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没你漂亮
捂了一会儿,我看到红色的招牌擦身而过。
我制止他:“就这家吧。”
“不想去这家。”他笑着说:“去前面吧,你不要扭。”
我老实地趴在他背上,用手摩挲着他渐渐转温的耳廓。
他的耳朵不大,也很硬,但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的耳朵在我手里慢慢地变软,就像他这个耳根子硬的家伙,对我什么都能包容。
我正摸得起劲,又听到他的声音:“背还疼么?”
“不疼呀。”
“好好说。”他说:“我是学医的。”
我沉默。
很疼啊,真的很疼。可因为一变天就会疼疼,我就有点习惯了,有时还当成天气预报来提醒自己。
他又问:“医生那时怎么说?”
“不知道。”我说:“病例我没看过。”
他完全沉默下来。
又走了十多米,找到一间看起来不错的店。
风味餐厅,月底是圣诞节,店门口摆着圣诞树,店里卖火鸡。
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着他的左手,他说:“只有阴天才疼,平时没感觉。”
我点头:“我也是。你以前不是跟我说有办法么?”
“是啊。”他笨手笨脚地拿着叉子,怎么都不利索的样子,笑着说:“但中医慢,这才几年。”
“哦。”我拽过他的碟子,一边剁他的火鸡肉,一边说:“不过真奇怪啊,你这么久居然都不给我分享下你的药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他放下了刀叉,看着我,温柔地沉默。
我摊手:“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你的逻辑,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不知道我粗心吗?”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知道啊。”
“我是说前半句。”
他笑着,很腼腆:“你不是也没告诉我?”
我竟无言以对,狠狠地把火鸡肉剁成了碎片,推回了他面前。
他顺势握住我的手,说:“就算永远这样子,也还是能抱你,能背你,我觉得说不说都没关系。免得你总哭。”
“嗯。”我也握住了他的手,抬头时,看到他眼底藏不住的伤心:“知道我这样,你会觉得心疼吗?”
“恨不得伤在我身上。”
“要说疼,它也没有很疼,不疼吧,又的确有点,反正什么都不影响。”我大喇喇地说:“可是如果告诉你,你就是这幅表情。虽然被心疼感觉很好,可你如果整天都郁闷,快乐就没有了。”
他笑了起来,很勉强:“你可真啰嗦。”
“等更年期更啰嗦。”我说:“到时候还会骂人,会摔东西。”
他扬起眉:“我真想看看。”
“那时候我都老了。”
“所以才想看看,你骂我,我就安慰你,摔东西我就打扫。”他说:“等你更完了,我这只手可能就没用了,想吃西餐,你就给我切成小块。等再老一点,就要人照顾了,现在想不到那时候会怎么生活,应该就是一起遛弯,一起吃饭什么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太无聊了?有力气的话还可以四处走走,就像在法国时候那样。”
我伸手拉开了他的手,过去挨着他坐下,说:“过来抱抱。”
他抱住了我,隔着厚厚的毛衣,笨拙得像两只企鹅。
即将吃完这顿饭时,窗外又开始飘雪,北风呼啸,发出恐怖的怒吼声。
我把围巾递给他,他不接,还要耍帅。
多亏我的围巾是正面红反面黑,于是把反面叠出来,问:“这样好不好?把流苏放到里面。”
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把围巾戴上了,我给他系上大衣纽扣,放好围巾,拍了拍他的胸口。他便按住了我的背,旁若无人地在我眼睛上吻了吻,拽好了我的帽子。
第二天,我们启程去看房子。
因为原主人的猫留恋这间房子,他们这次特意拜托我们照料这只猫,如果猫咪想他们了,就打电话给他们。
猫是他们捡的,身上有一块因为受过伤而斑秃,因为它已经九岁了,并不亲人,看上去像个淡定的老头子。
我看到猫就想起了我的救命恩人,便问李昂:“那只猫怎么处理了?”
他说:“跟樊奇一起火化了。”
我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宿命感,半天都说不了话。
装修的问题上李昂完全没有意见,我可以随便安排。他历来如此,即使我有问题,也必然是非常委婉的,找出好几条科学认证来告诉我这个方案有瑕疵。
我想我肯定是要回来的,也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太久。怀着这样的心意,没有太多地改变房子的装潢。
不过庄园到底面积够大,即使这样选装潢了花了一个多星期,我把辽阔的绿地交给了李昂,告诉他我喜欢大阪的花园,令他要等我回来前给我看到。
家具选了一小半,圣诞节便到了,各公司彻底放假了。
最近一直在下雪,我俩也没法出去玩,滚来滚去地搂在一起,对彼此发发神经,没有说要分手的事。
直到暴雪结束,天气放晴,这天正好是圣诞节。
M国的圣诞节好热闹,满街都张灯结彩。我一早打开收件箱,收到好多邮件,有Lou他们,一如往年,说他们要聚会的事。
没有收到盛华延的,很奇怪,他每年都会亲自发。
出门时,我问李昂:“盛华延是不是出事了?”
“嗯。”李昂像在聊天气一样随意:“他出了车祸,不过是去年的事了。”
我忙问:“严重吗?”
“当时挺严重的,差点没命。”李昂瞥了我一眼,又按我的头:“别担心,他现在已经好了。听说他有孩子了。”
“啊?”
“不过离婚了。”李昂无奈地说:“细节我也没专门关注过,就是你去RB不久,当时新闻很多,说华盛遇到资金问题,他又车祸。他们委托那边帮忙查了,好像他老婆是内鬼。”
盛华延的老婆,也就是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那位阿清。我见过她几次,对她的感觉就是跟费子霖一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味道。碰面我主动跟她问好,她也只是看我一眼,点点头,走过去。
但她的确漂亮,美若天仙,连乐正霖都很喜欢她。
跟她一比,我简直就是个丑八怪。
但Allen他们对她评价很好,说她心地好,只是不懂人情,也不喜欢盛华延。
可就算这样,做内鬼也太过分了,我忙问:“她怎么出卖他的?”
“嗯……”李昂犹豫了很久,才小声说:“说了你会骂我。”
“你把她策反了?”
“哪有?”他摆弄着方向盘,声音低得很心虚:“是盛华延突然来找我,说我朋友跟他看上了同一块地,想让我替他说一声,让给他,我也答应了。正打算跟我朋友说这件事,他那边就收到了华盛的报价单,那我肯定……”他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没法再拦着人家,再说那点钱也不多。”
我听懂了:“你还是讨厌他?”
“有点吧。”他不咸不淡地说:“毕竟不向着我,没理由喜欢。事后我对他解释,他也是一副‘早知道你靠不住’的态度。”
我当然要给盛华延说好话,“他对我其实不错的,以前就总帮我。而且他也很辛苦,那老头他……也很欺负他。他不喜欢你,只是觉得我搞不过你身边的女人。”
“啧啧,搞不过?”李昂看了我一眼,说:“放心吧,现在没人欺负盛华延,我也没空。”
“嗯?”
李昂说:“以前跟你说过,他准备做了那老头,没做掉,不过弄瘫痪了。”
我记得李昂曾说过在这件事上他会帮盛华延,忙问:“那你帮盛华延了吗?”
“搭了一把手。”李昂无奈地笑了笑:“盛华延他舅舅你知道吧?那位派人来见我,大意就是我欺人太甚,要我负责这笔损失。我得罪不起人家,只好顺水推舟给盛华延还了个人情。”
显然,我不可能再给盛华延说好话了,便说:“我现在也回不去,真想帮你解释一下……”
李昂纳闷地瞄瞄我:“解释什么?”
“就这件事啊,他跟你关系又不好,凭什么跑来找你要地?”的确,我对盛华延的不满由来已久:“至少得先问过我啊,凭什么他要你就得给他?”
“跟你没关系。”他明显是安慰我,找了个八杆子打不到的借口:“我去他家里,把他爷爷收拾了一顿,是我失礼,这个亏必须得吃。别不开心,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自己哪天知道觉得我骗你。”
“还是觉得不爽。”
“哪里不爽?”李昂开始转移话题:“不过,盛华延算得上精明,怎么选个这种女人?”
“谁知道,他爱得要死。对了,”我想起了顶重要的问题,“你觉得她漂亮吗?”
“谁?”
“素清。”
“勉强。”他问:“怎么了?”
“比我呢?”
他一点不卡壳:“没你漂亮。”
“真的呀?”我激动起来:“你可别蒙我。”
“蒙你干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媒体为什么说她美。”李昂好自然地回答,一点都不像敷衍,“如果按照美学来看,她比例还算不错。但按照妻子来看,根本提不起胃口。画报美女而已。”
真好听,我兴奋死了:“继续说!”
“说什么?”
“人家都说她比我漂亮,甩我几条街。”我承认,我一直忘不了费子霖的评价,那时我那么喜欢他,他却用一个对我一点也不友好的女人,把我比得一无是处,“媒体也这么说。”
李昂完全不打草稿,悠悠地笑,“他们贱。”
“嗯?”好帅!
“我跟她见过几次面,觉得她这个人说高傲也不至于,但是没什么灵气,感觉不到魅力。”他虽然没笑我,但还是很配合得给我树立自信心,“其他我不了解,总之就是个画报美女,李俊山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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