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仿佛在与自己分手
“是吗?”我拽了拽那个围裙,脸红心跳地说:“下次没有穿给你看看。”
他没说话,低下头,拿起了筷子。
凡是精心准备一定都是好的,我的厨艺,好不自大地说,当然也是极好的。
吃了一会儿我问费子霖:“好吃吗?”
他回答:“一般。”
“哦。”我说:“要是不好吃,你就别吃了,让厨房做西餐给你吃。”
他抬起脸,冷冷地瞄了我一眼,没说话。
送礼物的时候,我也不是很迫不及待,其实心里清楚,结果可能跟以前还是一样。
但我就是想让他收我的领带,觉得自己的样子还算诚意十足,推过盒子,说:“七夕节礼物。”
费子霖用眼尾扫了一眼,搁到了一边,连贺卡都没有拆,端茶杯时,说:“谢谢。”
我试探着开口,说:“可以拆开看看吗?”
他没说话。
“你是我老公嘛,不需要对我遵守什么礼节。”我用李昂说过的那番话解释:“你拆一下,我会很开心……”
他依然没拆,甚至没碰礼物盒,只说:“领带。”
“我知道你不喜欢领带,可是……”我的确有点强人所难:“我希望你试试。”
他拒绝我向来很轻易:“我不打领带。”
“你打领带肯定很帅。”他穿什么都很帅,西装领带一定更帅。
他没说话。
我也不知为何,大概是被拒绝了太多次,他又说他有点喜欢我,我的要求就变多了,想要的也更多了,但他这么坚持,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不要送人好不好?你放在家里好不好?”
他依旧没说话。
“我没恶意。”我小声说:“以后肯定不会送了,这是最后一条,你至少留在家里……”
我话还没说完,费子霖忽然抬起了头,叫不远处的小艾:“过来。”
小艾跑过来,说:“先生。”
费子霖朝桌上的领带盒努了努下巴,递给小艾,说:“拿着。”
小艾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我……是女的。”
费子霖淡淡地说:“扔。”
小艾只好拿起盒子,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费子霖重新看向我,神态依旧自若,没有表情:“我不喜欢领带。”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过分敏感,但的确是我强迫他接他不喜欢的东西,只好说:“对不起。”
费子霖没理会我的道歉,而是继续说:“我所受的教育,也不能够在送礼人面前拆礼物,即便对方是我妈妈,也不能。”
我只好继续点头:“对不起。”
这时费子霖又对孙小姐说:“到书房去,把桌上的东西拿来。”
孙小姐很快把东西拿了下来。
放在桌上,是个小箱子。
孙小姐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密码箱,里面排着满满的欧元,500面值,有二十摞。
孙小姐合上箱子,推给了我,费子霖说:“情人节礼物。”
我看着那个冷冰冰的箱子,僵硬地笑了:“谢谢。”
费子霖便站起了身,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我,说:“走。”
上楼时,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是我过分敏感,不要过分敏感。
可这天,当他伏在我身上,分开我的腿,我只觉得冷,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在与自己分手,仿佛很久以前就打碎了一只玻璃杯,却到今天,我才发觉。
费子霖虽然受着伤,但还是活力十足地折腾了很久。
我想自己呆着,但想想他是喜欢我抱着他的,就抱住了他。
快睡着时,费子霖突然开了口,说:“你今天话很少。”
“哦……”我解释:“太高兴了,你终于陪我过情人节。”
“不像高兴。”他淡淡地说:“一整天没有笑过。”
我记得我笑过啊,我一整天都在笑,但他现在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我好像真的没笑过。
我想快速地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说:“我是太兴奋了,特别开心的时候,就有点紧张,所以才……”
说到一半,他压了下来,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那种眼神,我说不出是怎样的,总之令人很不好受,让我生生截断了所有话。
“你需要我怎么对待你?”他慢慢地开口,慢慢地陈述:“你可以提你的要求。”
我没说话,黑暗里,只有我的心在胸腔里嘭嘭作响的抽搐、颤抖。
沉默了很久,费子霖轻轻地把头靠到了我的颈边,问:“喜欢哪个国家?”
我随便说了一个:“法国……”
“太远。”他低声说:“想个近的,晚上就动身。”
我一愣,这才回了神,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周日。”
不行……
对了,昨天我本来想说,却给忘了,现在也来得及,忙说:“周六盛华延结婚。”
他冷冷地答:“我没收到请柬。”
“他不办婚宴,但是有家宴。”我紧张地提出邀请:“我要去,你可不可以陪我?”
费子霖又是一阵沉默,半晌,翻身躺了回去。
我真的想让他陪我,于是开始说:“他们对我不是很好,但毕竟是养女,盛华延帮了我很多忙,他结婚既然不办婚宴,我缺席就说不过去了。”
他没说话,沉默得如同这一室寂静的黑暗。
“但是我结婚了,自己回去,他们会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不好,毕竟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回门。”我努力地游说:“只有一餐午餐,不会耽误很久。”
我的话全都说完了,费子霖照例晾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问:“盛华延是你的前任。”
“是,但我跟他交往时候都在读书,所以很单纯……”
“交往七年,在M国。”费子霖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告诉我很单纯。”
没错,M国的名声不太好,可我跟盛华延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那段交往只是为了保护我,有借口让我免受伤害。
但这番话我始终不想对费子霖说,永远都不会。
我只好继续说些没用的:“现在他都结婚了,盛家也是规矩很多的,算是我半个娘家,而且就这一次,如果华铭结婚,我就可以不去的……”
费子霖突然伸出手,“啪”地一声打开了灯,坐起身来,看着我。他有一张很俊秀很风雅的脸,但因为背光而罩上了深深的阴影,显出了一些愤怒:“要我说几次,不去。”
“不能为了我……去一下吗?”我真的要疯了:“你不去我不敢自己去。”
“我没有要你自己去。”他冷飕飕地看着我:“是你自己要去。”
我哪里有胆子得罪盛家:“那也算是我的家人。”
费子霖冷冷地哼了一声,依旧看着我的眼睛,嘲讽道:“这么说你跟他是乱伦?”
我看着他,问:“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他答:“正常逻辑。”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盛华延交往过?”我记得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因为我和盛华延交往的事,其实只有M国的几个同学,和盛家的人清楚。
“结婚前。”他说完,顿了顿,又说:“我记得我当时要求过,没有情史。”
嗯,这个我知道,我的确隐瞒了这件事。
我不太放心地问:“只知道这个?”
费子霖一愣,随即眼神冰剑一般地刺过来:“还有?”
“没了。”我知道他最反感收到欺骗,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没有生气真是万幸。但它毕竟距离另一件事不远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要主动交代还是被动等待,只好请他帮我做决定:“算我求你,陪我去一下盛家……你不是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吗?你陪我去了以后,我就告诉你。”
费子霖丝毫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直截了当地甩出了两个字:“不去。”
“喔……”这次我没什么可遗憾了:“我们离婚吧。”
他没吭声。
“你早晨说你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可我……”这样下午对我自己没有好处,我有预感,我开始害怕:“我们离婚好吗?”
我刚问完,他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扳过我的脸,慢慢地说:“你威胁我。”
我说不出话,他便松了手,说:“这是最后一次,好自为之。”
旅行计划就这样被取消,接下来的几天,费子霖没有再跟我说过哪怕一句话。
我靠了很久,权衡了很久,终于还是因为恐惧和害怕,周六这天,去了盛家。
虽然费子霖不来,但我还是要把自己装扮得贵气一点,但我也知道,于我来说,这是第一次回盛家,就算寻常丈夫,也会陪我回来才是。
家宴还是老样子,气氛有点沉默,盛家依然是盛老头主持,他原本有三个儿子,但死的死亡的亡,只余下一个,也就是盛华延的父亲。
盛华延还有个弟弟,叫华铭,他身体不好,又喜欢音乐,一直在维也纳定居。
盛华延和盛华铭是同父异母,他父亲现在的妻子,我们都叫她莫姨,是第二任妻子,是个心地很恶毒的女人。
虽然是为了盛华延结婚而准备的家宴,但盛华延除了挨骂,也没收到长辈们的祝福。以往都是盛父挨盛老头的骂,今天他算是捡到好处,夹枪带棒地训斥盛华延。
盛华延跟他父亲的关系很淡薄,不过他今天毕竟是宣布自己的喜事,忍到了全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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