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生日的那天,整个清雅厅几乎成了最梦幻的儿童王国,各种各样气球扎起来的卡通人物,近一人高的生日蛋糕,大厅门口聚集了所以现在最最流行的玩偶娃娃,应有尽有,亮瞎双眼。
宴会开始前的几分钟,钟澄宇一直在大厅门外徘徊,直到里面响起欢快的儿童歌曲,他看了一眼手表,眉毛挑了挑,利落的转身离开,背影淹没在众多人群里的时候,也间接代表着,他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钟澄宵作为弯弯的父亲,亲自上台致词:“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犬子钟天禹六岁的生日,也是他第一次在国内过生日,很高兴各位都能捧场而至,澄宵甚是感谢,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另外,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宣布一个决定,我和夫人容誉打算重返美国继续我们的事业,届时还希望各位多多的支持,谢谢!”
很快,台下的人一片哗然,谁都知道,钟家老大回来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盛唐险些易主,这事是谁搞的鬼,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老大扑了个空,什么都没得到,到头来却还是被老二灰溜溜的踢回美国,看来这老二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
老爷子率先第一个拍手鼓掌,接着是站在他身边的钟澄宇,再然后在场的人都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钟家老二之所以这么嚣张,那都是因为有老爷子这座靠山,很快,见风使舵的一帮人们立马跟着后面鼓掌。
这场所谓的生日宴,明着是说是给孩子庆祝生日,实则是在间接的告诉大家:钟澄宵自愿放弃盛唐……
商陆安排了最近的一般飞机,可就算是最近的,等降落也得是凌晨一点了,也就是说,不管沉鱼怎么赶,弯弯的生日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场的。
这场生日宴,钟家所有的长辈几乎全数到场,觥筹交错,你迎我往,表面上看大家都是一团和气的样子,可背地里却是各有各的心思,虚以为蛇,做做样子罢了。
钟澄宇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人在角落里不停的喝闷酒,中途不免有不知死活的野蜜蜂试图上去搭讪,还没近的了身呢,就被黑面冰山给煞出了局。
当然了也有长辈出于关心,询问为什么这样的场合没有见到沉鱼,出于礼貌,钟澄宇自然不好发飙,值得和和气气为沉鱼为什么没现身编借口:“谢谢各位的关心,沉鱼临出门前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临时缺席了!”
一场生日宴,钟澄宇全场都是心不在焉,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吃,到结束的时候,他华丽丽的醉了,醉的满嘴胡话,老爷子差遣钟澄宵扶他回去,钟澄宵倒也没拒绝。
最后老爷子、老太太、容誉带着弯弯一辆车,钟澄宵则和钟澄宇一辆车。
时隔多年,这是他们兄弟俩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待在一起,钟澄宵要开车,所以滴酒未沾,钟澄宇一直在后车座上胡言乱语:“沈沉鱼,你块石头是不是?不……你不是石头,你是金刚石,死活油水不进……跑?有本事跑了你就别回来……”
钟澄宵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看后面的酒鬼,竟有些想笑的冲动,瞧瞧他们兄弟俩,真不愧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要么不爱,要么就是爱到骨子里都不愿意放手。
说他对容誉执着,钟澄宇呢?对沈沉鱼又何尝不是这样的?
盛唐到钟家老宅的路上要经过一段国道,那里白天都很少会有车子经过,更别提晚上了,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钟澄宇已经睡过去了。
夜黑的有些瘆人,伸手不见五指的,红灯诡异的亮着,这样的场面让钟澄宵突然想起前几天他偶然看过的一档纪实凶案节目,当时分析的那个案件,除了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和他们兄弟俩不一样,其它的,不管是案发时间、案发现场、案发地点、和眼下他们所处的几乎是如出一辙。
到家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老太太见两个孙子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打钟澄宵的手机,一直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急的团团转,惹得一旁下棋的老爷子烦燥极了。
啪的一声棋子拍在茶几上:“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老太太本来就担惊受怕的,被老爷子这么一吼,火气立马涌上心头:“消停?这么晚了,两个孩子都没回来,你消停给我看看,老东西,唯恐天下不乱!”
老爷子脸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无名指,被眼尖的老太太发现,人一般都会有些下意识的行为动作,高兴的时候会是一种,不安和担心的时候又会是另外一种,而眼下老爷子这个动作正是他担心不安的表现,她心想,犟种,明明就是很不安很担心,却还是装的什么都不在乎……
老爷子突然来了一句:“我希望老大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老太太脸色瞬间转白:“呸呸呸……个老东西,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不管他们关系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亲兄弟,我就不信了,老大会混蛋到六亲不认这种地步!”
老爷子刚想说,但愿如此,外面就响起车子进院熄火的声音,他一张脸慢慢的松了下来,老太太则是一脸的讥笑:“看见了吧?你个老糊涂!”
好不容易老太太帮着钟澄宵将钟澄宇安顿了睡下,两人关灯出门,钟澄宵就跟在老太太的后面,走了几步,老太太停住脚步:“宵儿啊,奶奶知道这些年你心里憋屈的慌,可是小宇他也好不到哪去,别怪爷爷奶奶不帮你,容誉的事情,我们已经算是对不起小宇了,盛唐是他亲手带大的,难得他现在松口,承诺每年给你分红,你就别和他争了。”
对老太太钟澄宵多多少少还是敬畏的,伸手揽住她的肩,轻笑:“奶奶,您放心,有关盛唐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过几天,我就会带着容誉和弯弯回美国!”
老太太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垂泪,对于老人家来说,两个都是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个,她都一样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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