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肖子易来到医院,在住院部门口,刚好碰上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的胡曼云。
“子易,妈正要找你。”看到儿子,胡曼云便急切地说。昨天从任菲儿嘴里,她得知儿子吞食了催情药的事,结果当天晚上老爷子出了那种状况,她没心情也没有机会询问,这时碰上了正好,她要问个清楚明白,“走,跟妈妈到车上说去。”
“您又要跟我说什么呀?”肖子易的口吻极其不耐烦,气呼呼瞧着母亲的背影,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到了车上,胡曼云便问道:“儿子,你吞食催情药是怎么一回事?”
“您……您怎么知道了?”肖子易不禁有些慌乱,是彤彤还是小叔叔说的?
“你先告诉妈,你吃那个东西,是不是为了把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给折腾掉?”
肖子易没回应,听他妈的意思,她并不知道彤彤被他灌催情药的事,照这样说,喝催情的事就是任菲儿抖出来的了。
见儿子垂着头没吭声,胡曼云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圆润的脸上堆满了欢喜的笑,连连夸赞地:“儿子,好好好,你做得好,做得太对了,这小贱人死活不愿意打胎,妈妈这段时间为这件事愁死了,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现在好了,小贱人的孩子没有了,老妈的心病也去了。”
“妈,您我来就是说这件事?”肖子易哭笑不得。
“当然不光为了这个,妈还要交待你,不准你给她赔偿。”胡曼云的脸,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妈昨天去找过她,跟她摊牌说清楚了,这孩子弄掉了是她自找的,作为女人,怀了孕那方面就要节制,怎么还能够贪图快活跟男人瞎胡闹,就算是被你折腾掉的,也得怨她自个儿,谁让她不知道阻挡的。”
“妈,您……您这是强词夺理,我当时吃了药,她阻挡得住吗?当时任菲儿是不愿意,被我强行的。”其实也不算强行,任菲儿是半推半就依了他,此刻这么说,肖子易是想揽一些责任过来。
“那也是她自找的,反正妈把责任都推卸到了她的身上,你这浑小子,一分一毫都不准赔偿给她!”
“可惜迟了,我已经给了她两百万。”肖子易带着赌气,将赔偿的事说了。
“你……你浑小子……”胡曼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儿子半天没有说话,之后手收回去,便去掏手机,“我跟你爸爸打电话,要他让公司财务,把你的账号冻结起来。”
“妈!”肖子易彻底怒了,一把将母亲的手机抢了过来,“妈,您的心可狠,您这样太过分了!这笔钱就当我捐给了慈善机构,不行吗?”
“可你不是把钱捐给慈善机构呀,你随便捐给任何人妈都不反对,但她这种坏女人,你把钱给她妈就不同意!”
“以前您为什么情愿给她?”
“以前是以前,以前她肚子里有咱们肖家的种,现在她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我们家的钱,是你爷爷和爸爸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大水打来了。”
肖子易气结,气呼呼的眼神瞪了母亲好半天,才渐渐地平息下来。他放软声音,带着哀求说:“妈,不管怎么说,任菲儿两次怀孕都是我弄掉的,今天出院的时候她问医生,医生告诉她说,今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咱们家也不在意这两百万,您就当儿子是在做善事,行不行?”
“……”
“再或者说,这两百万就当是给儿子买了一个教训。妈,行不行呀?儿子再也不会这样了!”说到最后,肖子易的眼圈红了。
瞧着儿子眼眶中悔恨的泪水,胡曼云动容了,那区区两百万,他们肖家真的不在乎,自己何必去纠结他给了谁呢?于是,她哽咽着说道:“行,既然你这样说,妈答应你,两百万能够换我的儿子回头,妈觉得太值了!”
“妈,谢谢,谢谢您。”长长地吸了口气,肖子易将眼眶里的泪水抹了抹,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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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苏若彤乘车直接去了单位,明天就是新年元旦节,大家心也散了,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只等着下班放假。
“哎,对了,我刚才听说水利厅的谷厅长,调到档案局任局长去了。”说话的是一位名叫熊正阳的记者,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和苏华及苏若彤一起,也是负责跑农林水这条线新闻的记者。
苏若彤一听,连忙扔掉了手中的鼠标,将身子转了过来:“正阳,你刚说谁调到档案局去了?”
她的追问声,都带着颤。
“是谷傲天,我上午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接话的是苏华。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件事谈论了起来。
“肯定还是为了黄溱水库塌方的事,前几天刚刚处分了,现在就调离了,不是为这个,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的,这么大的事故,死了五六个人,不处理能行呀?”
“那不一定,这属于意外事故,只要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问题是,上头现在不想让这件事过去,如果不打算追究的话,上次的处分就根本不会存在,我猜想下一步,也许还会有更大动作。”
“嗤,你又瞎猜想什么?”苏华笑着嗤了下同事。
“我觉得正阳说得极对,虽然谷厅长是平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得罪了上头,就是犯了事儿。”这时说话的,是一位年长一些的男记者,他接着说,“上次教育厅的刘正龙厅长也是,先将他调离,然后慢慢地查,没有多久就被双规了,传言说是他把谁得罪了,中国官.场上的事,谁说得清楚?他若想整治你,没有事也可以查出事情来,身处那个位置,你再怎么廉洁,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的。”
“哈哈,就是。”熊正阳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想想看,黄溱水库那么大的工程,随便一笔就不得了,我看谷厅长肯定是犯事了。”
“正阳,你这家伙又在造谣瞎放炮。”
“哈哈,大家坐在一起说着玩玩怕什么呀。”
听在耳朵,苏若彤急死了,她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便慌忙奔出了办公室。躲在卫生间里,号码拨了一半,手指却慢慢地又停顿了下来。
此刻,他的心情肯定郁闷透了,我这时候打过去询问,只会令他更烦燥,而且,他还要强压住郁闷来安慰我。
连连吸了几口气,苏若彤的激动才渐渐平复了一些。
是的,晚上回了家了,再问问他。
等走出卫生间时,苏若彤虽然在着急担忧,但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还没有到办公室,她的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是唐小娅的。
“彤彤,你怎么不在医院里?”
“哦哦,我不在,刚才放下你的电话我就来了办公室。”苏若彤连忙问,“小娅,你这时在医院吗?”
“是啊,我来看望你爸爸,结果你又不在了。”唐小娅失望地说。
“哦,那我马上赶过来。”
“不用不用,我已经离开医院坐上车了,要不……彤彤,你到南京路上的咖啡屋来找我吧,我在那儿等你。”
“我……”苏若彤想找借口婉拒,结果刚刚一开口,就被唐小娅阻断了:“彤彤,你快来吧,我今天心情不好。”
见唐小娅这么说,苏若彤就没有再说什么,应了声,便走进办公室,拿了她随身携带的包包,匆匆走出了单位大门。
唐小娅是个开心果,成天嘻嘻哈哈,心情不好很罕见,难道是她舅舅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等她赶到图兰朵音乐咖啡屋,唐小娅已经等候多时了,苏若彤还没有落座,唐小娅就粗着嗓门,带着气说道:“彤彤,我舅舅从水利厅,调到档案局任局长去了。”
“刚才我在办公室的时候,听同事们说了。”
“妈的,肯定是陈晓的爸爸在搞鬼。”唐小娅本来就不喜欢陈晓,此刻舅舅遭了殃,她肯定要骂了。尔后她气呼呼问,“我舅舅和陈晓的婚约解除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我……”苏若彤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我外公跟我妈妈说,被我听到了。”
谷傲天和陈晓订婚不久,陈海涛曾亲自登门看望过谷耀文,双方老人聚一起说的,当然是孩子们的婚事了,目前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月,谷耀文见还没有动静,便打电话询问儿子,这才知道了婚约解除的事。
“这次的调动,还有上次的处分,这不是明摆着公报私仇呀。”
“也许……也许真的是工作需要,你舅舅才调动的吧。”苏若彤只能这么说,不敢将实情告诉唐小娅。要是小娅知道她舅舅的遭殃是她给带来的,会怎么想?会不会责怪她?
“需要个屁,如果需要,他怎么不将我的舅舅调到发改委当主任?那也是正厅的级别呢。”唐小娅愤愤地说,反正她认定是陈晓的爸爸在整治她舅舅了。
官.场上的事,苏若彤虽然不懂,但她从事新闻工作,也耳闻了不少,像谷傲天这种情况,说明这个人的仕途已经到头了。
有关谷傲天的事,苏若彤不便多说什么,多半是唐小娅在说,她静静地听。唐小娅发泄了一通,见苏若彤兴趣不高,俩人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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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天的下午,陈海涛又一次来到了医院。
寒暄了一番,陈海涛充满“歉意”,对靠在病床上的肖老爷子说:“肖老,傲天的事实在对不住,我已经尽力了。”
“陈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能够理解的。”不理解也得说理解呀。站在陈海涛的立场上,他这么做也不为过,谁让他们家的这小子,打人家耳光的呢?
“肖老,这件事您千万不要着急,我现在将他调到别的部门,是暂时让他避一避风头,等塌方事件平息之后,我再想办法将他重新挪一挪。”陈海涛这么说,一是不想把事情做绝,因为他的确非常喜欢谷傲天,二是想给谷傲天回头的机会,话中含意就是,只要你回头了,我就重新把你调到重要的部门。
“陈书.记您放心,我不着急,傲天这件事,我这个做爸的急也没有办法,好在他年轻,只要好好干,今后还有很多机会。”
“嗯嗯,是的,只要好好干。”陈海涛连连点着头说,“等会傲天来了,您老也劝劝他,让他不要着急,只要陈叔叔在这个位置,就会关照他一天,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接下来,陈海涛又说了些安慰体己的话,才带着收获后的满意心情离开了病房。此番前来,在肖老爷子身上的效果应该达到了,现在就看那臭小子识不识相了。
回到办公室,陈北就闯了进来。
“爸,您准备把这游戏玩到什么时候?”陈北的脸色阴沉得很吓人,表情似乎很伤心,很失望。
“你这孩子,怎么总沉不住气?”陈海涛当然是不悦了。
“我不替谷傲天难过,我是在替您难过!”陈北很失望,口气也很不客气,“爸爸,您知道吗?您在儿子眼里,一直都是刚正不阿很正直的好官,儿子一直都以您为荣,可是在谷傲天这件事上,您老人家做法太让我失望了,爸,您怎么能够这样做啊?”
“你浑小子懂什么,傲天这种性子,不让他磨炼磨炼能够成大气候?”
“您这是让他磨炼吗?”吼了一声,陈北突然举起双手说,“行行行,我不理论这个,我只想问问爸爸,如果谷傲天还一意孤行,您下一步打算怎么收拾他,降职?还是干脆撤他的职?!”
当然这是陈北的气话,只要谷傲天不犯大的错误,降职、撤职是不可能的。
“下一步怎么做,爸爸还没有深想。”这是他的大实话,陈海涛的确没有花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再说下一步不像前两步那么简单,即使采取下一步,也要慎重又慎重。
“陈北,你走吧,扰得我烦死了。”陈海涛将签字笔用力地往办公桌上一摔,随即阴沉着脸,将桌上的香烟盒拿了起来。
陈北气哼哼地瞪了他父亲几眼,转身离开了。他相信,下一步他爸爸不会轻易走的。
病房里,陈海涛一离开,肖青焕的身子便无力地仰靠在了床头上。陈海涛这一步,他早就料想到了,可傲天这小子,他不同意娶陈晓,他这个做爸爸的能够逼迫他吗?就算没有彤彤,这婚事他也不能逼迫呀,现在什么年代了,不是旧社会,也不是五六十年代。
杨小柳也是满脸愁容,连续几个晚上,老头子都痛得要死,满身是虚汗,因为儿子睡在外间,他连痛得想哼一声都不敢,生怕让儿子知道了,实在痛不过,就用牙咬着毛巾强忍着,昨天晚上还险些痛晕了过去。
现在傲天又被调离了重要部门,这老爷子承受得住吗?
晚饭不久,肖建国就来了,今天晚上轮到他在这儿过夜,听老爷子说明了情况,肖建国心头也很焦急。他说:“我就怕这件事还不是完结,傲天这家伙,怎么这么傻呀。”
“爸爸也是担心这点啊。”肖青焕愁眉苦脸地说,“陈海涛刚才假惺惺地劝说我,要我不要担心,说他只要在那个位置一天,就会关照傲天一天。他的这句话,可正听,也可以反听,只要他在这个位置,如果傲天还是那样一意孤行,就别想有翻身的机会,或者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爸,您老人家为什么不给傲天施施压?他这样不顾一切,倘若是为了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可他是为了彤彤呀,彤彤就是再好,傲天也不能跟她结婚,彤彤本来是喊我爸爸,一下子成了我弟媳,这不是乱套了吗?会被别人耻笑死,会被别人骂死的!”作为肖子易的父亲,肖建国当然接受不了这种关系。
唉!肖青焕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爸爸当然知道这不能,可这死小子就是不听,我能够怎么着?他不是小孩子,我既不能打他,也不能够骂他,只能劝说,他不听爸爸也没辙呀。”
苏若彤前两天来到病房,肖老爷子口口声声说的是爷爷奶奶,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俩。
“明天晚上傲天在这儿,我过来找他谈谈,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肖建国很是恼火,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提得起放得下,为了一个不能爱的女人闹成这样,太不理智,也太不懂事了,毁了他的仕途不说,也会令肖家丢尽颜面。
唉!肖青焕再次叹息。他想管,他也想劝说,只是,他再无能力……
当天深夜,越来越虚弱的肖青焕,没有能够抗住癌细胞的肆虐,当一阵疼痛袭来时,他又痛昏了过去,医生急救了半晚,才使他重新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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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傲天回到家,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苏若彤坐在床上,眼神直直地盯着人影晃动的电视屏幕,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防盗门一响,她便赶紧溜下床,拉开门迎了出去。
谷傲天正在换拖鞋,发现亮光一闪,他便连忙扭头一看,随后,欣喜地:“小东西,你怎么在这儿?”
下药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就没有在这儿过夜了。
苏若彤没有出声,快步走过去,默默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谷傲天勾了一抹笑,手掌轻轻地拂上了她乌黑的秀发:“都知道了?”
“嗯。”忍住心酸想哭的冲动,苏若彤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你这小家伙,你老公又没有撤职,你伤心成这样干嘛?”虽然没有看她,但谷傲天知道,这小东西的眼眶里肯定泛着泪花。
“我在想,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多,究竟值不值得。”
“怎么不值了?你这小脑袋瓜子不准瞎想,我觉得值就值!”谷傲天充满霸道说完,便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去,跟老公拿浴衣,老公要洗澡。”
苏若彤闷声闷气“嗯”了声,快步去了房间,将他的浴衣拿了出来。
不到一刻钟,谷傲天边用毛巾擦着他短撮撮的头发,边推开了虚掩的房间门。他脱下浴衣,连同擦头的毛巾,一并扔到了沙发上。
“小东西,要早知道你回了这儿,我八点钟就跟陈北拜拜回家了。”谷傲天掀开被子上床,下一刻,苏若彤的身子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苏若彤温顺地窝在他的胸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劝说着安慰他,还是该说些自责的话,小手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抚来抚去,半晌了才问了一句:“刚才你跟陈北在一起?”
“是啊,在朗帝泡吧,还有其他几位同学。”陈北怕他心情不好,专门喊了几个关系铁的同学,到朗帝酒吧聚了聚。见她闷闷的又不吭声了,谷傲天便说道,“小东西,别着急了,其实这一步你老公早就想到了,这样也好,你老公累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说着,谷傲天将怀中的小身子轻轻推离,手托起她的下巴,一脸不正经地:“老婆,你可要小心点,你老公现在多的是时间,小心我每天让你下不了床。”
“嗤,死没正……”苏若彤带着娇羞的话语,被俯下的灼唇堵上了。
不想她小脑袋瓜里有杂念,谷傲天的吮吻很炽烈,嘴唇暴风骤雨般地在她的唇角耳下,以及颈间啃吮,手却探进她的睡衣内,在她滑嫩的身子上游走,最后,一把将那胀鼓鼓的丰盈握在了手掌间。
没出两秒钟,谷傲天抵在她小腹上的东西就变得坚硬如铁了。他喘息着,在耳畔急切地询问:“宝贝,那地方好了没有?还痛吗?”
“还有些痛……”苏若彤也在喘息,对他,她的身子永远都是敏感的,一揉一碰就止不住地发颤,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更多。
“哦。”谷傲天哦了声,低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失望,吮吻明显慢了下来,手却舍不得,还放在她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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