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岑担心太一会发现昏迷着的林露,直接带着他到了沈岚房里,趁他把沈岚安置到床上的时候,从怀里把那本书取了出来,随手抽了书桌上一只袋子装了起来,然后卷起来扎得紧紧的,走到他身边。
“临走前,我有些东西交给你,这是岚岚的东西,你既然把她当主人,应该不会随便乱翻吧。”其实太一不识字,他根本不担心交给他,但是里面的图画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而且不能让沈岚知道,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编理由。
“放心,我忠诚的很,何况我对主人的东西没兴趣。”太一接了过来,随便往裤兜里一塞,笑得很邪乎:“我只对她这个人感兴趣。”
“咳咳……”沈净岑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总之,在外要好好照顾岚岚,如果你真的当她是主人的话。”
“我说过了,我忠诚的很,除我之外,谁都不可能在我手上动我家主人半分。”
“那样我就放心了……”沈净岑喃喃自语了一句,走到书桌边,拿了纸笔刷刷写下一串地址递给他:“去了之后你们就住这儿,是我大哥的房子,反正他也不用。你们现在就走吧。”
“这么急?”
“你也看出来了,最近不太平。”
“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这么说来,倒是我连累你们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之你赶紧走吧,等过风头过去,我再打电话叫你们回来。”
“好吧。”太一脱下外套随便把沈岚一裹,扛起来朝外走:“那就回见了二伯。”
沈净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慢慢吐出两个字来:“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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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啪啪响亮的两声,林露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捂着脸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扇了耳光。
“靠,你干嘛打我?!”
“因为你睡得太死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的男人坐在她对面,边收拾桌上的玉佩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林露翻了个白眼,揉着脸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玉佩:“沈净岑的那块玉佩留下来了,这是说他不想插手这件事了?可那家伙是从他家里走出来的,想置身事外也太难了吧。”
“其实跟你无关,何必牵扯进来?”墨镜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扁扁的小酒壶,拧开灌了一口。
“因为我想搞清楚他是什么属性。”林露瞟了他一眼:“还有你,即使你是青门的人,我也不会怕你,哼,倒要看看我鉴定不出的东西是什么。”
墨镜男抬头看她,镜片上映出她倔强的脸:“作为你第一个鉴定不出来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感慨。总之我现在要去找那家伙,走了。”
“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那人站起来,又灌了一口酒:“我可没精力保护你。”
“谁用你保护?还是好好看着你自己吧。”林露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瞪他:“还有,你这副破身体最好给我少喝点儿酒,别到时候还没鉴定出结果来你就挂了!”
“你知道的,只有酒精能压制我身体上的不舒服。”
林露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地拉开房门往堂屋走:“那混蛋沈净岑去哪儿了?给我死出来!沈净岑!”
“不用叫了。”墨镜男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跟着走了出来:“他不在,但故意留了进出宅子的指示,看来是知道我就在外面,也说明他并不想害你。”
“我不稀罕,那老家伙给我看的东西只看了一半,我……”
“一半也够了,虽然是我好不容易搜集到的玉佩,但看一半资料也完全值得了。”墨镜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你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林露抿了抿唇:“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另外一种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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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太一坐在她身边,第一次显得有些拘谨,大概是没有坐过车的缘故。他的身边坐着周玉戈,换了身干净衣裳,正在低头数膝盖上的棒棒糖。
因为是最早的一班车,几乎没几个人,三个人都坐在最后一排。周玉戈前面两排的位置上坐着个学生模样的小女生,一会儿转头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太一,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我……怎么在车上?”她莫名其妙。
“主人醒了?”太一偏头,贴到她耳边低语,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像是最最贴心的情人。
她看了一眼那边探头探脑的小女生,脸红了一下:“好好说话,贴这么近干嘛?”说着又没好气地扭过了头:“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嘛!”
“呵呵……”太一伸开手臂揽住她,鼻子贴在她的侧脸上蹭了蹭:“那里不是我的家,主人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沈岚的心口蓦然软了一下,他从没对自己说过这样情意绵绵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
“没事。”
“我们要去哪儿?”
“主人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二伯呢?”
“好着呢。”
“你给我认真点!”
“对你我一向都是认真的。”
“不好意思,”周玉戈忍不住打断两人:“一大早的,能不能顾忌一下公共场合?”他转着手里的两根棒棒糖,递过来:“要不要吃糖?”
太一瞄了他一眼,接了过来,给了沈岚一根,自己则盯着看了好半天才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第一次吃到吧?”大概是因为受了伤,周玉戈说话的声音很低,听在耳里就分外温柔,沈岚注意到那小女生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太一咂了咂嘴,似是而非地哼了一声,转头看看沈岚嘴里含着的糖,忽然说了一句:“主人,你的是不是要更好吃一点?”
“不会的,我给的都是一样的。”沈岚还没说话,周玉戈就抢先道。
沈岚毫不关心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给沈净岑打电话。
太一转头看到,目光闪了闪。
他知道昨天沈净岑的举动很不正常,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和主人。但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所关心的只是他的来处以及主人的安危。至于其他的人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也知道沈岚醒来后必然会追根究底,所以刚才才尽量避重就轻。
“奇怪,怎么打不通啊?”沈岚拿着手机皱眉。
“大概还在睡吧。”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忽然会在车上,昨晚我……”沈岚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到了院子外面就忘了后面的事情了。
“主人,就是二伯让我们走的。”他笑着凑过来,忽然伸舌舔了一下她的唇:“果然还是你的糖好吃点。”
沈岚被他这出格的举动吓了一跳,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什么问题都忘了,好半天才故作镇定地转过头盯着窗外:“算了,待会儿再打好了。”
“主人,为什么不敢看我?”
“……”
“难道你以为我还对你有情意么?呵呵,只不过是逗逗你而已,没人会蠢到再对你这样的人动心的。”
“滚,我不看你只是因为你的假发偏了!”
太一闷笑了两声,但很快又隐去了笑容。
鬼面说这里还是他曾经的世界,只是时代不同了,那么曾经威震四方的大商朝去哪儿了?他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她?
直觉告诉他是。可是如果真的时代变迁,她不可能还活着。
而他自己,又为什么还活着?
“玉戈,现在距离商朝多少年了?”
周玉戈一愣,微微垂眼:“三千多年了。”
“三千多年……”太一转头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店面、车辆,穿着短衣长裤的行人,嘀嘀嗒嗒的喇叭,喧嚣着的世界。再往前,渐渐有高楼大厦扑入视野,那样高耸入云的建筑,他从未见过。
从醒来到现在,一直以为是主人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他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解决了之前的纠葛就可以。但现在却忽然被扯入了层出不穷的谜团。
“普通人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我想恰恰是我们最疑惑的。”周玉戈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车窗外的太阳升高了许多,汽车风驰电掣地驶上高速。太一转过头去,周玉戈也正好看了过来:“等到了地方,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如果要去找答案,请一定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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