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骚扰
接下来便没再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我偶尔去扫墓,再去看Dick时,发现他家大门紧闭。
我担心他出了事,联络盛华延,他表示很无奈,说:“Dick站错队,我把他外派到别处去做一阵子,免得受牵连。”
本来想多说说这个话题,但突然来电话,说萌萌发病了。
盛华延救孩子心切,最后还是同意我做检查,检查不会立即出结果,我最近便经常帮着他在医院照料萌萌。
白血病很辛苦,但萌萌很坚强。只是因为重病,她的意识总是有点迷糊,因为我是最经常来的女人,她有一次难受,认错管我叫妈妈。
后来我问盛华延,“她妈妈就不来看她吗?还是你不同意?”
“她没提过,我也不想希望她看。”他显然不想多谈:“只怪我选错了人,让孩子跟着受这种罪。”
等萌萌的病情稳定下来,已经到了五号。
早餐时我问费子霖,“你能帮忙找找萌萌的配型吗?”
费子霖一脸地事不关己,“他没对我提过。”
“我对你提了啊。”我说:“那孩子还小,我还想跟她定亲呢。”
费子霖依旧面无表情:“长大了自己找吧。”
“那你就不救她?”
“不是我不救。”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我,说:“是他们不肯找我。”
“盛华延在我面前说了你很多好话。”我说:“你跟他理应关系不错才是。”
“我不太欣赏他。”费子霖很冷血地否了,“当初他明明可以请苏家帮你,至少让你免受欺负,但他自己做了那种选择。我动那老家伙,他却因此对我有所芥蒂,我讨厌不公正的人。”
我只好说:“但萌萌她毕竟才一岁。”
“当初你也是小孩。”他的双手搁在桌上,一副要说服我的架势,“我大哥曾强暴家里的一位女佣,四哥知道后立刻通知我父亲,严惩我大哥,并且善后。那年我四哥十三岁,生性懦弱,和我大哥的感情也一向好。”
我低下头,小声说:“或许哥哥和爷爷不一样。至少是他给我出主意要我来应征嫁给你,去找你爸爸聊天,都是他的想法……”
费子霖的气焰就此被打消,不再反驳。
“毕竟捐献是无偿的,几个符合配型的人甚至不愿接骨髓库打去的电话,资料全部保密,也根本没法进行下一步商谈。”我一见他语结,立刻加紧游说:“但黑市可以直接谈交易,我明白如果威胁对方,这种事闹大会比较容易惹麻烦,但留意一下应该不难吧?”
费子霖依然没说话。
“帮他的孩子,以后有什么要求都好提些,盛华延肯定会感激。”我说:“再说萌萌真得很可爱,她还管我叫妈妈……”
“我已经留意过。”费子霖可算开了口:“但要他先来找我谈。”
我忙问:“有配型?”
“有。”
我焦急地问:“那你告诉他了吗?”
“他自己来找我。”他像是毫无缓转的余地,“我不是慈善家,找我办事有代价。”
我真是跟他无法沟通,“这种救命之恩你帮一下会怎样啊?不要这么冷血好不好?”
“冷血?”他重新拿起刀叉,一边切他的菜花,一边说:“任何帮助都要物有所值,你都明白我能找到配型,他却始终不肯向我低头。最善良的天主也至少需要付出虔诚,帮助不该无偿。”
我有点生气,觉得他太残忍。
直到早餐吃完,费子霖终于再度开口,“你可以放心,他的孩子不会出事。他身边有人比他更懂这个道理。”
我又被费子霖说服了,但心里还是可怜萌萌,如果我的配型能用,捐个骨髓我没问题。
晚上的活动依然是龙会所,是我第一次见李昂的地方。
因为不是酒会,所以不用太正式。
郁老早已倒台,这些年中间人一直是费家,有时也会轮到李昂。黑道里本就不信法律,只信承诺,如果一方违反,公证人可以加入另一方的阵营。
今天的公证人是繁家派来的,为了确保公证人的立场,也按规矩给两边各送了一位级别相同的重要人物。公证家族一旦偏袒哪一方,都要面临重要人物被杀的风险。
这些是费子霖告诉我的,因为我更信协议,觉得口说无凭。
繁家经常做黑帮裁决的公证人,费子霖也给了他们绝对的信任,这次只带了司机和孟买,安全完全交给繁家。
我们到时,李昂那边还没来人,公证人我不认识,是个看起来很笨拙的大胖子,手臂上有个黑色的刺青。
屋里很闷,我坐了一会儿,便去盥洗室补妆。
出来时,看到了李昂。
走廊里依然是蓝光墙壁,视线很模糊。
他站在包厢门口,用右手温柔地抚着一个女人的鬓角,就像当初对我。
这一刻,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是我先负他。甚至厚脸皮地想,他心里一定依然爱着我。
可难过并未因此而减少,我到底不是个理智的人。
后来李昂他们先进去了,我总躲着也不合适,便也敲门进去。
里面的灯光更加黯淡,几个男人都有女人陪着,白静那边据说换了主事,是个妖娆的男人。他们在喝酒,跟胖子聊帮派里的事。我去坐到费子霖旁边,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座位排列得很恶毒,我对面就是李昂的新欢。
年轻漂亮的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她应该不认识我,对我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我也对她笑了笑,恰逢李昂转了头,无波无澜地看向我,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微笑地点了点头。
寒暄之后,胖子跟在坐的人基本都熟了,把今天的主要事情说了。基本是费子霖的那套说辞,认为停止冲突更合理,大家一起赚钱比较好。
提议是费子霖的,孟买说了些套话后,说:“整件事的起因是费家曾误伤李昂的太太,李昂没有寻求公证处理,反而抓了七仔的夫人。我们夫人也是平民,费家对伤害李昂夫人的行为感到很抱歉,但由于事发时李昂始终没有说出理由,导致我们判断错误,认为李昂伤害平民,才会开始交火。”
胖子其实已经了解经过,但此刻依然客气地点头,看得出,他是个有气质的胖子。
孟买继续说:“手下大都认为我们不能姑息李昂,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但毕竟费家误杀在先,所以我们愿意主动提出停止交火,拒绝合作。同时,因为七仔夫人屡次受到骚扰,不胜其烦,我们希望李昂可以承诺不再打扰夫人,还她安宁的生活。”
这么多年了,即使一开始费子霖交火的理由是繁景,在坐的人也都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经过。但这种情况下的话,说穿了也是费子霖口中的谈判辞令,而且我觉得他主要是要李昂在这里承认,我跟他之间,只是他骚扰我的关系。
费子霖这边说完,胖子便问道李昂那边。
我以为李昂会来,代表着他一定同意,谁知他第一句就完全不客气:“停止交货,拒绝合作,我很乐意,但附加条件我不可能履行。我太太的事,没有提供任何证据的理由是等我发现太太出事,现场已经被提前清理,我认为费家刻意隐瞒真相。手下认为这种行为无异于推翻当年不伤平民的约定,而那项约定也是费家提出。既然已经推翻,那么七仔的夫人卷入其中也是理所当然。”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七仔夫人所认为的,被我打扰生活,我不知从何说起。我的确与她有些往来,但关系还远不到打扰的地步。当然,关于我太太的事,费家已经给出结果,我认为还算公正,也早已答应了结,但费家依然不断挑衅我,引起暴力行为,我只有反击。现在答应议和条件的前两项,就是我最大的诚意,不过还是希望只谈生意,不谈家务事。”
他说到这里,微微地笑了起来,显得很幸福,“今天专程带着我未婚妻来,也是希望给大家发一下请柬,下个月十号,我的结婚典礼,希望大家都赏脸过来。我也自私地希望第二任夫人可以安全,而且不被骚扰。”
随后他的随从拿来请柬,发给他们。大家纷纷地笑着说恭喜,连费子霖也拿起了桌上的请柬,打开来,上面写着我跟他的名字,但不是李昂的笔迹。
我明白,李昂这番话虽然在否认费子霖提出“骚扰”的指控,但撇清与我的关系,强调他即将结婚,也等于变相答应了议和的所有条件。
他说这些时始终没有看我,我也知道,这种场合已经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但我依然难免心碎。
所以费子霖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两边都没问题,公证人口头做了公证。
他们倒了酒,要干杯,也给了我一杯酒底子。
因为是胖子给的,我便不好直接拒绝,端了起来,对费子霖说:“你帮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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