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播着有关黄延安被审的新闻,沉鱼听见声音,特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围着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把芹菜,站在电视机前看的出神。
画面上两张照片,一张是黄延安,另一张则是这次艳照的女主角,沉鱼歪头看着那张女人的照片,似乎很熟悉?可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干脆沉下心神,安静的努力的回想。
钟澄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沉鱼站在电视机前面歪着头一脸神情认真的样子,他看了一眼电视,上面播的还是有关黄延安庭审的事情,放下了手里的衣服,快步走上前,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啪的一下按掉了电视机:“电视机辐射大,你还靠这么近?”
沉鱼转头看见了钟澄宇,一直混沌的思维突然拨开云雾见月明,她就说么,怎么那么熟悉,那女人明明就是那晚和钟澄宇在咖啡厅见面的那个!
“黄延安的那个情妇,你认识对不对?”
钟澄宇听她这么一说,眉毛拧了拧:“你听谁说的?”
沉鱼一想不对,如果钟澄宇知道她那晚跟踪他,一定会发脾气的,于是转念一想,解释道:“你出去那晚,后来我陪奶奶去超市,路过半岛,正好在窗外看见你们一起!”
“你老公和一个陌生女人一起喝咖啡,你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现在才问我,我到底是该庆幸我老婆大度呢?还是该怪你对我不上心呢?”
沉鱼指了指自己:“我对你还不够上心?不上心的话我会记得这么一个女人?”
“放心,你老公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位,公共汽车我不感兴趣!”
“过来,让我和我闺女说说话,看看她今天有没有想我!”
沉鱼攥着芹菜的手紧了紧,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慢慢的开口:“澄宇,有关孩子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
钟澄宇冲着她笑了笑:“孩子怎么了?”
沉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孩子没了!”
钟澄宇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还有怀疑的神色:“你说什么?”
她低头,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下眼睑,仿佛闭上了眼睛一样:“我说,孩子没了!”
胳膊上的温热瞬间消失,他收回手,十指交叉抵在额头上,声音有些忿忿:“沈沉鱼,你跟我开玩笑呢是不是?”
她扔掉了手里的芹菜,抬头时眼眶里都是泪:“真的,就在你前些日子受伤昏迷的第二天,B超检查出胚胎停止了发育,后来我做了刮宫手术!”
他就像听一个笑话一样:“你骗我的,是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什么叫胚胎停止发育?好,就算那个孩子死了,可她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人做主刮掉它?你怎么就那么狠呢?”
她眼泪不间断的往下掉:“你以为我愿意吗?失去这个孩子,不会有人比我更心疼,你以为手术刀在我身体带走它的时候,我就好过吗?钟澄宇,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他抬头盯着她,以前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泪,可现在他依旧心疼,却也着实恨,恨沉鱼打掉了他们的孩子,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凭什么?就凭你瞒着我打掉它,就凭你打掉它之后瞒了我这么久……”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你昏迷不醒,盛唐又岌岌可危,那么多人的虎视眈眈的想把你踢下去,言笙告诉我它已经死了,死在我的肚子里,那个时候,我恨不得能和他一起去死!它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我能不疼吗?”
“你住嘴,也别再试图解释什么,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钟澄宇拔腿就走,连衣服都没拿,两个人吵架的动静很大,就连厨房里的老太太都被惊动了,循着声音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钟澄宇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她连忙伸手去拦:“干什么去?出息了,和老婆吵架,你不知道她现在怀着孕,不能生气吗?”
他冷笑了一声,伸手指着沉鱼:“怀孕?有本事生下来再说吧!”
老太太一巴掌就往他背上招呼:“呸呸呸,说什么浑话呢?”
他皱眉,终究还是说出了真相:“奶奶,孩子没有了!”
老太太气的恨不得两个鼻子冒烟,指着钟澄宇开口就训:“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钟澄宇伸手指了指沉鱼:“您自己问她吧!”话音一落,他果断的出门。
老太太在原地站了好久,在转身看沉鱼,沉鱼哭的眼睛通红,感觉到老太太在注视着自己,她开口道歉:“奶奶,对不起,孩子没了!”
真正的从沉鱼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老太太很明显没有钟澄宇那样愤然,慢慢走到了沙发边坐下,语重心长:“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鱼一五一十的将有关孩子的事情从头说到了尾,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泣不成声,老太太也不禁垂泪,她那可怜的小重孙,连小手小脚都还没长全乎,就这么没了?虽然有不舍,可更多的却是心疼沉鱼,她一个小女人,以前一直在澄宇的呵护里生活,一直被避免看见黑暗面,可却在最无助的时候一一经历。
同为女人,她可以想像到被告知胚胎停止发育,被迫必须去做清宫手术的时候,沉鱼所承受的那种压力和痛苦,那不仅仅是对一个女人身体上的伤害,心理上的痛苦更加是不可磨灭的,这个阴影也许会一直跟着她,直到再有个孩子出现为止!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老太太听完之后,拍了拍沉鱼的手,安慰她:“没关系的,哭什么?言笙都说了,胚胎自身不好才会选择停止发育,这和你没关系,你做清宫手术,这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澄宇他发脾气,是气你一个人瞒着他做了手术,别看这清宫手术看上去就是一小手术,可实际上潜在的危险也不小呢,如果医生技艺不精湛,贻误的可就你的下半身了,他啊,是太心疼,太担心你了!”
“他一直都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每天都和它说话,他总是跟我说,沉鱼,你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却把它给弄丢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他的,我找过很多次机会,可每次不是被谁突然打断,就是中途有电话进来,奶奶,我知道错了,你帮我劝劝澄宇好不好?”
沉鱼在乎钟澄宇的感受,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不希望因为这次事情让他们好不容易才迈入正规的生活被打乱。
“傻丫头,平时看你那聪明的劲头,这会怎么傻了?澄宇的性子,你会不了解?我只能帮你扇扇耳旁风,至于彻底洗脑那还得看你!”
沉鱼抽了抽鼻子,鼻头红彤彤的就跟马戏团里的小丑似的:“我该怎么办?”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该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努力造人,既然他那么想要孩子,你加把油怀上不就是了?”
沉鱼脸色唰的就红了,支支吾吾的道:“可是,他不是正生气呢吗?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啊?”
“要想笼络住男人的心,偶尔耍耍心机,用用小手段,无可厚非拉!”
老太太话说的已经够明朗了,可沉鱼那会一时脑子不拐弯,愣是没明白,最后实在没法子,老太太俯身对她耳语,传授驭男秘诀。
沉鱼听完,脸色已然绯红一片,她小声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不可以?行了,我得去做饭了,再和你聊,晚上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你自个再琢磨琢磨!”
晚上钟澄宇没有回家,沉鱼更加魂不守舍了,洗碗的时候,还打烂了几个盘子,正好容誉路过,便进去帮忙,她将手里的东西顺势放在桌上,帮沉鱼收拾了残局,看她脸色不好,连忙让她歇着,自己去洗碗。
沉鱼坐在餐桌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客厅大门,容誉洗好碗晾好,转身看见她发呆,于是便开口叫了她一声,她一惊,手一划,将容誉来时放在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她连连直说对不起,弯腰去捡,可手刚碰到那件从盒子里掉落出来的东西时,她顿住了。
这枚金鱼胸针,她好像在钟澄宇车子的后备箱里看见过,一模一样,就连眼睛上的蓝碧玺镶嵌的方向和位置都是一样的,她心里突然就扬起了一个要不得的想法,这个会不会是钟澄宇送给容誉的?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当她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连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钟澄宇和容誉是叔嫂关系,小叔子送礼物给嫂子虽然看上去不伤大雅,可细细的一想总归是上不了台面的!
容誉看沉鱼拿着那枚胸针,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这个麻烦你帮我还给澄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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