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以不爱他(六)平日到许宥谦的公寓,他们通常都是窝在客厅。他的卧室,钟美芝也只是进过几次,很粗略地扫过几眼。今晚他把自己安置在这里,她还没来得及问他拿衣服和洗漱用具,他已经转身往客房走去。钟美芝明白这是让她自便的意思。她从柜子里翻到新的毛巾和牙刷,到衣帽间里翻出他的衬衣,接着进浴室洗了个澡。看着镜子的自己,钟美芝第一次不自信。亲吻和拥抱已经不足以表达她对许宥谦的爱意,她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与他。可惜他一点想碰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究竟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躺到许宥谦的床上,钟美芝将丝被拉到脖子以下,她能嗅到专属于他的味道。心跳乱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最终钟美芝还是摸索着走到客房,她双手摸着微微发烫的脸蛋,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轻轻旋开了门锁。许宥谦正铺着床单,他应该刚洗完澡,连上衣都没穿,只在下面套了一条长裤。听见门边有声响,他连头也没抬,只说:“还不睡觉?”“我怕黑。”钟美芝在门边站着,看他弯着腰耐心地将床单铺平。“你居然怕黑?”许宥谦像听了一个笑话,他抬眼看向她,就这么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凝住了。钟美芝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她没有把所有的纽扣扣紧,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在眼前。袖子挽起手肘处,衬衣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她赤着脚朝自己走来,他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比她妖娆、比她性-感的女人,许宥谦见得不少,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这般的心痒难耐,仿佛瞬间就回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去把窗帘拉好,正要转身,一双软若无骨的双就缠到他的腰间。胸口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体温隔着两层衣料传递,钟美芝感觉到自己一下比一下急促的心跳。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他们一呼一吸的细微声响,许宥谦拉开她的手,转身面对着她。她垂下眼帘,未抚平的长发稍稍凌乱,那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可爱。他替她将头发绕回而后,随后才开口:“怕黑就别关灯。”听见他的声音,钟美芝慢慢抬头。她抿着唇,他的手指碰到脸颊,温柔得不可思议。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她整个心都颤抖起来,接着竟鬼神使差地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这个亲吻太突然,许宥谦难免地呆滞了三两秒。她胡乱地在自己唇上辗转,像个野蛮的小女孩在撒娇,那触感太让人着迷,他无法自控,搂着她的腰便开始回吻。意乱情迷之际,他们双双倒在松软的大床上。耳际回响着粗重的喘息声,钟美芝仍旧将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因缺氧而无法思考。许宥谦将她压在身下,结实的胸膛堵住她的去路,她只犹豫了一下,随后就把腿勾到他的腰间。如此具有挑逗性的动作让许宥谦的身体猛地僵住,理智与欲望激烈的撕扯,他最终还是退开身体,伸手将一旁的丝被盖到她半裸半露的娇躯上。突然失去了他的体温,钟美芝的心凉了一半。她把丝被扯开,很固执地想把许宥谦拉回来。许宥谦轻易地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按在她的身侧。她张着微红的眼睛看着他,那模样很委屈。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说话时连气息都是不稳的:“你真要玩得这么大吗?”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钟美芝听得耳根也酥软不已。她吸了下鼻子,说:“我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她不再乱动,许宥谦便松开手。他像脱力一般,懒洋洋地靠着床头的软包,“美芝,你不需要这样试探我,我对你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我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你可能还没有完全将我看清楚。当你真正了解我的时候,你可能会害怕,可能会逃避,也有可能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我之所以不碰你,是不想你日后后悔,你明白吗?”钟美芝挪到他身旁,她正想说话,他却将手伏在她的手背上,先一步开口:“我们的家境相似,但成长的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家对于你来说,是个温暖的港湾。你做事可以随心所欲,因为你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家人也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但家对于我来说,不是港湾,而是战场。”她扣住他的手指,静静地等他说下去。许宥谦思索了一下,接着说:“我跟家人的关系不怎么好,或许你会不理解,甚至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很不该。但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我的追求,有我的欲望,更有我的尊严,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我哥的阴影下。人总要失去某些东西,才能获得更多的东西。我的生活很复杂,善良和正直已经被利益和权力所打败。也许某天,我会做出一些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我不怕。”钟美芝打断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很坚定,很勇敢。不过,就算你再坚定、再勇敢也好,我也希望能挡在你前面,好好地保护你、爱惜你。”他亲了亲她的手,突然语气轻快地说,“你的胆子这么大,应该不怕黑才对呀。”钟美芝还没有从那满腔柔情里抽离,片刻以后才知道许宥谦正取笑自己。她一拳就捶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他笑得身体都在发抖,她怒羞成怒,整个人扑到他身上打闹。任许宥谦的自制力再好,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那位衣冠不整的佳人这样放肆,他很快就不淡定了。他制住她的手脚,软着声线跟她说:“别闹了,再闹就要出事了。”钟美芝安定了下来,她问他:“今晚我要睡你这里,你不许把我赶走。”“你给我乖乖地睡觉。”他将丝被盖在他俩身上,“要是你动坏心思,我就把你绑起来。”躲在被窝里的钟美芝偷偷地笑了。许宥谦把灯关了,钟美芝还很兴奋,睁着眼睛不想睡觉。她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半眯着眼睛跟他算起了旧账:“如果那时候我满了十八岁,你是不是真的要我跟你上-床?”听闻她提起这件往事,许宥谦心里倏地泛起了一股不祥预感。他知道自己说什么答案都是死路一条,于是闭着眼睛装睡。他不说话,钟美芝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前你肯定经常掀女孩子的裙子吧?你这么猥琐,现在怎么变得像柳下惠一样呢?”在黑暗里,钟美芝没有发现许宥谦手背上的青筋正不可抑止地抽了两下。她趴到他身上,凑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遭遇了一些特别不愉快的事情?还是说,你那里已经坏了?”那语气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许宥谦忍无可忍,他往她臀上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遍试试!”钟美芝越来越觉得自己中了许宥谦的毒,超过半天没有看到他,她就会想毒瘾发作一样,浑身难受。渐渐地,她的心思全不在学习上,个人作业和小组作业也完成得很马虎,最后还被某位脾气火爆的任课老师批评教育了一番。钟美芝原以为身在异地,就算怎样胡闹也不会被家人发现。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件小事居然会惊动自己最亲爱的大哥。收到钟厉铭的短信时,钟美芝正跟许宥谦在南丫岛吃海鲜。短信里只写了三个字:在哪里。她一手接过许宥谦递过来的海虾,一手拿着手机回短信,说自己在学校。她没有说实话,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大哥说,她逃了一整天的课就是为了跟男朋友去看海和吃海鲜。钟厉铭抵达学校的时候正是周一,他看过钟美芝的课表,知道她今天是满课的。他不意外看到这样的答复,他看了下腕表,回复:放学以后出来,我在学校正门等你。再次查阅短信,钟美芝吓得连手机都拿不稳。许宥谦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钟美芝苦着一张脸:“我哥来了。”许宥谦无所谓地说:“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钟美芝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以后,给了她一记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午餐还没有吃完,他们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学校。钟美芝迟了那么多才出现,钟厉铭肯定知道她撒了谎。他在学校对面的一家餐厅里等她,一直留心外面的境况,当钟美芝从一辆黑色的跑车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走进餐厅以后,钟美芝就知道自家大哥什么都看见了。他所在的地方靠近玻璃外墙,那位置正好是许宥谦刚才停车的地方。她忐忑地坐到他对面,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然后问他:“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最近做事都很出格,”钟厉铭给她倒了杯热茶,“我能不来吗?”在这批交换生里,有一位大三的师兄是钟厉铭的直系师弟,他们曾经在一个国家级的比赛里有过合作。钟厉铭曾托他帮忙留意自家妹妹,因而听闻钟美芝这边出了点小意外,他便马上联系了身在国外的钟厉铭。钟美芝唯唯诺诺地听着大哥的训话,脑袋埋得低低的。等钟厉铭说累了,她便贴心地将茶杯捧到他面前,并保证以后会认真学习和不再逃课。看她的态度还算诚恳,钟厉铭暂且不追究。他将话锋一转,问她:“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在钟厉铭的威逼下,钟美芝老老实实地交代她跟许宥谦的事情。钟厉铭执意要见见许宥谦,她不敢说不,最后只能应承下来。他们约在一家茶馆碰面。在许宥谦抵达之前,钟厉铭已经大概了解他的背景。虽然钟美芝在很多地方都含糊其辞,但他知道这个许宥谦肯定不是简单人物。这两个男人的气场都很强盛,宽敞的房间似乎因他们的来临而变得拥挤。听着他们聊着最寻常的话题,钟美芝却觉得惴惴不安,担心他们下一秒就会大吵起来。而事实证明,钟美芝的担心是多余的。钟厉铭修养极佳,向来不屑争一时的口舌之快。而许宥谦已经修炼成精,要应付钟厉铭根本不是难事。他们虽对对方都没有什么好感,但看在钟美芝的面子上,他们还是将各自的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离开之前,钟厉铭特地找钟美芝谈了一次话。把她约到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里,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把笔记本推向她,说:“我不太赞同你们在一起。没错,他的出身确实不差,可惜他有正途不走,偏偏要走歪门邪道。这种利欲攻心、不择手段的男人你要来做什么!”与许宥谦有关的信息映入眼帘,钟美芝快速滑动鼠标,象征式地看完。钟厉铭向来作风正派,她知道大哥对许宥谦那些不光彩的手段肯定万分反感。她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哥,我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爱他,他很想很想跟他在一起。”钟厉铭的脸沉了下来,他的语气也不再温和:“别任性了,你不适合跟这种人在一起。许宥谦崛起得这么快,肯定已经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但他却一点事都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人狠,他就比他们更狠。他上个月才惹了官司,如果不是他的律师团钻空子,你以为他打得掉吗?这次能让他躲过去,是运气好,但没有人会一辈子都走运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跟着他,你会幸福吗?”这场谈话最终还是不欢而散,钟厉铭晚上就乘坐夜机离开,他对钟美芝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劝她离开许宥谦,并好好保护自己。第一次跟大哥吵架,钟美芝不止觉得筋疲力尽,还倍感抑郁和失落。在以前,全世界的人不理解自己,他也会站在自己这边,而现在,他却率先出来反对她跟许宥谦。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她难受至极。钟厉铭不需要钟美芝去送机。离开酒店以后,钟美芝就一声不响地跑到许宥谦的公寓找他。她按了许久的门铃,那扇大门仍旧是紧紧闭锁。拿出手机给他拨电话,她突然记起他今晚需要应酬,于是又急急忙忙地切断了。钟美芝倚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她刚把脸埋在膝盖,捏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昏暗的走廊里,手机屏幕的亮光刺痛了钟美芝的眼,她看着他的名字发呆,直到铃声消失也没有动作。看见钟美芝在自己家门前可怜兮兮地坐着,许宥谦一点也不惊讶。在这个钟点接到她的来电,他就猜到她肯定又跑到自己的公寓来了。他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脑袋,柔声问她:“哭了?”这话不说还好,但许宥谦这样一说,钟美芝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连原因都不需要多问,他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许宥谦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滑过他的眉目,然后顺着往下,最终停在他的唇上。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慢慢地凑过去,试探性地吻着。钟美芝吻得很缠绵,许宥谦方寸大乱,他把手撑在门板上,牢牢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想起走廊装有摄像头,他退开了一点,耳语道:“好了,我们先回家。”最后的两个字像一股暖流,无声无息地温暖着她的心房。钟美芝抱着他不肯撤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的腿麻了。”许宥谦无声地笑着,托起她的臀将她抱进屋里。钟美芝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他身上有股很淡烟酒的气味,一点也不难闻。洗完澡以后,他们都躺到床上休息。许宥谦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她不说话,他也不主动发问。他想,她应该被钟厉铭训了一顿。像钟家这样富过三代的大家族,对夫婿的挑选一定严格至极。许宥谦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他连钟厉铭这关也过不了,其他长辈那边就更不好说话了。钟美芝窝在他怀里,他的心跳稳而有力,隐隐间给她心安的感觉。只是,她最最亲爱的大哥居然说他不能给自己幸福,她听完以后就懵了。从小到大,她也没有细想过是什么东西,身在福中,她根本不觉得幸福难求。“你为什么不问我?”钟美芝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看着他。许宥谦枕着自己的右臂,语气淡淡地说:“你哥哥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不高兴。”钟美芝咬着唇,似乎正等着他表态。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见她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许宥谦叹了口气,说:“要是你怕伤了家人的和气,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我不要。”钟美芝一把抱着他的腰,只有用力地抱紧他,她才能有几分安全感。“傻丫头。”许宥谦笑了笑,“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料到了,也提醒过你,当时你还不明白而已。”钟美芝揪着他的睡衣,闷声说:“你一点都不介意吗?”许宥谦很认真地说:“我在乎的只有你。”钟美芝心里甜蜜得不行,但那张小脸仍旧皱得厉害。她不说话,一直仰着脸看着他。在被窝里握住她乱揪乱摸的手,许宥谦提议说:“别苦着脸,周六我带你出海好不好?”“去你们那些淫-乱派对?”钟美芝有点好笑地问他。许宥谦出海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她知道他平均每个月都出几次。她之所以这么了解,完全是八卦杂志的功劳。很多富家子弟喜欢在游艇上办派对,不少跻身于二、三线的演员和模特会被邀请。为搏出位的女星会事先放料给狗仔队,而敬业的狗仔队会不为余力地偷拍和制造劲爆的桃色绯闻。许宥谦也为此而见过几次报,他跟钟美芝解释过,这是工作需要。最近两年,有一家名不经传的娱乐经纪公司迅速壮大。很多人不了解这家经纪公司何故能在行业低潮时期仍旧风生水起,但钟美芝却很清楚,这家公司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能赚钱的是这个幌子延伸出来的一条产业链。从这经纪公司出来的女星,说白了都是当外围的,她们不仅明码实价地为富商土豪服务,还长时间驻守在某些特定的会所。许宥谦正是这条产业链的幕后操纵者,他的条件本来就得天独厚,他身处上流社会,各样人脉应有尽有,而他的父亲也算是娱乐圈的半个教父,悉知游戏规则的他在圈内更是横行无忌。当时的外围产业尚未成行,许宥谦稳稳妥妥地挖到了第一桶金。在前期的资金积累,他基本上要得益于这条低投入、高收益的产业链。她的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藏的酸味,许宥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笑了笑,只说:“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周五晚上,钟美芝还努力地在学校赶着作业的进度。小组的大部分组员已经完成任务,她平日不用功,到最后期限只能疯狂地奋斗。许宥谦抵达学校的时候,钟美芝才刚刚起床。昨夜很晚才睡,她忘记调闹钟,今天醒来已经很迟了。在车上等了大半个小时,他才看到身穿白衬衣牛仔短裤的钟美芝款款步来。下车替她拉开车门,他笑着说:“我们真有默契。”今天他恰好也穿了一件短袖衬衣和深色长裤,钟美芝往他身上扫了一眼,抿着唇笑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游艇已经停泊在码头,许宥谦带着她走过去。她挽着他的手臂,问他:“哪只游艇是你的?”顶了下鼻梁上的太阳眼镜,许宥谦说:“你猜。”钟美芝还真把游艇逐艘逐艘地研究起来,最终停在一艘崭新的游艇前。她回头看向许宥谦,而他勾着唇角,搂住她的肩说:“这你也能猜对,真聪明。还有,那游艇不是我的,是我们的。”“真俗!”钟美芝倚在他身上,娇声抱怨。那艘游艇艇身的右前方写着三个字——美芝号,她怎么可能猜不对。幸好太阳眼镜能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不然他肯定又要取笑她那张红扑扑的脸了。许宥谦微微侧过脸,笑着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回礼呢?”她笑得很灿烂,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上了游艇以后,钟美芝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驾驶员都没有。看着许宥谦走进了驾驶室,她有点诧异:“你还会开游艇?”“你能不能别这样小瞧我。”许宥谦往她额头敲了一下,随后将她环在身前,“我来教你,很简单的。”六月初已经正式地步入炎热的夏季,迎面而来的海风也夹杂着一丝闷热的气息。蔚蓝的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点点金光,游艇前行时带出的圈圈白色泡沫划成一道弧度优美的轨迹。许宥谦手把手地教她操控。游艇一路无阻地飞驰,钟美芝既兴奋又激动,等她玩够以后,他才带着她到甲板上休息。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海蓝,钟美芝倚在栏杆上,不由自主地伸开双臂,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妙恩赐。“喜欢吗?”许宥谦从后方抱着她,与她一同眺望这片茫茫美景。“我喜欢你多一点。”钟美芝用自己的头顶蹭他的脸,像一只正在撒娇的小宠物。“以后,谁敢要我们分开,我们就躲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回来好不好?”许宥谦明显不能理解她的少女情怀,他说:“我们为什么要躲?”“因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呀。”她说。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许宥谦鲜见地跟她开起了玩笑:“这代价有点大,我得回去好好权衡一下再回答。”尽管钟厉铭已经走了几天,但是钟美芝还是走不出那团阴霾。虽然她心如磐石,但大哥所说的话也一直困扰着自己。许宥谦的话说得一点也不认真,可是她却莫名地感到焦虑和恐慌。从他的怀里逃出来,她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能这样!”钟美芝生气的时候很可爱,她的脸红得像盛极的玫瑰,眉梢眼角间潜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傲气。许宥谦有意戏弄她,他露出一记恶作剧般的笑容,说:“我就是的了,你还能怎么着?”听他这样说,钟美芝的脾气就上来了。她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我讨厌你!”许宥谦慢吞吞地追上去,他语带笑意地说:“我错了,别气。”那条细窄的楼梯很难走,钟美芝听见他的声音还回头吼道:“我不要理你!”“美芝,下来。”许宥谦以为钟美芝会躲进船舱里,没料到她却跑上了二层。看见她摇摇摆摆地走上楼梯,他吓得心脏也开始颤抖,疾步上前想护着她。那把略带焦虑的声音渐近,钟美芝一次就迈了两级楼梯。许宥谦腿长,很快就赶上了她。她正气在头上,于是狠狠地将他甩开。“别在这里闹,危险。”他说。在这种地方不好发力,许宥谦不能乱动,只能尽量让她站稳。他的腰抵在护栏上,大半个身体都往外倾斜了一点,但钟美芝丝毫未觉,她一个不留心,居然将他推了下去。原本平静的海面跃起巨大的浪花,钟美芝目定口呆地看着他沉下去,大脑一片空白。这种时候简直是度秒如年,等了三两秒也不见他的踪影,她便甩掉拖鞋跟着跳进海里。最后还是许宥谦把钟美芝给捞了上来,他的水性极好,刚才不过是吓一吓她,好让她消气。他没预料到她居然那么大胆,回到船舱还在很严厉地批评着她。钟美芝也知道自己闹大了,她没有反驳一句,由头到尾都低着头受训。他俩全身都湿透,钟美芝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看上去实在狼狈。她将衬衣的下摆绑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蛮腰,白色的衣料已经变得透明,里面那件黑色的抹胸毫无遮掩地显露人前。许宥谦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怒火刚下,欲-火又起。他将钟美芝带进了房间。在衣橱里翻出两件浴袍,他将其中一件塞到她手里:“你先洗,快点。”钟美芝攥紧浴袍,怯生生地看向他说:“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宥谦指着浴室,连话也不愿意跟她说。钟美芝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然后自动地做好了午餐。其实厨房里的食材已经腌制好了,她只需要直接下锅就可以了。待许宥谦从浴室里出来,她做的牛排已经可以上碟。午餐吃得还算愉快,可是他一直不说话,钟美芝也不敢吭声。她有点无聊,于是自顾自地斟了好几杯红酒,闷闷地喝下。醒酒器里的红酒都被倒完,钟美芝又去开了一瓶。当她将半瓶红酒灌进了醒酒器,许宥谦才说:“别喝了。”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钟美芝马上挤到他身旁,抱怨道:“你都不理我。”这是许宥谦第一次生她的气。她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又绷不住脸,只得说:“去把衣服吹干再说。”钟美芝欢快地跑进房里吹衣服。他的长裤不容易干,她拿着吹风机的手都酸了,但裤子只干了几成。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许宥谦才回到房间。看见她正拿着自己的长裤认真细致地吹着,他仅存的那点怒气全消了。他坐到床上:“我是让你把自己的吹干。”她扔掉吹风机,黏在他身上撒娇:“烦死了,我不穿衣服算了。”许宥谦被她逗笑,他扣着她的腰,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不穿衣服可是要被大灰狼吃掉的。”钟美芝愣了一下,随后贴在他耳际说:“大海茫茫,我是不是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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