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呵呵。”
陆英廷急忙把相册放回了它原来的位置,眼里闪过一丝庆幸,太好了,没让她看到后面的照片,他真是糊涂,过去那些照片留着做什么,应该早早毁掉才对,否则一旦让她知道那些事情,毁掉的可能是柏川和柏勋两个人的家庭。
元音搀扶着陆英廷,沿着盘山公路慢慢走着。
陆英廷问道:“音音,柏川最近对你好吗?”
元音一滞,牵强地笑笑,“挺好的。”
“可是,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啊!”陆英廷的目光似乎看穿一切。
元音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该怎么跟爷爷说,陆柏川对她一直都很冷淡,有他自身性格的原因,同时也有她不够吸引他的原因吧……
“爷爷知道,这场婚姻你是被动承受的,其实柏川何尝不是,如果不是我和他父母逼迫,他根本不会结婚,所以他没有办法很快进入角色。”陆英廷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柏川喜欢钻牛角尖,等他自己想通了一些事,就会走出来,你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有耐性的等着他,好吗?”
元音浅浅一笑,“我知道了,爷爷。”
安慰下元音,陆英廷心里却很不安。
这种不安自柏川和郝敏分手后一直都在,而随着柏勋和郝敏的每次回家,这种不安就会加重。
不过,从表面上看,郝敏的心已经转移到柏勋那里了,并且相处地还算融洽,而陆柏川对她似乎也没有感觉了。但愿,他们真的放下彼此,给对方一条活路才好。
元音听了爷爷一席话,想了很多。
她决定了,既然陆柏川那么被动,她就主动靠近他。
反正她厚脸皮惯了,不如就把这项技能用在他身上……
她亲自煮好咖啡,来到陆柏川的书房。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推门而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不禁疑惑,今天他没有去公司,不在书房在哪里呢……
正打算退出,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他的书桌上,那上面放着一个淡蓝色的水晶球。
她走过去,把咖啡杯放下,拿起水晶球细细看起来。
这种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陆柏川怎么会有?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陆柏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元音手一抖,水晶球砸在咖啡杯上,然后滚落在地上,碎了。
滚烫的咖啡溅到她的身上,痛得她险些叫出声,但是当她听到地上那声巨响后,呆了。
陆柏川也呆了,他静静凝视着地上的碎片,半晌无言。
他的神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冷峻,到最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沉默,可怕的沉默……
这时,陆柏勋、陆柏光和郝敏都听到动静,都来到书房门前,当他们看到地上的碎片后,都是一怔。
元音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大错事,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她蹲下去拾地上的碎片。
陆柏川却在这个时候冷冷开口:“滚出去。”
三个字,清清楚楚,轰轰烈类,炸弹一样在耳边响起。
元音用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对她说了那三个字。
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她一定当场就哭出来,可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哭。
她默默站起身,步伐沉重地往书房门口走去,从头到尾,陆柏川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像个木雕似的动也不动,依旧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
元音一走出书房,眼泪就涌出来,这么多年,她都坚强地活下来,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轻易掉眼泪。可是这一次,陆柏川简单的三个字,就让她轻易打开眼泪的闸门。
书房外倚墙站立的陆柏勋,看到元音失魂落魄地从他身边走过,脸上的表情玄妙难解。
郝敏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音音,没事的,没事……”
陆柏光也跟着安慰她:“大嫂,你别难过……大哥只是一时气话……”
然而,元音的心一点都没有好受,反而哭得更凶。
陆柏川让她“滚”,没错,陆家从来不属于她,她现在就滚。
元音挣脱郝敏的手,往楼下跑去,直至跑出家门。
她沿着公路飞奔,眼泪肆意狂飙,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脚,重重跌在地上,膝盖都蹭破皮,爬起来又继续跑。
她不觉得痛,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痛。
她只想快快远离陆家,远离那个让她受侮辱的地方。
陆家,气氛一片沉重。
陆英廷对着陆柏川吹胡子瞪眼,斥责道:“臭小子,不就是一个破水晶球,就对我孙媳妇说那样的重话,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爷爷,那怎么能说是破水晶球呢,对大哥来说,可是至尊无价的瑰宝。”陆柏勋倚着墙,阴阳怪气地说。
陆英廷一怔,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叹了一声,“是小敏送的吧。”
郝敏神情微微动容,出声道:“爷爷,那个……的确是我送的,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到现在都还在……我不知道大嫂怎么会看到。”
陆柏勋看着她,眼里有痛,也有嘲弄,“你送给大哥的东西,大哥何时不是宝贝似得藏起来。”
“柏勋,你先上去。”陆振华出声道。
“我不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陆柏勋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些,嘴角勾起一抹极妖的笑,“怎么,怕说了什么我不能承受的,心脏病发进医院?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陆振华叹了一声,无奈地说:“柏川,不是我说你,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不然我们一家人还怎么相处。”
至始至终,陆柏川都保持缄默。
郝敏背脊挺直,淡淡开口:“爸,我和柏川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以后不住在这里就是。”
赵雅晴见她话中带怨,连忙劝道:“小敏,你爸不是那个意思,大家只是担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郝敏头扭向一边,眼神里藏着幽怨。
她的爱情,她的婚姻,都顺着陆家人的意思做了,为什么,现在又把所有的矛头指向她……难道她就活该承受这所有的后果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飘起淅沥沥的雨。
云妈走过来,忧心忡忡地说:“老爷,夫人,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就是没人接,外面又下那么大的雨,这该怎么办呀!”
“多派一些人出去找,翻遍整个台北市也要找出来!”陆英廷吩咐完,拿拐杖指着陆柏川,气咻咻地说:“音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死你!”
“爸,现在不是责备柏川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办吧!”赵雅晴说。
房间内陷入难堪的静默……
陆柏川突然站起身,“我去找她。”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元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晃。
冷风呜呜吹过,雨不停地下,她忍不住环住自己的胳膊,企图保留一丝温暖。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她都没有穿外套,现在已经冷得嘴唇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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