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的话像针扎一般刺在我们所有人心尖上,我虽没有经历过她所说的这些事情,但我能够想象的出,她所承受的那些压力。
这让我对她产生的内疚更加深了,想要跟她表达歉意,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迟妍妍的举动所吓到了。
迟妍妍伸手捉住小雨的左手,用力将她一扯,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啪的一下打在了小雨的脸颊上。
迟妍妍的举动,让站在一旁的欣怡跟我都吓到了,我们没有想到她会动手打小雨,我想,也许她是听到了小雨说邵衍晖的那些话,才会激起她此时的举动。
小雨条件反射的抬起手,蒙住被迟妍妍打了的地方,她盯着迟妍妍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哪种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跟迟妍妍拼了的感觉。
她咬牙切齿地冲着迟妍妍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了我亲姐啊?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份了?说得好听你是我爸的干女儿,说得不好听你就是他无聊解闷的小姐而已,我妈说得对,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绝对有着不纯粹的关系。”
“邵小雨,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你爸,你知道你爸为了你付出了什么吗?他这么拼命的工作赚钱是为了谁?不就是想让你跟你妈过得好点吗?你是他的女儿,可你还这么说他还花心思来算计他,你良心过得去吗?”
“你凭什么叫我闭嘴?说我没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知道多少?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我和我妈想要的是什么,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我告诉你不是,钱什么都能买到唯独买不到真的感情。”
小雨的话说完,迟妍妍心虚的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我知道她心里也同样赞同小雨说的话,面对突然沉静下来的办公室,我有那么一丝的不习惯。
心里内疚的望着眼前的三人,想着,如果不是我,应该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场景了,真的很想能够倒退,倒退到我去郊区找白玮那天,邵衍晖给电话我,我说什么也不接,那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一串联事情了。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眼里不知不觉的流出泪水,真心实意地跟她们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要怪就怪我吧!如果能够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要我怎么样都行!”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说出这番话,但字字都是我发自内心的,这些话已经在我心里压抑很久了,现在终于能够说出来了,心里轻松的感觉能够飞起来一般。
当我自己觉得轻松时,小雨的话却让我再次陷入沉重,她转过头不在看着迟妍妍而是望着我,就如一语惊人般地把我打醒,她说,“苏一一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改变一切吗?呵!什么都不能改变,如果你真想改变的话,那你的消失就是对大家最好的结果!”
听着小雨说的话,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天真,把所有事情能够想得太开了,我自责自己没有收到最重的伤害,而忽视了伤害到别人。
如果小雨说的话,真的能够换来和平,那我真的愿意消失,永远不出现在邵衍晖面前,当我想开口跟她保证时,从会议室过来的邵衍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的出现,无非就是让所有事情都从新回到了起点,他目不转睛的眼神盯着小雨,邵衍晖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他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如果他真的听到了,我害怕他会对小雨动怒,我真心不希望他们父女俩,为了我这个外人而在此闹矛盾。
很想先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但却被邵衍晖先了一步,他说,“小雨我跟你妈的事情,回家里再说,着跟谁都没有关心,这是我跟你妈之间的问题,你不要动不动就迁怒旁人。”
邵衍晖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沉重,他的话也同样激起了小雨的极为不满,小雨反驳道,“爸,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个亲生的女儿,还不比不上你在外面找的这群野花吗?如果不是苏一一你敢说你跟我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雨闭嘴,不要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我再说一遍,我跟你妈妈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就说得清楚的,这更加不管一一的事情,所以你不要动不动就牵扯别人,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就少管了。”
邵衍晖皱着眉,脸色十分严肃的冲着小雨说,他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他跟小雨妈妈的问题,好像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似乎牵扯着更多的事情,可这一切我都未知。
邵衍晖的话,惹来了小雨激动的情绪爆发,她盯着邵衍晖,眼里没有一丝害怕他的感觉,大声的质问他,“在你眼里苏一一是不是要比我还重要?你别动不动就用我是小孩子来作为搪塞,我已经不小了,因为你我高中未毕业就休学在家了,有些事情你见过的我也同样见过,所以不要老把我当做一个孩子。”
小雨休学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邵衍晖很少归家,一直在北市忙着工作,小雨的妈妈因为迷上了网络世界,很少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做的角色,导致小雨对学业完全失了兴趣,这才主动提出了休学。
小雨说的话,让邵衍晖也同样陷入了沉默,他的久久不语让小雨再次质问道,“怎么你不敢回答了吗?还是说我这个亲生女儿比不上苏一一这个贱人?”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了小雨的脸颊上,她的眼泪也在下一秒,如同豆子般大的雨滴一样落下来,像是止不住的一直流着。
邵衍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都怔住了,看到他内疚的脸色,我猜想他肯定没有对小雨动过手。
“小雨你没事吧?”这时,欣怡上前扶住小雨的手,关心地问着她。
“别假惺惺的,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她用力推开欣怡,恨透了一般的眼神盯着我们三个,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小雨.....”我是第一个跟着跑出去的,小雨对北市不太熟,我担心她会迷路,虽然我知道她不一定搭理我,但就因为自己对她的内疚,才想要用自己能做到的弥补她。
我跑到电梯口,小雨已经乘电梯下楼了,我发呆的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上来,这时,邵衍晖和迟妍妍跟欣怡也陆陆续续的从办公室方向跑了出来,我对着邵衍晖轻轻说了声,“小雨对北市不熟,她会不会走错路啊?”
邵衍晖听了我说的话,便从我眼前一闪而过,走了安全通道跑楼梯下去。
站在电梯口的我跟迟妍妍和欣怡,三人相视的对望了一眼,此时早已将刚刚的不愉快收了起来,心里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邵衍晖下楼还能追到小雨。
可所有事情,不是都能够如意的。
当我们下到一楼的时候,马路边围堵了好多行人,隐隐听到小雨的哭喊声,这样的声音让我们感觉到不对劲。
大步往人堆里走过去,只看见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邵衍晖,小雨歇斯底里一般的跪在他身旁哭喊着,看到了我们的出现,她像是看到了求命稻草一样的大声喊,“快,快,快打电话,救救我爸爸,我不能够让他有事,我.......”
小雨哽咽的声音,说的话也越来越模糊听不清,迟妍妍在这个时候是最冷静的,她发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打了120电话。
而站在最远的我,双脚在人堆外看到邵衍晖的身影时,就已经没有了力气,此时脑子早已是空白一片,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思想。
我从心底里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因为前一秒自己还跟他说这话,看到一个完整无缺的他站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现在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到他那让人揪心的样子,我的眼泪都麻木的流不出来了。
等我从一切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了北市医院,我的手紧紧的握着小雨的手,嘴里不断重复着,求求老天,千万不能够让他有事。
我的对面坐着的是欣怡跟迟妍妍,她们的样子也同样比我差不到那里去,而突如其来的一切,都感觉像是我在梦中一样。
我对着身边的小雨说,“你捏捏我好吗?我怎么感觉这是一个梦呢?我不想再做这个梦了,帮帮我好吗?让我醒过来好吗?”
真的不想失去邵衍晖,即便跟他从此再无任何瓜葛,我也打从心底里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只因,他曾给了我前所未有过的关爱,我无法用自己的真心回报他,只能祈求他能够好好地活着。
脑子里突然浮出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最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而是你躺在手术室,我站在手术室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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