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呲~”我又一次被烫,这一次是嘴皮,忙不迭的用手做扇子扇风,喝了一大口冰镇豆奶,借此将嘴皮浸在豆奶里半晌,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桌对面伸过一只手来,用手上的湿巾轻轻按在我嘴上,我愣了愣,抬眼就撞入了顾扒皮深邃的眼睛,对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那湿巾,干脆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今天一直在想什么呢?”他也往沙发后坐了坐,本来他就不爱吃这些东西,纯粹是为了陪我吃个热闹。
“啊……”我愣了愣,摸着烫的发麻的嘴唇,想了一会儿,再呆笑一下,“想……心事。”
他眯了眯眼,我从他目光中看到了鄙视,“本来脑子就不够用,还要想心事,不被烫个十多二十次才怪。”
我冲他龇牙咧嘴,可还是满心的心烦意乱,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我想了想,冲他大声说,“咱回去吧,我不想吃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叫了服务生买单。
回到他家,我先蹦跶去洗澡,洗完出来没看到顾扒皮,在卧室门口绕了一圈后,我跑去他的书房,果然看到他坐在书桌前凝神看着电脑,手放在下巴处,代表他在认真思考,莹绿的光线下,他的严肃也让我动容。放轻脚步走过去,却没走两步就被他发现了,他抬眼看我一眼,微微弯了弯嘴唇,“洗完了就回被窝看电视或者玩游戏去,别乱逛。”
我吐了吐舌头,走过去从侧后方拥住他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用没完全吹干的头发蹭了蹭他,“那么忙啊?”
“嗯,最近事情有点多,”他回过手摸了摸我头发,“洗头了?”
“嗯啦,我又偷用了你的洗发水,很喜欢这个味道。”我拿了一缕发梢去挠了挠他的脸。
“我习惯了。”他无奈的叹了声,抱着我坐在了他腿上。
“习惯了这个味道还是习惯了我偷你的洗发水沐浴露男士香水牙膏杯子……”我搂住他脖子问。
“后者。”他断掉我遥遥无绝期的举例。
“嘿嘿嘿,”我贴着他脸笑,再轻吻他耳后,低声说,“我想你了。”
他短暂的僵直,呼吸渐渐变沉,很不自然的说,“快回去……”
我见他不敢偏脸过来看我,就装作嗲声嗲气的逗他,“啊呀,扒皮你太过分了,我说想你,你就赶我走呀,就算不想好歹礼貌礼貌也回我个想我呀,而且你一边赶我走一边抱我抱那么紧,我怎么走……”
“那就别走了。”他转过来吻住我。
激烈的唇舌纠缠,绵密的吻顺着脖子缓缓下移,我不住后仰,手指紧紧抓住他领子稳固身体平衡,但还不忘辨明,“是你不让我走的……”
“是你引诱我的……故意穿着我的衬衣到处跑。”他手从衣服下摆探入,紧紧贴着我的脊背,缓缓摩挲。
“那是,我引诱的那么明显,你要是看不出来我才要哭了。”我撇撇嘴,神智在他的亲吻和抚摸下已经近乎迷乱。
他回到我唇边,在唇角轻啄,声音中带着严肃的调戏,“那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不迭的为我的清白申辩,“这是个误会,回卧室吧……”
他忍不住低笑,一把抱起我往卧室走去,“这下好了,又没办法工作了。”
“本来就该陪我的。”我略微睁开点眼睛,从眼缝里鄙视他。
“前段时间没陪够?这源源不断的加班就是因为你。”
“那是你愿意的!”我狠狠的瞪他。
“是的,我愿意的。”他将我放在床上,倾身上来,密密的吻我,我用尽全身力气的配合。
抱着他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了他,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感情真是个恐怖的东西。
正如我此时窝在他怀里,平息呼吸后,环着他的腰闷闷的说,“扒皮,我今天心情不好。”
他顿了片刻,手顺着我的头发,隐约叹息了一声说,“我看出来了,但我不希望你想说你刚刚做的那些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才做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加大了点声音,急急否定,随后又低声说,“扒皮,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你别乱想……我不希望你误会。”
“嗯……乖,说吧,怎么了?”他手指轻抚过我的脸,“说出来听听。”
我轻轻咬了咬舌尖,再开口,“汪东的妈妈得癌症了,末期……”感觉他理我头发的动作似是有了点停滞,我便加快了语速,“可是我还借机把他大骂了一顿,当时骂的很爽,现在也觉得自己和他没有任何牵绊了,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太过狠心……”
“你要去医院探望他妈妈么?”
“当然不去,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再喜欢汪东,后悔把话说绝了,只是放心不下他妈妈,善良的傻孩子……”他低头轻轻一吻,印在我额头。
我心里一下子被温暖的感动所包围,眼睛有点涩涩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戳他胸口,“你不吃醋么?你应该吃醋。”
“是,我吃醋,我应该厉声问,你见过汪东了?什么时候!是这样么?”他一板一眼的说。
“对,你应该这样问。唔……你太好了,好的让我有些无法应对。顾扒皮,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你这么好让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呢?”我轻轻的蹬了蹬脚以示抗议。
“不怎么办,继续喜欢着。”他轻轻的哼了声。
你老兄还真是……冷静的令人发指==
把这些话说出来后我轻松多了,窝在他怀里舒服的任困意一波波袭来。
“迟迟,你需要我陪你去看他妈妈么?”他突然问。
“不……我还是不去了,反正我很记仇很斤斤计较,我还是在乎那些伤害的,干嘛去看!而且我觉得我不去就是最大的原谅了,如果我去,说不定会刺激到他妈妈,反而不好,尤其是带着这么优秀的你去。”
“有道理。”
“自恋狂,我给你几分阳光你还就灿烂了。”
他只是低低的笑,没说话。
“扒皮……”我懒懒的喊他,“你不要再这样顺着摸我头发了,我发际线会提前后移的。”
他轻轻屈指弹在我额头,“这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
我笑了,又问,“如果你妈妈也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会喜欢上你的……”
“她不喜欢我的话,你会不会不要我……”
“不会……快睡觉,再问我会介意。”
也是,我把他当谁了?第二个汪东么?当然不是。
顾扒皮总是让我放心的,所以我无比干脆的沉入睡眠。
时间过得疯快,转眼就要立冬,而我终于在立冬前把要给顾亦南的抱枕给绣完了,也终于被杜晓同志拖出了门,在寒风中陪她去看一个行为艺术展。
“这么冷,怎么还会有人肯脱了衣服裸奔啊……”我将脸藏了一半在大围巾里嘟囔着说,最近的一次大范围降温,真的要逼死我了。
“谁要裸奔了?”杜晓转过头,诧异的瞪着我,随后又扶额,“你该不会以为行为艺术就等同于裸奔吧?”
“我没这样以为,但我以为会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幅裸男照片的你,硬拉着我出来,必然有这般经典的画面。”我狠狠的瞪着她说。
“哎哟,小样儿,你最近忙着谈恋爱,都不跟我混了,好难得能把你拖出来你还唧唧歪歪的,不想活了?嗯?”杜晓一抹袖子,却又因为寒风萧瑟很不帅气的将它放了下来。
我看在眼里忍不住直笑。
杜晓一把揽住我,冲我瞪了瞪眼,“再说了,那裸男难道不帅?”
“帅!”这一刻,我是如此违心,因为那双伸向我脖子的冰凉的手。
杜晓终是满意了。
世上爱艺术的人很多,这点我坚信,因为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现场依旧无比火爆,我对这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就随着杜晓四处逛逛,等着她拍照。在她对准了一个高空攀登玻璃窗的男子拍照的时候,我眼睛一晃,就晃到了一家小铺子外竖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绿漆邮筒,上面写了四个字——定时派信。
我满是好奇的走过去,问揣着军大衣在寒风中萧瑟的店主:“定时派信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设定收信的时间,比如你想给明年生日时的自己写一封信,可以现在写了,将收信时间设为你明年生日的时候,那到了那一天你就会收到这封信了。”
好神奇!
我有些跃跃欲试,但又好奇,“不会有时间差么?派信的时间是你们确定么?可万一邮局那方面出问题了呢?”
“这个是秘密……不然就不叫艺术了。”店主压低声音,满是神秘的说。
我唇角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说的……好有道理……
“小妹妹,你要写信么?一看你就是那么有艺术细胞的人,肯定不会错过这么艺术性的活动是不是?”店主活泼的冲我眨眨眼。
好吧……那我就来试试吧。
我凝神想了想,买了他的信纸,再借了一支笔就开始写,杜晓拍完照走过来,满是好奇的盯向信纸:“你干啥呢?哟或,给你家扒皮写情书呐?”
我忙掩住信纸:“奶奶滴,不准看。”
“我说你对他还真是好,以前我还说你不开窍,结果你现在好像开窍开过头了?什么事情都想到他,中毒不浅啊。”
“嘿嘿嘿,他是个好人。”我习惯性的咬着笔头,模糊不清的说。
杜晓敲我的头,“你啊,越来越像个陷入爱情的女人了,快点写吧!”
“是啊,要快点写,我等会儿还要去他家煮饭,答应今天包饺子给他吃的。”
杜晓扶额,“我该说什么呢?恨铁不成钢?”
我得意的晃脑袋。
杜晓啧啧两声,“看把你幸福的,我不禁又回忆起你那个时候对汪东,也是这个样子……”
我闻言顿了一下,想了想才摇头,夸张的说,“我太不争气了,汪东走的时候我还说男人靠不住,都是白眼狼,千万不能对他们这么好来着!”
“结果这次你被白眼狼吃了,还说白眼狼好,更傻。”杜晓看着我叠信纸塞入信封,冷冷的下结论。
“你才傻。”我瞪她一眼。
“我不傻,那想从白眼狼变成红眼兔的人才傻。”
“什么玩意?”我迷茫的望着她。
“我在说汪东,都快化成望妻石了,你说他傻不傻?”
我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杜晓。
杜晓也看了我半晌,才慎重的说,“你又不出门所以不知道,我几乎每天上完自习回来,都能在寝室楼下遇见汪东。有次我问他了,我说你究竟想干啥,他说在帮李教授的忙,整理些过去的旧新闻资料……”
“那你就相信他吧。他现在应该很需要钱。”
“需要钱,给李教授打下手能赚多少钱?”
“也许李教授借了他钱,他报恩也不一定。”
杜晓张口还想反驳,我连忙拦住,“晓晓,别说了,别说了,我跟他真的没有半分关系。”
杜晓叹了口气,“我没说你跟他有关系,只是汪东的事情和你现在的状态就让我想到四个字,物是人非,迟迟,我很开心有个顾亦南让你肯全身心的再付出一次,这一次你一定要抓住幸福,坚持到最后。”杜晓一边说一边握住我的手。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紧紧回握住她的。这时店主却十分煞风景的晃荡过来,“哟,信写完了?收信时间写没有?写了……邮票贴没有?贴了……哎呀,这笔你咬过了?”
我看着脸上横生贼肉的店主,怯怯的问,“你不要给我说这笔是什么古董……”分明是圆珠笔,还是很现代的圆珠笔。
“啥古董啊,就是我也经常咬,但绝对不会咬出你这样蛮不讲理的痕迹来,哎哟喂,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艺术啊……一点艺术的美感都没有。”店主跺着脚,满是痛心疾首。
我也痛心疾首,不光为了只不过一封信的功夫我就从浑身都是艺术细胞的人降格为了一点艺术美感都没有的人,更为了……
我竟然和这么“艺术”的店主咬了同一根笔头,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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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收拾挫败的心,和一直爆笑不断的杜晓告别,坐公交车去了顾亦南家附近的超市,买齐了包饺子的全部素材,一边给他发短信,一边径直杀往了他家。
十分悲催的是刚刚发完短信,我的破手机就又没电了,我咬住嘴唇想我上次高风亮节的言辞拒绝顾亦南送我个新手机的提议是不是太傻逼了。
算了,反正幸好是发出去了,昨天也说好了的,他应该知道到点了该回来吧。
到了后,我用他给我的房卡打开了门,直接洗手奔向厨房,正哼着歌,无比欢欣的发面剁馅儿的时候,我敏锐的听见外面传来滴一声,立马将手洗了洗,奔了出去,可刚刚转过门弯,却发现门口传来的人声是来自一个女人,声音无限雍容优雅:“这就是亦南平时住的地方?看上去还不错。”
“是,夫人。”这是个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处处透着恭敬。
我察觉到情况不对,妄想刹住脚步,却已经暴露在了敌人面前,抬头望向门口的两人,无比期盼他们没有看到我,可我已经从他们略显惊诧的目光中知道,这一切只是个镜花水月般的奢望……
一时六目相对,尽是措手不及。
“你是?”姜还是要老的辣,那长相穿着俱是无比华美优雅的女人率先回过神来出声问道。
“我……”她是回过神来了,我要怎么解释自己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啊?为什么会有顾扒皮这里的房卡?前妻?
好像稍微大了一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哎哟,我的妈也,究竟是哪里来的一阵妖风把老佛爷给吹来了?
“妈,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门口突然响起的一个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男声让我知道了真相,这是一阵来自北方的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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