缓缓发动着离开。

  澜溪的嘴角勾起柔柔的笑,年三十,爱人亲人团聚的日子,她有他,有家人,这光景,可真好啊。

  生活,却总在美好时出现转弯……

  今年的年比较晚,初五时也是历年来的二月十四,情人节。

  贺沉风初四时,就已经开始回公司上班了,他是总裁,要比下面人忙碌的许多,不过今天他却抽出一下午时间来陪她。

  将车子停在了商业圈,两人就手牵手在街道漫步,渐渐的,就融在一对对情侣当中。

  两旁店面隔几家就会有花店,即便是大冷的天,也都将花摆在外面,因为流动的情侣太多,卖的也快。

  贺沉风拉着她在一家花店外停下,她看着那花筒里鲜艳欲滴的玫瑰,忍不住想到去年七夕情人节时,两人还处在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时,他塞给她的那一篮廉价玫瑰。

  “笑什么?”见她眉眼弯弯,他不由的凑过去。

  “没。”她轻轻摇头,却笑的越发明艳。

  贺沉风微微眯眼,墨眸深深。

  眼看着两人在自家店前你侬我侬,店家老板忙上前,“先生,给女朋友买束花吧,今天可是情人节!”

  “嗯。”贺沉风点头,然后斜睨着她,“要哪种?”

  澜溪想摇头说不要,可又想到今天这个节日,所以就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花,都是玫瑰,各个颜色和品种都有,琳琅满目的,她踮脚往门口看了看,她指着道,“百合吧。”

  “小姐,情人节都是要送玫瑰呢!”店家老板好心的提醒着。

  “呃……”她一听,有些犯难起来。

  “就要百合!”一旁的贺沉风不悦,沉声道。

  贺沉风本来就俊容冷漠,加上他本身的气势,这样一命令,把店家老板吓了一跳,忙谄媚道,“好,百合,就要百合!百合也是极不错的!百年好合嘛!”

  暗自叨咕着,店家便迅速的在花筒里挑出几支新鲜的百合包成花束,中间还搭配了些满天星。

  贺沉风付钱后,澜溪伸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被他牵着继续走,一路而过,好像就她捧着一束百合,显得有些扎眼。

  她有些懊恼,“应该是玫瑰的!”

  其实她当时也只是不经意的扫到了百合,选了也是因为之前那次去墓园,他带着她去看她妈妈,就是买的百合,当时他微笑的捧着那束花,给她带来的安定力量,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还记得当天他说的话:总得让她也看看女儿的男朋友。

  “我就喜欢百合,像你,简单纯净。”贺沉风却淡淡道。

  澜溪听后,却半响没吭声,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瞅他,然后在他也看过来时,轻声缓缓的问,“你这也是说,你喜欢我么?”

  “咳!”忽然被她这么一问,贺沉风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然后便是满脸的不自然,别过眼去,语气很硬的问,“吃不吃糖葫芦!”

  “吃。”她嘴角笑的抽搐。

  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坏,性格冷,嘴巴又很毒,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只会实实在在的做出来。

  而且,若每次说到这方面时,他都会有些别扭,甚至是害羞,她虽听不到直接的表达,却很幸福,因为这样的他,是她独享的。

  她的贺沉风啊!

  “我也是。”在他往糖葫芦小贩那里走时,她低声道。

  你说喜欢百合,像我。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喜欢我,所以我想说,我也是。

  等他买回来糖葫芦递给她,又将她手里的花束接过来,然后揽着她继续在城市里漫步。

  “你也是什么?”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凑到她耳边问。

  “呃?”她呼吸一阵变慢。

  “刚刚你说你也是,也是什么?”挑眉,继续问。

  “没什么。”有些羞涩的摇头,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她转移着话题,“你要吃糖葫芦么,很甜,很好吃!”

  “喂我吃。”贺沉风邪气的看着她,勾唇道。

  澜溪一听,有些局促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挣扎了下,然后红着脸咬下了一块,踮脚就朝他凑了过去。

  自己女人主动送吻,他哪有拒绝的道理,过渡到嘴里后,他也没放开,温软的舌将他唇齿都扫荡了遍,才放开她,慢慢的咀嚼着。

  “好吃吗?”她小脸通红的问。

  “嗯。”贺沉风满足的点头。

  然后又促狭的看着她,懒懒道,“潇潇,你要是想吻我就直接说。”

  “什么?”她咬唇。

  “我让你喂我,又没让你用嘴喂我。”

  “你!”她瞪大眼睛。

  被他越来越促狭的眼神看的害羞,她干脆挣脱他,大步往前面走,“不理你了!”

  贺沉风几步便追上,重新将她捞回来,固定在怀里,比方才还要深的吻,在这样甜蜜的节日里,如此的景象处处可见。

  等将她吻的一声不吭时,才勉强放开,墨眸微转,朝着对面的某个建筑物望去。

  澜溪被他吻的有些眼神迷离,也不由的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儿了么。”湛清的下巴微抬,示意着。

  “嗯。”澜溪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从繁华商圈走了出来,路对面,一栋建筑物立在那,上面民政局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和平时相对比较,现在要冷清一些,因为政府各个部门机关,都在放着年假。

  贺沉风声音再度传来,“我们之前去过一次,陪小纪他们俩离婚。”

  “是啊,当时我吓坏了,幸亏他们两个没离成!”她点头,想到当时,还历久弥新。

  “我们还会去第二次。”薄唇一勾。

  “呃……”听着他的话,澜溪再度晕眩。

  俊容微俯,他凝着她淡淡道,“现在知道,除夕晚上我说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吗。”

  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她便像是小鸟啄米一般点头。

  “没什么表示?”他语气有些痞痞。

  “表示……”她咬唇,有些木讷的看着他。

  贺沉风凑过去,吐着热气,“今晚陪我好好做一夜。”

  “一夜?”她瞪圆了眼睛。

  “嗯哼。”男人点头,那模样不容置否。

  “……好。”想了想,她垂头低低像是蚊子一样道。

  贺沉风怔了下,原本只是故意逗逗她,想看她娇羞又慌乱的可爱模样,可她这么一答应,令他有些反应不及,随即便是百爪挠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道,“现在就回去开始做!”

  一夜春宵,代价便是第二天爬不起来床,随便动一下,都是酸疼到骨头里。

  本来是打算上午就过去贺宅的,可剧烈运动后,她实在是太需要恢复体力,所以便只能拖到下午,刚好贺沉风今天公事不多,说下午忙完回来接她,一块儿去。

  吃过午饭,两人一块开车去了贺宅,澜溪知道贺父喜欢听戏,所以特意订了票,想要跟他一块去。

  到了贺宅后,美妇人穿着裘皮大衣,正指挥着佣人往外清理着积雪,看到他们后,便迎了上来。

  “梅姨,伯父在做什么呢,又画画么?”澜溪率先从车上下来,微笑着问。

  “他没在家,中午时就坐车出去了。”美妇人摇头。

  “呃,去哪儿了啊?”澜溪一愣。

  “我也不太清楚,他出门时也没说,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听到美妇人这么说,澜溪不由的皱眉,朝后面跟着的贺沉风望去,“贺沉风,那怎么办,我们今天还陪不陪伯父去看?”

  知道他们想找贺父看戏后,美妇人提议道,“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贺沉风沉默的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道,“关机。”

  “那可能是他没带手机,那你给司机打过去问问看!”

  “嗯。”他又再度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询问后那边回答,他的薄唇便紧抿了起来,然后漠漠道,“好,我知道了。”

  “贺沉风,伯父什么时候回来?”见他切断线路,澜溪问。

  “他有事,今天看不成了,上车,我送你回去。”贺沉风声音无温道。

  “呃,这样啊,早知道提前打电话了。”澜溪有些遗憾,然后对着美妇人道,“梅姨,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等路虎又一路从贺宅原路开出来,车子最终停在了谢父谢母租住的楼下,他却没有跟着一块儿下车。

  “贺沉风,你不上去么?”她疑惑的看着他。

  “嗯。”贺沉风应,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公司有事。”

  “噢,那你开车小心。”澜溪点了点头,嘱咐一句,才上了楼。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洞间时,一脚油门便踩住,车轮有些叫嚣的转起,速度有些快,直接奔着市区外的高速公路行驶着。

  时间分分秒秒后,白色的路虎开进了蒲县,最后,停在了郊外的一座墓园,一座从不陌生的墓园。

  山下,熟悉的贺家轿车停在那里,甚至忘了要将车熄火,他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瞥了眼那轿车,薄唇紧抿,踩着沉沉的步伐上山,走到一半时,他蓦地顿住了脚步。

  他给家里司机打电话询问时,听到贺父去了蒲县的消息,当即,他便送澜溪回去,自己也开车前来。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却无法确认。

  这会儿,贺沉风看着左前方的不远处,一个背影伫立在某个墓碑前,是微垂着头的,整个人身上都似乎笼罩着忧愁。

  是谁的墓碑他太过清楚了,亲自去过两次,记忆清晰。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贺父抬了抬手,似乎用手擦拭了什么,然后才往中间小道方向走。

  眯了眯眼,贺沉风不留痕迹的往一旁大树里侧闪,视线却未离开贺父半分。

  他看着贺父走到中间小道,然后一步步往台阶上下,他走的慢,甚至走两三步还回头往刚刚的方向去看的,那样的恋恋不舍。

  贺沉风看着,一直看着,甚至是等着。

  等终于路过他母亲那里时,贺父的脚步终于是顿住,侧头幽幽的望了过去,似是踌躇了半响,终究是走了过去。

  五指收拢,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忽然就那么放松开了,他笑了起来。

  心,却窒闷难挡。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贺父才从山上一步步走下来,等在车内的司机见状,忙下车去搀扶。

  “走吧,回H市。”贺父淡淡吩咐着。

  “是!”司机应下,又补充了句道,“老爷,少爷好像也来了,就在那边!”

  闻言,贺父也朝着司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辆停着的白色路虎,车里坐着个男人。

  皱了皱眉,贺父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车窗一直是放下的,贺沉风坐在驾驶席位上抽烟,一旁车边,雪地上散着的都是烟头。

  “什么时候来的?”贺父走近了才问。

  “有一会儿了。”贺沉风用力吸了口烟,回道。

  贺父皱眉,想说让他少抽烟,还想问他怎么坐在车里不上去,可都还没等说出口,他就率先问道。

  “你来看我妈么?”

  贺父顿了下,别过了目光,“……嗯。”

  “呵,言不由衷。”贺沉风冷笑着勾唇。

  “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心中有鬼,便处处敏感,贺父怒道。

  “没,只是好像明白了一些事。”贺沉风摇头,眯着眼睛,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什么事。”贺父不解。

  “比如她最后为什么说,一定要葬在蒲县。”手中捏着烟卷的力道加深,他笑着幽幽道。

  她去世那天早上,他赶回去陪着她,她却还在等,等她的丈夫,可眼看着最后一口气也撑不住,不得不离开时,她除了交代他要好好的外,就只交代了一句,要将她葬在蒲县。

  当时他很不解,姥爷家这边的亲戚,都是在H市这边,跟蒲县打不着任何关系,为什么偏偏要葬在陌生的那里。

  现在隐隐的,似乎都能明白了,包括之前那次他来蒲县时,在山下也看到了贺父,也许也同这次一样,原本目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贺父皱眉抿唇,没有说话,好像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将手里抽到一半的烟蒂捻灭,扔下后,他冷冷吐出一句,“她可真蠢。”

  蠢,当然蠢。

  蠢到想葬在蒲县,好让自己丈夫去看某个人时,好能顺带着,也会想起去看看她?

  贺父没明白过来,凝眉看着他,就见他已经发动引擎要离开,忙开口问着,“晚上回来一块吃饭?接上澜溪和君君,这都两天没到我这边儿来了!”

  贺家上门拜年的人多,所以小家伙最近也都被澜溪接回了姥姥姥爷那边,才几日不见,他却很惦念着孙子。

  “晚上有事。”漠然说完,车窗边关上,他倒着车,然后眨眼消失。

  贺父原地站了几秒,才往那边轿车方向走去。

  车子重新上了高速公路后,将蓝牙耳机塞入,拨下个号码,等待着线路接通。

  有些事,他希望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可对方却提示已经关机,捏着方向盘的手攥紧,夕阳西下,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澜溪是在第二天看到他的,傍晚时,她就带着君君去了超市,买好了菜来到他家里。

  等饭菜都弄好,他也下了班,将迎上来的儿子抱在怀里,一块去洗手,然后进餐厅吃饭。

  等着将君君哄睡着了后,澜溪才回到了主卧室,发现贺沉风还坐在床尾处,一旁还放着之前她找出来干净的睡衣。

  “你怎么没去洗澡,水都烧到度数了。”她走过去,不解的问。

  近了才发现,他正在打电话,皱着眉,打不通后,再次拨过去。

  “呃,给谁打电话呃?”她随口一问。

  “我小姨。”

  “一直打不通么?”

  “嗯,她年前就去了匈牙利,说是年后回来,可这两天打电话打不通。”他也是有些不耐。

  澜溪帮他想着可能,“可能是线路或者手机出了毛病,先别打了,快去洗澡吧。”

  “嗯。”拿起睡衣,他走进了浴室。

  等着出来时,澜溪已经爬上了床,正侧身举着本书看,听到他出来后,将书放下,扭过身来看他。

  “贺沉风,你昨晚也没给我打电话,很忙么?”

  “还行。”将被子盖好,他也躺了下去。

  “那今天呢,都做什么了?”抿唇,她继续问。

  “就是那些公事。”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敷衍,他扭头道,“你呢。”

  澜溪便将今天做的事一一道来,“我今天和我妈陪着我爸去化疗了,病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医生说还是要看病人心境吧,毕竟得了这个病,已是回天乏术了,多活一天,就多珍惜一天。”

  “难过吗。”他微皱眉心。

  “嗯。”在他面前,也没必要伪装,她老实的点了点头。

  却又怕他跟着心疼,轻快道,“可是又没办法,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我爸妈说,等着下周可能要订票出去旅游了,他们二老年轻时就没去过哪,我爸天天都守着那份警察工作,兢兢业业的,这会儿也终于是有时间了,他们想四处转转,刚好君君现在也有了爷爷,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去走。”

  听后,他点了点头,道,“机票可以让言谦去订。”

  “不用,他们自己可以弄好,我妈很厉害。”

  她故意的语气,让他也不禁的勾了勾唇。

  面对面躺着,他墨眸凝着她,深邃的眼里有那么浓的怜惜和有那么淡的挣扎。

  前面她还能理解,后面的她有些看不懂,而且被长时间这样凝着,她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

  “贺沉风,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怎么。”他动了动薄唇。

  “没……”她摇头,只是心尖上有些颤栗。

  早上时候就飘起了雪,澜溪中午找他来一块吃饭,就近找了一家餐厅,两人坐在靠里面的位置,遥遥往窗外望去的话,还能看到漫天的飘雪。

  澜溪最近中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总觉得他有时抱着她,却又感觉他离自己很远,这种感觉虽然也有过,可却第一次如此的强烈。

  “贺沉风,味道不好么?”看他没怎么吃,她不由的问。

  “嗯,没你做的好吃。”他淡淡的,说完后更没了食欲,索性放下了筷子。

  澜溪怔怔的看着他出神。

  等着在前台结账时,他进入了一通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后,眼眸一紧,迅速的就接了起来。

  那边收银员将结算剩下的零钱和票据都找给了她,她忙伸手接过,回头时,他也刚好挂了电话。

  “潇潇。”他看向她。

  “呃?”她也亦是看向他。

  “我现在去机场接我小姨……有点事。”后面的半句,他顿了顿。

  “嗯,我自己回去就行。”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贺沉风皱眉嘱咐着,“下雪别等公车坐,打车回去,听话。”

  “好!”她笑着应。

  等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才将拿着的围巾围上,正要也跟着走出餐厅时,后面肩膀被人一拍。

  不解的扭头过去,看到穿着呢子大衣的秦晋阳站在那,戴着眼镜像是远古的骑士一般。

  “你也在这儿吃饭。”她只好笑着开口。

  “嗯,之前在楼上时,我就看到你了,我就坐在你那个位置的上方。”秦晋阳伸手指着。

  澜溪看过去,果不其然,位置几乎是上下一致的。

  “呵呵。”她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和他在一起。”秦晋阳幽幽道。

  “呃。”她皱眉。

  见状,他忙继续道,“没事,只觉得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她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没什么,你跟着他的话,我会有点不忍心。”秦晋阳耸肩。

  “晋阳,你到底再说什么?”澜溪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加困惑的看着他。

  “当我莫名其妙吧。”秦晋阳笑着勾唇,镜片后的眼睛里光亮太强。

  他这样,更是弄的她一头雾水,眼角余光之际,看到从二楼方向走下来的高贵妇人,衣着华丽,发髻挽的一丝不苟。

  是彭母!

  澜溪顿时皱眉,不想和她有任何照面,便对着秦晋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茶馆里。

  澜溪眼神四处漂移着,对面的彭和兆正在将小茶壶里的茶水给她倒着。

  接到彭和兆电话时,她是不想前来赴约的,可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过来了。

  将茶水递过去后,彭和兆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气氛,“潇潇啊,贺家也接受了你,真是高兴事,本来我早就想将君君的事说出来,但沉风最初找我谈时,他说过要先隐瞒,所以我便也没多嘴。过年时我过去看到那孩子,别提贺沉风他爸有多喜欢!”

  “嗯,伯父是挺喜欢君君的。”她点头。

  “那你们俩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

  “不急……”她摇了摇头,眼里光亮忽明忽暗。

  已经年十一了,过了十五新年就已经结束了,现在一切就已经都恢复如常,她也开始投递着简历,继续谋求职位,贺沉风帮她参谋,却没有在提起过领证的事。

  应该是过完年,员工都陆续上班,他比较忙的原因!

  “要不要我去跟贺家说?”见状,彭和兆提议道。

  “不用的!”她忙摇头。

  目光惆怅的看了她半响,彭和兆有些叹息道,“潇潇,你是不是还再怨爸爸?”

  “我知道你还对我丢下你们母女的事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我当时也是年轻,名利的诱惑摆在那里……而且,你妈妈也有错的,她若真一心一意对我,我未必会真的动摇,她……”

  喉结连着滚动了好几下,彭和兆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潇潇,爸爸只希望你好好的。”

  他上面的欲言又止,却搅动了她的心湖水。

  想要仔细问,却又下意识的不想问,也许知道的越少,失望也就越少。

  从茶馆出来时,天色已经降下来,彭和兆的车送她,中途刚好路过贺氏大厦,正是下班时间段。

  她和彭和兆道别下了车,站在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走出来的贺沉风,后者看到她后,先是皱眉,然后就拉着她往车上走。

  本来还想着一块回家吃饭,却没想到他有饭局的安排。

  想自己坐车回来,他却还是执意送她到了家,停在楼下时,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细细的交代着,“饭局少喝点酒,结束后打车回去,到家要是不晚的话就给我发信息,明天你不忙时再给我打电话。”

  “嗯。”他点头应了一声,又喊住了要下车的她,“潇潇。”

  “嗯?”她扭过头去,柔柔的看着他。

  他沉默了会儿,盯着她的墨眸里,像是有两头困兽在挣扎。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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