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谢谢你的努力
我听了这句话,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我不敢告诉他,他们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过了。
虽然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可好像事情到了眼前后,我真的只剩恐惧和害怕。
没有借口了,我也不敢再磨蹭,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的跟着他们上了车。
一路上心都在打鼓,不知道要不要跟费子霖坦白,我甚至想到了李昂之前的那句话。我不知道他只是说着玩,还是真的会做到。
如果货源没有还给费子霖,照孟买的说法,他好像已经有了硬来的能力。
这么远的路,足以让我的心卡在喉咙里,仿佛一张口就会立刻跳出来。
但刚走到门口,费子霖的车突然开了出来,他停下来,我们的车也停了下来。
孟买下车出去,我只好跟上。
费子霖放下了车窗,看着我,纵然我此刻已经草木皆兵,却依然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的波动。
而我此刻,原本应该说点什么,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句合适的台词。
因为我已经完全跟他背道而驰,我们之间那层本就脆弱的关系,真的全都碎了。
这时费子霖看向了孟买,说:“进去吧。”
孟买点了点头,上车前,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见费子霖就要关上车窗,连忙说:“等等。”
他重新放下了车窗,继续用那种没有内容的目光看着我。
“我听说,黑桃她……”
“我知道,已经解决了。”他淡淡地问:“不舒服?”
我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只好胡乱地动了动。
“我还有事。”他的声音不太高,说:“等我回来。”
“等一下……”我一向不敢问他这种事,但今天还是决定问问看:“你是要去见李昂吗?”
他抬起眼皮,看着我,眼神很冷。良久,点了头。
我继续追问:“见面是要给他介绍供货商吗?”
费子霖这次连点头都免了,完全是默认态度。
我鼓起勇气,继续问:“你们只有今天会见面,还是见几天?”
他表情明显不悦,但还是作出了回答:“五天。”
虽然我事情都做了,可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他真的……要拿你五条货源?”
费子霖露出了鲜明的反感,看着我,用那种总把我吓得不敢再多嘴的冷漠眼神看着我,说:“这是我的事。”
我点点头,明白这件事完全不会有假。
我见他又要关车窗,连忙用手按住,说:“等等,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起先,费子霖没动,目光盯着我的袖口,很久才移开。
他没有再管车窗,而是颇有点温柔地问:“还有什么话?”
“我和五条货源……”我觉得这么问有歧义,连忙改口:“就是我这个人,不是说为了名誉什么的。我这个人,和五条货源,你在意哪个多一点?”
他丝毫没犹豫地给了我回答:“货源。”
然后,关上了车窗。
回去后我换了件不那么显眼,又能遮蔽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决定晚上坦白。坦白的方式我也没有想好,要看货源有没有回来。
然后我去了园子里,噜噜一下就发现了我,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咕咕。
我扔了会儿飞盘,看着噜噜先跑去飞盘那里,叼起飞盘,咕咕就用猫爪按住它的鼻子,它就乖乖地把飞盘放回了原位。
我看着它们,一点都没觉得有爱,反而觉得自己活得像条狗,这么听话。我还不如一条狗,我连忠诚都没有。
这时,小艾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说:“太太,先生回来了,说要立刻见你。”
我看看表,距离他出门,才刚刚四十多分钟。
小艾紧张的样子在我心里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去书房的脚步也慢了很多。
但纵然这样,我还是走到了书房门口,孟买站在门口,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
不等我犹豫,他已经推开了门。
我只好进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书房里很整齐,费子霖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模样很闲适。
我进来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就放下了杯,看着我,依旧没有表情,说:“坐。”
我就近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接下来他继续看着我,继续沉默,终于,在很久之后,拿起了桌上的手枪,喀嚓一声上了膛,冷冷地说:“你很值钱。”
我打了个激灵,站起了身,腿在发软,不由自主地出声恳求:“我愿意签字离婚,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杀你?”他轻轻地放下了手枪,转头看着我,说:“你这么卖力,我怎么舍得?”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完全击垮了。
这时费子霖站起了身,走到了我面前,依旧很平静:“先做他,然后才轮到你。”
我被他那种全无温度的反应吓破了胆,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小声说:“看在这件事我是为了你才……我可以签字离婚,我……”
我至少不想死在他手上,否则我做鬼也不安心。
费子霖依旧站在原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淡淡地反问:“我需要你来解决?”
我抽泣着,心里只有恐惧。而他很快又接上了下一句:“卖了也好,价格很好。正好不想要你。”
我真的没有话可以说,完全想不到任何语言。
他肯定已经不想再跟我多做交流,很快又说了结束语:“谢谢你的努力。作为回报,我会把你的遗产添两个零,妥善安排给你的亲人。”
终于,我自己站了起来,看着他,觉得喉头一阵堵塞:“我只是希望把我造成的麻烦解决掉,我现在也很难受,我只希望你不要杀我。离婚之后我自生自灭,我只是不想被你杀了。”
“还听不懂。”他的脸色瞬间转到了绝对的冰点:“出去。”
我还想解释,却又找不到太合适的话,只好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我终于扛不住地发起了烧,努力地醒来时,似乎看到费子霖坐在我的床边,替我换冰袋。
然而我只禁不住地眨了一下眼,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冰袋也原本就没有。
第二天一早,我觉得自己好像好了一点,准备去找管家要点药,路过会客室时,看到了费子霖。
繁景也在,陪他喝茶,她的样子很开心,很光鲜,看起来很美丽。
管家刚在会客室送水果,我发了一会儿呆,她已经走了出来,见到我,说:“太太。”
“嗯……”
“有什么需要可以拨内线。”她很客气地说:“先生说你不能出房间。”
“哦。”我昏沉地听懂了,说:“我这就回去。”
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陪你回去,免得你走错房间。”
回了我的房间,她就关上了门,我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站在门口打怵,听到管家在门口不知对什么人说:“在门口盯着,不要离开。”
我觉得不太舒服,只好再次躺回了床上,感觉身体重新变得越来越热,隐隐听到有很多动静,最后的意识,是看到窗外有人站在梯子上,在窗户上封上了护栏。
后来我没了知觉,有那么一刻,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接近了真正的死亡。
再醒来时,看到六嫂坐在我的床边。
她正用麂皮擦眼镜,瞥了我一眼,问:“发烧不会打电话叫人吗?不知道感冒会把你烧傻吗?”
我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真是失败透顶。”她重新戴好眼镜,抱着臂,靠在椅背上,神色并不是很严厉:“他们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老婆做好你自己那几样就行了,真不明白你在搞什么?”
我舔了一会儿嘴唇,终于可以说话:“他告诉你的?”
“我老公陪他一起去的。”六嫂摸着输液管,说:“别这副样子,杀你肯定不会,最多跟你离婚。离了婚费家也会罩着你……爸爸以前就说你心善,说你单纯容易被骗,早就说他会害了你。”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便问:“什么?”
“以前他叫七仔千万不要念你,不要干涉你的事。”六嫂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你既然是一张白纸,就别给你染色。可你也太蠢了吧?你自己想你做的这是件什么鸟事?”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对不起……”
六嫂默了默,又说:“七仔那里,我老公有在劝他不要离,看他样子也不是很坚决。但家里也不是每个都主张不离,你自己要放聪明点……爸爸有留钱给你。”
“嗯。”我本能地对她所有的话,先起了疑心,但话是好话,仍是说:“谢谢你,六嫂。真的谢谢。”
“那我走了。”她拔掉我手上见底的液体,贴好了针孔,叹了口气,说:“那个畜生也真是,碰了还不算,还打得一身是伤。真当咱们家不敢杀他!”
我连忙爬起来,拉住六嫂的手腕,问:“他跟我说他要杀李昂。”
六嫂回答:“当然要杀。”
李昂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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