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上午过去了,陆柏川仍然没有赶来。
佑佑所有的耐心都没了,他来到卧室外,再度给陆柏川打了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了。
他的小脸沉下来,酷似陆柏川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他刚要决定慢慢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爸比,没想到他就食言,并且是在妈咪最需要的他的时候,他不会再相信他了!
眼看妈咪的体温一直高居不下,佑佑急坏了,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把妈咪弄到医院,必须要再找个人才行,想来想去,他决定打给方佑谦……做这个决定,一是相信爹地一定会赶过来,二是他自己的私心……好久没见爹地,他真的想借机见见他。
方佑谦接电话时的情绪本来还很低沉,一听说元音病了,立刻就答应过来。不出半个小时,他气喘吁吁出现在元音的家门口。
是佑佑开的门,方佑谦一看到小家伙,就急切地说:“你妈咪呢,她在哪里?”
“妈咪还在卧室躺着……”
不等佑佑说完,方佑谦就大步往里走去,由于太心急,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到纤细单薄的女子病恹恹躺在床上,那副苍白虚弱的模样,叫人心生怜惜。
元音以为是儿子进来,闭着眼睛轻声说:“佑佑,给我倒杯水,好吗?”
方佑谦转身去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水杯走到床边,温和地说:“水来了。”
元音听到声音,身子一僵,缓缓睁开眼,看到是他,挣扎着要起身,“佑谦……”
方佑谦连忙扶住她,关切地说:“你就不要起来了,我听佑佑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弄成这样?”
面对方佑谦的关心,元音有些窘迫,“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那怎么不去医院?”
“我想着吃点药就会好了。”其实,她一心以为会等到陆柏川的,所以才坚持到现在没有去医院。
方佑谦伸手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微微皱眉,“你烧得厉害,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必了……”
“听我的,我不会放着你生病不管。”方佑谦语气低缓,却不容拒绝。
最终,元音抵不过方佑谦的坚持,跟着去了医院,佑佑则独自留在家里。
元音坐在方佑谦的车里,本来就头昏脑胀,随着车子的颠簸,更加难受了,方佑谦看出她的不舒服,细心的放缓车速,同时将车窗摇下来。
元音本来对陆柏川一直抱有希冀,可是他最终也没有过来,反而等来了方佑谦。看到他还是这么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她的心里感到很温暖,由衷地说:“佑谦,谢谢你!”
方佑谦抿了一下薄唇,淡声说:“我们就算做不成夫妻,起码还是朋友,这种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
元音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到了医院,医生看过元音的病情,开了输液的药水。
方佑谦扶着元音往输液的病房走去,就在这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从里面走出来……陆柏川扶着甘泉朝对面的走廊尽头走去。
元音眼睛里浮现出一层黯淡,她的目光一直跟随他的身影,直到那二人消失在走廊拐角之后……
怪不得他没有过来看她,原来甘泉也病了,所以他选择留在了她的身边。
她知道,他这样做并非是因为她不重要,只是甘泉更需要他,但是,她的心仍然有些钝痛。
她太在意他了啊……
方佑谦顺着她忧郁的目光,同样看到那两个人,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淡声说:“进去吧。”
元音收回视线,和他一起走进病房。
挂好点滴,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却是冗长的沉默……许久没有在一起,似乎连对话的默契都少了很多。
方佑谦心里仍是不平,打破沉默道:“你最终选择了他,但是为什么在你生病的时候,他会在别的女人身边?”
“甘泉为了他付出很多,现在突然面临取消婚约,甘泉的心里很不好受,柏川陪着她也是应该的。”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说实话,确实有点失落,不过这恰恰说明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他真的对甘泉冷酷漠视,我反而会更失望。”
“你有一颗包容的心,你真的很信任他。”
元音垂着眸,平静地说:“我爱他,所以信任他。”
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语,方佑谦苦苦地笑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拒绝我了,你的心里至始至终都爱着他,一点都没有随着时间的累积而减少,所以无论我做多少努力都白费。”
元音默了片刻,缓缓摇头,“事实不全是如此,我拒绝你,因为我不够爱你。我无法全心全意爱你,就不敢接受你,因为你是个很美好的男人,应该拥有一份真正的完整的爱情,我自己的心都是残缺的,又怎么能给你一份完整的爱呢。”
方佑谦的双眸透出一点悲伤,“如果我说,拒绝我就等我失去我这个朋友,你也要这样做吗?你舍得吗?”
元音不舍地看着他,难过地说:“如果我说,我不舍得,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你信吗?其实我也经历了很多矛盾、犹豫和挣扎,我甚至告诉过自己,不如就和你在一起好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爱上你,这样既不伤害,又能安心享受你对我的疼爱呵护……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这么自私,我宁愿忍受心如刀割的疼痛失去你这个朋友,也不要继续让你等待和付出,因为我想你能露出真正开怀的微笑,你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方佑谦一阵悲一阵喜,最后化为唇边的一声喟叹:“从我搬出那栋别墅到现在,我没有一天好过,每一天都像是在炼狱之中,浑浑噩噩,生不如死。但是今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因为我知道,你对我也有一份浓浓的感情,虽然那份情不是爱情,但是我相信它在你心里一定也十分重要。”
元音发现他正目光柔和似水地看着自己,眼底有一抹她看不真切的东西在荡漾,温暖如斯。
曾经看过这样的话,每个女生身边都有一个不是男朋友的男朋友,如果你遇到了,请珍惜。
她想,她会好好珍惜这个“男朋友。”
从医院返回来,方佑谦把元音送上楼,已经是黄昏了。
他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要重新界定,不便在这里逗留太久,便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元音及时叫住了他:“佑谦……”
方佑谦回身,“还有事吗?”
“唔,我给你唱首歌听吧。”
方佑谦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折回来,坐在床畔,温和地说:“你唱吧,我会好好听着。”
元音显得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两人住。
活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
有你在身边多乐趣。
共你双双对好得尺好得意。
地暗天昏当闲事。
就算翻风雨只需睇到你。
似见阳光千万里。
有了你开心部都称心满意。
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
你似是阳光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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