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向东皱着眉头,看着正在打电话,眉飞色舞的张梓桐,那语气,好像她跟夏青曼是多年的老朋友似的:“青曼,真不好意思,你都要走了,我都没时间送你,也没有买点礼物,想给你汇款吧,但是家驹是个死要面子的,我怕伤他面子,就只能祝你一路平安了……你放心,家驹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爱上你的……回来请我们喝喜酒……哈哈哈……”
韩向东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好吧,他实在不了解女人,前段时间还把人家当敌人似的,这会儿就秒变闺蜜了。
挂完电话,张梓桐还一脸感慨地说:“青曼真是好个姑娘,唉,可惜命途多舛了。”
好姑娘……韩向东再次黑线,女人真是同情心泛滥的动物,看到别人惨,就是好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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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缓缓降落在坡国首都的机场。
这个国家面积很小,可经济却很发达,坡国有不少商人都把工厂建在了中国大陆,而且这里的几乎都会讲普通话。
夏青曼和韩向东随着一支旅游团走出机场,又坐上了旅行团的大巴。
为了躲避夏一鸣的追捕,龙王给他们两人都换了身份证,他叫陆一,她叫李青。
夏青曼其实对坡国的地形不算太熟悉,从小被送进特训学校,不满18岁就被送到美国,她对坡国很生疏。
这支旅游团是15日游的,混在这里可以先熟悉坡国。
旅游团主要是玩,陆家驹和夏青曼现在的身份是夫妻关系,所以去哪里都形影不离。
正值坡国的雨季,陆家驹和夏青曼随旅行团走在坡国的街头。
为了有夫妻的神韵,他们一直都拉着彼此的手,作亲密的样子。
陆家驹穿着普通的T恤,还有一条沙滩裤,也是在那个菜市场买的,为的就是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夏青曼的长发挽成了辫子,脸上不施胭粉,穿着菜市场买来的衣服。这两个人,就像国内打工的上班族,偶尔有点闲钱了,就出来旅旅游。
连手机都换成了小米的,相机也换成了普通的数码相机。
唐人街上。
“老婆,来,我帮你照个相,”陆家驹摆弄着相机,他觉得既然陪青曼来了,就要让她高兴,哪怕是做做样子。
照相姿势当然是剪刀手,怎么老土怎么摆。
吃饭的时候,陆家驹也会把碗里的饭菜夹给夏青曼,跟旅游团吃的伙食很差,只能填饱肚子。
但夏青曼会把菜还给陆家驹。
这一路走来,她一直显得闷闷不乐,话不多,很安静。
一来,面对这本该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地方,她觉得伤感。二来,也是因为陆家驹的缘故,他越对她好,她就越是想逃避。
就像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他对你非常好,但他的存在是有期限的,到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受伤的只有自己。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伴,如此便可不相欠……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不如不见时。
“怎么不吃了?”陆家驹温柔地问。
她放下勺子,说:“不吃了,我已经饱了。”
她的眉宇间,有一种淡淡疏离,似乎在抗拒着他。
陆家驹的心有些触动,若她还是那个气质高雅,谈吐不凡,高贵骄傲的夏青曼,他一定不会爱她,甚至不想靠近。
而现在,她不言不语,柔弱婉约得像一朵水仙,他反而想要接近她,保护她。
夜晚,酒店。
这酒店是旅游团订的四星级酒店,因他们的资料是夫妻关系,所以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坡国寸土如金,酒店房间小到只能摆下一张大床,还有一张简易的衣柜。
空间很狭促,正应了那句“抬头不见低头见”。
夏青曼和陆家驹略有些尴尬,夏青曼把自己的包打开,把睡衣拿出来,说:“我先进去洗个澡。”
顺便,从旅游包的侧袋拿出一瓶药膏。
陆家驹问:“这是治伤疤的?”
她点了点头。
她洗完澡后,便拧开盖子涂药膏,不一会儿,便听到卫生间有人敲门,“青曼,开一下门。”
她说:“不方便,我正涂药膏呢。”
“我帮你涂,好吗?”
她怔了一会儿,尽管背上的伤疤涂起来很费事,但她还是不想麻烦他,因为这么多天来,已经习惯了自己涂。
不要再给他对自己好的机会,她想。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出来。”
但是,陆家驹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卫生间的门把锁根本不牢固,几下就被他拧开了。
他进来后,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
他笑了笑,“又不是没看过,”接着,在她耳边戏谑地说了句:“你说是不是,老婆?”
龙王给她改的名字太俗气,改什么不好,偏叫李青,他怕混淆了李青和青曼。所以,自从到了坡国后,他就一直老婆老婆地叫她,叫习惯了。
他正想拿药膏,可她却一把抢过来了,“陆家驹,你出去!”
“为什么?你练过瑜伽吗?背上的伤你也能涂到吗?”
“总之,你出去!”
陆家驹很纳闷,怎么回事,前段时间还说暗恋我的,为什么态度突然就转变了?
他放下药膏,说,“好的,我出去。”
但关门前,他不忘提醒她:“龙王帮约了一个心理医生,今晚10点见面。”
她仍然捂着胸,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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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五十分,陆家驹和张梓桐准时来到酒店大堂,外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在等他们。
坐在车后座里,陆家驹握了握夏青曼的手,问:“紧张吗?”
她笑了笑,但没有掩饰脸上的不安。
她的神情明显是拒绝与他交流,他也就不说话了。
心理医生也是龙王安排的,是坡国非常有名的催眠师。
龙王说,夏青曼没有六七岁以前的记忆,可能是因为心理方面的障碍,也许心理医生可以唤醒她的记忆。
那心理医生在一座大厦的19层,之前只知道心理医生姓莫,没想到是个女的,四十岁左右,戴一幅眼前。
可能因为龙王的原因,莫医生对陆家驹和夏青曼很热情,聊了一番,了解情况后,她就让夏青曼去里面的沙发躺下。
沙发上端贴了一张牌子,牌子有几个中文和英文还有韩文日文组成的字,中文是:催眠室。
夏青曼正要走进去。
“青曼……”陆家驹叫住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回头看着他。
“……我在这里等你,”他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一瞬间想说很多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她淡淡回应。
……
在莫医生的催眠下,夏青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里。
“青曼,你最害怕什么?”莫医生提示道。
夏青曼的睫毛动了动,睡着了她似乎很恐惧。
“青曼,你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莫医生循循善诱,问了好多个问题。
陆家驹看到了,夏青曼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流出来。
催眠进行大约半个小时后,莫医生唤醒夏青曼,她坐起来,目光很是呆滞。
“青曼……”陆家驹小声地唤了她一声。
“青曼,你梦见了什么?”莫医生问。
夏青曼仍是有些痴呆,似乎还沉浸在一个可怕的梦境里,她微微张了张唇,小声说:“火,很大的火。”
“除了火,还有什么?”
夏青曼抱住头,似乎陷入一个恐怖的环境中,痛苦地说:“头好痛,莫医生,我的头好疼……”
莫医生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吩咐陆家驹:“你帮她揉一下太阳穴。”
陆家驹在她旁边坐下,把她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他,接着温柔地替她揉着太阳穴,此时的夏青曼,仿佛一个半夜听到雷声后被吓坏了的小女孩,眼看揉太阳穴并没有什么用,他干脆把她抱过来,拥在怀里,轻拍她的肩膀:“不要怕,不要怕……”
她倚靠在他怀里,双手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说:“我的梦里,有好大的火,那火像是要把我吞噬一样,火里还有东西,可是我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东西……
莫医生说:“好了,虽然青曼虽然没有完全想起以前的事,但毕竟有进展了,这次的心理开导就到这里了,明天晚上你们再来。”
陆家驹点点头,跟莫医生道歉后,就带着夏青曼回酒店了。
一直到酒店,夏青曼的情绪依然很低落,拼命想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陆家驹替她把床铺好,让她先上床睡觉。
她一躺在床上,就自动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他无奈,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来,然后抱住她,在夜晚中,他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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