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真是要崩溃了。

　　“要不这样？”徐妍一拍大腿：“你生下来我给你养着，你回去找他，就说睡了但没怀孕……”

　　十月怀胎，况且生过孩子的身体明显就会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徐妍的脸色黯淡下来，“你还想跟前夫在一起吗？”

　　我摇头。

　　“生完了把孩子给他？”她问：“行不行？”

　　“不。”我说：“我想自己带着。”

　　徐妍瞅着我，许久才说：“要是我就不要了，什么孩子不孩子，好的活法那么多，有孩子的只有一种，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万一孩子喜欢同性还是没有。”

　　“你没孩子你不会明白的。”我说：“我一想到我有孩子了，就忍不住开心，当然，一想到这是费子霖的就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徐妍沉默半晌，道：“我有孩子。”

　　我愕然：“嗯？”

　　“当初那个渣跟我结婚时候，说他也不喜欢孩子，我不想要也没关系。结果没过几年就换我的避孕药。我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他了。后来又说他自己带着，结果现在还是总找借口把他推给我。”

　　我纳闷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

　　“有的人喜欢孩子，有的人不喜欢。”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因而开始不悦，“这就跟有的男人爱女人，有的爱男人，有的爱穿女装，有的人干脆是无性恋，有什么为什么？”

　　“没有，”我忙说：“不是，我只是好奇，因为我喜欢。”

　　“天生的。”她叼了支烟，拿起打火机，并没有点：“我那时候连婚都不想结，结果他跟我说，跟我拍胸脯保证，说就跟我结婚前过得一模一样。”

　　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听她不断得愤慨：“结果前脚拿完证，后脚就变脸。管东管西，还说我结婚前就该明白这些。我凭什么明白？假爱之名的绑架！”

　　“那个……”我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生气？”

　　她没说话，自己冷静了一小会儿，说：“有感而发的，我觉得男人都太把自己当人物了，借口又多。就像你这次，RB的酒店里最多的就是避孕套，浴室里也有！说到底就是小人行径。”

　　我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现在又被徐妍洗脑了。我也觉得费子霖的这件事做的很小人，不过他向来不是如此？

　　假爱之名的绑架。

　　当真不错。

　　我的表情这么郁闷，徐妍自然也看穿，站起身，说：“我去抽支烟，你先想着，不行就送我吧。”

　　生个孩子送徐妍，我再去跟李昂和好？这算什么事？

　　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上，徐妍算是帮不上忙。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徐妍，便去开了门。

　　一件是费子霖，连忙关门，却被他重重地推开，走城门似得迈步进来。

　　他身后传来了徐妍的声音：“干嘛啊你……”

　　她忽然没了声音，我连忙探头去看，看到孟买已经拔出了枪，指着她的头。

　　与此同时，费子霖趁我看徐妍，伸手搂住了我，低声说：“跟我回去。”

　　我推他，未果。

　　看着徐妍，心里十分担心她的安全。

　　好在费子霖只抱了一会儿便良心发现地松了手，扭头对孟买使了个眼色。

　　徐妍总算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铁青着脸色，对他扬起了巴掌。

　　结果丝毫不意外，连我都打不着他。

　　费子霖狠狠握住了徐妍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听着她愤怒的咆哮：“有枪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法律怎么规定！我们也可以直接击毙你！”

　　费子霖嫌弃得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收，问我：“这个泼妇是你朋友？”

　　我说：“她是繁盛的太太。”

　　“太太？”他苛刻地讥讽，“只会丢她丈夫的脸，没有教养。”

　　他的神态并不陌生，曾几何时，我每天都在面对这样的表情和眼神，完全不加掩饰，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徐妍反而不生气了似得，来到费子霖面前，下巴一扬，冷笑着问：“你很牛，是吧？那么不久前那两桩暗杀，你这么牛为什么查不出来啊？依我看一星期总该见真相了，你不会在道上没朋友吧？”

　　费子霖烦躁地问：“你是当事人？”

　　“因为我认为这件事到今天都没有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没本事，一种是你隐瞒真相。”徐妍看向我，说：“看样子他是要接你回去，那么你别怕，自己说，想回去还是留在德国？”

　　“我……”

　　“雯雯。”费子霖蹙起眉，看着我，无奈地说：“你有了我的孩子。”

　　“孩子有什么关系？”徐妍冷笑道：“你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对你好？开什么玩笑？都这样子大家就都不会离婚了。”

　　费子霖不再搭理她，只对我说：“我们单独谈谈。”

　　“虞雯，听我的，”徐妍道：“解释不清楚杀手，就别跟他谈任何事。想要他也得全搞清楚再说。”

　　费子霖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孟买：“把她弄下去。”

　　徐妍顿时瞪起眼睛，无奈她根本不是孟买的对手，被他扛着下了楼。走之前还在使劲地嚷嚷：“猪头，你先问清楚……”

　　我连忙追过去，又被费子霖搂住，说：“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那也……”

　　我刚张口，他又捧着我的脸，吻了过来，把我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我连躲带闪终于推开他，的确有点火了：“徐妍说得对，你先解释杀手。”

　　“真的还没有查出来。”费子霖低声说：“RB没有我的朋友，有人在阻挠。”

　　“谁阻挠你？”

　　他神色有点难堪，没有回答。

　　李昂？

　　不，不会是李昂，奔着杀我去的人，不会是我的朋友。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你探视权，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彻底否决：“你必须回来。”

　　我一阵光火，“我要是不呢？”

　　“绑回去。”他态度坚决，“生下来你自然就离不开。”

　　我很不高兴，“我是不是能流产？”

　　“早上你还有机会。”他的声音轻轻的，眼里带着十足的自信，“但现在你做不到，繁盛也不会让她插手我的家务事。”

　　看来我必须流产，真的，他这种毫无商量的态度，让我觉得很反感。

　　“我之前吃了避孕药。”我说：“孩子有很大概率是畸形，我觉得还是流产了好。”

　　“畸形？”他冷哼，丝毫不见担忧：“我养他一辈子。”

　　“我的意思是我想流产。”

　　“我知道。”他坚定地看着我，“不可能。”

　　我说不过他，只好沉默了。

　　费子霖的神色从拧紧渐渐变得轻松，过了半晌，伸手过来，像是要抱我。

　　我不由退后了一步，见他手臂僵在半空，说：“你别碰我。”

　　“雯雯，”他的声音很无奈：“你是不是应该理智一点？为什么你流掉我的孩子总是这么坚决？你对他一点都没感情？”

　　我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我不想逼你。”他有理有据，“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你要我怎么放心？我没办法亲自照顾到你这里。你连杀你自己的杀手都搞不定，你怎么可能带着我的孩子自己生活？如果他出了事，你怎么承担得起？”

　　我咬着嘴唇，心里觉得难过，但完全讲不过他。

　　费子霖沉默半晌，找到了更强悍的理由，“你自己的家庭不健全，应该比别人更明白家庭不好对孩子有怎样的影响。现在只是因为你不爱我了，爱别人，就要让自己的孩子失去正常家庭。况且我也不会再伤害你，即使以前没有责任感，你现在可不可以有一点？”

　　我依旧没说话，而且很不开心。

　　许久，费子霖握住了我的手腕，神色稍软：“跟我回去，我说了，我会认真对待你。”

　　我低声说：“我还没离婚。”

　　“去离。”费子霖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神色有点疑惑：“但我记得你没有新的婚姻登记记录。”

　　“我换了假身份。”我小声说：“我不想离婚。”

　　费子霖似乎开始烦了，“你还是听不懂？”

　　“我听得懂。”我说：“医生还说我如果这次又流产，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孩子，我比你还担忧。可现在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时，我又觉得你……”我也不敢批评他，小声说，“就跟那次，在医院被你骂时候感觉一样。”

　　“抱歉。”他立刻说：“我只是就事论事。”

　　“本来是没想当时就走，可你又繁景领到家里，出去时发现她去了我的房间，赖着不出来，你的随扈在外面不让我进门，我在外面呆了一夜。”我不能让他再用第一个孩子道德绑架我了，“盛华延打给你，你因为讨厌他就不听。你觉得都是我笨，我的错，我不该找盛华苑。可盛华延每次找你都是因为我，你跟他没有合作，你不会猜不到，不接他的电话明明就是不想理我。全怪到我一个人头上真的好么？”

　　“抱歉。”他颓然地重复，“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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