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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住了院

婚了再爱 苏木 11121 2021-04-02 12:13

  被他这么温柔地一吮吻,汪小雨的身心,禁不住泛起了一阵阵激荡。她发觉,吻她脖子以及耳垂,远比亲吻嘴唇的刺激要大得多,尽管她知道,他此刻的吮吻是无意识的,毫无欲念,但却还是引起了她的躁热。

  忍住悸动,她吞咽了一口,说:“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

  “就是昨晚的提议呀?”

  “笨猪!”在她耳边咕哝着骂了一句,邺柏寒才提出他的条件。“但每个双休,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行,既然这样,我也不同意你回家住了。”她的那封信,说是三年不再联系,这怎么可能,他坚决不会同意她的这“条约”!

  “喂,你……”他的强硬,差点让汪小雨发飙了,噎住了半天,才嘟起嘴巴说:“每周见面,那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以前我们不就是这样吗?每个周末才能够见面。”

  “怎么没有区别?见面之后,我晚上就把你送回来。”

  “可是,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不想回来了,想要你抱……抱着我睡觉。”说到最后,汪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手臂一抬,就将他的脖子缠上了,然后,侧过她发烫的脸颊,小嘴就去追寻埋在她颈间的灼唇。嘿嘿,死太监,你不是怕跟我睡觉的吗?我就用这个吓唬你。

  面对凑上来的香唇,邺柏寒受不了诱惑,噙住,激狂的吻吮了几口,最后咬牙,发着恨地将头抬了起来。

  但是,汪小雨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缠绕他颈项的手,死死的,照样将他勒着。她的小嘴在冷硬的脸颊连连吮吻了两下,才要他看不远处,正抱在一起亲吻的一对恋人:“我俩跟他们两人不一样,我俩是夫妻,没有约束,见面后抱在一起了,就会情……情不自禁想得到更多,你刚才吻我的脖子,我就好想,好想好想你要我,所以,在你还没有想清楚前,咱俩还……还是不要见面了。”

  汪小雨的这番话,也是真话,也是他们俩的问题所在。邺柏寒因心理障碍,不敢深爱,但每晚却又相拥睡在一起,这对相爱的人,的确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

  尽管这样,邺柏寒还是充满霸道,且非常坚定地没有应允汪小雨的提议。汪小雨见说服无效,只得作突然消失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邺柏寒几乎天天加班至深夜。前段时间,因汪小雨的情绪和身体状况不好,耽误了他的一些工作,而汪小雨的恢复,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所以后来的几天,他只给汪小雨打电话说说话儿,并没有天天来汪家报到,毕竟,他太忙了。

  邺柏寒不来,汪小雨高兴死了,趁着这几天,她把房子租了下来。在郊区租房子,的确便宜一些,但在其他条件方面,就比城区差多了。汪小雨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挂衣柜,外加几把凳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有条件好,什么都配备齐的,但是房租贵了一倍都不止,像这样的房子,汪小雨肯定不会租了,卡上的九万多元钱,她打算过上两到三年的呢。

  令汪小雨意想不到的是,她到银行去取交房租的钱时,发现信用卡上,居然钱多得让她傻了眼!后来看了存入的日期,她才知道,这笔巨额,是他赶她走的那几天存上去的。

  看到存折上的钱,汪小雨五味杂陈,百种滋味都有,本想给他打电话,后来想想下没有打,反正还要见上一面,到时候,当面再跟他讲吧。

  这几天,天还未放亮,汪小雨就随刘敏珍乘上最早的那班公交车,前往租住屋。该添置的添置,该打扫的打扫,等一切办妥,己经是一周之后了。

  进入八月,炎热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有所缓解。邺柏寒出了两天的差,回到柳城后,他那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就迫不及待的朝汪家飞驰而去。

  那天,为了等待邺柏寒,一向准时开饭的汪家,将晚餐推迟了将近一个小时。饭后,汪小雨挽着邺柏寒的胳膊肘儿,又一起来到了丽泉公园。

  想着这极有可能是她生小宝宝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不知不觉,汪小雨的情绪有些低落,垂头抱着他的胳膊,默默无语,静坐在他身旁。

  见她半天没有吱声,邺柏寒的亮眸,透着关切将她的脸上下审视了一番,询问:“小东西,怎么闷闷不乐的了?”

  “没有呀!”汪小雨赶紧否认,不着痕迹,让他的手抚在她的腹部上面。过了今天,肚子里小宝贝就无法用这种方式跟他再亲近了,她要让父子(女)多接触、多亲热一下。现在,小宝贝只有两个月了,肚子基本是平坦的,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汪小雨的举动,令邺柏寒心颤了一下。俩人一周没有见面,他心中的思念可想而知,怕惹.火,他忍住想亲吻她的冲动,老老实实的,手抚在她的腹部上,不敢乱动。

  “你给我卡里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小雨突然想起卡上的那笔巨额,“我这人丢三落四的,要是把卡遗失了怎么办?”

  “蠢猪!遗失了就不会挂失?”他凶了她一声。那笔钱,是他要她离开时存给她大学三年的零用钱。

  挨了骂,汪小雨一脸不服气,朝他轻哼了一声。她年纪轻轻的,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钱?以前,卡里只十万元,她就成天提心吊胆的,现在这笔巨额,不是想吓死她呀?

  今天,她已经买好了去渔村的火车票,明晚九点,她就带着宁宁去寻找姐姐。这件事,她没有跟邺柏寒讲,反正不再见面了,何必多些事呢。

  当汪小雨挽着他的胳膊肘儿,从丽泉公园出来的时候,时针已指向十点。将汪小雨送到汪家门口,邺伯寒没有打算再进去,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口,便催促她进去。

  “不,我要看着你走了,我再进去。”

  邺柏寒闷闷地一笑,依了她的话,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正启动车子驶离,猝然间,汪小雨小小的身子,却猛地扑到车窗前,在他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他的脸,便被他重重的“啵”了一口,随后,马上撒手,含笑退到了两步之外。

  小东西!邺柏寒没有忍住,呵呵笑出了声,朝她招了下手,银色的阿斯顿.马丁,闪电一般驶离。

  汪小雨望着空荡荡的马路,呆呆的站了许久,才闪身进去。

  邺柏寒朝着镜湖,一路狂飙,脑中却在沉思。想当初,得知她的身世,他发了疯似的想赶她离开,当时,他的确被愤恨烧红了眼。现在想一想,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伤害她的事。

  唉,希望小东西这一招,真的能管用。

  突然传来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他充满希望的想像。怕是小雨,邺柏寒连忙掏出来一看,结果上面显示的,却是他一直逃避,不情愿去想的那个人。

  犹犹豫豫间,震动停了,可是,没有过几十秒,掌中又开始震动起来。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带着几分果断,按下了接听。

  “柏……柏寒,麻烦你开……开车过来一下。”吴欣怡的话语,有些不连贯,断断续续,似乎很虚弱、很痛苦。

  邺柏寒一惊,不禁脱口询问:“怎么回事?”

  “我肚子……肚子痛,麻烦你过……过来把我送到医院去。”

  “你……你快打120呀?”吴欣怡性格顽强,而且,她自己还是医生,如果不是问题很严重,她不会向求救。邺柏寒冲着电话吼了一声,赶紧又说,“算了,还是我来打吧,你现在在哪儿?是学校还是在家里?”

  “我在……在家里,不用打120,你……你开车送……送我去就行。”

  吴欣怡的话,令邺柏寒有些生疑,但,他仅仅只迟疑了半秒,便音透焦急,冲着话筒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之后,放下手机,阿斯顿?马丁便风驰电掣一般,朝吴欣怡家中的方向狂飙。退一万步,她说谎又怎么样?他不卖账,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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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吴欣怡还在盘算,不打算告诉邺柏寒她怀孕的事,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她的肚子会突然出现了状况。

  午睡醒来,她闲得无事,便半躺在床上,一脸祈盼,轻轻地抚着着尚未隆起的肚子。现在,邺柏寒跟汪小雨的分开虽然说是暂时的,但至少说明,邺柏寒非常在意那丫头的身世。

  他俩分开,她就是向着胜利跨出了第一步。汪小雨上学的三年间,就算他俩的婚姻不出问题,也不会要孩子。只要他俩不要孩子,她就不相信,整整三年的时间,她会没有机会。

  对邺柏寒,她付出的太多了,女人最美好的那几年,她全身心地献给了他,可是到头来,却被他一声不响的丢弃,她不甘心,她也不服气,自己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长相属于上上等,比起那丫头来,不论是气质,还是五官相貌,都要高出几个层次,她凭什么就会输给了那丫头?

  现在好了,她手中有张王牌了,不不,应该是肚中有张王牌。今后生了,等孩子一到两岁,她再想点办法,让邺柏寒知道真相。到那时,自己也可有个说法。她之所以生下孩子,是怕今后没有做妈妈的机会而已,并不是为了嫁给他,如果想嫁,她怀孕当初,就用宝宝要狭他了。

  吴欣怡想着、笑着,手抚细白娇嫩的肚皮,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

  前段时间天气炎热,她常去的那几家专卖店,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有去逛一逛了,香奈儿的老板娘,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是到了很多新款,要她过去瞧一瞧。

  现在,她怀孕已经有两个月了,再过不久,肚子就要隆起,该是去看一看孕服衫的时候了,顺便,再去瞧一瞧婴儿用品。

  于是,她轻快地溜下床,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便开车去了步行街。她先把车泊好,然后一副悠闲、快乐的样子,进入了步行街。当几个小时之后,她步出步行街的时候,她的两只手,提满了装着服装的纸袋。

  但这些,都是她的衣服,还有婴儿用品她没有去看。反正回家也是无事,索性都去瞧一瞧,于是,她将车又驶到柳城最大的凯悦世纪商城。凯悦世纪商城,就在凯悦大酒店对面,都属邺氏产业。在这儿,她只看了看婴儿用品,并没着手买。

  等心满意足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可能今天逛得太久了,吴欣怡感觉两腿疲乏的同时,她的下腹,也微微有些下坠的感觉,好似稍稍的,还有些坠胀。

  当时她以为,可能是时间逛久了,有些累。因为绝大多数女人劳累之后,会有腰酸、腹胀的感觉,她以前也有过,所以,这不适的感觉,并未引起她的警觉。她连买回的衣服,也懒得收拾,便躺到床上去了。她打算休息一下,再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腹部的坠胀感,果然逐渐消除了。于是,她起床,拿了睡衣便去了浴室。结果,她在她脱下的内.裤上,发现了少量的血迹。

  这下,可把她吓傻了。下坠、腹胀,还有那里面少量的出血,所有的这些,全部都是先兆流产的症状,她是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知道是太过紧张了,还是心理因素,吴欣怡感觉肚子似乎在隐隐作痛。老天啊,千万别……千万别出事,千万别让她的小宝贝流掉了啊!

  “老天,不要啊!呜呜……”吴欣怡捧着肚子,吓得哭了起来。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她的爱情、她的幸福,全部依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他(她)如果一流掉,她这辈子,极有可能无法尝到做母亲的滋味,而且,她将永远失去她最爱的男人!

  别看她是医生,也别看她平日里那么沉稳、老练,可一发现自己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吴欣怡便吓慌了、吓傻了,六神无主中,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最最深爱的男人。

  老天,我求你了,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小宝贝!她流着眼泪祈求,把刚刚脱下的衣服,哆哆嗦嗦又穿到了身上。之后,她双手捧住小腹,迈着小心谨慎的步伐,走向她的卧室。

  虽然她不是妇产科医生,但作为医生,方方面面的她都得懂一些。吴欣怡知道,她这种状况要静卧,不宜再走动了。于是,她抬起双脚,轻轻的躺到了床上,随后,又将旁边的枕头,垫到了她的臀部下面。

  躺在床上,吴欣怡定了定慌乱的心,才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现在出了这个状况,不管小宝贝能不能够保住,她都应该告诉小宝贝的爸爸!

  电话通了,但,邺柏寒却不接听。吴欣怡焦躁透了,自从那天晚上,他就再也没有与她联系过,她发给他的短信息,也石沉了大海,他这么做,摆明就是不想与她多加纠缠。

  咬咬牙,她又拨了一次,如果他若再不接,她就要用短信息告之了。好在第二次拨打,他接了。为了让他相信,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一些,再加上她受到惊吓,声音听起来颤颤的,就更加令人信服了。

  放下电话,吴欣怡捧住肚子,吐出了一口长气。此刻,她的慌乱及害怕,稍稍减轻了一起。像她这种情况,如果发现得早,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保胎,应该没有问题。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趁等邺柏寒的功夫,她给妇产科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咨询了一下。结果,那朋友的说法,与她了解的差不多,直至这时候,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怕……就怕老天不眷顾她……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一路狂飙,大约不到二十分钟,便飞速驶到了位于南京路上的吴宅。吴氏企业,虽然比不上邺氏,但在柳城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企业之一,只不过吴欣怡的爸爸妈妈,这两年随着一双儿女去了美国,这边的生意,是由她的叔叔和舅舅们在打理。

  邺柏寒按了门铃,等了很久,才听到院落里有了动静。

  听到门铃声,吴欣怡猜测,可能是邺柏寒来了。她下了床,慢慢腾腾的,先把客厅门打开了,然后,小心翼翼朝院门走过去。等用捧住肚子的手,将院门打开,她的嘴里,发出一声虚弱的轻唤,轻绵绵的身子,便倒向了站在院门外的邺柏寒:“柏寒……”

  “欣怡!”面对倒向自己的身体,邺柏寒透着焦急和担心,大声喊着,双臂本能一揽,就将她抱住:“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了?”

  邺柏寒透着焦急的连声询问,温暖了吴欣怡的心。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关心她了,没有想到,他对她还是这么的很在意。

  “你……你先把我抱……抱到车上去……”吐出的声音,轻如游丝。先兆流产当然没有这么严重,吴欣怡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邺柏寒知道,她很严重。真真假假,外加紧张以及害怕造成的一身虚汗,成功地令邺柏寒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你……你哪儿不舒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邺柏寒托起虚汗淋淋的她,边发着焦急的询问,边将她轻轻放入后座。碰上这种情况,就算一般关系,也会焦急,何况俩人有过一段情,且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邺柏寒真的有些心急了。再说,只是他利用了她,她又没有做出过份的举动,也没有说出过分的话语。

  “我……我肚子好痛……”

  “急性阑尾炎?”

  “别……别问……我说话就……就好痛……”一切,还是到了医院再揭晓吧。反正,是人都知道,女人流产会很痛的。

  “嗯嗯,好,你不说话,有我在,你放心好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邺柏寒又是点头,又是安慰,旋即关上后车门,便急匆匆绕过车头,随后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室。

  二十分钟之后,邺柏寒的小车,停到医院门诊部的大门外。等车一停稳,邺柏寒连忙推开车门绕过来。他弯下腰,一把将躺在后座上的吴欣怡托起,正来开口询问,吴欣怡却透着虚弱开了口。

  “柏寒……你……你把我抱……抱到妇产科……”

  妇产科?邺柏寒一怔,但这个紧急的时候,哪里容得他多想,抱着虚弱至极的吴欣怡,就往妇产科疾步走去。毕竟有流产先兆,吴欣怡白净的脸颊,看上去的的确确有些苍白。

  因为是夜间,所有病人都看急诊,而各科室的急诊,则都设在一楼。邺柏寒将吴欣怡抱进妇产科的急诊室,就被那位板着脸,五十岁上下的女医生赶了出来。

  奇怪,怎么看妇科?邺柏寒在心头嘀咕起来。刚才,他开车的时候还在猜想,吴欣怡肚子疼痛,极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可她却……

  肚子痛看妇科,除了流产,还有什么原因可以引起肚子痛的?邺柏寒一个大男人,这方面的知识懂得极少,但是,就像吴欣怡所说,是人就知道,流产肚子会痛。所以,邺柏寒首先想到的,就是流产。再说妇产科,不就是跟怀孕生孩子或者流产有关系。

  既然是流产,那么,她应该是怀了孕!想到这儿,邺柏寒渗出一头的虚汗。该死的,别是那晚……

  邺柏寒心头一沉,面色也变得阴沉、可怕起来。记得跟她第一次发生关系,他就警告过她,她怀孕的那一天,就是彼此分手的那一刻。现在,她居然用这一招,想来抓住他。

  想归这么想,但他知道,那晚错的人是他,并不是吴欣怡。只是,她不该事后不采取措施,而让她自己怀了孕。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另外,有没有可能这孩子是别人的?邺柏寒不知道,因为他从不介入她的私.生活。不过这想法一产生,他马上便排除掉了,以吴欣怡的性格,这种可能性不大,而她出了状况后,是给他打的电话。

  现在,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一切等吴欣怡出来了再说。邺柏寒心情焦躁,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走动。此时此刻,他既有些担心吴欣怡,也有些恼火她,在事情未得到肯定前,他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一切,都和怀孕无关。

  时间,在邺柏寒的焦躁中,悄无声息过去了十几分钟,但这十几分钟,对于邺柏寒来说,仿佛像一个世纪那么一样的漫长。从未有烟瘾的他,突然间想抽只烟,来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但是,这儿是医院,他仅只动了一下这个念头,便马上打消了。好在这时候,那位年轻一些,像助手模样的女医生,出现在了急诊室的门口。

  “同志,麻烦你进来了一下。”这位年轻的女医生,一脸醉人的甜笑,对邺柏寒客客气气说着,心里却在发着感叹。这男人,长得可真有型啊。

  邺柏寒道了声谢,连忙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此刻,吴欣怡还躺在床上,邺柏寒朝她瞧了一眼,便坐到了那位年长的医生面前。

  邺柏寒的屁股刚一挨上凳子,那位年长的医生,就将手中的病历以及入院证明卡,往邺柏寒面前一递:“给,快去给你老婆办住院手续吧。”

  我老婆?听到这话,邺柏寒浑身不舒坦,蹙了下眉头,便将堵在喉头的问题,问了出来:“请问一下,她是什么原因?”

  “先兆性流产,需要住院保胎。”

  该死,果然是怀孕!邺柏寒嘴唇微张,懵怔在那儿,不动了。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令人分不清是担忧,还是气愤。

  “放心吧,你老婆问题不大,经过住院治疗,胎儿不会有问题的。”年长的医生,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人,见邺柏寒吓成了这个样子,禁不住安慰了一句。之后,接着又交待说,“但是,你老婆的子宫非常簿,加上年龄偏大,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今后再怀孕,恐怕有难度,所以,你们要千万注意。”

  子宫簿,年龄大,今后再怀孕恐怕有难度?邺柏寒的眼神,傻傻的,盯着女医生一张一闭的嘴唇,脑子,懵成了一片浆糊。面对女医生这番话,远比面对死亡要恐怕得多。当年,死亡摆在他面前,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感觉惧怕。

  小雨知道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见他还站着不动,女医生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后,便有些不耐地催促说:“你快去办手续吧,你老婆先躺在这儿,等你办完了手续了,再来推她。”

  出于本能,邺柏寒道了声谢,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急诊室。

  办好所有的手续,邺柏寒再次走进了急诊室,此时,他的脸色虽阴沉,但两眸射出的冷光,不再像刚才那样懵懵然。他一声不吭,连招呼也懒得跟那两女医生打,便将躺在活动病床上的吴欣怡,推出了急诊室。

  一路上,邺柏寒寒气袭人,一句话也没有跟吴欣怡讲,而吴欣怡,则双眉紧蹙,好像忍着剧烈疼痛一样,紧闭双目静静的躺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被洁白的枕头一衬,看上去比刚才更加苍白。

  刚才,那位女医生的一番话,吴欣怡自然听到了,她暗自高兴的同时,心头对那位女医生充满了感激。有了女医生的这番话,等会儿她解释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邺柏寒推着她,来到住院部的病房,住院部的医生又作了一番检查,才开输液的处方。

  此时,夜更深、更静,而静静的病房里,刚被一团高压的气流笼罩着。吴欣怡的吊针已经挂上,帮她挂上吊针的护士,只怕已离开了十几分钟,但是,两人的嘴巴,却一直紧闭着。

  许久、许久,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了鬼魅般冷冷的问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邺柏寒低沉的声音,好似从地狱里传来的一股,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森之气,吴欣怡听了,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但,她并没有被这声音所吓倒,既然当初敢怀,她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她吸了一口长气,才细着声音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出了这种状况,我不会让你知道。”

  “我是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邺柏寒愤怒至极,不知不觉,音调上扬了不少。

  “你以为,我就想这么做?”吴欣怡反问的声音,同样冰冷,之后,继续冷冷地说:“得知怀了孕,我没加丝毫考虑,就准备打掉。因为我生的孩子,必需是他(她)父亲的最爱,像这种不受欢迎的孩子,我坚决不会生下来。”

  邺柏寒勾起唇,冷冷哼了一下。

  “可是,老天偏偏不如我所愿。刚才那位女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当得知,我这次如果做了人流,就极有可能我这辈子将失去做母亲的权力,当时,我整个儿都崩溃了。”

  “我的问你,你事后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马上处理?”

  邺柏寒恼怒至极,恨不能一下就将病床上的女人掐死,但是,他却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的质问声,听起来那么狂暴。不管她是什么动机,此刻,都不是他该脾气的时候,再则,自己那晚的行为,确实很卑劣。

  对面邺柏寒的质问,吴欣怡扯起嘴角,隐含嘲讽轻笑了一下。哼,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责问!

  邺柏寒坐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她唇角的那抹耻笑,心中快把他自己恼恨死。那几天,他被仇恨填满,小雨的存在,几乎将他逼近疯狂的边缘。赶她、好言劝她,都无法令她离开,那晚路经车站,他无意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小东西,于是微醉中,他突然冒出一个狂乱的想法。是的,他不惜一切,也要将这个令他生不如死的女人赶走,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啊!

  吴欣怡侧着头,嘲笑的眼神,与他的冷光对峙很久,才轻言问他:“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她本想说“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想了想,最终只说了他过分。她不想令他太难堪,她得给他留些情面,今后俩人还要相处,也许,在经过这件事之后,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纳她。当然,这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不用说,她的责问,邺柏寒不会回答。吴欣怡轻叹一声,眼里的嘲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划不开的伤感与无奈。她声音轻轻的,缓缓说道:“你明明知道我爱你,明明知道我抗拒不了你的热情,可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招惹我?呜呜……”

  说着说着,吴欣怡轻声啜泣起来:“呜呜……本来我已经死心了,只把你当作朋友,可是你……呜呜……当我得知你在利用我,我的心,都在流血……”

  听到这儿,邺柏寒闭上眼睛,吸了好长好长一口气,之后,睁开了泛着愧色的眼。

  “那晚,实在抱歉!”他的嗓音沙哑,且满含着痛心,“是的,一切错过都在我,可,你既然知道我在利用你,既然知道我不再爱你,你为什么不在事先吃药?”

  “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吗?我想过,我想过要吃药!”含着痛苦说罢,吴欣怡轻轻啜泣了两声,便把早已想好的理由,伤心中透着指责,哽咽着说了出来,“那种事后服用的紧急避孕药,每年最多不能超过三次。在你去年年底回柳城之前,我就……就用完了那三次。无奈,我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自己不会怀上。可老天偏偏……柏寒,不是我指责你,就这件事,你从来就不管,只知道霸道地索要我,从来就不过问,我是用什么方式在避孕。”

  是的,他的确是这样,他觉得她是医生,他警告过她之后,她自会处理。受到指责,邺柏寒有些脸红:“我……我不也用过安.全套的吗?”

  “没错,你是用过,但是,你又有多少次令我措手不及?你难道不记得,咱俩最后一次,是在你的书房……当时我曾问过你,可你回答却说没有,而我,我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把那些东西都带在身上,事后,我……我就是吃的紧急避孕药。”

  吴欣怡这番话,令邺柏寒很不自在,他不想跟谈论以前俩人欢爱的事情,这让他难堪不说,也让他充满了罪恶感,对小雨,对面前的吴欣怡,他都有一种负疚的感觉。

  至于她说的在书房,他也不记得有没有这回事,反正他跟她,躁热的身体得到舒缓之后,就再也不去想。不像他和小雨,和小雨每次欢爱了,他都会抱着她,去细细回味令他心身激颤的细节,特别是小雨不在的夜晚,会更甚。

  “难道就……就只有这一种,没有别的办法了?”许久,邺柏寒才吐出一句含有几许无奈的问话。除了安.全套,他根本不知道避孕药有哪几种。因为,安.全套跟他有关系,而避孕药,则是女人的事。

  “没有,事后避孕,就只有这一种。”吴欣怡这话,是带着伤心轻吐出的。以上所有的话,都经过她周密的思考,所以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头一年她在吞服短效口服避孕药,因为头一年,俩人间的欢爱很频繁,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几次以上,后来,不知道是他为收购邺氏的事太忙了,还是他对她的新鲜感有所消退,他很少主动去她的公寓,有时两到三个月,才跟她欢爱一场。于是,她就将这药停了,在家中备用了一些安.全套。如果万一碰上措手不及的情况,就在事后吞服紧急避孕药。当然,吞服紧急避孕药的机会不多,这么久了,也唯有最后一次是服的那种药。记得那一次,她并不知道他在家,她做唐秀雅的医生也有两年了,却从未在白天碰到过他在家中。

  可恶,现在都这样了,质问这些还有用吗?邺柏寒瞪着赤红的两眼,真想大声咆哮,眸中的两团火光,似乎想将她烧焦。是的,不管她用什么理由,都无法打消他的怀疑!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整个事件,错都在他,就算她心怀叵测,也是因为他错误的举动,给了她机会。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音透烦躁,他问她。

  “你觉得呢?”吴欣怡冷冷的,不答反问。她指责,就是要让他脸红、内疚!而此刻,她把问题踢给他,也是这个原因,你敢不耻地说出,要她打胎吗?你好意思,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力吗?

  “该死的,是我在问你!”终于忍耐不住,邺柏寒咆哮起来。他恼,恼自己,也恼她,当然,更多的是担心、是害怕。假若小雨知道了,她会怎么样?因为爱,因为理解他的痛,那晚给她那么大的伤害,她都原谅了他。可现在,又闹出一个孩子来,让小雨怎么受得了?而他,一错再错,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小雨?

  “你希望我把这孩子打掉,对不?”

  是的!是的!他热切的地希望她打掉,但是,他却无法启齿。

  邺柏寒的意思,已经从他眼神里流露了出来,吴欣怡的胸口,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她颤着声音,问他:“柏寒,你难道真的那么残忍,想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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