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砚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往安全通道口走去,我看了一眼陆繁后示意他在这边等我,于是也跟了过去。
阴暗的通道口里阴风阵阵,吹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顾森砚一只手握着不锈钢扶手,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他背对着我,也不跟我说话。
我脚下依旧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裹紧衣服靠着冰凉的瓷砖墙面,我觉得累,眼皮也重的很。
“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反正……反正咱们之间也就这么回事了。”我半眯半醒地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找到到底会说什么呢?
感谢我这个时候出现救了白薇,还是准备跟我说离婚的事情?
“我跟白薇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森砚的声音比起这里的阴风还要冷上几分。
我心里一个寒颤,他终于是要跟我解释了吗?
我承认,我嘴上一直都在逞口舌之快,可我心里想着的还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想怎么解释都成,用什么样的态度,有什么样的语气都行!只要他跟我说,他跟白薇没有一点关系,只要他跟我说白薇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
那我,那我一定会原谅他!毫不犹豫的就原谅他!
可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顾森砚最终还是跟我提出离婚的要求,他说,“我跟白薇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但这几天我也想清楚了,我们不适合,也许离婚是对的!”
“也许,一开始你跟我结婚就是错的吧!”我的双手扶紧了墙壁,生怕自己一个没支撑住就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白芷,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他能说的也就是这三个字。
对不起?能有什么用?
“顾森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跟白薇了,你们要这么对我?”我上前走了几步拉住了他的手,冰凉刺骨的触感一下子就传递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当即松开了,怔怔然望着他。
“白芷,你别这样,是我不对!这件事跟白薇没有任何的关系!”到了现在他还是维护着白薇,我甚至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对我的厌恶。
顾森砚迈开脚步要走,我一把又拉住了他,“等等,我有话想问你,我只想听你跟我说实话!”
“白芷,咱们好聚好散,这三年就算是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将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拽了下来。
“我不要你答应我什么,我只要一个解释!顾森砚,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我只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就像之前你对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我觉得我被他骗了好久,以至于现在连一点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了。
我总是在怀疑,起初怀疑他对我的感情,现在怀疑我的父母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感觉我被遗弃了,被我深爱的人们遗弃了!
这个世上是不是什么人都能骗我啊!
“顾森砚,我只要一个答案,你跟我说实话行吗?”我只差跪在他面前了,我只想要一句实话而已,这难道很难吗?
“好!我跟你说实话。”顾森砚终于敢直视我的眼睛了,可看着我时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我一开始爱上的人就是白薇,想娶的人也是她。可那天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却是你……我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你死死的握着我的手。那一刻我竟然心软了,我明知你跟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迷上了你……”
他顿了顿,扶着不锈钢扶手转过身去,“跟你结婚是我最不该犯的错,明知自己不爱你,可是每次看到你的脸时我总下不了狠心,所以这三年来我宁愿待在法国也不肯回来就是害怕看到你!”
“哼……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实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甚至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害怕看到我,所以他这三年来宁愿不回国……就是因为害怕看到我?
“白芷,我尝试过去喜欢你!起码在知道你出轨的时候,我就立刻赶了回来!”顾森砚突然转过身来,就连腔调也变得振振有辞,“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以为三年见不到你,起码就不会那么……”
“够了!”这都算什么解释了,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顾森砚,你跟我说这些你想表达什么?表达你对我的愧疚之意,还是想说我白芷天生不如白薇,所以让你见一次讨厌一次对吗?”
这才是真正的解释吧!这才是他讨厌我的原因吧!
“白芷……”
“啪!”我容不得顾森砚再跟我说下去,也许解释什么的根本就是我自己为了麻痹自己的借口而已,“行了,还是别说了……我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对不起!”又是这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眼,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痴!明明真相就在我的眼前我都不敢去揭露,甚至还希望再从他的嘴里听到谎言。
可现在,顾森砚连一个谎言都不敢跟我说。
“顾森砚,你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会让你后悔,让白薇后悔!”我扬起手来想要再给他一个巴掌,可是看着他扬起的脸我竟然下不去手。
我忍不住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清脆有力,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吗?那天我发烧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来怀孕了,可我不敢跟你说……你一直说想要个孩子,我那时候就在想也许你是爱我的。可是我跟叶良姜合谋演的那场‘出轨戏’让我不敢面对你。我怕你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说……”
我无力的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我这些话他有没有听清楚,我只想问他,“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你难得为我倒了一杯牛奶,我真的开心死了。我幻想着你会对我越来越好,直到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出世,直到我们三口之家过得更幸福。”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在牛奶里下了安眠药,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你的。顾森砚,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那么凶手就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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